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孑与2
与老夫何干?”
狄仁杰叹口气道:“周兴此人最擅长刑求,一旦一阵风恶贼落网,裴公此刻之言,恐怕将会贻笑大方。”
裴炎叹口气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到时候若是能捉到一阵风,老夫希望能由狄少卿主审,三司陪审,老夫也愿意与那一阵风恶贼当堂对质。”
狄仁杰似笑非笑地道:“真的要上三法司会审吗?”
裴炎道:“老夫乃是从四品中的起居舍人,如果有罪,老夫应该有资格接受三司会审,而不必在周兴的刑求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狄仁杰道:“三法司会审,未必就比周兴审讯好多少。”
裴炎大义凛然的道:“老夫只求一个公道。”
就在狄仁杰与裴炎喝了将近一个半时辰的茶水,周兴统领的百骑司武士终于占领了裴氏大宅。
只是看着血流成河,遍地尸体的战场,周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来抓捕人的,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经历了一次血肉战场。
铠甲,弩弓,长槊,火药这些平日里只会在战场上出现的东西,今日居然让他看了一个遍。
为了拿下这一伙悍匪,百骑司付出了伤亡两百一十三人的代价……而他想要捉拿的裴氏人等,竟然一个都没有找到。
第八十八章 猪,真的飞起来了
一般情况下,云初是不怎么相信猪会飞的。
现在,云初不得不承认,在某些外力的加持下猪也是可以飞的。
比如,给猪的肚皮下面安装一部飞机发动机。
这样的情况下,一头猪怎么翱翔都没有问题,它甚至可以在空中做托马斯全旋,或者昂首眼镜蛇机动。
裴家就是这头会飞的猪!
一头以裴行检为发动机的猪。
朝臣们一般认为皇帝最信任的臣子是云初。
但是,皇帝最依仗的臣子朝臣们基本上都认为是裴行检。
裴行检此次协助薛仁贵剿灭奚人,契丹人叛乱之后,入阁为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且,他这一次是从兵部尚书任雅相手中接管兵部的。
不得不说,这是一代新人换旧人的一个征兆。
裴行检得了陛下眷顾,好事就一桩又一桩的来,不仅仅太子妃是出自裴氏,年初有了身孕,年底又平安诞下一子,皇帝亲自赐名曰:昼。
这个昼字有日出大亮之意。
当今太子李弘本就是帝后的嫡长子,加上为人谨慎,一心沉浸于农事,且多有建树,假若太子能够持之以恒下去,他将众望所归的成为大唐下一任皇帝。
加上又有了嫡长子,是合适的再不能合适的继位者了。
于是乎,裴氏水涨船高。
薛仁贵兵进辽东,将任何跟奚人,契丹人有关系的部族第一时间就给杀了一个干干净净,是物理意义上的干净。
彻底的断开了奚人,契丹人与营州的任何联系。
同一时间,辽东道行军大总管薛仁贵自己吸引奚人,契丹主力之余,还给大唐大大小小的捕奴团放开一条通道,准许他们免费去白山黑水捕奴,但有所获,皆归个人所有。
于是,河北道那些没有被征召在家种田的府兵们,就迅速披甲,成群结队的进入营州以北捕捉奴隶。
河北地的府兵们讨厌被征召出战,但是对于成立私人捕奴团这样的事情,他们的热情极为高涨,加上河北道的土地刚刚被陛下分配给了普通百姓,几乎是家家都有足够多的土地,而新成立的合作社啥都想买,这就导致人们种田,种麻,种桑,种棉花的积极性很高。
可是,土地有了,种田的人手却不够了,仅仅是永业,口分两种田地就已经让农户们疲于奔命了,这个时候如果还想种植更多的农作物,没有奴隶是万万不成的。
在河北道,一个精壮奴隶的价格,快要赶上一只小牛的价格了。
贩奴的利润空间陡然变大,这就搞得白山黑水间多少有一些人人满为患了。
原本裴行检屯兵河东道,就是预防奚人,契丹人突破薛仁贵防线进入河北,河东两道捣乱的,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裴行检拔营回归,麾下的十六卫大军各自归位。
其中,长安十六卫的兵马回来了四万,裴行检也回来了。
等周兴得知裴炎居然在大理寺,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时候,他不仅仅看到了肥胖的裴炎,也看到了坐在主位上气势如山的裴行检。
“恶贼一阵风抓到了吗?”
周兴才进到大厅里,正在跟狄仁杰闲聊的裴行检就放下手中的茶杯,质问周兴。
周兴先是闭上眼睛平复一下心情,然后睁开眼睛瞅着裴炎道:“起居舍人,你就不打算给本官解释一下你家中的甲胄,弩弓,以及火药的来源吗?”
裴炎抱着茶杯呵呵笑道:“都是恶贼一阵风的,与老夫何干?”
周兴朝洛阳方向拱拱手道:“本官身负皇命,此次前来……”
不等周兴把话说完,裴炎又道:“下官已经遵照太子妃令,将从资金池中套现的三十六万贯裴氏家产,已经于今日清晨,无偿交付万年县户部房,作为重建资金池所用,周侍郎若是再拿此事为借口针对裴氏,我们不妨一起去陛下面前分辩一个清楚。”
狄仁杰见周兴在裴行检的压制下毫无作为,就在一边道:“一阵风恶贼,不会都被你给杀光了吧?”
周兴闻言顿时来了一些精神,朝上首的裴行检施礼道:“如此,下官尚有公事要办,就此别过。”
等周兴离开大理寺,裴行检瞅着狄仁杰道:“你这是恨我裴氏不死是不是?”
裴炎也在一边道:“云初在晋阳已经灭了我裴氏一支,莫非少卿也想把长安裴氏也一并清除?”
狄仁杰先是瞅着裴行检道:“你裴氏从资金池抽走资金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我与云初、温柔三人的死活?
本来还想着跟你裴大将军多少还有些情谊,结果,你们下起手来可是真狠啊,害的我老婆几乎是铲地皮一般的将所有家业尽数发卖,凑钱去填你们给我们挖下的大坑。
既然你们敢做十五,那就休怪我们做初一了。”
裴行检道:“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你莫要混为一谈,个人的归个人,家里的归家里。”
狄仁杰道:“哈,云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晋阳弄死嚣张跋扈的裴寂满门,又没有弄死你裴行检满门,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裴行检皱眉道:“此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裴氏已经交出抽调的资金池资金,而且是白给,还要怎地?”
狄仁杰叹息一声道:“还以为裴氏裴行检总算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汉,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戕害天下的时候你们可是毫不手软啊,抽调资金池资金的时候明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们还是果断地抽调了。
现在,弄得全天下商贾人心惶惶,百业凋敝,我等想要重建资金池子更是难上加难。
老裴,我且问你,那个时候的三十六万贯与此时的三十六万贯有什么可比性吗?
你们拿走了老子快要渴死时候的一瓶水,却在老子酒足饭饱的时候还我一瓶水,老裴,你这是连脸都不要了啊。
我就不信,以你老裴的为人,看着长安纷乱,商贾死伤,边军衣食无着,你老裴就能无动于衷?
假若你是这种食人而肥的恶贼,你我从此割席断交。”
裴炎还待出言讥讽,却被裴行检一言喝止。
而后看着狄仁杰道:“老裴我这些时间全在军中,家中之事委实不知,长安裴氏要做什么,我闻喜裴氏无权干涉,不过,这些年下来,老裴我也薄有家资,这就让我夫人如你夫人一般将裴行检家的地皮铲一遍,但有所得尽数交付万年县户部房,作为重建资金池之用。
但是,有一点,老裴我可以向你老狄保证,突袭天使一事绝对非我裴氏所为。
为了给长安裴氏避祸,是某家逼迫的甘凉道上的悍匪一阵风走投无路,只能弄险偷入长安刺杀长安裴氏,继而为裴氏代为受过。”
裴炎被裴行检的一番话惊呆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此时此刻,裴行检一句话不但把他自己家弄得倾家荡产不说,还把他们谋算了很久的事情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也弄不明白,眼前这个区区四品下的大理寺少卿有何可怕之处。
不过,裴行检既然说了,他就只能闭嘴,毕竟,这就像是裴行检先前说的一般,这是他们闻喜裴家的事情。
狄仁杰脸色依旧不好看,不过,却没有再说什么割席的话,最后指着裴行检道:“但愿你有足够的智慧跟胆量挨得过这场风暴。”
说罢,竟然拂袖而去。
裴行检与裴炎离开大理寺之后,才上车,裴炎就急不可耐的道:为何如此?”
裴行检淡漠的瞅了裴炎一眼道:“某家不屑食人而肥。”
裴炎道:“自古以来某等便是高高在上,这天下本就是我等的狩猎场,弱肉强食本就是天下至理,何故让你生出叛离家门的心思?”
裴行检淡漠的道:“自从你们践踏我的颜面逼迫我的外室,给云初演歌舞,还让我的外室生出委身与我,不如委身于云初的念头之后,我再看你们如见狗屎。”
裴炎大声道:“不过一介歌姬玩物而已,谁人把她当人看了?”
裴行检转过头瞅着裴炎道:“趁着某家的宝剑还没有出鞘,你快点从马车里滚出去的话,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裴炎见裴行检眼中杀机大炽,也顾不得马车正在行驶,打开车门就翻滚下了马车,肥胖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两圈之后,这才停下,被家仆搀扶起来之后,裴炎指着远去的马车怒吼道:“裴行检!”
李弘蹲下身子,让娜哈踩在他的肩膀上,去够屋檐下的燕子窝。
这个燕子窝刚刚被娜哈加固了一下,里面可以放五十枚金币而不至于掉下来。
云瑾抱着一张梯子就站在边上,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有梯子的,姑姑却一定要踩着李弘的肩膀。
“蹲下来,也把我送上去,我这里有一枚玉牌,也可以放进去。”
李思拍打一下云瑾的脑袋道。
云瑾看看手里的梯子,想要说啥,就被李思按的蹲下来,只是云瑾年纪还小,而李思的身体有些重,虽然他还是咬牙站起来了,还是想不明白,为啥有梯子,这些女人还是喜欢踩男人肩膀。
想到李弘一向聪明,就把目光投向同样被人踩着的李弘。
李弘扛着娜哈很轻松,腾出一只手摸摸云瑾的脑袋道:“你还小,等你再大一点就知晓,这并非是苦劳。”
第八十九章 狗咬狗的开场戏要开始了
云初觉得自己的儿子可能比自己更加的趋近于君子这个称谓。
云瑾觉得云氏后宅有门,李弘就该敲门而入。
他还觉得李弘既然有妻子,那么就不该招惹自己的姑姑,并且诞下一个女儿。
他还觉得既然可以走大路达成目标,就不该走一些崎岖难行的捷径。
父子间晚饭后的谈话一般都是非常真诚坦率的。
因为互为对方最可信任的人,不用讲究说话的方式跟方法,直言不讳更加能够表达自己的观点。
云瑾又道:“根据阿耶以前教我的辨别事情本来面目的方式方法,孩儿刚才说的这些话从另一个角度去衡量一定有不合适的地方。
可是,孩儿就是不喜欢另一面,也不想遵从另一面的方式方法去做事情。”
云初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一个白瓷瓶子,瞅着云瑾道:“你老子我之所以努力上进到这个地步,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根据自己本性活人的机会。
遵从一面,并且以自己喜欢的一面去看待事情,你这样想是非常正确的。
这就是所谓的立场。
如果站立一个面,再去维护另一个面,还想着拉扯一个面,甚至想要面面俱到的,这样做事的人的性格,我们一般把他称之为圆滑。
也就是说这人是一个球。
在我教你们的物理中,在同一环境下,滚动无疑是最省力的一种移动方向,当然,假如你施加在物体上的力足够大,那么,哪怕是三角形的,它们也会有很快的移动速度。
既然你不喜欢球形,那么,你就要让自己变得非常强大才可以,强大到可以无视球形带来的移动便利依旧能够跑的最快才成。”
“这个世上有两种东西具备这种能力,一是权,二便是财,当然还可以因人而异的换成别的好处。
不过呢,我还见过一种东西能够在没有权财这两种东西就迸发出改天换地力量的力量。不过呢,这种力量极为罕见,所以不具备拓展的条件。”
云瑾道:“是啥?”
云初瞅着儿子道:“是一种叫做理想的东西。”
云瑾道:“没有权钱,只有理想也可以改天换地吗?”
云初抱着儿子道:“可以,曾经有一群啥都没有的年轻人,在一条破船上开了一个会,然后他们就散到各处去传播自己的理想去了。
期间有人退缩了,有人投降了,有人失败了,也有人为之殉葬了,当然,也有人持之以恒历经千难万苦,用了二十八年的时间,终于让自己的理想实现了。”
云瑾想了许久之后道:“这并非出自史书。”
云初摸摸儿子的光头道:“却是事实,你阿耶亲自见过不说,后来还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云瑾抬头看着父亲坚定的目光,点点头道:“把理想加上吧,排在,权钱之前。”
云初笑道:“你就这么放心?”
云瑾坚定的道:“阿耶不会骗我的。”
云初大笑一声,然后从背后取过那个白瓷瓶子递给云瑾道:“白瓷瓶颜色太素,关中青瓷又过于古拙,我喜欢灵动一些的瓷器,世上有一种瓷器的颜色叫做雨过天晴云破出,这般颜色做将来,阿耶要这种瓷器,你去把他做出来,咱们家想要发家就全靠它了。”
云瑾抱着白瓷瓶道:“没有方向?”
云初递给他一个薄薄的册子道:“我所知有限,这个册子是咱们家的窑口这些年积累出来的一些经验,你按照这些经验,看看能不能把它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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