作者:臊眉耷目
人上了岁数,一般就喜欢谦虚的。
“白波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硬打肯定是不行的,你要做的第一点,首先是乱其军心。”
“乱其军心?”陶商闻言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似是有些理解不上去:“那具体应该怎么做?”
皇甫嵩笑道:“你是徐州军主帅,老夫只能给提提供一个大概的战略方向,然后由你在实践中自行思考实践,懂吗?”
言下之意,就是让我自己想招呗?说话总是噎噎藏藏的,这些古人呢。
皇甫嵩一边抚摸自己白须,一边笑道:“若是你果能有办法乱其军心,你觉得白波军下一步的行动会是什么?”
陶商闭上眼睛,静静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皇甫嵩自身总结为帅者五危六戒七惧的具体分析和传授,再根据自己的理解,缓缓出口言道:“白波谷内,军心一旦不稳,久守便不能算是上策,为了稳定军心,就一定要想办法打几场胜仗,稳定军心,以壮声势!如此方能才继续守护自波城。”
皇甫嵩欣慰地笑了笑,道:“善若是白波军出阵,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在皇甫嵩鼓励的眼神和寻寻的引导之下,陶商慢慢的言道:“白波军一旦出谷交锋,若是能乘机将其战败挫其锐气,则白波军之气势必然衰竭,一日不复一日,到时候军心本就不稳,临阵又不能得胜,画地自守,情见势竭,则必将有变”
“不错!”皇甫嵩似是没有想到陶商举一反三的能力会有这么强,开心地言道:“情见势竭,则必将有变,届时便是你用奇之时,你若能随机应变,则白波军不难破矣!这便是兵家的奥妙!”
陶商闻言似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这兵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挺难的首先光是那第一步,如何乱敌军之心,好像就不太容易。”
皇甫嵩闻言哈哈大笑,道:“还是那句话,你是徐州军主帅,这事得你自己想办法,你平日里不是损招挺多的吗?好好琢磨琢磨,说不定就会想出办法了。”
老头子说话不太好听什么叫损招挺多的?
名将唠嗑,都这么吊吗?
不过皇甫嵩说的倒是没错,陶商在路上仔细的寻思了一阵,还真就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但这个办法需争得鲍信和王匡两人的同意。
二人在听说了陶商的想法之后,起初都有些犹豫,但陶商保证这不过是为了乱彼军心的权宜之计,且计策若是真的产生了不良反应,徐州军方面,会想办法处理善后。
见陶商做了这样的保证,鲍信和王匡也不便在多说什么,便齐齐点头答应了。
三家兵马来至白波谷前,各路领导者安排众兵马围绕白波谷安营扎寨,将白波谷外几处要道呈半圆形堵住,数万兵马以木栅为前端,布置高台,以便随时可以观察到谷中的情况。
自波城并不完全是由城墙包裹,在西北方向有一段地势突高,是一座大山横挡在此。
说是城,其实倒不如说是一座堡垒,堡垒是倚山而落,大山后面是悬崖,依山峭壁错综复杂,自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如此,白波的守军只需背靠悬崖,集中兵力防守山脉前的各处通路,挟险要而扼咽喉,便可凭借险要据守,千军万马也难攻陷。
但三路诸侯联军堵住了各处通路,令白波军若是出动,也展现不出士兵较多的优势,于是双方在此地都不敢轻易用兵,只能隔距相持。
鲍信和王匡面对这样的地势,有些一筹莫展。
而陶商却不然,他既然和皇甫嵩商议妥了既定方针,就要按照这条路线,坚决执行。
陶商请王匡从河内征调了一批可以写字的坏损粗布,将其分为数百份,书写上字,然后绑在箭上,冲着谷内射了出去。
看着那一批批的绑着碎布的箭被直射入对方的谷内,陶商的目光有些复杂,心下似是若有所思。
韩浩被王匡交待,总管此番征讨白波军的粮草调度,可谓是责任重大。
不过虽然是总督粮草调配,但韩浩对陶商却一直保持着一种颇为好奇的心态,时不时的就借由子跑到陶商这里来问东问西可能是平日里没见过这样跳脱的人吧。
韩浩此刻站在陶商的旁边,也同陶商一样看着那一封封的信被射入谷内,犹豫道:“陶公子,你这离间乱心之计,是不是有些太过明显了?”
陶商点了点头,很是赞同韩浩的观点,自我批评的非常深刻:“何止是明显,简直就是到了露骨的程度这可能算是最低级的攻心策略了吧。”
韩浩闻言,哑然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陶商。
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人,会这么嫌弃的说自己的计谋档次太低
“不过呢”陶商转过身,冲韩浩露出一缕和煦的微笑,道:“不过呢,最低级的计谋,要看使用在谁的身上了,这计谋若是用来离间正规军的兵将士卒,一定不会有任何用处,但若是用在黄巾军的身上”
陶商转过头去,双眸幽暗地盯着白波谷,道:“基本上就是水到渠成之势。”
第一百二十章 乱心
听了陶商的话,韩浩似是得到了一些领悟,但仍然不甚得其中要领,随即拱手抱拳道:“还请陶公子为在下略微解释一二。”
依他的年纪和位置,遇到事情尚能如此谦虚,真的是非常难得。
陶商笑着拍了拍韩浩抱拳的双手,将它轻轻的放下,道:“韩从事,你我之间,何必要这么客气呢?这个请字,今后在我面前,大可不必使用咱们就像是一家人一样,以后无论是我知道的任何绯闻八卦,我都可以无条件的跟你分享。”
韩浩的心咯噔一下子,这小子又是赤裸裸的挖墙脚啊。
韩浩没敢接茬,只是装傻充愣的望天,不理会陶商这一套,但陶商不在乎。
有些人才,陶商可以放过,但有些人才,陶商绝对不会放过。
所谓的什么雄兵百万,良将千员,在陶商眼里至少是目前,没什么卵用!
没有足够的人口、税收、粮草、军需,给你多少兵马,你也养活不起这些人所以,能够帮助自己创造这些的人,才是最珍贵的。
史书上虽然总是说汉代崇尚儒学义理,忠义为先,但在陶商看来这不过是一句标题话而已。
每一个人都想当忠义之士,这是无可厚非的,但人的天性是贪婪的,这是生物学的角度总结,无法更改,人属于生物的范畴,就逃不出这一法则。
靠所谓的人格魅力去征服各种人才,也不是不可能,但陶商觉得维持不了多久,在没有利益的前提下,陶商觉得多少人格魅力都是扯淡。
养不了家,何谈天下!?
所以陶商的政治策略便是“富天下!”,凡是他陶商的人,都会拥有比别人更好的待遇和更好的生活!
对这个目标,陶商的脑中已经有了一连串的行事计划,但他需要帮手,不是所谓的谋臣猛将,而是真正的经济和实业高手!
韩浩,就是陶商目前所瞄准的第一个目标他绝不会放过。
“韩从事,依你之见,白波军为何能够收拢到这十五六万的人丁呢?”陶商笑见韩浩不敢接自己的话茬,便转移了话题。
韩浩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刚才是在是太尴尬了!
韩浩低头沉思了一下,道:“因为河北以及关中之地,这些年来战乱祸端甚重,再加上天灾人祸,又常有外寇骚扰,百姓苦不堪言,很多生活都难以为继,食不果脯,衣不遮体,因此只能无奈之下,只能加入白波贼寇”
陶商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啊,至少加入了白波军之后,他们的饭是能吃上的,虽然这些饭都是从同样穷苦的人手中夺来的,但至少是有了能够吃上饭的收入不至于饿死。”
韩浩闻言皱了皱眉,双拳不由的用力握紧。
“你觉得他们愿意当贼寇?天天和官军打来打去吗?”
韩浩哂笑道:“这天底下除了赚军功的将军,有哪一个是愿意真的打仗的?那是拼了命的却只为一口生计而已啊!如果能有的选择,哪个不愿意过日出耕作,日落而息,娶妻生子,安乐祥和的日子”
“是吧。”陶商笑着转头看向远处的白波谷,淡然道:“我现在拿出来诱惑白波军的,就是这些看起来最简单实际,最朴实无华的条件但却偏偏是白波黄巾贼首,给不了他麾下普通士卒的东西。”
韩浩闻言,眼睛顿时睁大了,惊道:“陶公子难道你”
看着韩浩惊讶的眼神,陶商笑着道:“不错,我给那些白波军普通军卒的,是一个重新当良民的机会不是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良民,而是给他们可以种的田,可以吃的饭,可以穿的衣,以及不被贼寇所骚扰的安全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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