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爪爪此世之锅
所有人都没料到,居然是栾明最先爆发。
他一直将陆远当作亲兄弟,现在亲兄弟正在逼他爹去做阶下囚,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怒不可遏。
栾明抽剑,直刺陆远后心。双剑舞娘在保护栾翀,一时竟没有拉住他。
栾王眼前第一次闪过慌乱,栾明实力很差,绝对不会是精锐战修的对手,更何况是这么多。他的剑根本无法穿透陆远的防御,而陆远的反击一击就能要了他的命!
栾明一剑刺穿陆远,这结果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看着胸口露出的沾血的剑尖,陆远无端的想起高考时的事情,好像自己也是插着把刀进了考场。
陆远没说话,倒是陈飞吟彻底炸毛,抬手一道烈风将栾明撞飞。
“飞吟!”陆远吼住陈飞吟,令她停下追杀栾明的脚步。
机械狐狸从陆远的胸膛中钻出探头探脑,一溜小跑跳到栾明身边,大家以为奇怪的狐狸会伤害栾明,结果狐狸只是帮栾明舔舐伤口。
栾明的剑开有血槽,血开始时滴滴落下,很快加速成细流,在陆远身前流下一大片。陆远没有使用真元疗伤,放任生命的流逝。
景绣忧心忡忡,抬手凝聚翠绿的灵光,陆远摇摇手指拒绝治疗,他咳了一口血,感受到冰冷的金属在身体内的摩擦。在没有真元支撑的情况下,致命伤依旧是这样的痛!
“请王上饮下这杯酒!不是为个人之荣辱得失,而是为万万栾族子民不至如我一般痛苦流血!”
陆远第三次劝酒,他的生命在迅速流逝,他毫不退缩。
栾王闭上眼睛,全场陷入死寂般的沉默,只有血液滴落在地面的轻微声响。
漫长焦虑的等待。赵晚晴死死按着陈飞吟,黄泓拳头捏的青筋暴起,景绣盯着班长的伤口快吓哭了,李桃闭目养神,她在准备必杀的一击。
栾族这边也不好过,长老们心惊胆战,他们知道陆远倒下的时候就是不死不休的开始。栾翀将栾明扶到一边,愤怒的瞪着华族众人。而栾明看向陆远神色复杂。小狐狸左右为难,不知到栾明那边还是陆远那边,急得在原地转圈圈。
栾王睁开眼睛。
“我有一个条件。”
“只要我华族能做到,多少条件都可以!”陆远立刻回答。
“只有一个。”栾王指了指栾明,“栾族派遣栾明前往神州留学,可有问题?”
“没有任何问题!”陆远没有一秒犹豫。
霸王宫给的命令是将栾王及其家眷全部接到霸王宫软禁,肯定包括栾明。但那又如何,陆远保定栾明。
软禁栾王本来就是为了平稳过渡,栾明在神州又不可能揭竿而起,如果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能通融,第七军团不介意和霸王宫翻脸。
栾王长叹一声,仿佛一下苍老了很多,他接过陆远的苦酒,一饮而尽。
第751章 栾寓往事
栾王放弃抵抗的决定,让所有的栾族高层长老松了口气。其实大家都知道打不过琴族,更何况皇帝传位琴王,琴族占据着大义名分,真打起内战栾族这边不会有盟友。
只是委屈了栾王一家人。
当栾王带着家眷一百多人随战争修士离开的时候,长老贵族们一路送行,眼中充满愧疚。他们对陆远等人很客气,并没有太多的怨言,大家都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相反是栾族平民那边,对陆远一行怒目而视,当车队经过栾族的城镇时,几乎可以说是千夫所指。
栾王素有贤名,善待子民。因为这个原因,人民拥戴他,也因为同样的原因,他选择放弃皇位换来和平。
车队花了三天时间离开绿萝洞天进入鹿林郡,在那里汇合了一支霸王宫派来的近卫军。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名叫羽阗,传闻是近卫军司令官羽辉的非正式儿子。
羽阗率领这支两千人的精锐,本来是打算策应陆远的行动,只是没想到陆远兵不血刃的说服栾王。
除了陆远自己,没有人流血,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羽阗年纪不大,他对陆远佩服得五体投地。作战任务已经完成,他本可以返回营地,但羽阗说什么也要护送陆远和栾王一行前往帝都。
沿着鹿林郡著名的绿石溪岸前进了两天,队伍抵达两河口。在这里绿石溪汇入流云河。
这条大河的上游就是沃隅郡的升云湖,下游在白螺港汇入剑湾,这条路很是漫长,以往车队走完全程需要半个月时间。不过好消息是,这里也修了一条铁路。
羽阗上下协调,不到半天时间搞来一列专车,大家一起帮忙将栾王家眷的行李装车,几千人乘着火车浩浩荡荡的开往白螺港。
栾明始终无法原谅陆远,一路上冷眼以对,而且他还紧紧抱着狐狸不还给陆远。
反而是栾王这边,也许是放下了思想包袱,他和陆远谈笑风生。
“你这小子,手腕确实老道,也不怪父皇第一次见你就赏你。”
两人在车厢中相对而坐,讨论流云河的风景和天气。对于陆远兵不血刃的缴了自己的械,栾寓又气又欣赏。
“如果不是王上心系天下,我哪怕捅自己一百刀也是无济于事。”陆远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在我们华族,这叫君子欺之以方,王上是位正人君子。”
因为一口气说的有点多,陆远低声咳嗽。栾王看他胸口的贯穿伤,无语道:“这伤留着干嘛,还不快快治好。我已经做了决定,难道你还怕我反悔不成?”
“这伤我会留着自然愈合。”陆远道。
“在我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还有动物,受伤的时候会感到疼痛,疼痛有什么意义吗?”
“后来,我的生物老师告诉我,疼痛是警示,是为了让我们心存敬畏。一头年幼的小鹿因为好奇钻入荆棘林,刻骨铭心的疼痛将教育它一生远离带刺的藤条。”
栾王盯着陆远的眼睛,他不知道陆远为什么说这些。
陆远竖起食指。
“这是我第一次背叛朋友,我希望伤痛能让我记一辈子,我担心自己以后会习惯背叛。”
栾王的眼睛看向窗外,淡淡道:“做大事的人不应该在意这些小事。”
“我不是做大事的人。”陆远笑道,“我只是个厨子。”
“政委的厨艺,确实有所耳闻。”
两人一起笑。
“明儿交了一个好朋友,这我就放心了。”笑完之后,栾王嘱托,“他现在还小想不通,还请你担待一些。”
在白螺港,栾明将和大部队分道扬镳,由江灵月和黄泓护送至神州。陆远已经将这个决定光报霸王宫和修联。
霸王宫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了。修联那边唐雍的态度相当热情,他甚至打算给栾明盖一座宫殿,免得小明同学住的不习惯。
对于栾王的嘱托,陆远打包票:
“王上放心,神州境内非常安全,栾明会是我华族最尊贵的客人。”
“再说,也就半年多的时间,相信你们很快能团聚。”
按照施云的说法,琴王的登基安排在八月份,再经过几个月权力平稳过渡之后,就没有必要继续软禁栾王等人。
到那时恭送栾王及家眷回到绿萝洞天,继续做逍遥王爷。当然,栾族的私军肯定是没有了。
陆远认为这是一个比较妥当的安排,这也是他愿意接下这个任务的原因。只是陆远说完之后,栾王陷入漫长的沉默。
“陆远。”很长时间之后,栾王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和大哥琴钧是什么关系?”
陆远心想,你们的家事我怎么可能知道,想来也就是几个阿哥抢皇位的戏码呗,这种剧情电视剧里不要太多。当然这话陆远没有说出口。
但真实的情况,和陆远的想象完全不沾边。
“我生母过世得很早,父皇……你知道的,他那样的人不可能自己带小孩。”
“所以我的幼年和青年时代一直寄居在琴王府。”
“大哥教我读书认字,他带我游历帝国的大好河山,他手把手教我处理政务,教我如何倾听子民的声音,教我如何善待每一个人。”
“大哥是一位伟大的王者。父皇一生酷爱征战,父皇缔造了帝国,但大哥才是帝国真正的建设者。你看这些堤坝。”
栾王指向窗外,波涛汹涌的流云河上,几道规整的堤坝锁住水势,令河水造福两岸的人民而不是破坏。
“这些堤坝,是当年我跟着大哥时,亲眼看着大哥一点点修建起来。”
“他亲自观察地势,勾画图纸,组织施工,你很难想象一位王者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大哥是我一生最崇拜的人。”栾王最后这么总结。
其实琴相琴玄龄也对陆远说过类似的话,但此时此刻从栾王嘴里说出来,着实让陆远吃惊不小。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搞到差点兄弟相残的地步。
“发生了什么吗?”陆远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什么都没有发生。”栾王的眼神明暗不定,“这才是令我无法理解的地方。”
“陆远,我给你一个忠告,接下来的话,我从来没有和第三个人说过。”
“大哥变了。我跟随他的时间太长,只有我感觉到他变了,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哪里变了。”
“曾经,我见到大哥时会安心而宁静,但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在他面前,只能感到难言的恐惧。”
“我参与争夺皇位,是因为这种难以捉摸的不安。或许是权力蒙蔽了我的双眼,或许大哥并没有变,改变的是我。”
“陆远,我不是在挑拨离间。”栾寓凝视着陆远的眼,“小心琴钧!”
第752章 捣毁铁路的暴民
剑湾是帝国中部一片幅员辽阔的海湾,因为形似利剑,故名剑湾。
剑湾本是阴云海的一部分,但由于深入内陆,三面环绕陆地,阴云海的风暴并未笼罩剑湾。
这里有白色的沙滩,成片的椰林,拥有帝国最富盛名的海滨景色。
流云河一路南下汇入剑湾,形成帝国腹地通往绝境城墙的重要水道,帝国在流云河入海口的地方修建了一座白螺港,帝国的士兵和物资从海路汇聚到白螺港,再通过流云内河逆流而上抵达沃隅郡。
因此白螺港是帝国中部的重要中转港口,在魔渊战争开始之后,这里越发繁荣。
居戎城生产的钢铁、轻油、机械配件、成衣、光报机通过白螺港发往帝国各地。而帝国各地的粮食、牲畜、棉花等原材料又通过白螺港源源不断的送往居戎城。
内河运输已经远远满足不了繁忙的贸易,因而白螺港领主栾旭城联合大量贵族,共同出资修建白螺铁路,也就是陆远和栾王乘坐的这条线。
谈到这个的时候,栾王哈哈大笑。
“栾旭城这个人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我每次路过他这里,都得自备伙食,否则能被他饿死。”
“这么抠?”陆远惊呆,“你可是他的王啊。”
别的不说,哪怕只是普通认识的朋友到陆远家做客,陆远不说好酒好肉,至少管饱。
“他自己都穿得破破烂烂,见面就哭穷,那他没办法。”栾王接着道,“就是这种人,居然能一把拿出5万金修铁路!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他认定这条铁路能为他带来,远远超过5万金的利润。”陆远听明白了。
利润能让吝啬鬼一掷千金,能让大黑衣寺修改教义,是非黑白都只是一时,世间唯有利润永恒。
两人一起盘算栾旭城为这条铁路前后花了多少钱,算账是一件充满乐趣的事情,特别是替别人算账。
不过很快一阵刺耳的急刹打断两人的乐趣,火车在距离白螺港站还有几公里的地方停下,羽阗进到车厢汇报,前方的铁路被暴民毁坏。
栾寓显得比陆远还要诧异,白螺港是栾族领地,他的治下极少出现暴民。
“大约一千多的暴民砸毁了前方的铁路,正在抢劫停下的火车。”羽阗看上去有一点紧张,“他们正向我们这边涌来,我已经让士兵们做好准备。”
这列火车上装着栾王的家当,当然有不少值钱的货物,但同时车厢里装着两千全副武装的近卫军,那群暴民们可算找错目标了。
“等一下,让我见见那些人,我不相信我的子民会是一群强盗!”
栾王当场站起来,此时他充满王者的威严,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还是阶下囚,有点丧气的征求陆远的意见。
“陆远修士,我能去看看吗?”
“您是栾王,这是您的责任和义务。”陆远同时起身,“我陪您一起。”
陆远和栾王骑马前往事发地点,一班的小伙伴跟在后面保护。暴民通常毫无理智,栾王本人的实力只有六品(修士不可能三角),被围住可能有危险。
事发地点,暴民掀翻火车,连同铁轨和枕木一起推进不远处的流云河。场面乱哄哄的,许多人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有人举起石头狠狠的砸碎车头发动机,宝贵的轻油流了一地。
陆远有些担忧,这些暴民似乎失去理智,他示意栾王不要靠的太近。但他的担忧显得多余,在暴民中有一名栾族长老,长老认出栾王。
在那一瞬间,他声泪俱下,匍匐跪下。
栾族社会以长老为纽带,长老的举动,让暴民们知道眼前这位衣着不凡的中年是谁,一千多人停下暴乱的举动,全部跪到栾王面前,泣不成声。
所有人都是衣不遮体骨瘦嶙峋的骷髅模样,有男有女,还有几岁大的孩子。陆远注意到,其中绝大多数人没有完整的手指,有的人甚至整个手掌光秃秃的。
栾王被这一幕震惊,那名出声的长老爬到身前,抱着栾王的腿哀求:“王上,我们想回家种田!”
很难想象,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能哭得这样的撕心裂肺。
所有人都在哭,栾王刚想开口询问,异变突起。
咻!咻!咻!
数百利箭从天而降落入人群,顿时死伤一大片。数百鲜衣怒马的城防军从远方杀过来,为首的正是白螺港的领主栾旭城。
他红着眼,简直气疯了!
“杀!给老子杀!一群忘恩负义的贱民,给老子统统……啊!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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