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爪爪此世之锅
银冠城的袭击引发了各地精灵社区的骚乱，被压迫已久的精灵难民争相仿效开始发动起义，以撒星联兵力不足一时非常被动。
是这些幽灵部队顶上去，以残酷的手段进行镇压，强行将此起彼伏的起义火苗摁灭。
而在之后对各地黑烛组织的围剿中，这些幽灵部队同样发挥出巨大作用。以撒人找不到的地道，他们能找到，以撒人抓不到的人，他们能抓到。
短短数周，几十个精灵社区中的黑烛组织被连根拔起。
“还是精灵懂精灵，就应该用精灵对付精灵！”马哈列在通讯中盛赞亚纶将军，“银狼亚纶，你不愧是星联荣光，以撒精神的传承者，你看得比我们所有人都要长远。”
“如果不是你事先提案扩大幽灵部队的规模，我们这次恐怕会损失惨重。”
“即使昆亚那边的反对派议员，也不得不承认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再一次的。议会已经火速通过法案，再次扩编幽灵部队。”
“因此议会决定授予您上将军衔，升任南部星域舰队司令官，任职仪式等您结束护航行动后在加尔斯文补办。”
“亚纶。”在通讯中，马哈列将军慈祥的说，“你是我的骄傲。”
正是亚纶的神助攻，让马哈列在星联议会的斗争中稳压昆亚为首的反对派一头。如果操作得当，马哈列将在几个月后的选举中正式成为星联议长，而亚纶将接替马哈列的议席，成为令人尊敬的星联议员，前途无限光明。
一介平民出身，在四十多岁步入以撒权力核心，常人难以想象的幸运和荣耀，对于亚纶·布什奈尔来说却是命运给予的莫大嘲讽。
他将自己关在船长室中酗酒，最后说服他走出颓废的，是副官费力西亚诺带来的一份秘密情报。
在联合护航舰队进入昂达星域之后，尤利西斯号情报分析中心意外检测到该星域有不正常的贸易行为，很可能是精灵奴隶贸易。
随着以撒人陆续开拓殖民星，精灵奴隶贸易逐渐出现苗头。出于平衡各方利益以及控制殖民地的考虑，星联多年前颁布法案禁止在加尔斯文进行赤裸裸的奴隶掠夺。如果殖民星需要精灵劳动力，只能通过星联进行雇佣。
当然法律虽然这么规定，私人贩奴屡见不鲜，那些星际冒险者常常全副武装袭击边远地区的精灵村落，将俘获的精灵押上漫游船送到不知名的星球换取可观利益。
打击贩奴贸易是边境舰队的工作，也是亚纶最为认同的职责。
副官费力带来情报，一艘登记舷号为“踏浪号”的民用运输船正在飞往位于昂达星残骸的德里克堡太空生理实验室，登记任务为“试验耗材运输”。
亚纶舰长盯上这艘船，是因为他认得这艘船。数月前的科尔瓦纳营救，他亲自将八千多精灵幸存者送上这条船，他知道这条船属于塞蒙总督。
他可不知道科尔瓦纳的塞蒙总督阁下还兼营货运贸易，种种不正常的迹象让他怀疑踏浪号是一艘贩奴船。他本打算就地拦截检查，后来改变了主意。与其打击贩奴者，不如从根源上打击需求者。如果德里克堡实验室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亚纶将军会将实验室的负责人绳之以法。
正如陆远的评价，亚纶舰长是一位“局外人”，他并不清楚这所极为低调的实验室是什么来头。
但他也不是什么蠢蛋，当他发现舰队指挥系统竟然有人试图拦截这份情报时，他意识到本次调查行动恐怕不能指望舰桥上那些貌似忠心耿耿的下属。
“上帝啊，请您进入我的心中，引导我走上正确的道路。”
亚纶将军隔着舷窗望向星空，拨通飞将号的通讯，请求陆远陪同进入德里克堡太空生理实验室。
第1300章 诀别·恶兆3
“所以，阁下怎么会想到让我陪同前往德里克堡，那里是你们的一个重要秘密基地吧？”
“而且不瞒您说，德里克堡确实有我们很感兴趣的东西，我正在计划一场悄无声息的潜入，您恰恰在此时发来请求。这说明……”
说到此处，老陆双手祭出真元，摆出马上要灭口的架势：
“亚纶阁下，您在我身边安插了密探，这是一个阴谋！”
X翼空天战机正穿梭通过漫长的宇宙空间，亚纶在前舱驾驶，陆远在后舱炮位。对于牌友的威胁，亚纶置若罔闻，他一板一眼的回答：
“因为这是一次私人调查，陆，您说的对，我是个局外人，他们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我甚至不知道德里克堡究竟在做什么，这让我感到屈辱。我想知道真相，而你办法多。”
亚纶可是见识过老陆的种种神奇手段，将陆远带到德里克堡，他肯定有办法搞清所有秘密。而且完全不用担心陆远的安全问题。
亚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背叛星联，贩奴是星联法律严禁的行为，是他们背叛了星联！
“很少有真相令人心情愉快。”陆远善意提醒。
“但我看您一直心情愉快。”亚纶沉吟着，又问了个比较遥远的问题。
“陆，怎样保持良好的心态？说实话，您的开朗令人羡慕。您位高权重，却没有任何被权力腐蚀的表现……我在年轻的时候就认识马哈列，那时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长官。沃伦也是。您见过沃伦，他是个棒小伙，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但是他担任卫戍军司令之后，说话腔调和议会的那些老爷越来越像。我在大学时读到过这么一段话，凝视深渊者，必被深渊回以凝视，这是权力的必然代价。但我从你身上从未发现这一点。您是怎么做到的？”
亚纶一通高谈阔论，和他最近的矛盾心理有关，以撒人总有这样那样的心理问题。费力西亚诺，也就是亚纶的副官曾经说过，他的父亲小时候揍过他，这成为了他一生的阴影。华族永远无法理解这怎么就阴影了？华族小孩被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属于家庭氛围和睦。
可能是因为心理原因，以撒人热衷宗教，更热衷于从宗教中给自己的恶行找理由。譬如他们说加尔斯文是天主许诺给他们的应许之地，因而残酷对待精灵却毫无心理负担，天主就是他们的背锅侠。
“凝视深渊者，确实会被深渊回以凝视。”陆远回答，“然而凝视炒锅者，炒锅只会回以一份蛋炒饭。”
亚纶点点头懂了：“上帝保佑，您是位不折不扣的厨子。”
“阁下的信仰真是坚定，不知天主怎么评价厨子这个职业？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圣经中天主从来没有讨论过厨子，我可以肯定这一点。”
“看吧！我就说！”陆远抱怨，“天主根本不在乎我！”
“亵渎！你这下地狱的无神论者！”亚纶笑骂。
“您别说，您还真别说！”陆远嚷嚷。
亚纶闻言大惊：“上帝啊！您真的去过？！”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陆远想到的是在旧日高原误入冥界的经历，“我们被困在冥河的那一边，好不容易才脱困，那里确实糟糕透顶。”
陆远的经历涉及到亚纶的知识盲区，他摇摇头：“陆，如果你信天主，你就不会遇到那种倒霉事！”
陆远陷入沉思，像模像样的在胸口前划了个十字，问道：“是这样吗？以后我就可以去教堂领鸡蛋了？”
“果然，和华族讨论信仰是个严重错误。”亚纶长叹一声。
亚纶想到星联派去神州的使节团，其中有三位雄心勃勃的主教，三个月后两位主教哭着逃回加尔斯文。
还有一个正在广场上发鸡蛋。
闲言碎语中，空天战机已经越过漫长的星间距离，贩奴船踏浪号就在不到一百万公里之外。不过由于空天战机关闭了所有对外扫描，目视距离纯黑的星幕中能看到一条逐渐消散淡蓝色烟雾，那是踏浪号的幽能离子推进器留下的尾流。
此时已经接近德里克堡实验室的外围，再往前就会被实验室的安保系统发现。前方冰冷枯寂的宇宙中漂浮着海量陨石，正在以一种涡流的形式整体上缓缓旋转。七十二年前的虫群决战，星联调集12座门罗举炮齐射，一举将昂达星炸碎五分之一。飞溅的星球物质被抛洒到同步轨道，形成危险的陨石幕。或许数千万年后这些行星物质会在引力的作用下凝聚，达到流体静力平衡重新形成星球，但几十年的短暂时间，它们甚至尚未消化当时轰炸的冲击波。
“你打算怎么做？”陆远问。
再往前就会被德里克堡实验室的探测系统发现，华族发射的探针就在这个距离上无功而返，陆远不觉得凭借一架X翼空天战机就能绕过实验室的探测系统，这架战机甚至没有光学迷彩，只是周身涂黑。
亚纶将军信心满满，他的信心源自扎实的一线战斗经验，他对星联上下的武器系统了如指掌。
“德里克堡实验室这种深空实验室，统一采用的是HCCS战术预警系统，其原理是对广域引力场进行监控并预判变化，一旦监控数据和预判数据不符，则代表有未知干扰因素进入体系。”
“所以无论怎样进行电磁频谱的隐身，只要本身具有一定质量，就一定会被HCCS侦测到。”
“但如果是计划内的扰动，这一系统的灵敏度就差了很多。”
在解释这些的时候，亚纶关闭空天战机主推进器，以惯性滑行在踏浪号的尾流中。没多久，踏浪号的幽蓝色尾焰已经在目视距离的前方亮起，双方相距已不到一千公里。
这是一条陨石幕中的安全通道，如果空天战机单独飞来，一定会触发实验室的预警。但由于踏浪号在前，尾流中的异常引力扰动被预警系统自动屏蔽，两人悄无声息的接近德里克堡。
“我有个问题。即使德里克堡的引力场预警没有发现我们。”陆远指着前方的踏浪号，“那艘运输船为什么没有发现？我们相距不到一千公里，即使民用船的雷达也看得清清楚楚吧？”
“它看不到。”亚纶再次解释，“阿方索级深空运输船搭载的是恩格尔全波段探索雷达，受限于舰船功率，该雷达后视性能几乎没有，这就是踏浪者没有看到我们的原因。”
“为了避免在常规航行中被海盗衔尾追踪，按照标准航行守则，阿方索级深空运输船应该每一百万公里进行一次定旋机动，使用舰艏雷达照射四周。”说到这里亚纶将军嘴角微微上扬，“很明显，踏浪者号的飞航机组没有严格遵守航行守则。如果在我的船上，他们会被抽鞭子。”（注1）
陆远瞥了他一眼：“阁下确实是深空战大师。”
以撒人相当擅长舰队作战，这一点老陆在科尔瓦纳星域的遭遇战中深有体会。如果双方实力相当摆明车马对轰，神州没有指挥官能够与之匹敌。老陆也不行，他只会开上天霜号莽一把。
“其实有。”亚纶将军纠正，“你们神州舰队有很厉害的指挥官，当天的遭遇战后期，接手指挥的那位就是。陆你真该死，你从来不让我见见那是谁！”
亚纶难得棋逢对手，一直对那位神秘的指挥官很感兴趣，然而无论他在飞将号上怎么问，大家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她是我的好朋友，不方便见面。”老陆只能这么回答。
“真是一位神秘的女士。”
闲聊中，德里克堡实验室的全貌已经逐渐在目视距离展现。由于陨石幕的阻隔，常人以为所谓的德里克堡实验室，就是一座守备森严的大楼，顶多大一些。真的突破陨石幕进入其中，才发现错得离谱。
当初华族探针远远拍摄到的建筑，不过是德里克堡的空港，这座空港建立在一块巨大悬浮于近地轨道的地壳碎片上。因为星球被炸毁五分之一，引力场混乱不堪，这么大一块并没有坠入下方的岩浆中。
在空港下方，是碎裂的星球，炙热明亮的地幔成为视线中的主要部分，大气层已经完全毁了，岩浆在几十年间尚未冷却，向深空肆意挥洒光和热。
悬浮在岩浆之上有大大小小数百块地壳碎片，其上建起大小不一的功能建筑，铅灰色的金属外表在岩浆的暗红光芒照耀下显得血腥而肃杀。浓重的烟雾从岩浆海中升腾弥散开，将整个德里克堡实验中心笼罩在红褐色的毒烟中。
真是别具一格的审美，老陆撇撇嘴：“刚才你说到地狱，看来这里也差不多。”
“上帝啊。”
亚纶将军胸口划十字，在弥漫的烟雾中他隐约看到一艘长方形木船。
“诺亚方舟！五月花号竟然在这里！”
（注1，定旋机动，在不改变矢量速度的前提下，利用姿态控制引擎围绕飞船质心旋转一圈。）
第1301章 诀别·恶兆4
即使对于以撒本撒的亚纶将军来说，五月花号也是个久远的传说。
纪元2039年地球惨遭苦境弃族入侵，以撒文明的幸存者搭乘五月花号逃离地球，至纪元2732年，五月花号抵达加尔斯文星，结束了这段漫长的太虚漂流。
如今已经是纪元3193年，已经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绝大多数以撒人以为五月花号被星联封存在什么秘密的地方。作为虔诚的信徒，亚纶知道的多一些，他知道所谓的五月花号就是圣经中记载的诺亚方舟，但作为圈外人，他也没有资格亲眼见到。
诺亚方舟的情报在星联内部是绝密。方舟从何处来？是不是亚当的子孙诺亚亲手打造的？为什么一艘抵御大洪水的木船能进行深空航行？这些问题亚纶一无所知。
谁曾想，诺亚方舟居然藏在昂达星的残骸中，而且方舟表面流动着有如实质的幽能，显示这艘方舟正在工作。
它在这地狱般的世界中做什么呢？
虔诚的信徒亚纶见到圣经中记载的圣物难免激动，老陆则是捏着下巴一言不发。这艘方舟的风格……像，太像了……这绝对是一座祖灵神庙。
来自岩浆海的浓云弥漫，远处若隐若现的诺亚方舟消失在视野中。此时前方的贩奴船踏浪号已经减速接近德里克堡空港，再不溜溜就要被空港的工作人员看见了。
亚纶没敢点亮主引擎，他打开姿态控制，空天战机灵活的飞往一侧。德里克堡外围戒备森严，内部监控力量很一般，这里毕竟是一座实验室不是军事基地，成员主要是自由散漫的科学家而非纪律严明的军人。内部管控过于复杂，会影响研究效率。
再加上整个空域被岩浆浓云弥漫，视线极差，空天战机在悬浮的地壳碎片之间滑行数百公里，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这样的地形和视线对于飞行驾驶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而且还不能点亮主引擎，王牌飞行员亚纶操纵战机满头大汗：
“陆，帮帮我！我感觉我马上就会撞上什么！”
陆远老神在在：“相信自己！亚纶！你要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有事！”
这是顶尖战修的自信，区区空难而已。
“但我会有事！”亚纶咆哮。
老陆哈哈大笑，神念微动，在空天战机前面加了一层色泽暗淡的护盾。亚纶松了口气，有盾就好，他请陆远过来就是帮这些忙。
陆远悠哉游哉的欣赏四周的风景，其实类似的地形他以前也见过，天虞星的浮岛区和这里差不多，只不过天虞那边的岩浆经过数万年早已冷却，不像昂达星声光效果这么夸张。
德里克堡实验室充分利用了这些浮岛，他们在围绕诺亚方舟的大型浮岛上都建有建筑，外表看起来似乎是外围功能模块。这些浮岛之间以金属管道相连，里面可能是人员物资通道吧。
空天战机逐渐减速，最后在一处位置偏僻的浮岛上平稳着陆。浮岛上有一座四层建筑，不知道做什么的，空天战机灵巧的在浮岛的另一侧的凹陷处落下。如果不走出建筑，很难发现这里停了一架战斗机，不过周围环境这么恶劣，想来也不会有以撒研究员出来散步。
“再往前就是核心区了，飞过去很容易被发现。”亚纶解释在此处着陆的原因，“我们通过这条人员通道，从内部潜入。”
两人跳出机舱，陆远不需要任何防护，亚纶身着星联标准陆战队太空服。这玩意科技含量很高，不显臃肿，可以短距离喷射飞行，还带一点护甲，能防御子弹威力的微型陨石。
前行到四层建筑旁，金属墙面上有一些舷窗，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些大型机组正在运转。破窗而入是不可行的，太空建筑都会有气密性警报。
亚纶轻车熟路的绕着建筑转，在背后的夹角处找到一扇闸门，门上有手动旋转开启的阀门。
“这是检修通道。”亚纶介绍，“这类轨道建筑肯定留有向外检修通道，也做紧急疏散用。”
“打开这里就不会触发警报？”陆远还是不放心。
亚纶左右看了看建筑格局，确定道：“不会，没有功能结构，这里应该是备份设备区，真正的门禁应该在更后面的地方。”
他转动闸门开启检修通道，两人进入到一个狭窄的舱室，这是一道气密闸，关闭身后的通道闸门前方另一道闸门就会自动打开，很古老的航空工艺，古老但可靠。星联有更先进的流体等离子自动密封技术，但价格昂贵，考虑到成本，非关键位置不会使用。
进到建筑内部，四周仅有微弱的应急灯光照明，亚纶升起头盔打量四周，顿时巨大的轰鸣声传来，连地板都在震动，空气中有浓烈的臭味。
“好吧，这里是泵房，怪不得放在这么远的地方。”
典型的星际建筑格局，泵房除了向德里克堡实验室整体供水外，还有净化污水的功能。马桶里冲出来的水经过泵房处理，在返回到水龙头里煮咖啡，虽然星际时代水的循环利用是应有之义，大家都不说什么，但除了维修工，谁也不愿意接近泵房倒自己的胃口。
两人一番搜索，在墙角找到一个工具柜，里面有几套维修工的工作服。换上灰扑扑的工作服再戴上安全帽，走在实验室中应该不会那么显眼。
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发现，泵房的一面墙上钉着一面四米见方的金属铭牌，上面是整个实验室的水管走线图和各处标准压力，这东西主要是为了方便渗水时的检修，不过在两位将军眼里和作战地图差不多了。
“生活区就没必要过去看了。”亚纶拿了根长扳手在地图上比划，就像比划星图，“我们从这条通道进入试验区，不过这里应该有一道电子门禁，我们靠一身工作服可混不进去，星联的实验室都有明确的授权层级。”
“所以我们先到这里，看布局结构应该是超算机房。”亚纶在某个管线节点处画了个圈，“我们设法进入机房，我试试看能不能黑进实验室系统，为我们伪造两个高级授权。”
陆远挠挠头：“你懂的东西挺多。”
亚纶谦虚的笑笑：“我在情报部队服役过两年时间，略懂一些。”
“我有更简单的方法。”陆远挥挥手。
金属网格的地面一阵涌动，竟化作粘稠的血海，四周响起亿万恶鬼挣扎咆哮的尖叫。硫磺的火雨不断坠落在血海中，冒出血腥恶臭的漆黑浓烟。血海不断翻滚冒泡，一位面容骇人的女妖从血海中缓缓升起，她满头的红发竟然都是毒蛇，她头顶恶魔的犄角，身披蜥蜴般的鳞片。女妖招招手，满地血海化作一条猩红的披风收于身后，她站到陆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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