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医生 第416章

林晓晓站在原地，半晌没动。她转过头去，看着谢春来道：“那个孩子是男孩儿，我亲手送走的，在你出国以后。”

谢春来疯了一般地拉扯林晓晓，大声咒骂：“你这个毒妇！你杀了我的孩子！”

“是，我不止杀了他，还亲手埋葬了他！因为你，我差点被警校开除。可是我熬过去了，我记得那天撞我的人，就是你父亲！你们到牢里去见面吧！相信，他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林晓晓怨毒地望着谢春来。

他们两个人的故事，不像赵立晨想象的那么简单。

站在病房外听到一切的赵立晨，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本想拉开病房大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赵立晨收回了灼灼的目光，心中一阵凝滞。

林晓晓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她并没有看到赵立晨就藏在暗处，有些怜悯的望着她。

病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几个民警找来医生，给谢春来打了一针，才让他安静下来。

一双空洞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谢春来被抽干所有力气。干涸的嘴唇本想蠕动一下，却因为赵立晨的到来而变得紧闭。

“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赵立晨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谢春来的身边。

“那个毒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春来忍不住大声咒骂道。

“你害了林晓晓，你应该赎罪。”赵立晨重重地叹了口气，面露讥讽。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样说我？”谢春来的躁郁症非常严重，他是心理医生，却并不了解自己的病情。

“林晓晓给你生过一个孩子，你父亲撞了她！”赵立晨目光灼灼的望着谢春来，不敢相信，这天下还有如此狠心的爷爷。

“那又怎么样？林晓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能留下的。我父亲，早就知道……”谢春来哽咽一声，没有说话。

“不能留下？”赵立晨挑了挑眉毛，一脸的不可置信。

“也许你们看到的是一个风光无限的官二代，可是从小到大，我都在看心理医生。我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是遗传了我妈妈。妈妈终日里沉默不语，很少和外人交流。也许是因为我父亲的威压，也许是性格使然。妈妈很少笑，也很少抱我。她犯病的时候，会打人，会大喊大叫。我外婆就有这样的疾病，医生看过我的病情，说我会遗传妈妈的精神病。”谢春来终于打开话匣子，娓娓道来。

“你生在那样显赫的家庭，怎么会有精神病？你是一个心理医生，你相信精神病会遗传吗？”赵立晨坐直身体，黑眸之中的怜悯又更盛了几分。

“也许吧！这是所有人都无法解决的难题，我被妈妈折磨，几乎到了崩溃边缘。妈妈和一个司机私奔了，离开了家。那时候我才觉得，一切都解脱了。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暴躁不安。我疯了一般的摔东西，打人。后来，我父亲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把我关在了家里。我经常躲在衣柜里，看父亲和不同的女人亲热。我是那么地恨这些女人，所以……我要把她们的眼睛挖下来，做成标本，送给我父亲。如果没有我父亲，我的家不会这样支离破碎，我的童年也不会这样悲惨。”谢春来言到此处，竟然嘤嘤地哭泣起来。

“可是，你在学校，是那么的优秀。我还羡慕过你在心理学上的造诣，你为什么要和林晓晓在一起呢？”赵立晨一脸的探究。

“那年夏天，栀子花开得正盛，香气扑鼻。我被家里关在小黑屋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了，百无聊赖之下，我在院子里看蚂蚁。林晓晓因为父亲被化工厂的毒气害死，而跑到我家里大闹。她被家中的警卫员扔出去，伤了膝盖，躲在我家墙角外面哭。我看到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儿，才把她带回了家。”谢春来想起当年的一段往事，仍旧一脸的向往。

第474章：惊人秘密

“可是林晓晓是那么地恨你！”赵立晨知道，林晓晓的忧郁气质，对谢春来来讲，有着致命的勾引。

“她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还以为我是一个好心的人。我给了她一瓶矿泉水，还帮她处理了伤口。我们两个人成为了朋友。我喜欢她，可是我不敢让林晓晓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我们就这样恋爱了。她才上初中，就爱上了我。”谢春来舔了舔嘴唇，喉咙里的沙哑让赵立晨有些不忍心。

赵立晨起身，用汤匙给谢春来喂了一些清水，才坐在他的面前，等着他再次开口。

“林晓晓上了警校，她想给父亲报仇。”赵立晨感叹两人之间的孽缘。

“的确，我是反对林晓晓读警校的。可是警校不需要学费，刚好适合家境贫寒的林晓晓。她几乎每天四点半就起床，到操场上去跑步。她的梦想是做个画家，却因为心中的仇恨改变了一切。她考上警校之后，和我来往更密切了。我们偷食禁果，她怀孕了。”谢春来一脸愧疚，却也无计可施。

“你本就给不起林晓晓幸福，为何要招惹她呢？”赵立晨实在不明白，那么优秀的谢春来为何要一意孤行？

“因为我发现，我再也离不开她了。我爱上了一个要找我父亲报仇的女孩子……一次偶然机会，林晓晓发现了我和父亲的合照，她非常生气。我们大吵一架，我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林晓晓对我的憎恶就更深了……没过多久，林晓晓就出了车祸，我只知道，是父亲找人做的。我疯了一般地找父亲理论，却被他关在家里，不准出门。我再去找林晓晓的时候，她闭门不见。我今天才知道，她因为我父亲，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谢春来难得思路清晰，把陈年往事一一到来。

“你父亲的手段实在太狠了，那是他的亲孙子，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赵立晨一阵心悸。

“因为那个孩子生下来，也会像我一样，成为神经病。我父亲实在忍受不了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人的女儿怀着他的孙子。这样的当机立断，才让我幡然醒悟。我准备出国留学，离开这里的纷扰。”谢春来的笑容浮现在脸庞上，让赵立晨眸中微微一颤。

“你喜欢李美妍？”赵立晨实在想不明白，谢春来到底爱过多少女人。

“李美妍是调查我父亲案件的记者，她和林晓晓的眉眼之间，有着七八分相像。因为见不到林晓晓，我就把所有爱寄托在李美妍的身上。今天见到林晓晓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是来试探我的。我已经无路可逃了……”谢春来气定神闲，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下场。

“你……认出了林晓晓？”赵立晨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可能两个女人都会成为谢春来的猎物。

“对！她以为，她剪了短发，就可以蒙混过关。我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为了报复我父亲，我杀了那么多的女人，我在劫难逃。只是……养生山庄里的龌龊事，还远远不止这些。我愿意伏法。”谢春来的突然转变让赵立晨有些吃惊。

“为什么？你不是……”

“你以为我会负隅顽抗吗？我不会……我想让我父亲知道，他的儿子不是神经病，我可以理智清醒地报复他，让他尝到所有的恶果。不只是为了那些因化工厂毒气死去的贫民，还为了那些爱过我父亲，却被他伤害的女人。”谢春来的思路很清晰，却让赵立晨一阵混乱。

“你不该用自己的幸福作为赌注，你报复了你的父亲，你得到了什么呢？”赵立晨实在不明白谢春来的恨从何而来。

“你不会懂的，我父亲……他只爱妓女。所以我就杀光所有和他交往过的妓女，这些女人，只是陪葬品。她们的眼睛是那么的美，尤其是在挣扎的时候，她们瞪大眼睛的那一瞬，让我无比着迷……”谢春来疯了，他的疯狂皆是来自于对父亲的仇恨。

“养生山庄的老板是什么人？你和他们有什么交易？”赵立晨转换话题，只想得到更有价值的线索。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会死的很难看的。”谢春来突然大吼一声，强忍住身体的疼痛，抓住赵立晨的手道。

外面的警察听到了病房里面的争吵，这才冲进来控制谢春来。

“你告诉我，养生山庄的老板到底是谁？”赵立晨起身，望着谢春来道。

谢春来身体一阵痉挛，嘴角流出黑色的毒液。几个人想要抠开谢春来的嘴，可是却为时已晚。

赵立晨愤恨地用双拳砸着床，气得来回在病房里踱步。

凌通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毒液。谢春来自杀，更是如此决绝。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联系，让这两个人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他们背后的人？

李局赶到现场的时候，谢春来已经咽气了。

“怎么回事？人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就……”李局查看现场，想起了不久前凌通自杀的场面。

“我还在问他问题，可是说到养生山庄的那一刻，谢春来就咬了嘴里的毒药。他和凌通的死法一模一样。”赵立晨精神亢奋，来回在病房里打转。

钱志峰走上前去，带着医用的胶皮手套，在谢春来的嘴角摸了一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面色大变。

“这是……高浓度的鹤顶红。已经很少有人用这种毒药了……”钱志峰陷入沉思。

“你怎么知道是鹤顶红？”李局挑了挑眉毛，刚查到一半的线索又断了。

“凌通死的时候，我找鉴证科的同事分析过毒药的成分，就是鹤顶红。看来，谢春来和凌通都是那个组织的成员。”钱志峰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也许是多年的缉毒经验，让钱之风如此确定，前前后后发生的几件事，看似毫无关联，其实是有联系的。

“组织？你说他们同属一个组织？”赵立晨停止踱步，抬起眼眸沉声问道。

“也许，这是最好的解释了。这两个人的死法一样，可是这两人犯的罪名不同。凌通制毒还给人下毒，谢春来是杀人。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呢？”秦志峰实在想不通，忍不住把双手插在脑后，一脸的焦躁。

“把谢春来送到法医那里解剖，我们要得到更加详尽的证据。”李局一脸的郁闷，却不得不继续前行。

赵立晨不断回想和谢春来说的每一句话，可是他却想不出凌通和谢春来之间的到底有什么关联。

也许，林晓晓是个关键人物，想要了解一个完整的谢春来，只有找林晓晓求救了。

“我出去一趟，如果有什么新消息，你们给我打电话！”赵立晨风一般的消失在病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