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爪爪此世之锅
陆远就像是在做着一个美梦,曾经刚毅的面容在此时略显柔和,池小鱼越看越喜欢,情不自禁的吻了吻丈夫的脸颊。
在池小鱼眼中,陆远现在就是个宝宝,如果她离开,脆弱的生命之光便会立刻熄灭。
轰!轰!轰!
远方传来剧烈战斗的声响,其中夹杂着玄天弟子的愤怒咆哮。他们目空一切,多日的搜索让他们耐心耗尽,他们哪里在乎宁静湖的禁忌,可就是小小的幽魂,让他们吃了大亏。
湖区生活着数以百万计的幽魂,它们被玄天弟子的吵闹声激怒,全部涌向这群不速之客。
玄天弟子眼高于顶,怎么可能躲避,双方从今晨爆发大战直到现在。固然高等战力一招就可以秒杀数百乃至数千脆弱的幽魂,但幽魂数量极多无处不在,蜂拥而至中,有两名玄天弟子失去生命。
率队的用明子怒急攻心,他发誓要彻底铲除这一片妖魔横行之处,秀丽的芦苇滩被点燃,大火熊熊燃烧染红了半边的天空。强力灵法如雨下落一般,将湖水,淤泥和其中的幽魂全部炸碎。
宁静湖毁于一旦,但这也给了池小鱼脱离的机会,她背起丈夫往大地边缘的方向潜行,只有在极端复杂的浮岛区,才能和这些危险的敌人继续周旋。
但她忍不住驻足回望正在燃烧的宁静湖,这是她得到名字的地方。父亲和母亲在此地相识,因此有了她。儿时池小鱼常常在这里和父亲一同练剑,她对宁静湖充满感情。一群恶人毁了她的家,她的心中被悲伤填满。
“阿远,六月是宁静湖最美的时光。”
池小鱼蓦然开口说话,幽魂已经全部涌向玄天那边,她沙哑的声线并未引来灾厄。和陆远相处时,池小鱼不爱说话,她一直是很沉默的人。但现在陆远不说话,池小鱼背着丈夫,陆远的脑袋轻轻的抵在她的肩头。
“在六月,每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薄薄的水汽使水天线在远望中模糊,湖水像是穿过芦苇森林的纤细亮丝。远山在雾气中的衬托中失去山脚,如同浮在半空的岛屿。掠过湖面的水鸟时而潜入水天线之下消失,再看到时,修长的鸟喙上已经多了一尾跃动的鱼。”
“我不能多看,只能用双手捂住眼睛,从指缝中欣赏,因为湖面反射的阳光太过明亮。宁静湖中的一切,都是世间最美的闪光。一条鱼跃出湖面,在空中划了一条闪光的弧线,当它落下时,湖面同样溅起大片的碎金。”
“或许还有一条水蛇,在湖水中追逐着青蛙,它扭动细长的身躯,在湖面上漾起蛇形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扩散,在天空与云彩的倒影之间。如果不是这些涟漪,我会忽视湖面,误以为水蛇在天空游弋。”
“夏日的午后,在芦苇丛中寻觅难得的凉爽,幽魂惊慌逃离,片刻后再度平静。一切纷扰都会被湖面平息,化为宁静。”
“只有在宁静中,才能触摸生命的律动,每一道轻微泛起的涟漪,皆是起伏不定的呼吸。这里的每一片叶,每一阵风,每一张颤抖的蛛网都在闪耀发光。”
池小鱼絮絮叨叨不住的说,她背着陆远已经接近大地边缘。那里芦苇已经稀疏,她终于被玄天弟子发现。
“在那里!”
三十多名修道者放弃和大群幽魂的搏杀,御空而来速度极快。
为首之人正是邓超,他气急败坏面目狰狞,他一定要亲手杀掉陆远,复仇的火焰在他胸膛熊熊燃烧。
池小鱼纵身一跃跳下大地边缘,在半空中宽大繁复的嫁衣打开,兜住轨迹莫测的烈风。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池小鱼已经将嫁衣改成滑翔翼,足以将自己和丈夫带到对面的浮岛上。
第805章 陆远不说话2
即使有嫁衣滑翔,两个人的重量还是让池小鱼失去控制,一柄匕首刺入岩层,她打算利用回荡的姿势缓解急速的冲击力。
匕首应声绷断,池小鱼整个身体狠狠撞在岩壁上,她无法使用真元保护身体,因为周围天空密密麻麻的飞舞着憎灵鸟。
池小鱼一口血喷出,和陆远一起坠下无尽的深渊,可能直达地心的深渊。但是在下一秒,她抽出另一把匕首挂在悬崖上。两人在半空中来回摇摆,如同发条不足的钟摆,但谢天谢地,终于停下坠落。
“抓住了!”
邓超及其同伙飞身而来,甚至人还在远处时数道凌厉的剑气就已经直扑池小鱼。几百玄天高手被一个中品遛狗一样遛了好几天,还死了两位同门,他们早已对池小鱼恨之入骨。
他们的冒失举动激怒了憎灵鸟,长相丑陋的大鸟密密麻麻的扑向剑气,接着是激发剑气的玄天门人。
憎灵鸟憎恨并攻击一切使用灵力的存在,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它们宝贵的鸟蛋,特别是在巢穴附近,它们更是无法容忍玄天弟子的挑衅。
单头憎灵鸟只有六品的强度,对邓超等人的威胁有限,但整个憎灵岛的大鸟足足有上千头,它们铺天盖地,用强壮的爪子和带毒的牙齿攻击玄天弟子。
邓超挥剑斩杀一头,下一头的利爪划过他护体的真元,爆出碎屑般的灵光。邓超回剑剁掉憎灵鸟的双爪,好巧不巧被喷了一身污血。
“玛德,这群畜生发什么疯!”
他破口大骂,心中焦急,陆远已经近在咫尺,却被这群怪鸟阻隔。池小鱼背着陆远已经慢慢快要爬上去,又要被她溜了!
之前他的注意力和全部准备都放在陆远身上,他没想到陆远胡乱娶的老婆会这么难搞。
不但在几百同道的围剿下全身而退,还能设计杀死其中两位,甚至还从同门身上偷到了药膏!
“你别说,陆远的老婆还真有点厉害。”一旁的用明子一边砍杀憎灵鸟一边苦笑,“好像她是小杰的姐姐?她要是不嫁给陆远就好了,唉,可惜了!”
“无论她是谁,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邓超忍住肉痛扔出一支灵剑,灵剑在空中分裂成数百支嗖嗖乱杀,顷刻间四十多头憎灵鸟被切成碎片,坠入无底深渊。
此刻邓超面前已无阻拦。
他一声令下,同伙数十人从憎灵鸟的包围中穿出,追向池小鱼消失的方向。
池小鱼背着陆远狂奔,中途还捞了一个粉红色的鸟蛋塞在陆远怀里,憎灵鸟的卵是大补,也许可以找机会给陆远做顿吃的。陆远陷入昏迷无法使用真元,他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需要补充营养。
池小鱼嘴角和耳朵涌出大量的血,刚才撞上悬崖伤的不轻,但现在还在憎灵鸟的领地,不能用真元恢复伤势。
脚下黑色的怪石嶙峋,天空凄厉的鸟鸣不绝于耳,一头巨大的身影从乱石中冲天而起,直扑邓超等人。
用明子一剑挡下,恐怖的力量将他打飞数百米远,手中的灵剑嗡鸣不止,竟有了丝丝裂纹。
憎灵鸟王,九品强度的大妖,它无法容忍玄天弟子对自己的挑衅和对族群的杀戮,它从乱石地穴中爬出,和邓超等人惨烈大战。
邓超的谩骂就在身后,池小鱼头也不回就当耳旁风。在憎灵岛的尽头,她一跃而起抓住一根吸魂树的根须。
“阿远,抓稳了。”她说,“大鸟给我们争取了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把你带出去!一定!”
陆远的下巴靠在妻子的肩头,没有说话。
小鱼继续说道:
“在我认识你之前,不知道世界上有怀表,所以我从未被指针的滴答声所烦恼,我觉得怀表是个坏东西。”
“我喜欢给生活留出足够的余地,在每一个阳光充足的早晨,我喜欢坐在你常坐的沙发上,从日出坐到中午,沉浸在想起你的幻想中。直到窗外响起一阵喧嚣,士兵们在广场上开始训练,这才提醒我时间正在流逝。”
“生活本身给了我足够的欢乐,而且永远不失新意,我不会因为无聊而苦恼,和你的生活每时每刻都在展示着鲜明的前方。”
“我喜欢于遵循自己的天赋,做家务是一种愉快的消遣。我时常把家具搬到一边,擦洗落了一点灰尘的地板,有时候我会把你的桌子搬到外面的草地上,还有你的书本和笔,摆在橡树和松树之间。屋檐下的麻雀栖息在松枝上,狗尾草在桌下,蛇莓的藤蔓缠着桌脚,松球,野花和鲜红的野果遍布四周,它们看上去就像是家具的一部分,你好像就在其中工作忙碌,我就会傻笑发呆。”
“我们的房子在一个小山坡上,紧挨着一小片尚未开垦的林地,工人三心二意的建造了一个花园,生长着樱桃、马尾松、薄荷、黄花和蒲公英,我在其中种下海棠,还用彩色的卵石铺了一条小路直通我们家的后门。我希望在某个傍晚你可以循着这条小径看到又大又美的野樱桃挂在枝头。如果是春天没有樱桃,你还能看到枯死的枝条上突然冒出大量的新绿,装饰整个幼嫩的季节。”
惊天的惨嚎从身后传来,憎灵鸟王被玄天弟子合力杀死,数百道剑光唰唰飞向在半空回荡的池小鱼,沿途斩断无数吸魂术的根须。
吸魂树勃然大怒,数以亿万记得根须躁动扭曲,如同沸腾的触须海洋。池小鱼立刻松手直直下坠,她的脚下空无一物只有虚无。
一条黑猫忽然窜出,两只猫爪抓出池小鱼,将两人往前丢向虚空中的池塘。在池小鱼尚未来得及道谢的时候,啾啾再次消失。
池小鱼在王莲叶子上跳跃,玄天道人们在半空和吸魂树苦战,那是一头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妖,近百玄天的围攻也只能斩掉它的一些根须而无法伤到本体。
池小鱼即将跃入铅雪岛,但在最后几步时她突生警兆向侧旁纵身一跃,一道剑光擦着她的左肋穿过,带出一溜血光和夹杂其中的骨骼碎片。
水佘子哈哈大笑从后面追来。
“哈哈哈!还想用大妖缠住我们?这一招不灵了!”
“告诉你,整个玄天师尊之下,我的速度最快,你逃不了的!乖乖受死!”
水佘子得意忘形,他的速度也的确足够快,只要一秒钟就能追上已经重伤的池小鱼。
池小鱼将手伸向小腿,但就在此刻,一条超长的舌头忽然卷住水佘子。
水佘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发愣者吞进口中。这头大妖在此处发呆几万年,终于动了!
咯吱……咯吱……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发愣者吃下水佘子之后,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第806章 陆远不说话3
冷风翻滚,铅灰色的雪永不停歇的下坠,如同世界毁灭后的灰烬。
温度极低,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铁锈味,池小鱼指尖扫过肋下,伤口早已冻结坏死。
这样很好,至少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她只身悬吊在一根光滑的冰凌上,手掌的皮肤被冻结在低温的冰块表面,这就是她没有滑落的原因。无处不在的铅雪强烈吸收真元,即使九品的大修在此处也只能维系些许的真元。
在这样的环境中,池小鱼只能凭借本身的体力与邓超等人周旋,但这已经是实力差距最小的方案。浮岛区连续三头大妖都没有挡住可怕的玄天修道者,池小鱼只能在铅雪岛做最后一搏。
两名玄天弟子举着武器从冰崖下走过,其中一位谨慎的盯着头顶的冰凌看了好一会,透明的冰凌令他误以为安全。光线折射是一个复杂的自然现象,有些地方看似透明实则不是。
“符章师兄,到底还要找多久啊?唉,清泉子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呢?”
这位小道实力不济,丹田中如游丝般的真元不足以驱除严寒,他此时冷的厉害,两只手不断交替拿剑,空出来的手伸进胸口取暖。
名为符章子的道人没好气道:“你这话别乱说,被千岩的人听去了,没准以为我们绝琴的人在笑话。”
清泉子可以算出陆远的位置,正是因为这个关键助力他们才能将池小鱼从宁静湖区中翻出来。但在和吸魂树的混战中,清泉子不小心陨落,此事已经成为两个宗门之间的芥蒂,这两天已经有风言风语,说绝琴在借这次行动削弱其他宗门。
玄天并非铁板一块,一群背叛者怎么可能真的团结?
“风太大,先歇歇吧。”两人贴着冰崖暂时停下脚步,地面都是铅雪,他们也没心思盘腿坐下,只能站在避风处聊天。
符章子将剑插在脚边,双手不停的搓,以缓解冻僵的关节。
“这天杀的地界!太冷了!”
“是啊!怎么能追到这里,那妖女真该死!符章师兄,我们都找了三天了,妖女不会已经跑出去了吧?”
“放心,不可能。”符章子傲然道,“这处浮岛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妖女没机会溜走的。这里又不大,耐心点,很快就能把他们揪出来。”
两人沉默片刻,只剩冷风冷风呼啸的声音,小道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追杀陆远,他又没惹过我们……”
符章子闻言叹了口气:
“谁知道师尊在想什么呢……冬阳子和他有仇,我们又不认识他,这几天死了太多同道了……好想回玄天,再也不问这些红尘俗事。”
可惜他觉悟的太晚,头顶传来一声皮肤撕裂的声响,他刚抬头,就被池小鱼的匕首贯脑而过,他体内续存的些许真元并不足以抵挡这一记精心准备的致死打击。
符章子两眼一翻倒下,另一人吓傻在原地,慌乱中他试图拔剑,他的剑同样插在雪地中,池小鱼已经跳到他身后捂住他的嘴。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应该呼救,可锋利的匕首已经割开他的脖子。
这名玄天弟子很快停止挣扎,他的血染红了大片的地面,铅雪永无止境,鲜红的血迹很快被掩埋。
池小鱼杀掉两人,代价仅仅是整个右掌的皮肤被撕下来,现在还留在头顶的冰凌上。她从两具尸体中摸出一些丹药和两块糖,不远处已经传来快速踏雪的咯吱声,她闭目片刻确定来者的位置,竟然已经将她完全包围。
池小鱼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符章子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是陷阱,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熟悉陷阱。她从另一个方向逃离,她的双脚踩在两块宽大的木片上滑行,这是她不会留下足迹的原因,而这一点玄天修道者们尚不知晓。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就有一条冰缝,这是她动手之前就找好的出路。
邓超带人几乎前后脚抵达现场,看到两具已经冰冷的尸体,邓超怒不可遏。符章子两人不清楚,他们是邓超专门设下的诱饵,邓超等人就埋伏在不远的地方,没想到就这样还能被池小鱼得手。
“第六个了!”
用明子心惊胆战,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名中品修炼者居然能杀死他们这么多人。
尽管这里地界特殊,但对方也只是一个女人,还带着昏迷不醒的陆远。己方这边两百多人的庞大队伍,竟然这么多天都奈何不了她!
“冬阳师弟,要不先撤出这里吧。我们那么多人围在外面,她总不可能跑了。”
用明子真的被池小鱼搞怕了,他不明白弟弟池小杰那么乖巧,姐姐怎么这么可怕。已经有十八名同道死在这次追杀中,虽然很大一部分是外面的大妖所为,用明子难免心有戚戚,谁知道池小鱼还有什么后手。
“不!”邓超气急怒吼,“我一定要亲手把她碎尸万段!”
池小鱼从冰缝中爬进一处雪层,在薄冰遮掩下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她顺着通道往里钻,不一会进入一个雪屋中。
邓超即使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这里,因为这里距离地面有五十多米深。池小鱼将陆远藏在这里才稍许安心。雪屋的四壁被拍实,没有冷风温度相对稳定。
陆远平静的躺在小鱼的嫁衣上,厚厚的布料阻隔地面的寒气,因为这个原因,池小鱼只有一身单衣在冰天雪地中行动。她刚进来,便立刻爬到陆远身边,听到陆远还有心跳,她松了口气,然后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用明子想多了,池小鱼早已油尽灯枯,水佘子那一剑她一直没有来得及疗伤,在铅雪中也根本无法疗伤,只是因为伤口被冻住她还没有死。
池小鱼将搜刮来的丹药一股脑的倒进口中,咬碎吞下。玄天的丹药相当优秀,但在铅雪的包围中,丹药只能起到一点点的作用。
感受到小腹中升起的若有似无的热流,池小鱼勉强支撑身体爬起来。
“阿远。”她说,“我只找到了两块糖,不过你怎么吃呢?”
陆远没有说话,池小鱼将糖块含在嘴里融化,吻着陆远的嘴唇一点一点的喂下。这件工作她相当熟悉,当年她就是这样将弟弟喂养长大。
喂下糖果之后,池小鱼的担忧有增无减,陆远的体温在逐渐降低。这里太冷了,而逃到这里前随手捡到的木柴早已烧尽。
池小鱼舔舔嘴唇,那里还残留一点点甜蜜的味道,紧接着钻心的痛苦涌上,她再次吐出来,血液中混合着刚才吞下的丹药碎片。
过了好久,她再次爬起来。
“阿远,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想陪你一生。”她说,“可我活不到明天了,我必须把你送出去。”
陆远没有说话。
池小鱼将脚上的两块木板拆下点着,这是最后的燃料。温暖的火焰窜起,雪屋中有了一点点的温度,这带来了一点点的生机。
池小鱼将手烤热,拿出针线,她仔细的将陆远身上衣服的破口缝好,之后她开始整理自己的嫁衣。
连日追杀,绯红的嫁衣已经残破不堪满是污渍,但在池小鱼的巧手下,这件嫁衣逐渐恢复一开始的光彩,如同刚刚穿上时那样。
“阿远,我想和你说我小时候的事情。”
第807章 此身为誓
“我其实已经不太记得父母的容貌,他们在时光中褪色为剪影,一位名叫温柔,一位名叫严肃。我最初的记忆是在一间很大的屋子里,摇篮吱呀作响,上面挂着灰白色的纱帐,粗粝的地板上有向前无限延伸的木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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