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孟雨萌顿时吓住了,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一下子丢掉抹布,直扑过来,嘴里连声问道:“怎么啦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伟长他……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刘文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赶紧去找他回来,我问一问情况再说。”
孟雨萌连连点头,颤抖着手开始拨电话。
“喂,宇翰啊,在家呢……嗯,伟长在你那里不?哦,不在啊,那……跃进在家不?什么……也不在……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经常都去什么地方玩啦……”
孟雨萌第一个电话,就打给自己的弟弟,市卫生局长孟宇翰。
刘伟长经常和孟宇翰的儿子孟跃进几个混在一起。
“姐,发生什么事?”
孟宇翰听孟雨萌语气惶急,还有点轻轻颤抖,情知不妙,紧赶着问了一句。
“哦,没事……没事,就是老刘找伟长有点事……”
孟雨萌不知道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也不敢在电话里乱说,只得支支吾吾地掩饰。
刘文举忽然插话道:“叫他马上去找,把孟跃进也找来,估计这事情里头,也有他的首尾!”
人民公园入口不远处的“月亮湾”歌舞厅里,灯光昏暗,传出一阵阵靡靡之音,一群年轻男女正在紧紧搂抱着跳“贴面舞”宝州市这几年改革开放的步子很快,许多娱乐行业纷纷开张,人民公园附近的特色商业街和特色小吃街生意红火,连带着周围的歌舞厅,录像厅,也很火爆。
这家“月亮湾”歌舞厅,就是其中最火爆的一家,主要是年轻男女在这里消费。舞厅老板尽管不敢公然搞“熄灯舞会”这个暧昧之极的“贴面舞”却是大行其道。
舞池两边是一排排的“雅座”更是灯光昏暗,三五步外就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许多男女青年搂抱在一起,乱啃乱摸,情景甚是萎靡。
一些打扮暴露性感的“职业女性”在雅座中进进出出,寻找着生意对象。
刘伟长、孟跃进等几个衙内,便隐身于最靠里边的雅座里,身边是好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也不知是职业女性还是他们自己带过来的女伴。估计就算是自己带过来的女伴,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刘伟长一手伸进旁边一个女孩子的衣服里面,一手端着啤酒,吆喝着和孟跃进几个干杯。
“表哥,你上回说宝州宾馆那个服务员叫什么来着?”
“嗯,叫紫鹃吧,怎么,还想着呢?”
“可不是吗,这女子和菲菲长得可是有几分相似……”
“菲菲,哪个菲菲?”
孟跃进不解。
“严书记的闺女啊。”
刘伟长咂咂嘴,说道。
孟跃进脸上立即露出猥亵的笑容,腆着脸道:“怎么,你能把严玉成的女儿搞到手?”
“咳,别提了,那死丫头心里只有柳俊!”
刘伟长很是不爽。
“柳俊?柳晋才家那臭小子?”
“可不就是他吗?奶奶的,这小子仗着一张小白脸,到处哄女孩子开心,菲菲就像鬼迷心窍似的,就看上他了……”
“要不,咱们叫人收拾了他?”
孟跃进想起在本衙内手里吃过的苦头,气就不打一处来,端起一杯啤酒猛地灌了下去,琢磨着要好好报复一下!
“你得了吧,人家如今在南方市,你够得着吗?”
刘伟长不屑地道。
尽管他比孟跃进小了好几岁,实话说对于这个表哥,刘伟长是不怎么看得起的。想当初在向阳县,身为第一衙内,竟然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毛孩子整得弄了两年劳教,差点连饭碗都丢了。硬生生将孟宇翰的县委书记乌纱帽给整没了。
为了这个事,刘文举在家里没少数落。
如果孟宇翰在向阳县成功压制住了柳晋才,哪来今天的严柳系联盟?甚至可以说,如果柳晋才不能迅速上位,缺了他的强力臂助,严玉成只怕也没有那么快就爬到市委书记的宝座。
要真那样的话,说不定整个宝州市的官场格局就要改写了。
不时听老子以极度不屑的语气谈论孟跃进,久而久之,刘伟长自然也便不将这位表哥放在眼里了。
要说孟跃进也确实草包,顶着一个做卫生局长的老子,不大不小也是个实权县处级干部,弄个钱都笨手笨脚的,要不是自己提携,怕是现在都还没“脱贫”呢。
在这一点上,刘伟长确实比孟跃进强。
因而在他们表兄弟的组合中,也是以刘伟长为主。
孟跃进又灌了一杯啤酒,将酒杯重重墩在茶几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祖母的,他要是在宝州市,老实说我还有点忌惮,南方市,哼哼,你信不信我叫人去砍了他!”
刘伟长先是眼睛一亮,随即摇了摇头:“算了,别惹事。”
估计他不是不想“砍了”柳俊,主要还是对孟跃进不放心。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表哥,确实也不怎么值得人相信。
孟跃进就有几分泄气,也不再说,搂住旁边的女子就胡乱啃咬起来。
刘伟长摇摇晃晃回到家里,已经十二点多了。
原本他今晚是不打算回家的。
说起来,这中间还颇有曲折。
先是孟跃进回了家,他是结了婚的人,在外边偷吃归偷吃,一般情况下,夜不归宿的事情做得还是不多。他老婆是市交通局副局长的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孟跃进一回家,就吓了一跳,却原来他老子老娘加上媳妇,都正襟危坐在客厅等他呢。孟跃进心里就咯噔一下,以为自己偷吃的事情被老婆察觉了,这是要开“斗争会”呢。
“跃进,伟长呢?”
孟宇翰一见他酒气醺醺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呃,他……我不知道啊……”
“你少跟我在这里胡说八道。快去找他,你姑父急着要见他,还有你!”
孟跃进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他平日里最怵的就是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姑父,听说刘文举急着要见自己和刘伟长,腿肚子就直转筋,腆着脸道:“爸,什么事啊?大半夜的……”
“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来问我?”
孟宇翰厉声喝道,尽管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知道情势大为不妙。不然刘文举不会这般着急。
“爸,我……我没干什么呀?”
孟跃进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