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蘑菇屋下的松鼠
“你叫什么名字?”呆愣的林小鹿突然问。
“喂,客官您什么情况啊,先上楼吧。”一旁唱戏的其他人看不下去了,见林小鹿不但不走,还当众询问起自家班主的芳名,顿时将其当成了泼皮无赖。
“这位客官劝您别在这儿闹事,我们响子楼的武生不少都是中牛逼境的武者,看您是出家人,怎么跟其他无赖一样,赶紧麻溜儿的滚蛋!”
见台上台下的人都在不耐烦的催促,眼前的青衣目光中也显露出几丝不悦,失魂落魄的林小鹿才彻底反应过来,再次抱拳,冲其和善一笑:
“打扰了,姑娘。”
……
……
离开戏台,回到厢房,刚一进门,一行人便好奇看向了他。
“鹿崽子,你刚才怎么了?”
“呵~八成是看那小青衣长的漂亮,被迷住了呗,林小鹿我保证,你在看一眼你就死定了。”
“小鹿施主,莫非是认识台下唱戏的女施主?”
厢房内,被众人询问的林小鹿面无表情,整个人似乎是还没回过神,表情也显得非常古怪。
上官哈密瓜见状也不嘲讽他了,皱眉道:“哎呀你快说话,急死个人,到底看到什么了?”
林小鹿在桌边坐下,拧开葫芦猛灌了一口烈酒,随后才深深吸了一口凉气,眼神闪烁着奇特的光亮。
“戏台上唱戏的那位青衣,是阿宁的转世。”
第900章 皖南卿
包厢内,戏腔依旧悠扬的传递着,在每一个人的耳畔作响。
上官石榴怔怔的从窗口看向下方的青衣女子,目中满是惊讶与迷茫。
从二楼厢房看,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清台下青衣的具体面容,一是角度,二是对方面上画着戏妆。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厢房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面色古怪的不说话,就连一直咋咋呼呼的上官哈密瓜也是一副沉闷不已的表情。
诏木木看了看一口接一口喝酒的林小鹿,又看了看不吱声的上官石榴和哈密瓜,不禁好奇拉了拉无垢的袖子。
“小秃驴,阿宁是谁?”
无垢双手合十,低头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后轻道:
“阿宁施主是小鹿施主的前妻,不是修行问道之人,于数百年前自然离世。”
“哦~”诏木木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遂看向林小鹿。
“一个人如果离世,我们是不能去打搅他的转世的,这样会破坏六道轮回,打破万物的平衡。”
诏木木公事公办的说出这些话,想要提醒林小鹿不要意气用事。
打破六道轮回的平衡这种事,即便是魔道也不会去做。
一个人如果已经转世了,那她就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新生活,是好是坏都和上一世的故人没有关系,这是她的权利。
因果已断,执念已散。
厢房中,林小鹿提着酒葫芦,趴在残缺了的扶手上,半张脸埋在胳膊里,静静地看着下方戏台轻舞身子的姑娘,听着对方的声音,眼神寂廖。
上官石榴看了看他,没说话,上官哈密瓜却终究是个急性子,有些绷不住的撇了撇嘴。
“你想去找姜宁的转世就去好咯,不用硬憋,老娘不是不讲理的人。”
林小鹿没说话,继续安安静静的看着一楼戏台。
其实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如果真想找阿宁的转世,早就去找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找人帮忙,用神识去一个个的查探世人便可,最多就是费些时间。
但天底下有难忘之人的又何止自己一人,老大不也没找沐筱君前辈。
可以说所有大能,其实都在默默把持着这种平衡。
但话是这么说,可今天这因缘际会之下,自己偏偏碰上了阿宁的转世,平日碰不上也就算了,但碰上了,他就真有些绷不住了。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自己是阿宁的听客,本来还没发现她,却好死不死落入了戏台,近距离看到了阿宁的脸将她认出,仿佛冥冥之中的缘分一般。
他也不想别的,这么多年了,该释然的也早就释然了,但突然再见,他确实想近距离见上一面。
此刻,见林小鹿一直不说话,无垢沉思片刻后忽然笑道:
“小鹿施主能见到阿宁施主的转世,确实也是一种缘分,其实可以以戏迷的身份去见阿宁施主一面,只要不提及前世因果,便算不上破坏阿宁施主的新生。”
上官石榴也点头表示赞同。
“鹿崽子,一会儿戏唱完了你可以去后台拜访一下,这又没啥的,你还可以给阿宁赏戏。”
上官哈密瓜抱着胳膊,仰着脑瓜,小嘴撅的老高,她和姜宁接触不多,没啥感情,此刻自然不会太高兴,但看到林小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忍不住有些心疼,故而翻着白眼闷闷不乐道了声:
“老娘也没意见。”
厢房中,林小鹿趴在胳膊上,遥望着台下的女子,良久,瓮声瓮气的开了口:
“无垢,花蝴蝶,你俩要一起去吗?”
上官石榴见林小鹿问向自己,一时也有些心动,她和姜宁关系很好,毕竟当年的小队伍里她俩是唯一的两个女孩子,但无垢却先她一步摇头。
“此番来听戏,小鹿施主因缘际会近距离看到了姜宁施主,再次结下缘分,小僧和上官施主则没有这个福气,因此还是小鹿施主独自去见吧,我们稍后在外面等小鹿施主便好。”
听到这话,林小鹿闷闷的“嗯”了一声,随后便彻底不在吱声。
约摸半柱香后,戏曲唱完,无垢便带着几个姑娘先行离开,上官哈密瓜有些不乐意,上官石榴还主动将其拉走,独留下默默喝酒的林小鹿一人。
很快,台下的其他戏迷也都陆续散去,林小鹿才恍惚起身,唤来了戏院里负责添茶倒水的小二,表示自己想见响子楼的班主,表达歉意。
小二见林小鹿一脸真诚,再加上他也确实应该赔偿损坏的木壁,便就没说什么,领着林小鹿去了戏院后堂。
“你这道士刚才闹的动静可不小,也就是我们班主心善,要换了其他戏院的,早叫人把你打出去了。”
话痨的小二领着林小鹿走过长梯,一路来到后台大堂,在一处门帘前笑道:
“班主和其他几位优伶先生正在里面卸妆,道长直接进去便是。”
“多谢小兄弟。”
林小鹿塞给了小二一块银锭,随后神情真挚的问道:
“小兄弟,敢问你家班主怎么称呼啊?”
收了银子,小二眉开眼笑的也没在意,道:
“班主别名皖南卿,是师父取的,至于班主的真名,那我就不知道了。”
林小鹿点了点头,道了声谢,随后掀开门帘进入。
后堂面积不小,此刻正有许多优伶在此处对着铜镜卸妆说笑,而当林小鹿进入以后,立刻就有人发现了他。
“好啊!你这牛鼻子道士居然还敢来!”
刚一进门,就有位正在卸妆的红脸武生站起,对着他一撸白袖,露出孔武有力的胳膊。
“居然敢到后台来闹,你是哪里来的道士,居然这般不懂规矩。”
响子楼武生不少,甚至许多“花面”、“副净”、“文丑”等都有几年功夫傍身,此刻见闹事者再次出现,一个个都站起了身。
“诸位莫要误会,贫道此次是来道歉的。”
并不打算亮出身份的林小鹿对着一众优伶们郑重抱歉:
“方才打坏了贵院东西,还破坏了皖班主的《春闺梦》万分抱歉,特来向皖班主请罪。”
见林小鹿神情真诚的道歉,场中气势汹汹的优伶们才缓和了几分脸色。
“你这道士方才这般解释一下不就好了?真的是。”
“还以为你是专程来闹事的。”
“一会儿你要是在闹事,别怪我们揍你。”
面对能坐上座的客人,优伶们也不会太过得罪,嘀咕几句后,一名年纪较小的花面优伶便转首高喊:“班主,刚才闹事的道长来找您道歉来了。”
不久,大堂后的一处房间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来者是客,慧儿,上茶。”
第901章 奇怪的道长
眼前的女子穿着素白的长衫,长发盘起,用三枚木枷在黑丝上别住,脸上的戏妆虽还未卸,但依旧可以看出底下如花似玉的面容,尤其那红白过渡的戏妆,在她的脸上更频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今天的事道长不必放在心上,赔偿就算了,都是些木头,不值多少银两,响子楼做买卖的,道长若是听的喜欢,还指望您日后多捧场。”
将沏好的清茶推到林小鹿面前,名唤皖南卿的青衣笑问:
“道长方才在台上,盯着我看了多时,现在又专程跑来了后堂,我猜,道长是在哪里见过我?”
对于林小鹿,皖南卿下意识将其当成了觊觎自己美色的看官,这些年走江湖唱曲,对这种事她已经习以为常。
作为都城名传四海的戏曲名家,皖南卿不光是戏曲上功夫颇深,美貌也是叫戏迷们津津乐道的一点。但她并未觉得不妥,反而将其当做了谋生的手段之一,带着响子楼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在都城混饭吃。
而这其中的底气主要来源于她的手段,一来她并非像表面那般柔弱,而是实打实的中牛逼境武者,这些年看她漂亮,想轻薄她的男子不在少数,但无一例外都吃了棍棒苦头。
二来则是她的师父,响子楼前任班主曾给大吴国圣上唱过戏曲,深得圣上欢喜,后来她师父年迈告老还乡之前,还带着当时七八岁的皖南卿给圣上唱过戏,当时圣上就表示这小姑娘聪明伶俐,有一股子灵劲儿,是个不错的传人。因此这皖南卿皖老板,在民间都城也算是有些背景,至少是皇帝老爷知晓的人。
所以这走江湖的买卖,没点手段背景,压根当不得一个戏院老板。
此刻,皖南卿已经将林小鹿当做跟其他客人一样的人,但并未明说,只旁敲侧击,问林小鹿是不是以前见过自己。
桌前,林小鹿捧着清茶喝了两口,面色坦然道:
“并非见过,只是贫道从未见过像皖班主这般骨骼惊奇,万中无一,且面相大富大贵,犹如升龙之姿之人,所以一时愣住了,哎,只怪贫道没见过世面,见笑了皖班主。”
听到林小鹿的胡话,皖南卿愣了愣,随后微微弯了弯好看的嘴角。
这道长看起来眉清目秀的,想不到说话还挺有意思。
对于相面之说,她自然是不信,不过对于眼前这位少年道长的印象却是稍微好了几分。
桌前,她捧起一杯热茶,边喝边问:
“还未请教道长名讳。”
“林美丽。”
“咳咳。”
皖南卿咳嗽了一声,刚入口的茶水都差点喷出,忍不住娇嗔瞪了林小鹿一眼。
“道长这名,起的挺魅气啊?”
林小鹿拱手抱拳:“皖班主过奖。”
闲在这里不为别的,只为多看皖南卿几眼的他笑道:
“皖班主,实不相瞒,在下不是大吴人士,今天是第一次听到大吴的地方戏曲,非常喜欢,看皖班主功夫到家,却非常年轻,不知学了几年啊?”
见林小鹿询问自己底细,皖南卿笑了笑,并未隐瞒,而是直接道出。
作为响子楼的班主,她的底细并不是什么大秘密,都城不少人都知道,因此她直言不讳说出了自己的出身。告诉林小鹿自己是被梨园恩师捡到的弃婴,并着重说明了一下自己在今年中秋晚会的时候,带着响子楼所有人入宫表演,获得圣上和文武百官赞扬之事,其目的不言而喻,想让林小鹿收起非分之想,老实点。
房间内,听着面前的青衣侃侃而谈,林小鹿显得非常有耐心,丝毫没有打搅的意思,只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出于对客人的礼貌,皖南卿并没有出声阻止,虽然她觉得这位客官的眼神着实有些奇怪。
自幼跟随老班主登台表演,后来年少成角,独自把持一整栋戏楼,这些过往让皖南卿比同龄女子要早熟很多,更懂得察言观色,而平日里哪怕是伪装的在好的世家公子,达官显贵,看自己的眼神中也难免会露出一丝丝的欲望,或者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偷偷用眼角余光扫一眼全身,这些她见的多了,自然也就都能发现。
可唯独这个林道长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见过,既不像平日里那些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客官一样闷骚隐晦,又不像其他人那样透着君子坦然,反而是一种夹杂着温婉,恬静,思念,遗憾等各种复杂情绪的眼神。
她不知道这林道长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明明俩人是第一次见。
被林小鹿看了一阵,皖南卿停住了,整个人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林道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没有啊。”林小鹿扶着下巴摇头:
“在下就是过来看看,想结识一下皖班主。”
皖南卿皱了皱细眉,看着林小鹿的脸,渐渐没了再说下去的心情。
“林道长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先卸妆了,戏妆在脸上久了会很难受,望林道长见谅。”
见皖南卿下逐客令,林小鹿倒也干脆,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锭放在桌上,然后非常真诚的抱拳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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