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我汗流浃背,还了“岳父老子”两个老大白眼球。变戏法般拿出一个小小保温桶,揭开来,取出一支牛奶雪糕,递给严菲,笑道:“菲菲,我们俩吃雪糕,不给他们吃,就馋他们……”
“好啊。”
严菲咯咯地笑着,却还是将雪糕先递给了我爸。
“柳叔叔,吃雪糕。”
小丫头倒还懂得礼数。
老爸笑眯眯地接过来,上下打量着严菲,小姑娘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去。
“哎,晋才,别老盯着看啊,是不是你家的,现在还难说呢……”
严玉成很是不悦。
偶滴神!
不料这人都做到常务副专员了,说话还是这么不过脑子。
“爸……”
严菲羞得一跺脚,撅起了小嘴。
“伯伯,吃雪糕吧。”
这回轮到我笑眯眯的了。
“这还差不多……”
严玉成接过雪糕,又嘀咕了一句,貌似是“总不能什么好事都是你老柳家地”好在他说得小声,本衙内权当没听见了。
支起了场子,严玉成就开始下竿子。老爸纯粹是“舍命陪君子”劲头自然不大。不过既然来了,总得将竿子放下去,虚应故事一番。
我摇摇头,说道:“伯伯,还是先打窝子吧,酒米,糠饼我都带了的。”
严玉成有些诧异:“这些东西,你怎么想到要带的?”
“嘿嘿,你不是喜欢钓鱼吗,我就准备了些。”
我轻描淡写地道。
严玉成点点头。他如今在夸奖我这方面,也越来越像梁国强了——惜言如金。仿佛生怕多表扬两句,就会将我夸坏了似的。
得,看来往后也不用指望他老人家夸我了。我得空还是卖力巴结严菲好了。
我洒下酒米,糠饼,这才慢慢理顺钓线,开始装蚯蚓下竿子。现下还没有收获,严菲左右看看,跑去采野花了。
“晋才啊,上了几天班,感觉如何?”
严玉成双眼盯着浮子,像是很随意地问道。
“嗯,还行……”
这话不大好回答,老爸也就模棱两可。
我眼睛是瞟着浮子,耳朵却竖得高高的。仔细听严玉成地每一句话。老爸接任宝州市委书记没几天,刚到地区那会严玉成有没有跟他深谈不得而知。估计应该是谈过地。前后任之间交接,就一些问题交换一下看法,也是理所当然,不犯什么忌讳。但想来谈得也不算太彻底。不要小看一个小小宝州市,细论起来,不知有多少需要特别注意的。一次谈话焉能面面俱到?料必严玉成钓鱼是实,非得拉上老爸这个不爱钓鱼的人。借机再交流一下也是实。
“几名市委常委的性子,摸得怎么样了?”
“都谈过一次话。”
老爸答道。
严玉成微微一笑。能做到宝州市的市委常委,谁不是有两把刷子的?光谈一次话哪里够?不过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凡事还得慢慢来。
听他俩聊天,我在脑子里挨个将向阳县地县委常委过了一遍,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伯伯。宝州市的政法委书记叫什么名字?什么资历?”
“叫章杰,兼任着地区公安处副处长和宝州市公安局局长。”
严玉成瞟了我一眼,说道。
商讨这些事情地时候,他倒是从来不将我当成“臭小子”我又看看老爸,言下之意自然是问:这个人,你对他观感如何?
“章杰看上去还是很能干的一个人,在公安系统也有许多年头了。”
老爸说道。
“能不能干再说吧,这人有什么背景?”
严玉成诧道:“你怎么忽然关心起政法系统地人来了?”
嘿嘿。如今已是八三年六月份,眼看着席卷全国地“严打风暴”即将来临,老爸初来乍到,就碰上这么场硬仗,难道我不该关心一下这位宝州市政法系统的“一哥”老爸上任地第一出戏,演好演坏。这人可是个关键。
“我看现在宝州市的治安形势很严峻。治安搞不好,老百姓要戳脊梁骨地。”
我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总不能当真扮演“诸葛亮”其实比较起来,宝州市的治安状况算是很不错的了,全国各地近来重大恶性刑事案件频发,流氓恶势力十分猖獗。许多地方甚至到了流氓混混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强奸轮奸女青年的地步。
严玉成将脸一板,说道:“你是在说我宁靖不力么?”
糟糕,一不小心忘了严大书记的脸面。
我忙赔笑道:“伯伯,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治安形势严峻的。远不止宝州市一隅之地。全国各地大都如此。这是一个全局性的问题。”
严玉成脸色稍有好转,“哼”了一声。说道:“这还像句话。嗯,这个章杰地叔叔是省厅的章厅长。”
“亲的?”
“当然是亲的了。”
我闭上嘴不再吱声。
有这么强力的靠山,这个章杰该当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吧?
这时候严菲采了许多颜色各异的野花过来,坐在我身旁认认真真编“花冠”瞧着一个如此清秀美丽地女孩子神情专注的模样,实在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以至于有鱼咬了钩,浮子被拖下去好一阵,本衙内尚未回过神来。……
“黑子,你现在和社会上的人还有多少往来?”
秋水饭店的包厢里,不但黑子在座,胖大海和大刚都在。
“很少了。”
黑子答道。
“你们呢?”
我问胖大海和大刚。
大刚摇摇头:“物流公司忙得四脚朝天,哪还有空与他们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