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饺子蘸醋
又过了十几分钟，张辰终于出现。
“抱歉抱歉，临时被事情拖住了……”
张辰进门先道歉，毕竟让人家等了。
“哪里，哪里，到了张导这个位置，那肯定是俗务缠身的，我们理解……”
“感谢感谢~”
众人一番客套，然后就是喝酒，攀交情。
“明天还请诸位赏光，去我那边看一下片子怎么样，我们毕竟是第一次做电视剧，肯定有想不到的地方，还需要两位这样的专业人士帮着查漏补缺……”
当天晚上宾主尽欢，男女公关护送着二位主任离开了，至于晚上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完全看二位主任的心情。
反正董建强是按照全套服务买的单。
不止今晚，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会全程陪同，目的就一个，让两位主任开心，高兴。
一般的影视公司拍一部电视剧，花费的公关，接待费用可能会达到总销售额的5%，小企业可能更多，这些费用都是用来打通关系的。
在电视剧营销中，这部分费用被称为电视剧的‘灰色’成本。
所有的行业其实都一样，想把我的东西卖给你，肯定要对你的采购部门负责人进行金钱打点，这是很普遍的现象。
即便张辰是大导演也一样，大导演只能说明你在电影领域证明过自己，电视剧领域什么都不算。
奇怪的是，一条龙服务享受了，但两位购片主任那里却迟迟没有反应。
“他们什么意思？我们还有什么地方怠慢了吗？”董建强皱着眉头。
“我也不知道，要不让王总帮着问问？”
董建强觉得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就拜托王常田探探口风。
没多久，王常田给他回了电话。
“他们对这个剧的前景不太看好，他们最终的意思是，这个剧能卖，但价格恐怕不会太高，而且有附加要求，要我们自己出钱买收视率……”
“买收视率？”
“嗯。”
王常田解释了一下，“现在的电视剧都有收视率排名，广告商都是看排名投放广告的，所以很多剧，电视台都会要求出品方自己花钱买收视率，否则就不结尾款。”
“他么的，这帮吸血鬼，好吃好喝招待的，拿了好处却不办事。这也太不要脸了，这是把风险全部转嫁到出品方身上啊。”
董建强愤愤不平，却毫无办法。
现在是买方市场，电视台才是强势的一方。
王常田有些难为情，他没想到这两个老货这么不给面子。
这是看着星辰娱乐第一次做电视剧，吃定人家了？
关键的是，他拍着胸脯保证能帮人家卖剧，结果搞成现在这个模样，这以后光线还怎么和星辰娱乐一起玩？
陈曦也很生气，这不就相当于院线要求出品方自己花钱买票房吗？
“好了，我先通知一下张辰，看他是什么意思，回头咱们再说这事~”
打完走王常田，董建强立马就打给了张辰。
张辰那边也皱起眉头：“剧卖给他，我们还得拿卖剧的钱去买收视率，他们那边就一点风险都不承担吗？”
“可不是吗，这帮吸血鬼，甚至我怀疑，那些收视率公司没准就是那两位主任自己开的……”
“不用怀疑，肯定是。”
这个圈子里从来不缺聪明人，也不缺搞钱的法子，就看你敢不敢了。
“算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卖了，真要按照他们的要求来，我们辛苦半天，全给他们打工了。”
“那剧怎么办？”
“没了张屠户，难道就得吃带毛猪？你不是说有很多卫视都联系过我们吗，把他们约在一起，一起看片，就像电影的看片会那样，如果还是没人买，大不了卖给视频平台……”
卖电视剧这里面的弯弯绕实在是太多了，把张辰搞烦了，他决定不按规定来，大不了以后他不做这块了，反正他做电影也未必比电视剧就赚的少。
……
8月20日，星辰娱乐在京城喜来登酒店举办了《武林外传》看片会。
央视，京城卫视，芒果卫视，番茄卫视，荔枝卫视，海豚卫视，蓝莓卫视……
国内几乎有些影响力的卫视购片部负责人都来了。
没错，之前联系的京城卫视和番茄卫视也来了，只不过脸色比较黑。
张辰此举有打脸的意思，黄主任和廖主任却有些慌了。
台里面是知道他们过来和星辰娱乐谈卖剧这事的，但最后却变成了面向所有卫视的看片会，别的不说，光是这点回去肯定就得解释。
两人看星辰娱乐的眼神都带着点忿恨，但你让他搅黄这次看片会，他们也不敢，张辰那可是国内的名人，又是出了名的大嘴巴，真要惹急了他，搞出点什么事来，他俩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这两年情景喜剧一直都有，但也一直都是不温不火，和正剧相比，肯定是差了一个档次的。
但这次大家之所以肯来，多半还是冲着张辰国内大导演的名头。
大家也想看看，大导演鼓捣出的电视剧，是不是像电影一样优秀。
看着满屋子的购片部主任，尚景的脚后跟有些抽筋，他之前也联系过一些电视台，但以他的能量能请到的也就是一些地方台的，卫视这个层级还真接触不到，更别说有的卫视来的可不单单是购片主任，还有副台长。
上辈子，《武林外传》最开始就是在央视八套首播的，第一天收视率只有1.95％，第二天收视率就达到4.26％，此后一直稳定在5％左右，成为同期开播的开年大戏中收视率第一。
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相比尚景的忐忑，董建强显得信心满满。
成片他看过很多次了，还和光线的人一起研究过，得出的结论就是《武林外传》的质量比一般的情景喜剧要优秀许多。
但真正给他信心的是赶来的这些卫视。
他想象中的卖剧，就是好言好语的将几家卫视的购片部主任请过来，星辰娱乐接待一下，陪着吃顿饭，聊聊天，然后帅哥美女安排上，好处给足。
这也是一般影视公司卖剧的常规流程。
但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购片部主任就是专门负责电视剧采购的，影视公司想把剧卖给卫视，这个部门是绕不过去的。
只是，这些人太贪婪了。
那自己就只好将他们都拉到一起来。
人少，总难免有人想在私底下耍一些手段，现在人这么多，看还有谁敢耍？
“诶呀，董经理，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本来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黄主任和廖主任这次见到董建强，都陪着笑脸。
有些事能做，但决不能说，更不能当着公众说。
黄廖两位主任就是怕星辰娱乐鱼死网破。
“没有没有，这次的看片会完全就是我们张导的意思，他拍电影习惯了，觉得这样效率更高，待会如果合适，两位也是可以出价的，对于合作，我们求之不得……”
董建强也不想过分得罪，星辰娱乐的定位中，张辰负责生产影片，他负责日常管理，和电视台的关系他都要维护好。
第294章 《武林外传》
此时，喜来登酒店的多功能厅里站着不少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这些人显然彼此之间都是认识的，各种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张，我就知道肯定能碰到你……”
“老李，我也正找你呢，怎么，这次的《武林外传》你们也有兴趣？”
“那当然，张辰搞出来的情景喜剧，还是国内第一部古装情景喜剧，我们当然有兴趣了。倒是你们，你们不是一向对情景喜剧不感冒吗？”
“那不一样，你也说了，张辰搞出来的，我们可以感冒~”
“哈哈哈~”
……
“高主任，怎么央视也来和我们抢情景喜剧，央视一向不都对这玩意不感兴趣的吗？”
“我们用不了不是还有电视剧频道吗，再说我就是过来看看，总要知道剧的质量吧，万一到时候被你们芒果台抢去了，我们也好知道到时候怎么应对啊？”
“您这样就太客气了，你是央视，那个地方台敢和你们央视对着干？”
“得了，你少来，芒果卫视就没少对着干，你看看这两天的《超级女声》，收视率都被你们抢成什么了？”
“哈哈哈，那也比不上你们的《新闻联播》啊~”
“《新闻联播》也不是电视剧啊，压根不是一码事~”
类似的对话在大厅的各处频繁上演，显然这帮人都是冲着张辰大导演的名头来的。
也有人在讨论剧本身：
“张主任，你真的觉得古装情景喜剧能行？”
“不知道，没看成片谁也保不准，但起码不用担心审核问题吧。”
“那倒是，不过我听说没什么大明星……”
“我也听说了，但我听说编剧阵容很豪华，张辰和他们公司的编剧小组一起鼓捣出来的，应该差不了，别的不说，只要能有《石头》一半好笑，这剧的收视率就肯定上天……”
看片会还没开始，陆续有各地卫视的人到来，张国利介绍他熟悉的几家卫视负责人给张辰等人认识。
张国利毕竟是经常出演剧王的演员，跟这些电视台的购片主任都非常熟，带着张辰不断的作着介绍：“张主任，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张辰。张辰，这是芒果卫视负责购片的张建民主任！”
张辰笑着与对方握手，客气地道：“张主任，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张建民看着张辰，赞许道：“早就听说过张辰导演是国内年轻导演中的楚翘，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哪里哪里，张主任谬赞了！”
几人所过之处，一片‘幸会’之声。
张辰热络的握手，董建强交换名片，这种时候，可是扩展人脉的好机会。
在场的都是电视台中人，见识过的明星不在少数，但张辰还真是第一次见。
看的斯斯文文的，笑容和蔼，感觉和报纸电视上那种火药桶形象完全不一样啊。
角落里，尚景和宁财神一脸艳羡的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张辰，大导演就是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而像他这种小导演，连和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尚景和宁财神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泛酸，我才是这部剧的正牌导演（编剧）啊。
……
与众人认识的差不多了，看片会准备开始。
都是内部人士，没有找专门的主持人，陈曦充当主持人的角色。
她来到主席台试用了一下话筒，随即微笑着说出了开场白：“各位领导，各位电视台的朋友们，欢迎来到星辰娱乐的看片会！
各位都是大忙人，我就不多说了，下面我先说一下规则。
首先我们会播放《武林外传》的前五集，供大家做出基本的判断，之后由诸位竞标。
诸位，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竞争，咱们这次采用暗标的方式竞价，价高者得。”
陈曦宣布的时候，她自己心里也有些打鼓，好像目前还没有哪部剧是用这种方式的。
但主意是张辰定的，她只能执行。
董建强倒是觉得没什么，他的信心来源于长久以来张辰的成功。
“下午的时候工作人员会发给大家纸笔，我公布底价后，大家加价的时候写在一张纸上，有专人收上来，我会宣布抬标的最高价，这样也能避免大家伤了和气。”
陈曦说完，下面立马一阵议论声。
还真没见过这样卖剧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胸有成竹。
张辰这时候也站出来，走到主席台上，摆出一个最具亲和力的笑容：“感谢诸位光临这次的看片会，我们星辰娱乐是第一次做电视剧，大家肯定心有疑虑，不要紧，咱们先看片，一切都等看过片子之后相信大家对片子的质量也就有了结论。
上午看完片，中午大家休息一下，下午我们进行竞标。
对了，我强调一下，这次竞标的只是首播权，《武林外传》不接受买断。好了，我就不废话了，大家先看片吧。”
很快，会议室的灯光熄灭，漆黑一片。
银幕上现出一道光亮，随之，主题曲《大笑江湖》那诙谐的音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