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爪爪此世之锅
还真别说,这玩意虽然口感可怕到爆炸,但对于补充脑力来说再好不过。怪不得李桃以前总要来上一杯。
泡好之后刚拿起杯子,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陆远把茶杯放下拉开营帐门,果然同伴们都来了。
大家真的特别好奇,陆远是怎么一个人拦下栾萼大军的,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陆远也不藏私,把众人迎进来,将空城计解释了一番。反正这玩意只能用一次,没人会上第二次当,现在栾萼应该已经反应过来。
在同伴们的想象中,政委一定是和栾萼大军发生了一场惊天大战,其中有无数次的反转再反转,政委抓住一线生机逃出生天。
然而事实平淡而无聊,老陆只是在城头听了一下午小曲,堕落的像个王爷。
当说到陆远在门楼上一人面对邵安和成化子,甚至还邀请他们过来坐坐的时候,同伴们都被吓傻了。
黄泓闷声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怕吗?你就不怕栾萼军中有我这样的傻子,不信邪偏偏冲过来一探究竟?”
陆远笑道:“这得感谢栾萼的稳定发挥,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帅疑神疑鬼,他的部下当然有样学样。”
众将对政委佩服到五体投地,刘畅认定,这件事一定会被载入历史,大家深以为然。
“我只是仿效一把丞相,没那么夸张。”
陆远顺手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但就在这那一瞬间,陆远忽然停下动作,他死死的盯着手中的杯子。
杯中的红茶,只剩下一半。
邵婷察觉有异,问道:“政委,怎么了?”
“不,没什么。”
陆远笑了笑,将半杯红茶一饮而尽。
第939章 流云9
随着一阵并不算太激烈的爆炸声,流云河上的大桥轰然崩塌,灰尘散尽,只剩四五根桥墩歪歪扭扭的挣扎在河水当中,似乎再有几道浪拍打过来,这些仅存的遗迹就会轰然倒塌。
为了接下来的战略,这座桥不能留。但战士们看得一阵叹息,华族热爱建设厌恶破坏,本能为这座大桥感到惋惜。
收拾行装之后,陆远挥军南下,目标直指半天行程外的同今镇。
同今镇原本只是一座小镇,随着大桥开通带来络绎不绝的商队,这座小镇逐渐繁华。几百年过去,已经成为剑湾一带有数的繁华城市。以“镇”为名,只是习惯使然。
作为近卫军的防御枢纽,同今镇的防御严密远超下河城。按照血税军的力量,想要攻下这座重镇必定死伤惨重。
可如今已经没了这样的顾虑,岩良为了救援下河城,将城中精锐抽调一空。原本五万人守城绰绰有余,现在城中只剩下不到一万人的部队,而且还是辎重运输部队。
血旗飘扬,城外哨所的近卫军望风而逃,大军前进至城下,城内守军象征性的射了两轮箭,便弃城而逃。这群倒霉的家伙被早已埋伏好的叶清材部杀个正着,丢盔弃甲之后血税军又添近千俘虏。
政委对他们的处置照旧,琴族将领挑出来杀掉,其余人统统赶走。
这一幕被闻讯而来的记者关注到,当记者提出采访要求时,陆远完全没有拒绝。
“华族的敌人是伪帝琴钧,以及他的同族爪牙。这场战争,完全是琴族针对华族的一场阴谋。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琴族高层!”陆远信誓旦旦。
这位羽族记者小心翼翼的问了一个问题:“政委,那你会杀元辰世子吗?他在很多场合表示过,您是他最好的朋友。”
陆远脸色黯然,但很快坚定道:“国仇家恨面前,哪有个人情谊存在的空间,我只能说声抱歉。”
大军入城没有遇到什么阻拦,相反同今镇的市民好奇的站在路旁对血税军指指点点,虽然谈不上热情,但也没有敌对的情绪。血税军仁义之师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岩良部在军营中丢下了大量的补给辎重,老陆正在乐呵呵的清点时,赵晚晴找上他。
仅从豪爽这个角度来说,赵总无愧女侠形象,陆远从来没见过她有犹豫扭捏的时候。
但这一次,她明显欲言又止。老陆知道她想说什么,便开口问道:“为琴元辰的事情?”
老陆在记者面前夸口必杀琴元辰,赵晚晴听到了,她认为班长无所不能绝对说到做到,所以她打算为自己的榜一大哥求求情。
“元辰他不想和我们为敌,班长你别杀他。”
“大不了我写封信给他,让他放弃帝国的一切到我们这里来。”
赵晚晴有这个自信。
老陆先是嘿嘿笑,他是搞不懂这两人到底算是什么关系,而后看看左右无人,老陆附耳道:
“晚晴,你不要写信给琴元辰,他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我不是要杀他,我是要救他。”
这么一说,赵晚晴顿时开心。至于班长到底打算怎么做,琴元辰到底怎么危险了,她根本不关心。
反正班长又不会骗她。
“班长,你好像忽然很变得很开心。”
“当然有!告诉我嘛,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喜?”
“不能告诉你哦。”陆远摇了摇手指,“有些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血税军二渡流云河,轻取同今镇,一时士气大涨。
而隔河相对的下河城,栾萼才刚刚得到消息。
他在上午时终于忍不住派出一队死士前往血税军大营试探,死士们磨磨蹭蹭进入营地后,除了满地未完工的攻城器械,啥也没找着。
栾萼自是不信,还打算派出更多的士兵,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藏起来的血税军。
正当此时,岩良部全军覆没,同今镇被血税军占领的消息这才姗姗来迟。
栾萼将手中的光报来来回回看了三遍,一口血喷出三尺高。副将们吓坏了,赶紧上前搀扶。
其中邵安最为焦急,连声道:“将军,将军!”
栾萼嘴唇哆嗦指着他喃喃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来人!把他砍了!”
邵安一脸懵逼,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拖出去砍了大好头颅。
栾萼此举,一方面是为了推卸责任,另一方面也确实埋怨邵安在昨天的侦察中,没有发现对面根本就是一座空城。
至于是谁说“必然是圈套”,栾萼肯定不会在意。
如果说邵安本人还有那么一丁点责任,那驻守高岭城的琴振凯完全是无妄之灾。当岩良部全军覆没,同今镇被血税军占领的消息传来时,他整个人都麻了。
像所有军中老宿一般,琴振凯是一位相当谨慎的主将。他北上堵截血税军,先是轻取高岭城,之后稳扎稳打,将防线稳固在流云河沿岸。
他没有贸然渡河,就是担心血税军靠得太近,以对方的水平极有可能打出半渡而击的战术。因此他以逸待劳,宁可慢一点,也不给绝不给血税军机会。
他沿着流云河部署了非常严密的防线,同今镇正是这道防线的枢纽。只有血税军继续北上离开流云河流域,琴振凯才会渡河追击。
试想,就是这样一位治军严谨,从容不迫的大将,当他得知自己麾下居然有一支部队悄悄离开防区而他一无所知,当他得知这支精锐部队中伏短时间内全军覆没,当他得知整条防线的核心重镇一朝易手,自己的右翼已经被完全切断。
试想在这样的情况下,琴振凯会怎么做?
他什么都没做。
他整整发了两个小时呆,他开始怀疑人生,他怀疑自己用尽一生学到的那些兵法谋略都是假的,帝国和血税军都是假的,包括他自己这个主帅也是假的。
当然,最终他还是勉强从自我怀疑的漩涡中挣扎出来,一条条的命令有条不紊的下达。
“血税军切断我军右翼,下一步必将全力进攻高岭城。一旦高岭失守,帝都将直接暴露在血税军面前。”
“传令,立即在新港修筑防线,应对血税军的第一波攻击。”
“传令,立即凿毁沿岸海船,血税军极有可能从水路对高岭城发动进攻。”
“传令,立即光报霸王宫,请求进一步抽调后方部队,在马营一带部署第二道防线,以防高岭失守。”
第940章 流云10
9月7日中午,琴钧收到琴振凯的求援光报。在此之前,苍白火焰妙计空城拦下千军万马的消息,已经在霸王宫传的沸沸扬扬。
苍白火焰是陆远的新称号,这个说法相当贴切。
琴钧的心情相当愉快,陆远的战术谋划令他眼前一亮,不由想起在大黑衣寺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这才几年时间,果然英雄出少年。
琴钧布下的局,简单的说就是让血税军尽可能的消灭帝国军的机动力量,为下一步帝国四分五裂群雄并起打下基础。如果帝国大军尚存,那些潜伏的野心家不会行动起来,这是他拆解帝国的核心思路。
目前看来,血税军做得不赖。
血税军是他手中的刀,这件事不能由他亲手做,必须打着为霸王复仇的幌子。
因为琴钧统治的基本盘并不大,主要是三块。一块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少壮派将领,一块是对社会变革不满的保守派领主,最后一块则是部分希望奴役华族的玄天势力。
这个基本盘并不能稳固的统治帝国,一旦外界察觉到他的真实目的是拉着帝国毁灭,反抗会变得很激烈。霸王留下的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帝国,并不是说一个人一句话就能改变人心的向背。实际上大长老琴先已经察觉到他有问题,这样的人在帝国还有很多。
琴钧的所作所为并不轻松,倘若他直接下令屠杀整个帝都的民众,不说近卫军听不听他的,那些玄天道人首先不会放过他。
玄法的本质是秘密,修道者源于凡人高于凡人,玄天飘渺但依旧扎根凡间,人道昌才有仙道昌。
他必须小心翼翼,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拆解帝国的根基。为霸王复仇是一面很好用的大旗,就算死得人多了一些,各方势力也不会把账算到他的头上。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血税军正在和帝国军死磕,各地已经有动乱的征兆,白螺港的工人武装,大荒关的伐罪军,栾族和羽族都在组建私军,各方蠢蠢欲动。
陆远在大桥和同今镇两地屠杀琴族将领一事,琴钧已有了解,此事在琴族内部引起轩然大波,而琴钧本人只觉得好笑。
这当然是一个不错的分化瓦解六柱的手段,但琴钧巴不得六柱族之间打起来,他当然不会去澄清这一点,误会越深越好。积累的误会会造成流血,流血滋生仇恨,仇恨绵延化作不死不休。
这正合他意。
只是血税军出人意料的夺取同今镇,这一点令琴钧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在他的设想中,血税军应该向东在阴云海一带寻找登船机会。
为什么血税军要在这个时间节点夺取同今镇?
带着这样的思索,琴钧招来近侍,将自己推到后殿的总指挥部进一步了解情况。
上百名青年参谋正在巨大的沙盘前忙忙碌碌,他们身着笔挺鲜亮的帝国军装,神采奕奕显得很有干劲。后殿的正中央挂着一条血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为霸王复仇!”
看到皇帝亲临,青年将领们停下手中的活计,端端正正的向陛下行军礼。琴钧抬抬手:
“都忙自己的事情去。”
“你……过来汇报。”
琴钧随手招来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参谋给自己汇报情况,尽管这些少壮派将他视为知遇之恩的主公,实际上琴钧不记得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名字。都是耗材而已,记那么多做什么。
这位参谋将近几日的战场细节逐一向皇帝汇报,他年纪很小,思路条理却很清晰,琴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疑惑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才。
闷闷的盯着沙盘好一会,琴钧开口问道:“指挥部如何判定血税军下一步的行动?”
这位小参谋拿了一根长杆在沙盘上给陛下讲解:
“我们认为琴振凯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如果血税军进逼帝都,哪怕只是做出进逼的态势,也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因此我们紧急从后方抽调了四万兵力开往马营。”
琴钧点点头,认同了这一分析。
几十万大军围剿下,血税军还能靠近天阙的话,在政治上将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很多中立势力会无限夸大血税军的实力,并怀疑帝国能否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当然这并不是他在乎的事情,他面无表情的问道:“还有吗?”
“但我们认为,血税军可能只是做出佯攻帝都的态势,逼迫我们重新部署兵力。他们也许利用防线的缝隙穿插,中途转道离床山进入碧泽,最终从17号界锚逃回神州。”
“因此我们另外抽调了一万的精锐奔赴衍关,他们无论如何也绕不过衍关。”
琴钧未置可否,他的手指按着太阳穴,眼睛盯着沙盘上的流云河久久无语。
“同今大桥。”他忽然问道,“你们确定被血税军炸毁了吗?”
“确定。”小参谋立刻回答,“三批飞马侦骑都发回同样的消息,整座桥都炸没了,只剩几根桥墩。”
“具体是哪几根桥墩?”琴钧立刻追问。
小参谋有点懵,怎么可能有这么细节的情报?不过既然皇帝问了,立刻派加急光报到前线。他的运气不错,前线很快找到了一队侦察同今桥的斥候,详细的汇报在四个小时之后呈上。
那时琴钧已经返回寝宫,小参谋匆匆忙忙的来汇报,当得知是哪几根桥墩还立在河水中,琴钧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座大桥由他主持建造,是他最得意的工程之一,因而他相当了解这座桥的结构。
血税军明着炸毁这座大桥,暗地里却保留了全部的主承重柱。琴钧已经猜到血税军想做什么,好一招声东击西!
“陆远确实是个人才。”琴钧暗自思索,“不过这一次,你们又要帮我一个大忙了。”
忍住心头的喜悦,琴钧将光报丢到一边,对恭敬等候在一旁的小参谋淡淡吩咐:
“你们做得很好,不过还有一些遗漏。如果血税军无法攻下衍关,他们可能还会返回流云河。”
“传令,琴元辰部立即向流云河靠拢,组织流云防线。琴元辰本部驻守……”
琴钧闭目思索片刻:
“驻守锦池!”
“令他三日内率军赶到,否则我治他的罪!”
“遵命!”小参谋抱拳领命离开。
在他离开许久之后,琴钧对身边的阴影问道:“这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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