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醋于
“好巧啊!”几乎是脱口而出。
“是很巧。”元空笑着道。
“守恒道友现在可好,上一次在边关见到他的时候他受了伤。”
“早已经痊愈了,现在正在山中静修。”
元空望着无生,守恒是他坐下两个弟子之一,自小就被他带在身边,得了他的剑道真传,对这个弟子,他很是喜爱,这个弟子天赋高、眼界也高,平日里极少夸赞人,却曾经提到过一次散修,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一位了。
“那就好。”
“真人如果没有其它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听到眼前这道人乃是守恒道士的师父,无生内心反倒是不那么焦急了,但也是没放松警惕。
“不急,你似乎有些怕我?”
“当然,真人也看的出来,我修的乃是佛门的神通,你却是长生观四柱之一。”
“这个你不必担心,并不是所有长生观的人都厌恶佛门之人,当年的佛道之争归根结底其实乃是人间皇权之争,是两个方外修行门派的争斗,以至于后来有很多的门派被牵扯进去。况且我虽然不怎么喜欢佛门中人,但是也不是见一个杀一个。”那元空道人笑着道。
他说的是实话,他不喜欢佛门中人,整个长生观之中的修士几乎都不怎么喜欢佛门中人,但是眼前这个吗,勉强算个例外。
“其实三年前,我曾经在西域和大光明寺寺的讲经堂首座聊过几句,那和尚佛法修为颇高,参悟了佛门的宿命通,这一次他们来晋朝寻找那什么佛陀转时之人就是因为他。”
“你们是朋友?”听到这里无生是很惊讶了。
“不是,他说我和佛门有缘,非要跟我论禅,我实在不耐烦,就斩了他一剑。”这元空道人这几句话让无生一愣。
“和尚,我观你面相,乃是有大机缘之人,而且......”那元空突然笑了。
这一笑笑的无生心里发毛。
“什么情况?”
那元空话说了一半便没再说。
“真人若无其它什么事,小僧就先行一步离开了。”无生又说了一遍。
“走吧。”元空挥了挥手。
无生听后如蒙大赦,急忙运起神足通,迈步就走,顷刻功夫出去数百里地。
呼,好险,好险!
远去之后,他伸手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回首四望,没有看到那元空道人。
此时,那元空道人还站在那山峰之上望着无生离开的方向。
“这小和尚身上好大的因果!”他叹道。
这因果,他一个人仙都不敢轻易去沾染。
“也不知守恒和他相识是福是祸,不过,一个出家人,红鸾星动、面带桃花又是怎么回事?”
数百里之外,确认身后并无人跟踪之后无生方才继续赶路。
不能立即回兰若寺,得在外面转上几圈,确定那道士没跟着自己才能回去。
如果被一位人仙盯上,那可是件大麻烦事。
他过了洞庭,沿江而下,当天夜里就来到了彭泽附近。
远望前方,乌云压城,天空居然飘起雪来。
这才不过十月份,怎么会下起雪来呢?无生很是诧异。
彭泽城中,一位道士抬头看着天空,雪花纷飞,洋洋洒洒,他面色凝重。
“麻烦大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门关闭,无生来到了彭泽湖边,这里的雪下得更大一些。
湖边风也大,吹在脸上冷嗖嗖的。
洞庭那边有蛟龙兴风作浪,结果作大了被人打成了重伤,彭泽这边又十月飞雪,这些个湖泊的水族都是商量好了,一起搞事情吗?
无生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
该不会那云里边还有一位人仙等着准备斩龙吧?
一想到这里,无生果断退后到了几十里之外。
看热闹可以,但要避免牵扯到自己,哪怕只是被溅了一身血也不吉利不是。
这雪一下就是一夜,彭泽附近给直接入冬了。冻得附近的百姓都穿上了棉衣。
早晨起来推门一看,满院子的雪,四周也是一片银装素裹。
“哎呀,这天是怎了?”
倒是把孩子们高兴坏了,在雪地里打闹、玩耍。
除了这场大雪,一夜无事。
无生在天亮的时候进入了附近的柴桑城,在城中转了一圈,发现城中的巡城的兵士似乎比上一次来的时候多了不少。
找个酒楼点了几个菜,一个人慢慢的吃着。
“听说了吗,彭泽来了一个妖怪。”旁边一个男子低声对同桌同伴道。
“别乱说,哪有什么妖怪!”
“没妖怪会这个天下大雪,而且一下就是一夜,彭泽胡上都冻住了!”
“啥妖怪啊?”
“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那湖面上狂怒后,大雪下得都睁不开眼睛,那附近几个城可能要遭殃楼。”那人说的有模有样,就好像他真的去过彭泽附近一般。
在这里吃饭的人不少都在谈论昨夜下雪的事情。
吃过饭,无生找了一处客栈要了个房间,然后又出了城,来到了彭泽附近,远望那片湖泊。
以法眼望去,除了大片的水气还有些五彩光华以及一片血光。
“这是要起刀兵吗?”
在彭泽远处,无生看到了一片怪异的气息,那气势笔直冲天,好似刀剑。
出于好奇,走进一些却发现这彭泽思维居然驻扎了兵士,兵营连片,皆是银色甲胄,看那兵士的气势就知道乃是军中精锐。
这是大晋朝的军队,现在却围了彭泽湖,这是要对彭泽的水族动兵吗?
天空上依旧是厚重的乌云,还在飘着雪花。
无生远离那些兵营,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掏出一把瓜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欣赏着雪景,感觉别有一番请调。
这一坐便是一上午。
彭泽湖边上可不止他一个人,有一个身穿青灰色的道士,有一位身穿银色甲胄的武将,还有一位身上穿着浅色长衫,袖口上绣着飞星。这几个人都在盯着彭泽湖。
湖面上黑沉沉的,突然激荡的厉害,湖水翻涌。
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湖边上,扫视了一圈,然后一步来到了那个身穿银色甲胄的武将身旁。
“你是何人??”那男子冷冷道。
“褚寒见过少君。”
“八方神将,储寒。”那玄衣男子身上长袍微微飘荡。
“褚将军带大兵压境,是要围剿彭泽水族吗?”
“自然不是,是来做说客的。”那储寒笑道。
“褚将军要说什么?”
“请少君回去转告龙君,勿要轻起刀兵。”
“他北海都已经欺压到我们头上来了,还让我们忍吗?”那少君听后不禁大怒。
“北海那边自然有人去谈。”
“他若肯撤兵,我鄱阳水族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好。”褚寒听后笑着拱手。
无生坐在一处山头上静静地观察。
天空上掠过几只飞鸟。
“武鹰卫的金翅雕。”无生抬头看看。
过了一会,两个武鹰卫牵着一头虎犬来到了无生所在的地方,看到了一地的瓜子皮,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那只虎犬四处嗅了嗅,也是一脸茫然。
等他们离开没多久,无生再次出现,适才他以土遁之法躲开了他们的追踪,复又回到了这里。
第369章 龙争
那身穿玄衣之人不过是呆了片刻便消失不见,回到了湖水之中;倒是那身穿银色甲胄的武将仍旧站在湖边,静静的望着翻涌不止的彭泽。
无生在湖边呆了好一会,结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是感觉这附近的气氛越发的压抑了。
天色将暗的时候,他回到了柴桑城的客栈。
当天夜里,起了大风,呼啸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也为止住。
从客栈出来,无生发现柴桑的天空也布满了乌云。
噼里啪啦,下起雨来,冷冷的雨,其中还夹杂这一些细小的冰雹,落在屋顶上、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无生伸出手,雨水和冰雹落入掌中,一阵寒凉。
轰隆一声,远处天空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映亮了天空。
接着雨下的更大了。
无生望了望,然后一步出了柴桑城,远远地看到彭泽上空下着冰雹,大如鸡卵,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湖中的芦苇、湖边的草木尽数被打倒。
彭泽湖上狂风怒吼,浪涛激荡,
不一会功夫,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裹着冰雹一起落下来。
彭泽附近的一座山峰之上,有一处凉亭,四周是轻松翠柏,不远处天空上是瓢泼大雨、密集的冰雹,此方天上虽然是乌云密集,但却无一滴一粒落在这片山上,这里的风似乎也比别处小了很多。
凉亭之中,三个人,两人对坐,一个中年道士,一个身穿雪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道童在一旁生火煮茶。
“龙君,请用茶。”茶好之后,那道士伸手示意。
“久闻你的名声,却不想今日得见。”中年男子面容威严,微微一笑,端起茶喝了一小口。
“好茶!”
“还望龙君体谅一下这彭泽四周的百姓。”
“不是已经给了你们三天时间撤离这四周的百姓了吗?”那白衣男子朗声回道。
“人是走了,可还有房屋前座,还有良田千倾,这要是毁掉了,他们该如何过冬,来年该如何生活?”
“那我便管不得了,他彭泽龙子掳我侄儿,真当我北海无人?今日就是冰封了彭泽,也要将那厮抽筋扒皮!”中年男子冷声道。
“此地距北海有万里之遥,龙君请三思。”中年道士听后缓缓道。
“你在威胁我?”白衣男子盯着那道士。
“不敢。”
“你虽为十二峰之首,却不是我的对手。”
“龙君修行千余年,贫道修道不过百载,自然不是龙君的对手。”那道士闻言也不急也不恼,抬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我不是北海之王,此行不过是为壮我北海声威。”
“那便请龙君在这里饮茶可否?”
“道士都来了,我不答应怕是也不行吧?但若是彭泽那老儿动手了,我不会坐看不理。”
“彭泽那边自有人去劝说,此次北海与彭泽水族之争起因是两位少君,既是如此就让他们争个高低、斗个胜负,龙君就在一旁喝茶,如何?”
“好!”白衣男子将杯中灵茶一饮而尽,一旁道士复又倒满。
波涛翻滚的彭泽水面上突然炸开一道水幕,一道人影冲水中冲天而去,将那天上的乌云破开了一个窟窿,进入了乌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