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砍过的修仙者 第483章

作者:蘑菇屋下的松鼠

看了林小鹿几眼,她忽然笑道:

“小玉儿想成为归墟是好事。你和阿一是距离归墟最近的人,只有你俩最有希望。”

说完,上官哈密瓜瞪了眼阿一:

“你别天天瞎混了,学学小玉儿,努努力早点突破。”

上官哈密瓜的话刚说出,阿一就果断摇头。

“我跟我媳妇说好了将来一起死的,我才不要长生不老,一个人太无聊了。”

上官哈密瓜:……

个姥姥的,觉得自己归墟无望直说便是,谁还能笑你不成,大傻子真会找理由。

她有些患得患失的扭过头,再次看向趴在窗台边沉闷喝酒,背对自己的林小鹿,想着要不要讲个笑话哄哄自己的小相公,让他振作起来,不要焦虑,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楼下大堂就突然响起了“哐哐哐哐”的敲锣声。

戏开场了。

……

……

“我自幼身世太凄凉,青楼卖笑度时光~情投意合逢三郎,海誓山盟配成双~恨的是鸨儿贪财施毒计,平地风浪将我嫁富商~面中毒药非我放,皮氏大娘狠心肠啊~啊~”

悠扬婉转的曲调响彻,趴在二楼窗边,提着酒葫芦的林小鹿闭眼轻听,身后几人也暂时放下了话题,没再讨论小玉儿找道侣的事,共同欣赏着皖南卿的声腔。

“哥,姜宁姐唱的这是啥,挺好听的。”小玉儿趴在林小鹿旁边,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望着戏台上的佳人好奇询问。

“此曲名为《玉堂春》”

林小鹿笑道:“唱的是一位名叫苏三的名妓,因为不愿做皮肉生意,只愿做清倌人,而被老鸨贱卖给富商做妾,后来那富商的正妻与小人通奸,并想要毒死苏三,却阴差阳错毒死了富商,于是将计就计,栽赃嫁祸给苏三的故事。”

林小鹿确实称得上是一个戏迷,他以前听戏听曲就不少,所以本身是有些赏戏水平的,再加上这几日在响子楼待的也久,因此对这出戏知晓几分,此刻便笑着给小玉儿介绍道:

“《玉堂春》是典型的唱比演多的戏,其精华就在起解和会审两场。前者起解只有苏三和崇公道两个角色在台上,一旦一丑,全凭几段唱念,却要把听客们的注意力牢牢抓住,非常吃功夫。”

第904章 取名儿

“而后者会审的难度就更大了,在这一段中,苏三的唱词更加繁重。这样一大段唱腔处理起来是相当有难度的,因为角儿们要始终跪在台上,不能以身段辅助表演,动作只能集中在眼和手上,因此唱就显得格外重要。”

说到这儿,林小鹿伸出手,指向戏台上手持白娟,跪地哭唱的皖南卿:

“妹妹你看,像皖班主这样边哭边唱,一口气唱这么一大段戏词,平均每一句戏词里还要有七到十一个弯不等,以此来表现人物的情绪波动和百转千肠,这是非常难的,没有十五年以上的功底根本演不出来。”

听到这儿,小玉儿一脸懵逼的点点头,她虽然没听懂哥哥说的啥,但感觉就很厉害的样子。

一旁同样趴着的上官哈密瓜见林小鹿夸皖南卿夸的起劲,心里顿时有些不服气,嘴巴也开始撅的老高。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上我也行。

一段时间过后,《玉堂春》演奏完毕,全场掌声雷动,无数戏迷被皖南卿的戏曲唱功折服,大声叫好,林小鹿和小玉儿也是鼓掌鼓的不亦乐乎。

台上,性格淡雅低调的皖南卿对客人们鞠躬谢礼,后又专门对着斜上方林小鹿所在的窗口弯腰鞠躬,微笑谢礼。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小鹿彻底成了响子楼的常客。

每每皖南卿还未登台,他就已经早早的在厢房中等候,久而久之的,这间厢房也成了他的专座。

有时,他会带着上官哈密瓜,上官石榴来。有时会带着阿一,小玉儿,陈念云来,显少会有一人到场的情况。

另外他也一直把握着分寸,自从第一次去后堂,和皖南卿简单交流过后,林小鹿就很少再去后堂,许多时候戏曲唱完,皖南卿亲自来厢房,想要感谢他捧场的时候,他也早已经离开,只在桌上留下一块银锭。

渐渐的,响子楼的优伶们也就习惯了这位神秘小道长的存在,而每次戏曲唱完,皖南卿对客人们鞠躬之后,也都会单独对林小鹿所在的窗口鞠一躬,以此来感谢他的赏光。

这似乎也成了二人之间不可明说的默契,一个戏子,和一个戏迷的默契。

……

……

一年后

“鹿哥,我觉得吧,要是男孩儿,你就可以取名叫林牛逼,然后乳名呢就叫逼逼,要是女孩儿的话我们可以起的恬静温婉一些,比如林天彪,然后乳名就叫阿彪,或者彪哥,鹿哥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您的品味?”

“嘶~这名字不错啊,听着就很有学问,阿一你真是越来越懂大哥了,老陈你觉得怎么样?”

响子楼厢房内,林小鹿和阿一陈念云两个绝世剑修坐在一起,一边等着戏曲开场,一边嗑着瓜子商量小孩儿的名字。

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在林小鹿持之以恒的努力之下,上官石榴终于有了身孕,然后这两天林小鹿就开始纠结小孩儿叫什么名字。

虽然孩子还要七八个月左右才能生,虽然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但第一次为人父的林小鹿还是很激动,新鲜感十足,因此对取名的事情看的极重。

当然这件事情还是很大的,作为打破修仙界垄断,在三千大陆的江湖武林中都有着赫赫有名的林武神,上个月已经有不计其数的修仙者武者前来峨眉祝贺,祝贺林小鹿喜当爹。

而上官升大叔和上官大葬更是发出豪言壮语,无论石榴怀的是孙女还是孙子,只要一出生,立马送他一半家业!

另一半家业则留着以后给哈密瓜的娃。

至于上官菠萝,大伙儿似乎已经快忘了他的存在,只模糊记得他好像还在后土,然后前段时间媚儿说等孩子出生,百日宴的时候会把上官菠萝放出来给大伙儿助助兴。

此刻,已经为宝宝名字冥思苦想一个月的林小鹿趴在桌上,在纸张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男孩儿女孩儿的名字,陈念云和阿一则聚精会神的给他出谋划策。

“小鹿你别听阿一的,他这个人只有痔疮没有脑子的,什么林牛逼林天彪的,你媳妇怎么可能让你取这种名字,她们不弄死你才怪。”

陈念云的话语一出,阿一顿时就不乐意了:

“陈念云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这名字可是按照鹿哥一贯的作风取的好吗?”

“是啊老陈,阿一虽然平时不聪明,但这次取的名字我觉得还是很有学问的。”

见这俩卧龙凤雏一唱一和,陈念云顿时翻了个白眼,摇头说道:

“我觉得帅帅鸭取的名字就很不错,男孩儿叫林青竹,女孩儿就叫林清竹。”

说完,他认真的用手指在桌面上比划起来:

“小鹿你看哈,竹子,刚正,笔直,君子之风,男女通用,然后男孩儿中字为青,符合竹的特性和颜色,且有青云剑竹的特点,女孩儿呢,则中字为清,三点水的清,既有水生木的五行通顺,又有女孩儿名字的清纯儒雅之意。”

“不不不,帅帅鸭取的这俩名字太酸了,一点逼格没有。”林小鹿脑瓜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自己的名字就够没有逼格的了,我的孩子肯定要取个逼格高的,要那种一般人不敢取的。”

陈念云一噎,顿了顿,然后继续推荐:

“如果你不喜欢帅帅鸭取的名字,那妙心师姐取的名字也不错呀,男孩儿叫林恩,女孩儿叫林素蕊,都挺好听的,寓意也好。”

林小鹿还是摇头,脸上写满了不满意。

“鹿哥你觉得洛前辈取的名字咋样?”阿一突然兴致勃勃的开口:

“男孩儿叫林玉堂,女孩儿叫林檬,林檬同柠檬,很可爱。”

“不行不行,林玉堂这个名字听着就像小白脸,我儿子以后必定得是个五大三粗的纯汉子,他要是敢当小白脸我打断他的腿,另外女孩儿叫林檬也太酸了,而且我不爱吃柠檬,实不相瞒,我喜欢吃橘子,吃了橘子能上火,要不然叫林上火吧?”

厢房内,三人聊的不可开交,下方的戏台则已经开幕,咿咿呀呀婉转动听的曲声不断沁入耳畔,他们就一边听着曲,一边热烈讨论。

其实之前,峨眉就曾专门为林小鹿为出世孩子的名字而讨论过,当时各路来祝贺的人都在,一个个七嘴八舌吵的不可开交,最后更是差点拔刀相向。

而给宝宝想的名字就更多了,什么林望舒,林芷涵,林中虎,林无敌,林裤裆,林狗蛋,林里刨坟之类的,想了不知多少。

厢房中,林小鹿在本子上划掉一个又一个名字,目中思索也是越来越重,而就在他冥思苦想,阿一和陈念云也皱眉思索之际,耳边悦耳的唱腔声中却突然窜出一道粗犷的喧嚣。

“唱的特么什么玩意儿!给老子滚下来!退钱!”

第905章 砸场子的

这道喧嚣声不小,也打断了三人的讨论。

林小鹿安静的在本子上划掉一个个名字,倒是没什么反应,陈念云和阿一却一同望向了窗外一楼。

“鹿哥,有人砸场子哎。”

“奇怪,皖班主唱的挺好听的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戏台上,身穿红金凤裳,头戴凤钗翅冠的皖南卿依旧不急不缓唱着《瑶池醉》并未理会方才吵闹的客人,厢房内的林小鹿也没有抬头,一边认真的写名字划名字,一边讲道:

“梨园这类行当,有客儿喜欢,就有客儿不喜欢,没有哪位名角可以真正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而客儿们真金白银买了座儿,听的不满意了,自然就可以骂,哪怕是别家园子雇的人也是如此,所以先不用管,看看再说。”

如林小鹿所说,戏台上一切表演照旧,皖南卿对于此类现象也明显经验丰富,一颦一笑间不受半分影响。

可没过多久,戏台下的客人中就站起一位身穿兽皮衣物的光头壮汉,对着台上的皖南卿,厚厚的眉毛一拧,直接破口大骂:

“老子跟你说话呢,你特么聋是不是!”

这一骂音量极大,且蕴含了浓郁的内力,直接压住了皖南卿的曲声,戏楼内原本对光头壮汉有些怨气的戏迷们听了,一时间也是有些面露忌惮。

这人好浑厚的功夫,都城何时出了这号人物?

自古梨园规矩,戏开场便不能停,面对光头壮汉的叫骂,皖南卿在台上依旧面不改色,乐师们也没有停下手中的乐器,那光头壮汉见状顿时更加来火,撸起袖子就气势汹汹的走向戏台。

“这位爷。”

场中,一位老者在小二的带领下从后堂快步走了出来,来到光头壮汉面前拱手抱拳:

“今儿您听的不满意,万分抱歉,是我们响子楼没招呼好您。”老者从兜里掏出价值比票价高三倍的银锭,脸上挂着歉意赔笑道:

“望您下回再来赏脸。”

客气的话语说出,光头瞅了瞅老者手里的银块,随后嗤笑一声,伸手拍起了老者的脸:

“你,拿,老子,当,要饭,的了?”

说一下,拍一下老者的脸,最后一下更是拍的极重,将老者整个人都差点拍倒,挂着笑容的脸上更是拍出了深深的红印。

如此欺人太甚的一幕出现,顿时让在座的许多客人都觉得气愤,台上的乐师和优伶也纷纷露出愤怒的眼神。

响了楼的客人中有不少都是常客,与这儿的一众优伶伙计关系不错,但这光头以前没见过,是生面,且从刚才那一嗓子不难看出,这人是个有来头的,因此一时间谁也没敢轻举妄动。

而戏院后方,靠门的座位上,有几个客人见这光头壮汉打人,便迟疑着想要起身,准备去喊都城里的捕快过来,可还未起来,他们就看到大门口或站或蹲着七八个同样身穿兽皮衣物的壮汉。

这些壮汉此刻正眼神戏谑的看着台上的皖南卿。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客人顿时心头一惊,这些外乡人是有备而来!

此刻,戏台下腰悬两截短刃的光头壮汉对着面露痛意的老者冷笑:

“在老家就听说,都城响子楼的皖班主容曲双绝,今日一见,啧啧,容我是见到了,曲唱的却着实是一言难尽,还不如窑子里唱荤曲儿的姑娘。”

说着,他看向台上演出不停地皖南卿,目中满是戏谑:

“这么大个姑娘,不找个人嫁了,非要出来抛头露面,唱成这样还敢卖老子那么贵的票钱,没羞没臊的东西,还不给老子滚下来好好赔礼道歉!”

一语骂出,皖南卿依旧不为所动,即便后堂的武生已经纷纷抄起兵刃出来,对着光头壮汉剑拔弩张,她也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声音都未颤抖半分。

……

……

“鹿哥,事情闹的有点大啊,楼下的大秃头骂皖班主骂的好难听,虽然他的秃头很有型,比无垢的要方一点,而且头也比无垢更大,但脸没有无垢帅气。”

说着,趴在二楼窗口上的阿一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扭头面向身旁同样观望的陈念云:

“咱俩谁去?猜拳?”

两位当世剑修大能说着话,下方正在被一众响子楼武生怒目而视的光头壮汉却是狞笑一声突然出手,满是老茧的手掌陡然对着武生们狠狠一推,浑厚的内力立刻“哗!”的一声在掌心中爆出。一众中牛逼境的武生顿时惊讶不已,即便是联手抵挡,都被这霸道的内力震退数步。

一时间,在场的无数戏迷看客为之动容,响子楼的武生们也纷纷对眼前的光头壮汉露出忌惮畏惧的神色。

而直到此刻,戏台上的皖南卿才终于停下,美目看向了这五大三粗的光头壮汉。

此人,居然是一名老牛逼境的高手!

“叽叽歪歪的,真特娘找抽。”看着被自己一掌震退的众武生,光头脸上露出爽快的笑容,然后笑呵呵看向了皖南卿。

“哟,大美人不继续唱了?唱啊!”

皖南卿皱了皱眉,示意身后的乐师们停止演奏,然后面色凝重的看向光头:

“敢问是都城哪位班主雇的阁下?”

壮汉笑了笑,没回答,而是猛然一跃,直接跃上戏台。皖南卿见状顿时吓了一跳,面色紧张的往后一退。

“啧啧啧,小娘们儿模样倒是真俊,不在家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跑出来唱戏?这样,爷爷我今天吃点亏,收了你。”

说着,他便伸手摸向皖南卿的下巴。

此举一出,响子楼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怒不可歇,而皖南卿也是面露厌恶,紧捏手中表演用的桃花扇。

而就在她准备动手之时,一道含糊不清的声音突然自台下响起。

“这位秃子你好,我大哥要见你。”

声音来的突然,在场的人下意识都扭头看去,而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位身穿道袍,眼缠黑布,正香喷喷啃鸡腿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