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91章

作者:臊眉耷目

  “刘将军此言,很有道理,董将军与张角鏖战多次,磨蛾贼精锐,耗蛾贼士气,虽未有功,但却有苦劳,若有两位中郎将代董将军言之,日后与天下,也是一桩美谈。”

  董卓颇为感激地看向了曹操,向他点头示意。

  皇甫嵩依旧没有说话。

  这人是真倔呀。

  刘俭有些无奈,这时,他却看到曹操不留痕迹的向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其目光扫向了袁术。

  刘俭瞬时间明白了曹操的用意。

  “公路兄,近来一直随同董公征战,颇为疲乏吧?”刘俭笑着问道。

  袁术不想掺和董卓的事,只是被拽来旁听的,一直不言不语。

  突听刘俭问他话,遂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还好。”

  “俭征战于外,数月致书于雒阳,闻袁君侯下月寿诞,俭不能到场,当命家中略备薄礼送往府上,还请公路家书之时,代传刘某对君侯的歉意。”

  袁术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下个月不是我大兄生辰啊?德然弄错了!”

  一旁的曹操则是笑着对皇甫嵩道:“将军,那一位乃长水校尉袁公路,奉命执长水营辅助卢尚书,尚书回京之后,一直为董公坐下参将。”

  听到‘袁公路’三个字,皇甫嵩的表情出现了几分波澜。

  他也是久经官场的老江湖了,如今看到了刘俭和曹操之举,哪能不明白二人之意。

  自己虽然是个中郎将,带领着一票京中子弟参战,例如曹操……但以实际而论,他又如何真的能给这些人当主将?

  说白了,他和董卓不过是驮着这些“二代子弟”上阵建功的驽马罢了。

  董卓他可以不管,但人家麾下如今还有个袁术……

  “好,本将就与刘将军共同上奏,尽陈河北战事之艰难!”

  见皇甫嵩终于松了口,刘俭笑着道:“将军高义!”

  本来,皇甫嵩是可以借着这次事卖董卓一次人情,但现在,董卓却一点不领他的情面。

  适才诸事,董卓尽皆看在眼中,这个人情,董卓记在了刘俭和曹操的身上。

  其实董卓适才也可以提袁术,但袁术却不愿意让董卓去借自己的光环,如今这件事由刘俭和曹操接手,回头袁术也怪不到他董卓的身上了。

  当然,除了刘俭和曹操的恩情,董卓也同时记下了皇甫嵩今日这冷硬的态度。

  ……

  刘俭和皇甫嵩共同奏疏,陈明广宗战事之艰难,非一时所能克,算是间接的替董卓开罪。

  随后,三位中郎将分三面驻营对峙广宗的黄巾军,轮番上阵,去磨黄巾锐气,耗其战意。

  但随着时间愈长,刘俭发现黄巾军的战力和战意并没有减退,如此的消耗战法,反倒感觉广宗的黄巾战意愈强,着实应了四个字:悍不畏死。

  今日轮到刘俭一方派兵攻广宗,刘俭以孙坚、高顺、程普三人为前部,攻打广宗之南,一番鏖战下来,三人虽也算是战果颇丰,可同时也是损伤不少,黄巾军面对汉军攻势时的疯狂反击,让人心有余悸,不好硬撼。

  虽然汉军皆是精锐,装备精良远胜于黄巾,但对方的人数极多,且军中多有不畏死者,其战力与刘俭在南阳战张曼成,赵弘等部时,可谓天差地别。

  “不想广宗蛾贼,竟这般难缠!”

  程普来到刘俭面前,苦笑道:“末吏未能建功,还请将军降罪。”

  “不必如此,蛾贼凶悍,我中军已是看到了。”

  刘俭搓着手,问程普道:“我观初战之时,诸君皆占上风,为何时间一长,就有颓势了?”

  程普回答道:“往昔在南阳战黄巾时,莫吏斩一人之首,可骇退三人,可广宗这些蛾贼,唉!末吏斩一人之首,反倒是能引三个疯子似的来攻杀,时辰一长,诸军将士难免会有些颓势了。”

  “我知道了,诸君好生安抚将士,勿要因敌贼悍勇而乱了军心,我自思破敌之法。”

  “喏!”

  ……

  ……

  随后,刘俭派出大量的细作探查广宗的情况,发现黄巾军并无异相,只不过张角本人,每三日会巡城一次,用以振奋黄巾士气。

  而每当张角出现的时候,就是黄巾军士气最强之时,他本人的存在确实是黄巾对于战争胜利渴望的源头。

  以教义驭使之兵,就属这点最让人头疼。

  刘俭有点记不太清具体的时间了,可按道理来说,张角在这个时期是不是应该快死了啊?可就如今的情况来看,他似乎还活的好好的。

  历史本来就已经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或许是蝴蝶翅膀的效应,没有让张角那么快的去见酆都王。

  如果真是张角未死,那这场仗真就可以说是苦战了。

  但也就是在这时候,董扶这个大汉朝首屈一指的大神棍看出了些许弊端。

  他再次向刘俭谏言了。

  “以老朽度之,张角有恙。”

  见董扶如此肯定,刘俭随即向他请教。

  “先生为何如此肯定?张角每三日就巡城一次,极是规律,黄巾教众见他则士气大振,先生从哪里能看出张角有异?”

  董扶叹道:“就是因为太规律了,故而有些不妥。”

  “哦?”

  “将军,若你是张角,面对广宗大兵压境,为鼓舞三军士气,当如何行事?”

  刘俭道:“若是我,为鼓舞三军,当与将士们同食共寝,亲临前阵,以振军心!”

  董扶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可张角不也是如此做得吗?只是他每三日……”

  说到这的时候,刘俭有些反应过味来了。

  “每三日一现身,太规律了,似是这三日在做着什么准备,或者是他身体有恙,只能三日一出?”

  董扶笑道:“这也只是老夫的揣测,或者也有可能这是张角的计策,每三日才一现身,更能彰显他这位大贤良师的神秘。”

  “那他到底有事没事?”

  “呵呵,试探试探就知道了,老夫有一法子。”

  听完董扶的法子,刘俭心中颇感慨。

  这个世界上,神棍的最大克星,就是一个比他岁数更大的神棍。

  同行是冤家,果然正解。

第一百三十章 张角无可奈何

  次日,刘俭手下的蹶张士,把军中士卒们连夜抄录好的千份绢帛,绑在箭支上射入了广宗境的黄巾军大寨中。

  这些绢帛上的内容,大概就是说张角身患重疾,命不久矣,每三日出城巡岗,乃是虚张声势,实则其身体早已重病缠身,黄巾蛾贼若是识时务,乘早献城投降,不然攻克广宗之后,人畜不留,当尽屠之。

  黄巾军中大部的人都是目不识丁、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底层氓首,但也只是“大部分”,还是有部分的人,还是能认识些字的。

  再加上汉军的那些绢帛写的内容并不复杂,用的都是最基础的行文,言简意赅,所以还是有很小一部分的人看懂了那绢帛上的内容。

  于是,关于张角得病的流言,便开始在黄巾军中散开了。

  其实张角到底得没得病,刘俭和董扶心中都没谱,但这无所谓,只要消息散开了就行。

  张角如果没得病,那己方如此行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就是白费一些箭矢和绢帛,虽然有造价的成本在,但以大汉朝的体量来说,这点成本和战争的总投入成本相比,好似杯水车薪,完全没有大问题。

  但如果张角真得病了,那接下来不管对方如何做,都属于被动,己方属于计成。

  流言的威力是可怕的,刚刚才听到流言的黄巾军教众或许不会相信张角此刻身患重疾,但时间愈长,张角方面不做出反应,那黄巾普通教众们的疑心就愈甚。

  在黄巾诸人心中,张角是能够施法救人,有黄天之道护身的大贤良师,是如同神人一般的存在,试问一个用符水救了无数黎民的神,怎么可能自己重病不起?

  张角的“神”之形象,也是普通教众们的心灵支柱,一旦这根支柱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件事,张角一定要想办法妥善应付才行,不然就会对普通教众产生很大的不利影响。

  但如果张角做出了应对手段呢?

  根据刘俭和董扶的共同分析,他们两个人觉得张角大概会有几种应对措施。

  第一种就是解释,向黄巾教众们解释张角为什么会每三日才出面巡营,随便编一个理由用来安抚教众的情绪,但这种方法会使张角失去了他本身的神秘性,大贤良师针对敌方流言出面解释,这种方法对于玩谶纬之道的人来说,是犯了大忌的。

  失去的神秘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找回来的,特别是在战场上。

  董扶是谶纬之道的宗师,他觉得张角不会这么做。

  不然,他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第二种方法是禁!

  就是严禁这些绢帛的内容在军中流传,说白了用军规和武力来强行封锁消息。

  这种方法在某种特定的时候好用,可有的时候会适得其反。

  有些事,特别是让人疑惑的事,你越封锁,传的越快,越封锁,大家心中就越是起疑。

  因为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董扶觉得,张角也不会这么做。

  第三种方法就是破!

  什么是破?就是用行动来破你的流言!

  比如张角现在,完全可以从三日一巡,变成一日一巡,往常每三日巡两个时辰,这次可能一巡就得巡一小天!

  不是说我有病吗?那就天天出现在大家面前,让大家看到,我确实没病!

  这个方法最为奏效,且不会有什么损害,但前提是你确实没有大病在身!

  如果真有大病的话,会怎么样?

  每个人家中都有人生过病,也都见过得大病之人的状态,重病之人最忌讳就是动、累、劳、噪、寒!

  如果张角缩短了他巡城的周期以及增加了他巡城的时间,那结果肯定只有一个。

  这会加速他的病症,折磨他的身体,甚至他自己就会将他自己拖垮!

  董扶虽然没有见过张角,但身为谶纬大家的他,却可能是这天底下最了解张角的人之一,甚至超过张角的亲生父母。

  如果战场上的对手是董卓,袁绍,曹操之流,董扶对付他们可能没啥优势,但对手是张角的话……

  同行是冤家,招招都能打在要害上。

  ……

  很快,广宗的黄巾军中,就开始流传起了张角病重的小道消息。

  有人信,有人不信,但毫无疑问,不管信不信,这都是黄巾教众眼下最关心且热衷的话题。

  而那些被汉军射来的绢帛内容,则是在黄巾教众之中,如旋风一样的流传着。

  消息很快被黄巾军的上层们知晓了。

  张梁听说汉军造谣,心中很是惊骇,他急忙下令,严禁汉军射进来的绢帛在军中流传,一旦发现有人私藏,皆斩!

  同时,敢在军中散布流言者,也斩!

  在铁腕手段的威压之下,流言在表面上似乎被控制住了。

  ……

  ……

  “咳、咳!”

  广宗的县署内,张角听说了流言的事情,又听说了张梁的禁令,立刻派人将张梁召了过来。

  兄弟二人一见面,还未等张梁说话,张角又立刻猛烈的咳嗦了起来。

  “兄长,保重啊!”

  张角抬起手,打断了张梁的问候,声音嘶哑地道:“汉军射入军中的流言,是你禁的?”

  “是!”

  “为何?”

  “他、他们诈称兄长身患重疾,乱吾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