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拉斯特黑袍
“你知道什么是永恒吗?”
张诚显然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抛出了一个有趣的话题。
对于永恒的定义,在不同时代,对于不同的智慧生命而言,也是完全不同的。
比如说地球上相对短命的人类,在他们眼中几百年乃至上千年就已经是非常久的时间,可以被赋予永恒这个词。
可对于某些动辄能活一两千岁的长生种族而言,永恒则是一种更为持久,甚至上升到精神和灵魂的程度。
但以上这些,都远远跟永恒的本质相差甚远。
因为在高维宇宙,时间本身是不存在的,它只是三维宇宙用来衡量从宇宙大爆炸到当下的一个度量。
不过实际上,宇宙从来不是像许多人认为的那样,是一个从大爆炸诞生,慢慢向四周扩散并最终灭亡的天体。
恰恰相反,它是一个循环,一个从膨胀到压缩、再到膨胀连续不断地过程。
不过对于某些三维宇宙的低等文明来说,根本无法观测到高维宇宙的变化,所以错误的时间这一概念当成衡量永恒的标准。
**是一名主宰,自然不会反如此低级的错误。
只见他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很快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回答道:“永恒是一种状态,一种无法被摧毁,无法被抹杀,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能一直存在的东西。毫无疑问,在这个宇宙中能够被称之为永恒的,除了那无处不在的规则之外,就只剩下我们这些主宰了。甚至连那些号称掌握着各种各样超凡伟力的神明,都仅仅是规则之下的蝼蚁。”
“所以你的观点是,永恒是一种不可被抹杀的状态,它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种至高无上的力量,不是吗?”张诚微笑着总结了一下。
“没错!尽管你的理解跟我想要表达的意思稍微有点差池,但总的来说没问题。”**认真的点了点头。
“看来我的观点恐怕跟你的有些出入。我认为,永恒与其说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状态,倒不如说是一种心理上的变化。比如说每一位主宰,在内心之中都坚定地相信,唯有自己才真正理解了宇宙的真谛,从不会产生自我怀疑之类的情绪。试想一下,如果你有一天开始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不断去思索那些以前做过的事情,那么你还能保证自己永恒不朽的状态吗?”张诚眼睛里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漫不经心提出了一个假设。
诚然,主宰之所以能够站在所有生命进化道路的终点,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与主弦融为一体,成为整个宇宙支撑结构的一部分。
可真正让他们保持永恒的秘密,从来都不是这个,而是一种心态,一种从主弦中获得掌控规则力量的自我肯定。
唯有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是对的,其他所有主宰都是错的,才能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一种绝对的领域,一种抗拒一切外部变化的领域。
而这种与外界彻底隔绝的领域,才恰好是永恒的真正秘密。
也就是说,如果主宰们开始自我怀疑,围绕在他们身体乃至灵魂的领域就会慢慢变弱,直到彻底消失的时候,意识会从主弦强制一点一点的驱逐。
这个时候,主宰就是可以被杀死的。
**无疑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颖的理论,情绪明显开始剧烈波动,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勉强压制下去,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这就是研究出来的成果?从内心瓦解一位主宰的意志,然后将其杀死?”
张诚笑着摇了摇头:“不,没必要那么紧张,我不打算杀死谁,至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更何况,现在这套理论还只是一个推测,远远没到付诸实际行动的地步。我需要时间来推进实验,证明这套理论是对的。怎么样,你有兴趣加入吗?”
“你该不会是想要拿我来当试验体吧?”**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哈哈哈哈!怎么会!我们是盟友,同样也是拥有一些共同爱好的朋友。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手,而是打算去找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盯着我的家伙。”
说罢,张诚抬起头望着阳台窗外的天空,仿佛在凝视着什么。
“我明白这个时候劝你也没用了,所以尽管去放手做吧。记住,不要太狂妄,我承认你拥有非凡的潜力,但主宰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释放出一道屏障,把整个魔法高塔与外界隔绝开。
小心谨慎是他一向以来的行事作风,可不想在这种****走漏风声,引发一系列的巨变。
“啊!关于这一点,我早就有了完全的准备。看到那颗源源不断汲取星球核心能量的混沌之树了吗?等它开花结果的时候,那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混蛋一定会忍不住跳出来。到时候,我保证会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张诚的瞳孔顿时迸射出星辰般的幽光,其中一只手轻轻按在桌子上的一本书。
与大多数书籍不同,它是由一片片不知名的金属打造而成,当手指触碰上去的瞬间,一道道银色的线不断在书页表面流动。
盯着这本怪异的书,**顿时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后辈,已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如何也不会停手的。
稍微沉默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劝慰道:“你最好小心,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杀死我们的同胞,哪怕他表漏出一定的敌意。”
“杀?不,不,不,我怎么会舍得毁掉如此珍贵的实验材料?我会把他封印起来,摆放在解刨台上大卸八块,亲手去触摸感受那一条条血管、神经和内脏结构。如果条件允许,我还会尝试着去控制,将其变成一个唯命是从的傀儡和奴仆。就像你之前说过的,这个宇宙沉寂了太久,是时候发出点响声,告诉所有的文明,一场史无前例的动荡即将开始......”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张诚再也不掩饰脑海中汹涌澎湃的黑暗与疯狂......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从天而降
格鲁走了,正如他来的时候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静悄悄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可张诚知道,这个外形宛如大号甲壳虫的主宰,绝对不会替自己保守秘密。
用不了多久,他疯狂的计划就会被那些混沌派系的主宰们得知,而这些主宰也一定会采取行动,或是阻止、或是支持。
不管怎么说,他都亲手挑起了战争的序幕,让原本就危机四伏的宇宙变得更加危险。
但他并不后悔,甚至早在很久以前就忘记了后悔是一种什么感觉。
随着在前进道路上不断的自我肯定,他与大多数主宰一样,变成了一种绝对自负,哪怕错也要一错到底,把所有对的人全部杀光,然后自己就是正确的。
没错!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像铁血宰相俾斯麦那句名言,真理永远在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但实际上,主宰确实就是这样一种存在于客观与主管之间的特殊生命。
他们既代表了宇宙的某种终极意识,同样也在借助至高无上的权柄改造宇宙,以便维持住这个连续不断的循环。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有一个主宰能够杀死其他所有的主宰,然后一点一点篡改规则,那么他就能把自己所为“错误”的意志,强加给整个宇宙。
有时候,张诚甚至觉得,主宰之所以存在,其意义并不是维持现状,而是要彼此之间激烈的竞争,直至决出一位最强的,成为整个宇宙至高无上的支配者。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主宰们似乎达成了一种微秒的和平协议,甚至全面禁止去研究如何杀死彼此的方法。
这既不符合生物进化的规律,也不符智慧生命哪怕只剩下两个也要分出主次的必然结果。
不用问也知道,张诚是一个讨厌和平的人,渴望战争,渴望杀戮,渴望听到死亡瞬间绝望爆发的怒吼或惨叫。
从灵魂深处,他散发着最原始、最深沉的黑暗,仿佛与黑暗的宇宙融为一体。
……
就在张诚再次独自一人陷入沉思的时候,远在提尔斯堡河道四十公里之外,年迈的老将军已经率领大军靠岸,眉头紧锁注视着被沉船和石头阻塞的河道,语气沉重问:“把这些垃圾清理掉需要多久?”
“该死的叛徒至少凿沉了五十艘船,光石头就得清理好几个星期。更何况,我们又没带工具,光靠双手恐怕两三个月也干不完。”一名副官垂头丧气的给出答案。
没办法不垂头丧气!
看看后边那些站在河岸上,盯着一片片水草丰盛大沼泽发呆的士兵,就知道这个阴险的举动给原本士气高昂的大军带来了多么沉重的打击。
在他们的预料中,像贵族们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哪怕坚守城堡最多两三天功夫也能快速攻陷,然后接下来就是喜闻乐见的合法抢劫时间。
尤其是叛乱贵族的私产,已经不再受到法律保护,类似土地、城堡、金币这类贵重财产,自然要上缴国库,可银币、布料、雕像、装饰品等,统统都可以由士兵们私下瓜分。
可现在倒好,还没等抵达目的地,对方就已经先行阻断了便利的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