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不了
只是以这孩子的性情,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也很难完全放心。
……
时隔几个月,再回龙渊城时,居然有这么多令人意外的事情。
在他去梁府拜访左相时,又收到了一个意外。
梁辅国的回复居然是不见。
管家一脸恭敬地说道:“我家相爷说近来事务繁忙,梁仙官你也要忙于准备夺城之战,有什么话可以等你自霜北城回来以后再说。”
梁岳微微皱眉,察觉到事情似乎不太对。
首先这不可能是敷衍。
梁辅国为自己出了那么多资源,不可能是不拿自己当回事。哪有人光出钱不想见面的,什么天选榜一大哥?
其次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他忌讳的。
梁岳马上要代表胤朝参与夺城之战,正是荣誉在身的时刻。
自己没问题,两人的关系没问题,那就是说……梁辅国身上有事情?
虽然这个结论有些难以相信,可仔细想想的话,又觉得有些离谱又合理。
离谱在于梁辅国我行我素这么多年,居然也有需要忌讳的事情?合理在于,他一路过来杀了那么多人,身上从来没有断过事情,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于是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返身回到了平安巷子,找到了梁鹏。
他知道弟弟前阵子和梁辅国有过接触,便想问问他这里有没有内幕消息。
这一问,还真有。
梁鹏得知梁辅国拒见大哥以后,同样做出判断,“他应该是怕自己有什么麻烦,这段时间见他的人有可能遭到清算。”
“会让左相都忌惮的麻烦,是什么?”梁岳问道。
梁鹏道:“近来刑部在办科举舞弊案。”
在他的介绍下,梁岳简单了解了此案始末。
起初居然就是梁鹏的那个同窗莫小虎,威胁他给自己替考,这引出了刑部在贡院大肆抓人,逮捕了大批舞弊的考生。
那些考生进了刑部大牢,又供出了一批提供庇护的考官,考官都是礼部的人马,接着一条线查上去,整个利益链条往上的人都被押进了刑部大牢。
这个事态发展与他当初办工部案十分雷同,就是一直追查,无休止的查,逮到破绽就抓人。
很多事情都是官场上心照不宣的,譬如世家的科举名单,可是梁辅国就是把这些事情都摆到了明面上,让天下人都看着。
如今科举案由礼部查到了吏部,牵连下狱的官员人数已经不比之前工部案的人少了。
某种程度上,梁辅国真的是科举考生们最喜欢的人。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哪一朝有如此之多的官员被查、被抓、被杀,空出来的官吏缺口无比大。在这样下去,今年别说是金榜题名,只怕是银榜题名都不用排队了。
可是这股风如今已经吹到了各大世家,今年梁家没有提交科举的名单,自然没有事情。但包括宋齐陈在内的诸多大族,都是有参与的,再这样下去,他可就要得罪所有世家了。
这甚至比得罪皇室更严重。
“唉。”梁岳幽幽叹了口气。
加油啊,姓梁的左相大人。
自己因为梁相私生子这个绯闻名头,之前倒也占过不少便宜,若是梁辅国真倒台了,光是不见面就能没事吗?
这个真不好说。
如果夺城之战取胜,或许那个光环能庇护住自家。
若是夺城之战输了,只怕要被一起清算。
如今自己也算是上有老、下有小,真是都不让人省心啊。
唉!
第84章 他在就好了
临门街,小酒馆内。
已然入夜的酒馆二楼依然点着灯,老板娘祝南音坐在桌前,两名大汉一左一右,分别抱膀而立,听着面前一人讲话。
祝南音一身玫红短袄,面容精致、眉眼娇柔,虽然看得出年纪不大,可是在龙渊城里当了这半年来的老板娘,已然是有几分成熟气度了。
旁边两个自然是她的两名店伙计,面容阴冷、留着一缕山羊胡的大虎,与看起来目光很直的莽汉二虎。
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名身宽体胖的汉子,穿一身华服,因为体型太大,皮肤都在渗出油光。
“已经确认过了,这李彩云与梁辅国的关系毫无疑问。”胖汉笃定地说道。
“是我出了一计,叫大胖上门向她提亲。”旁边的大虎邪魅一笑。
“不错。”名为大胖的汉子接道:“以我的相貌与家境,二十来岁的精壮汉子,向她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妇人求亲,她居然毫不心动?除了她与梁辅国有染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真的想不到吗……”祝南音打量着大胖的样子,露出狐疑之色。
虽说爱过狮子的女人,不会看上鬣狗。可是你一头野猪摆在这里,人家能不能看上就和狮子没关系了吧?
半晌,她才点点头道:“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好嘞。”大胖笑道:“大小姐有事随时再吩咐我,我的色相随时可以为了霸山而出卖!”
“还没危急到那个时候,你先留着自己用吧。”祝南音不忍再看,按了按眉心。
待得大胖离开以后,她才皱眉道:“就算要这样去试探,就不能找个长相好点的吗?”
大虎小声答道:“大小姐,咱们在龙渊城的暗线兄弟里,这已经是长得最好的了。”
“……”祝南音无语了一下。
心说难怪山里的情报事业发展得一直不好,很难想象以前都是一群什么歪瓜裂枣在负责打探消息。
一出门就差把“我是山贼”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不过我觉得平安巷子这个梁家和梁辅国关系,本来就没什么试探的必要,大小姐伱有点过于谨慎了。”大虎满不在乎道:“街头巷尾都知道这件事,那还能有假?”
“街头巷尾还都说我们霸山是杀人掠货的土匪呢,这也对吗?”祝南音没好气地说道。
“谁说的?”大虎一瞪眼,“我去把他扒皮抽筋!”
“……”祝南音再度无语,而后道:“都这么久了,还没改掉你们这身习性,难怪我们霸山的名声不好。”
“嘿嘿。”二虎在旁边打圆场道:“大哥就是说说而已,我们怎么会在城里随便杀人呢?”
“在外面也不行!”祝南音转头瞪了他一眼。
她舒一口气,说道:“靠你们是指望不上了,还得是我自己来出马。”
她自霸山来到龙渊城开店,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也算是站稳了脚跟。
如今她不满足于只作为一个暗中的据点,想要多发展一些信息的渠道,而靠近平安巷子刚好与梁家熟悉,这让她有了一点心思。
梁辅国分管外三部,其中就包括兵部,若是能从梁家这里探听到些许梁辅国的情报,或许对霸山有帮助。
“李彩云不管曾经和梁辅国有没有关系,他们现如今肯定是没有联系的。想要打探情报,还是得从梁家老大那里入手,好在我还有另一条线。”
祝南音微微一笑,“正好到用上的时候。”
……
翌日清晨,梁岳起早来到了诛邪司,在这里却没有见到熟悉的玄门弟子,只见到了主事谢文西。
“回来啦。”谢文西笑着招呼道:“最近这阵子忙,大家都不在,连诛邪令都出去了。”
梁岳纳闷了下,自己这两天怎么去哪都见不着人。
闻师姐、尚师兄和林风禾他们这几天都回了各自的师门,没有回到龙渊城,肯定都不在这里。
可是其余莫求人、李墨、大乔、卫九也全都不在,这就有些少见了。
谢文西接着就说道:“之前从积雷寺抓回来那个九鞅谍子,吐露了不少东西,所以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还好有四俊三奇的几位高手在这里帮衬,不然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梁岳这才想起之前被抓的青蛇,看来她还挺配合,难怪大家会忙成这样。
谢文西给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青蛇自从被抓以后,一直是用情报跟诛邪司换一些待遇上的改善。她知道情报就是自己的命,所以会隔一段时间放出一些,却也不会一股脑交代出所有自己知晓的事情。
对于她这个态度,陈素倒也颇满意,所以没有多加刑罚逼迫。
青蛇在九鞅的情报网里是很重要的一环,与诸多情报线都有联系,她交代的事情让诛邪司收获颇丰。
这样的人被抓,对于整个九鞅谍网来说都是重大打击,必须要说林风禾立下了大功。
不过就算今天没见到,等到了夺城之战的时候,诛邪司的众人肯定是要过去看他们的,倒是也没关系。
梁岳跟谢文西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又离开诛邪司,来到了不远处的刑部衙门。
这么久回来一次,自然也要来看看好友。
陈举南下经商、逄春随军北上,现在他可探望的好友也只剩下元宝了。
来到刑部衙门,从外向里大步地走,根本没有一个人拦他,简直就跟回自己家一样。梁岳对此已经习惯了,刑部一些人虽然对诛邪司有些敌意,可是对他的态度却都是无一例外的友好。
就这样来到了凌元宝的门外,隔着打开的房门,就见到一颗嘿嘿的小脑瓜正埋在桌案上,盯着桌上的卷宗,埋头沉思。
那只高大的黑犬蹲在旁边,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一个哈欠没打完,凌元宝随手拍了一下它的后脑勺,道:“白雪,你说这案子得从哪里着手啊?”
名叫白雪的黑狗看着她,露出一个惊愕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在问我?”
“唉。”凌元宝皱起眉头,喃喃道:“问你也没有用,你只是一条笨狗,要是他在就好了。”
白雪的眼神转为疑惑,你什么时候还养过一只聪明的狗?
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谁啊?”
第85章 原味杀人魔
“诶?”
凌元宝一抬头,发现来人居然是梁岳,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你回来啦?”她笑着道,转而又问:“你不是去参加夺城之战了吗?”
“修炼之后能回来休养几天,这不是来看看你嘛。”梁岳也笑道:“伱这是在犯愁什么呢?”
“这里有个古怪的案子,我正不知道从哪下手呢。”凌元宝毫不拖沓,直接就将卷宗甩了过来,兴奋得好像僵尸找回了自己的脑子。
“神都外村镇近来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的手法有些奇怪。”
“每一次都是在夜间,死者家中突然被一团黑烟覆盖,隔绝了所有气息,片刻就会散去。等有人去查看时,就会发现死者。”
“死者都是面色发青、眉眼圆睁,好像被吓死的一样。”
梁岳也顾不得寒暄,配合着凌元宝的讲解,先将案情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凶手作案的现场都很随机啊,就是在神都城外,没有固定地点。”梁岳喃喃道,“三名死者分明是城外李家庄的庄主,黄员外。”
“三柳村小庙的僧人,庆元。”
“黄门镇的富商戴有财。”
“这三个人之间看起来也没什么联系……”
他稍微凝眉道:“这种修行者若是随机杀人,那就很难着手了。还是得看看死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处,找出他作案的规律。”
对于已经发生的凶案来说,最难查的自然就是随机杀人的类型,尤其是这个时代。
一个修行者如果在城池之外杀人,杀完就跑,凶手与死者又没什么关联,那很难拿他有什么办法。
“咦?”梁岳忽而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三名死者都有随身物品丢失?”
“不错。”凌元宝颔首道:“一开始我也考虑过会不会是夺财害命,可是死者丢失的东西都很奇怪……”
梁岳接着翻下去,“黄员外丢失的是一个白玉不求人……”
“庆元丢失的是一件僧袍……”
“戴有财丢失的是一件锈金肚兜……”他抬起头,“等等,戴有财身上怎么会有肚兜?”
“这个我也不知道。”凌元宝面色也有几分尴尬,“谁知道他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肚兜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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