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喝凉白开
老爷子没好气的骂道：“哭个屁 , 我老尚家的人 , 就算穷死了 , 被人打死了 , 也不会掉一滴眼泪。我看你跟浩子一起回来的 , 是不是他已经告诉你了？你肯定会问他，然后他又肯定会给你说。”
我反问他：“之前 , 我不是往你们卡里打了两笔钱吗？差不多快又二十万了。”
提起这件事，老爷子眼神有些茫然，愣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二十万，连打水钱都不够。那群畜生往死里弄，说什么也不松口。没办法，咱们没钱没势的，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能还一点，那就还一点吧 , 只要你好好的，我跟你妈这边没有什么事。”
“他们再没有人性，也不能把我们整死吧？”
老爷子强颜欢笑 , 他又揉了一团烟丝放到烟嘴上，用打火机点着。此刻的他 , 变得沉默寡言 , 就连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
吸了几口 , 他对我说：“之前那二十万 , 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你长大了，按理来说你想干什么，我不想管 , 也没有那个能力管了。但是人生一定不能走错路，走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我只怨自己不能让你做个富二代 , 衣食无忧的 , 我拼完了 , 还得看着你拼，看着以后的孙子孙女拼。这才是最操蛋的 , 也是最不能改变的。”
他很少用凝重的语气跟我说这些话 , 我一时半会儿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笑着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在做什么，心里面清楚。放心吧，之前那笔钱可以放心用。以后我每个月 , 都会存折上打一笔钱 , 数字不具体 , 但一定不会少。”
老爷子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抽着烟筒：“去屋子里面看看你妈吧 , 找个时间 , 好好感谢下浩子。要不是他 , 可能你妈就抗不过来了，真不敢想，那个时候我该怎么办？”
他自嘲的笑了笑 , 不再理会我。
要说他唯一没变的地方，就是对待我的态度 , 就算我隔十年回来 , 他也不会激动 , 依然还是同样的态度。
我们之间 , 有些话不用说 , 彼此心里也明白。起身之前 , 我愣了愣，问他：“咱家那条斗牛犬，也是他们弄死的吗？”
老爷子点头：“没看见人 , 第二天我起来时，就看见狗皮挂在门口。除了他们，还会有什么人这么残忍？”
刚起身，我就背过去，不断的深呼吸，持续了好几分钟，剧烈的心跳这才慢慢平缓下来。
走进屋子里面，便看见我妈脸色蜡黄的躺在木板上，头发白了一半，脸上更是堆满了深深的皱纹。我这下也忍不住了 , 一弯腰跪在地上，抓着她的手：“妈 , 我回来了。”
她对我笑了笑，那个笑容一如既往的慈祥 , 放大了我心中的内疚感。她抓住我的手 , 拍了拍手背：“眼睛，看好了吗？”
我点点头 , 仔细看着那张憔悴的脸庞。
“妈对不起你们爷俩 , 本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这么平静的结束一生了。你爸脾气好，忍得住。可我眼睛里容不下沙子 , 宁愿死了，也不想被那伙人羞辱。现在好了，没死成，反而成了累赘……”
327 藏獒我吃定
我的情趣有点不稳定，看着她自责的样子 , 那颗心揪了起来。那会儿杀人的心都有了，脑海里一直有道声音 , 引导着自己的思绪“尚飞 , 冷静一点 , 不能冲动 , 千万要冷静。”
这么想着，我突然间就不生气了，情绪也瞬间平复下来。
我妈握着我的手 , 仔细盯着我看了几眼，笑着说：“你出去帮浩子吧，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忙 , 那个孩子不容易。你们那么长时间没见面了 , 好好联络下感情 , 当着他的面，谢谢他。”
屋子里面 , 气氛非常压抑 , 我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他们之所以不跟我说那么多，是害怕刺激到我，要说最了解我的人 , 那肯定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了。
其实他们看起来 , 有很多的话要讲 , 只是这个时候，不合适。
我往嘴里叼了支烟 , 难受的不行 , 走出来时对老爷子说了声 , 进去帮把手。
走进房子里面，我看见旭哥跟浩子蹲在天井里面洗菜 , 两个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浩子站起来，笑呵呵的看着我：“行了 , 收拾下心情 , 一老爷们儿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
我顺势做到凳子上面 , 无力的靠着墙壁 , 想了想：“别弄了 , 我们出去吃 , 吃好了，重新点一份打包带回家。有些话 , 这里不方便问。”
浩子寻思几秒，把菜丢到盆里，点点头：“行，村口最近有外地老板开了一家餐馆，我去那儿吃过，菜弄的不错，收费也便宜。就去那家吃，顺便把事情合计合计，先弄明白了再说。我家里 , 大家父母都在，总不能吃饭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谈？”
没一会儿 , 浩子带着我和旭哥来到村口，三人走进小餐馆 , 随便点了些酒菜。
刚坐下来 , 浩子就使劲儿的挠头 , 表情有些纠结：“阿飞，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弄？”
我用打火机敲着桌面：“这事儿 , 我就算死了，也要操回去。你别管了，我跟旭哥去弄 , 弄完了再说以后的事情。不弄他们，我现在连抽烟吃饭都不快活了，满脑袋全是我妈躺在床上的样子。”
浩子伸手一指：“你放屁 , 你家今天这个样子 , 很大程度上我也有责任 , 你别想抹除。你要干什么，怎么干 , 我都跟你一起去。忘记咱们以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了？当初你在酒吧外面跟人干架，不还抢过民警的配枪吗？”
听着话 , 旭哥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没心思说其他的：“你先告诉我，对方是什么人？”
浩子说道：“附近一群混子，只不过他们形成了规模，靠放一些高利贷，开个几小赌场 , 还有在当地的一些娱乐场所走走场子为生。在我们这片 , 吃得开 , 许多有钱人都买他们的帐。带头的叫藏獒，以前家里有一个狗场 , 专门玩藏獒的。”
“后来藏獒的泡沫经济幻灭了 , 那么多狗卖不出去 , 狗场也倒闭了。那个人也有点本事，年纪不大 , 二十五六岁，手底下有四五个核心混混 , 属于敢打敢拼那种。其余的无关紧要 , 就是一些小混混 , 看他发展起来了 , 故意去投靠他捞点油水。”
“为了这事 , 我专门托朋友调查过他。藏獒脸上有一道疤 , 早些年跟别人开赌场起了争执，一怒之下两人砍刀架 , 被人往脸上砍了一刀。后来去医院弄好了，伤疤也就留下了。他在当地臭名昭著，许多人都烦他，又不敢说什么。”
“这畜生没人性在于，他手底下有一个游戏室，里面放了许多赌博的机子。他就让手下去忽悠那些学生，带来场子坑，坑完了，就给他们放高利贷。前前后后 , 被他坑的人不少。”
旭哥摩挲着下巴：“没人报警吗？”
浩子苦笑着说：“报啊，不报警怎么成？但那群人就像牛皮藓 , 当地警方不作为，关进去几天就放出来了。然后变本加厉的报复回去 , 久而久之 , 不少人开始怕他。平常被欺了 , 也就忍气吞声 , 算是吃个哑巴亏。”
“在当地，藏獒这伙人，做出租车从来不给钱。我朋友就是开出租的 , 好几次拉到他。完事后，就说欠着，年底去他赌场结。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 去年就有人天真的去赌场了 , 结果被人打断了一条手 , 粉碎性骨折，直接丢出来了。”
“我朋友当时气不过 , 不给钱不让走 , 最后惹怒了藏獒。他跟身边的同伙，不光打了我朋友一顿，还把二十几万办下来的出租车给砸了。”
旭哥笑了出来：“还真他妈嚣张。”
我深吸一口气：“你知道那个藏獒的生活习惯吗？”
我们交谈的时候，服务员陆续端着菜走进来 , 还有两瓶来白干。旭哥顺着倒满 , 我一口气就闷了 , 嗓子眼火辣辣的痛，但是特别舒服。
浩子接着说：“了解过 , 不是什么秘密了。你去大街上随便拽一个人 , 都知道藏獒在哪儿。他天天在那个游戏室里面守着 , 生意貌似还不错。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那里呆着。”
我拿起筷子低头吃菜：“今天晚上动手 , 就我们三个人。你去准备几桶汽油，吃完饭去他游戏室附近 , 找个地方藏起来。还有 , 浩子你问问你的朋友 , 有没有对藏獒特别熟悉的 , 比如说知道他有什么家人 , 有什么朋友之类的。”
浩子不动了 , 眼神复杂的看着我：“阿飞，你到底想干什么？又是汽油 , 又是打探藏獒家人的，别把事情闹大了。“
我看着他：“那你就别参与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别出什么事，又把你连累进去了。我不一样，我不在这边长久的呆。弄完这件事以后，还要回去的。”
浩子站了起来，提高语气：“阿飞，你几个意思？我他妈要是害怕被连累 , 当初就不会收留你的父母了。”
旭哥感觉气氛不太对，连忙站起来打圆场：“都是兄弟 , 别这么吵，有什么话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藏獒 , 一定要弄 , 不光要弄 , 还要弄的他留下终身的阴影。”
浩子松了口气 , 无奈的拿出电话：“你们等着，我出去打个电话问问。”
等他走出去后，我扭头看着旭哥：“枪还在你身上不？”
旭哥点了点头。
我咬着牙齿，一字一句的开口：“藏獒，我吃定了！”
328 艹死藏獒
旭哥还想跟我说什么，但是浩子去而复返了 , 手里还拿着电话。他拉开凳子坐下来，端起钢化杯喝了口酒 , 表情怪怪的 , 过了一会儿 , 这才小声的问：“阿飞，你真确定要动手了吗？”
我和旭哥低头喝着酒 , 谁也没有搭话。
浩子自顾自的说：“这么说吧，以前咱们不懂事，什么样的人惹到头上了 , 也敢上手。这祸吧，也没少闯，钱也没少赔。但现在不一样了 , 我们已经不是当初那几个屁事不懂的孩子 , 而且对面那伙人 , 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