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修士来自地球 第820章

　　寒江雪骂骂咧咧，她对老陆将神代千鹤封为阿赖耶感到愤慨，她要求老陆多少也给自己封个神位，总之不能被神代千鹤比下去。

　　陆远看看刚刚停歇的阿特拉斯火山，开口封神：

　　“我赋予你守护星球的责任，对抗可能造成星球毁灭的危机。为了完成这一责任，你有权利调用这颗星球表面的一切死物或者活物，来达成守护星球的目的。”

　　说到这里陆远停顿片刻：“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盖亚。”

　　寒江雪对这个安排感到满意，她的权能比神代千鹤高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她一开始就站在陆远这边，而且她的能力比神代千鹤强很多。

　　将星球事务交给盖亚，将人类事务交给阿赖耶，陆远就甩手不管了。

　　这不是偷懒，而是他又一次理解到祖灵当初为什么极少人前显圣。因为作为神明的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将为世界带来难以想象的变化，而且通常都是灾难性的变化。

　　比如陆远自己，当初那群猿猴用兽血涂抹石头表达谢意，陆远没有阻止，因为他觉得这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但就是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在几万年后演化成几乎让文明自毁的血祭传统，这让他始料未及。

　　按照玄天那边的说法，身负大因果的人，比如师尊这类大佬本就不应该轻易出世，当时听了觉得是他们在装13，现在却越来越觉得有道理。更何况创世神这种级别，祂不止是大因果，祂本身就是世界最初的原因。

　　再比如提丰部落的巫师，居然可以在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调用那么强大的法术。这代表陆远本身距离他们太近，人类距离神秘的源头太近并不是好事，神秘应该有层级，如同神州的玄法体系。

　　所以搞两个代理人，间接的影响世界是个不错的选择。

　　安排好人间的一切后，陆远再次恢复成石头入定。这一次不是探索世界演化的秘密，而是专心沉入那个诞生一切秘密的神识漩涡。

　　这是一个与世界平行但人类不可视的漩涡，最初陆远的神念占据了其中的主要部分，但随着这个世界的生灵的灵魂不断涌入，漩涡变得不可捉摸。灵魂或者说摇光是识海的映射，神州的理论认为不可自我生成。但实际上在漫长的岁月中，陆远观测到有摇光凭空涌现，从最初的原始海洋中，当藻类开始大量繁殖时，这一过程便持续不断。他想到了曾经在遗忘之龙那里的见闻，顿时有所明悟。

　　神州舰桥发来消息，外界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七天，沈谦观测到陆远所在的新生世界即将成熟，轮回空间的三贤者正在尝试介入。留给陆远的时间不多了，只剩下十几分钟。到那时创世神单次体验卡将到期，老陆从创世神跌落成厨子，也不知道心态会不会崩。

　　好消息是外界的十几分钟差不多等于这边的两万多年，还能再玩一段时间。

　　但是冥冥中他意识到，这次的经历恐怕不仅仅是体验，他可以带走这个世界的某件东西，带回现实世界。他不知道是什么，但那东西正在神识漩涡中孕育，即将诞生。

　　就这么又过了两千多年，陆远忽然被一阵晃动摇醒，睁眼看到自己石头身上插了好多支箭。老陆大惊，这是弑神吗？对吧？一定是吧？这是世界的人类已经这么有出息了？！

　　然而真相要曲折得多。

　　此时老陆所在的神石正在战场中被反复争夺，身上插满的箭也不过是战场上的流矢误中。血腥厮杀的战场，两方数十万人正在血腥厮杀，战场正是在当年的神殿脚下。

　　这时候的文明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双方都是旗帜鲜明的军队，战士们大多身披皮甲，手持黑铁刀剑，战场上强力法术不断爆发，天空中箭矢飞舞遮住正午的阳光。

　　更高效的武器带来更高效的杀戮，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灵魂的悲鸣甚至在神识漩涡中都能听到。

　　互相杀戮是人类的本性，神明本不应该插手，问题是陆远本身就是战场争夺的中心，这数十万士兵厮杀并争夺的，正是老陆所在的那块神石。

　　这是一场因为信仰分裂而引发的百年战争，交战的双方为了证明己方的正信地位，抽风一般的争抢保存在提丰神殿的创世神石。传说这块神石是创世神劳鲁在人间的化身，掌握神石的一方，无疑代表正信的地位。

　　至于创世神为什么叫“劳鲁”，那是人类听错了，盖亚念叨的是“老陆”，他们自以为是“劳鲁”，并且认为这个单词相当优雅神秘。

　　总之，双方正在抢石头，如果老陆不做些什么，就别想继续清修了。现在是石头身上插了一堆箭，下一次说不定会被砸个稀巴烂。老陆寄宿这块大石头几亿年，感情还是有的。

　　“盖亚！阿赖耶！”陆远召唤自己的两位使神，“这是怎么个事？！”

　　两位下属女神不情不愿的出现，现在不是事情已经捅到大老板那里，而是已经捅到大老板那里！根本瞒不住啦！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创世神劳鲁沉睡后，阿赖耶和盖亚接管世界，她们各自有了一大批信徒。因为两位都是劳鲁座下从神，信徒们多年来也算相安无事。

　　由于盖亚的威能更强一些，所以信徒人数更多一些，所以香火也就更旺一些。这一点引起阿赖耶的不满，她本来就很小心眼。于是阿赖耶在神启时有事没事阴阳怪气盖亚，说盖亚是个沙雕。

　　于是阿赖耶信徒骂盖亚的信徒：“你神盖亚是个沙雕。”

　　于是百年战争开打。

　　盖亚和阿赖耶被赋予“避免毁灭”的神职，她们并没有直接阻止战争的权力。而且战争一旦开启，就连神明也无法阻止。

　　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是神的吐槽，但本质是一场打着神的旗号，争夺人间利益的战争。

　　“人类怎么自相残杀与我无关，只要别在我头上打。”了解到前因后果，陆远作出决定，祂对盖亚和阿赖耶说，“你们俩不能继续直接接触人类，你们同样需要代理人。”

第1520章 天狱裂虹·熔铸贤王

　　陆远稍作考虑，认为不能让活人承担这份工作，因为活人总在不断变化，今天之忠诚可能就是明日之背叛的种子，他可不想被一群上座部联合起来背后捅一刀。现在陆远可以想象当年祖灵被凡人背刺时的狼狈。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有了祖灵的经验，陆远决定让死人来承担“代理人”的工作，死人不会变化，这一点很好。

　　到这个时间，神识漩涡中已经积累了亿万灵魂，他们共同形成一锅摇光的浓汤。陆远观测到在某个阶段，漩涡吸收和逸散摇光的速度达到平衡，神识漩涡的规模不再扩大，这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的上限。

　　随着时间的推移，世界不再记得某个人，那么某个人的灵魂消散为游离摇光。这并非结束，游离的摇光又会逸散到现世，在某个正在成型的胎儿中凝聚，或许这就是轮回的真相。

　　但世界永远记得某些人，因而这些灵魂格外强大，他们生前都是鼎鼎大名的英雄。老陆将这些英魂调出来做些神不方便出面的杂事。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七位。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个熟“人”。

　　“古尔塔？”陆远认出这位守卫天之门的大巫师，“你怎么死了？！”

　　古尔塔的灵魂躬身行礼，语气非常微妙：“劳鲁我的神，我已经死了两千多年。”

　　“哦。”陆远淡淡点头表示知道了。神不会承认自己忘了什么大事，而虔诚的信徒也永远不会指出神的错误，错误的只会是凡人。这就是信仰。

　　“天之门？”陆远又问，他担心阿特拉斯火山再次爆发。

　　“天之门由我阿特拉斯家族的后人世代守护。”

　　古尔塔给出了一个令老陆满意的答案。大老板一句话，员工不但记一辈子，而且让自己的后代世世代代坚守岗位，这才是真正的好员工！

　　陆远很高兴，于是决定给古尔塔一个称号。他认为称号很重要，他自己就是从江州幼虎开始的嘛。不过神明赐予的称号应该庄重严肃，可不能是“阿特拉斯的虾饺”这种搞怪风格。

　　考虑片刻，他开口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熔铸贤王古尔塔，于盖亚座下统御所有死去的英魂。”

　　“熔铸贤王古尔塔，你有两个任务，一个现在，一个未来。”

　　“现在。”陆远指着依旧血腥厮杀的战场，“终止这场愚蠢的纷争。”

　　“未来。”说到这里陆远抬起手，至高的神秘在指尖凝聚，“从今天起，我剥夺人类的超凡力量。只有被你选中的人类，才有施法的资格。”

　　古尔塔又是惊喜又是惶恐，他没想到劳鲁竟然将这么重要的权柄交给自己，可他担心自己没有能力做好这件事，他伏低身子，对神诚实的坦言自己的忧虑：

　　“我的神，我担心自己没有能力完成这么重要的工作。”

　　老陆大手一挥，一本青铜古书飞到古尔塔手中，这其实是提丰世界的法权目录，创意来自神州的万法原典。

　　“熔铸贤王古尔塔，我赐予你【伪典奥罗般若】，以命运的公平为原则，由你决定谁该成就超凡。”

　　古尔塔欣然领命。

　　于此同时，下方的人间战场忽然大乱。那些原本上天入地电闪雷鸣的巫师，在一瞬间集体失去和神识涡流的链接，他们尖叫着从云端坠下。

　　“这是神怒！”

　　有人高喊，士气崩溃，所有人逃之夭夭，创世神石滚落一处深潭，老陆终于清静了。

　　这就是第一次宗教战争，以“大肃静”事件草草收尾。

　　但信仰的战争并未就此结束。

　　由于巫师们全部失去法力，一位名叫安哥拉·纽曼的战士看到了机会，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早就看不惯由巫师统治的世界。他在阿赖耶信仰的大本营，一座名叫千年城的宏伟都城中发动兵变，杀死了原本的巫师贵族并自封为大祭司。

　　在千年城的高塔上，他谎称所有的一切都是阿赖耶对信徒的考验，现在正是彻底摧毁伪神盖亚的机会。毕竟吾神阿赖耶做出过明确神启，盖亚就是个沙雕。

　　短短几年时间里，安哥拉·纽曼又训练出一支数十万人的大军，纯粹由战士组成的大军，战斗力相当强悍。而盖亚的信徒这边，由于还不习惯没有巫师的战争，被千年城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

　　安哥拉·纽曼的真正目的是统治世界，信仰不过是实现其野心的借口。但在他做出进一步举动之前，一群赫赫有名的英灵公然现身，在千年城的光天化日之下。

　　“凡人，停止你们的愚行！”熔铸贤王古尔塔声如雷鸣咆哮，“吾神劳鲁命令你们结束纷争！”

　　二十七位英灵公然降临，令自封的大祭司安哥拉·纽曼愤怒，他当然不甘心自己的野心败给几句轻飘飘的神启。

　　“骗子！你们是盖亚伪神派来的骗子！战士们，不要相信他们，这是骗局，阿赖耶正在考验我们！”

　　安哥拉·纽曼面对熔铸贤王毫不畏惧，他出色的表演让原本动摇的士兵和居民们平静下来，军队和民众依然拥护他，刀剑指着熔铸贤王古尔塔等二十七位英魂。

　　信仰就是这个样子，当信徒死心塌地的时候，连神明本神都无法阻止。

　　“亵渎！”古尔塔怒发冲冠，几乎下令屠城。但是对劳鲁的忠诚让他永远保持理智和最后的怜悯。

　　他在千年城的地面上画出一条流淌着火焰的线，然后对所有人说：

　　“信劳鲁的人，现在越过这条线。”

　　人群犹豫着，最后有507个人放下武器，越过流淌着火焰的线，站在英魂们的身后。

　　天火和雷霆几乎在瞬间降临，将千年城烧成大地的火炬，安哥拉·纽曼和他的大军在火海中痛哭哀嚎。

　　熔铸贤王古尔塔没有任何怜悯，他转身对那507个人说：

　　“你们对劳鲁的忠诚，证明你们有资格使用超凡的力量。”

　　“但是，我不允许你们使用过于强大的奇迹破坏世界的平衡，你们永远只能接触到六阶以下的神秘，因此你们不是巫师。”

　　在宣告这些的时候，伪典奥罗般若神光大作。

　　熔铸贤王高呼着：“第一法，【超凡赋予】！”

　　无数滚烫的青铜溶液从中流溢而出，附着在人类的皮肤上。

　　507位幸运儿被烫得滋滋冒烟，当青铜溶液冷却后，他们的皮肤上留下了繁复的术型烙印。

　　“从今天起，你们可以自称魔术师，行走在大地之上。”

第1521章 天狱裂虹·预言

　　千年城毁于天火的那天被称为圣火之劫，从那天起，提丰大陆的人类不再信仰分裂，而是逐渐建立起统一信仰劳鲁的圣堂教会。

　　所以圣火之劫这一年成为提丰大陆的公元元年。

　　教会声称，劳鲁是唯一的神，而阿赖耶和盖亚都是劳鲁在不同神职上的人格化身，三者是三位一体的关系。

　　这些都是记载在提丰《圣经》中的绝对真理。

　　《圣经》是记录神的言行，研究神的意志的宗教典籍。老陆本尊看过这本圣经，他认为太深奥了，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实际上到这个阶段，陆远已经把握到创世的奥秘，其实根本宗教典籍中记载的那么玄奥，神的每一个举动并不会有太多的深意。创世就是一句话：

　　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这就是自然的平衡之道。

　　老陆的厨房哲学可以解释世间万物。

　　在人类看来，圣火之劫当日，神的使徒以天火焚尽万恶之源安哥拉·纽曼，世界迎来和平，这就是全部真相，一个happy ending

　　但在教会上层，对圣火之劫还有一个称呼：第一奇迹

　　那一天，熔铸贤者以第一法沟通根源之涡，赋予507位凡人以魔术刻印，世间所有魔术皆源于此。随后的数千年，魔术师兴起为一个特殊的社会阶层，但所有魔术家族传承的魔术刻印，最初的源头都可以追溯到第一奇迹。

　　熔铸贤者的超凡赋予，是魔术师们公认的第一种奇迹，他们称之为第一法。

　　人类的视角有其具现，实际上圣火焚城事件还有一个“小小”的尾巴。当千年城的火焰熄灭灰烬吹散之时，陆远和两位从神降临废墟。在神明的眼中，死在千年城中的人类，其灵魂没有汇入神识漩涡，而是在原地异化为涌动恶臭的淤泥。

　　这是人类灵魂中负面因素的集合体，核心是一个不断扭曲挣扎的漆黑影子。安哥拉·纽曼，即使面对神明，他也没有打算屈服。

　　“我不服！不服！”黑影咆哮着。

　　“让我弄死他！”阿赖耶急着表忠心，这一出灾难完全因为她嘴碎导致。

　　陆远阻止阿赖耶，他决定留下这么一滩烂泥。实际上也没法彻底消灭，人性中的恶如同阳光下的阴影，是一种必然。即使烧掉安哥拉·纽曼，还会有其他什么纽曼出现。

　　祖灵在加尔斯文曾经有过抽取人类恶性的尝试，他的做法是将恶性集中在两个人身上，然后有多远扔多远。陆远矜持的认为，至少在这一点上自己要比祖灵高明，这种危险又必然出现的东西和黑社会差不多，最好的处理方式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方便控制。

　　于是陆远降临到翻滚的黑泥前，向安哥拉·纽曼宣布：

　　“安哥拉·纽曼，我赋予你容纳这个世界的一切罪恶，承载一切负面情绪的职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此世之恶。”

　　说到这里，不顾安哥拉·纽曼的咆哮反抗，老陆笑笑：

　　“虽然你非常恨我，但你还是得永生永生为我免费打工，这么一想，我也就不讨厌你了，哈哈哈。”

　　“纽曼君。”老陆挥手告别，“过得开心。”

　　陆远的神识再次沉入神识漩涡之前，阿赖耶忽然拉住他，可怜兮兮的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在提丰世界，阿赖耶有很多神殿，她也玩得很开心。但是渐渐的，她开始怀念自己曾经的名字，神代千鹤。

　　盖亚恶毒嘲讽道：“你是想念轮回空间的炮友了？”

　　阿赖耶愤怒反驳：“我跟公输幻不是那种关系！”

　　“都喊老公了还能是什么关系？”

　　“要你管！沙雕！”

　　“好了都别吵！”老陆挠挠头，这都多少年了这两位还不消停。不过他自己现在也有点意兴阑珊，他想大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