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他们可不管这些凉州本土豪强在本地有多么深厚的根基,又有多么大的势力!
又能如何?干就完了!
在这一点上,张飞在凉州所收到的实际效益就比中原的那些地方战将以及官员要多的多。
总之,凉州这个地方有他的不好,当然也有他的好,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对的,有两面性的。
也正因为得到了广大羌族以及凉州本土百姓的支持,凉州东部各郡这些年来,在造册上增添了很多的人口!
这些都是凉州本地原先不愿意归于官署的隐匿人口,还有主动愿意加入户籍的,再加上羌人,使得凉州现在的人口大增!
原先的凉州总计人口可能在户籍上都不超过五十万。
可是现在呢?已经多了将近一百多万的人口了。
虽然相比于中原的大州依旧是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是这对整个凉州来说,却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凉州普通百姓和羌人如此支持官属的作为,试想韩遂手下的那些叛军,如今又如何呢?
那些叛军大部分也都是普通人。
在看到凉州官署对普通百姓的政策如此利好,包括对待投降过去的军士也非常优待,他们的心又怎么能不活呢?
特别是李堪,程银等人先前已经向朝廷投降了。
他们手下的军士待遇如今和叛军相比,可谓天渊之别。
人家战斗牺牲了,朝廷甚至还给抚恤金,而对于战死的战士的后代,也给予到州立军校训练的机会。
叛军有什么?
死了就最多得个裹尸布而已。
得到了很好的待遇,试问韩遂和马腾手下的这些叛军,现在如何又不心生嫉妒呢?
再加上韩遂现在手中能够供应军队的粮食越来越少。他们又不能往关中去劫掠了,所以韩随手下的叛军的待遇也日渐渐降低。
炸营和反叛内讧变成了常有的事,而根本原因就是物资的问题,但偏偏韩遂现在没有办法能够替他手下的叛军解决物资。
“寿成啊,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闹成了这副样子?”
韩遂一脸苦楚的看着他身边的马腾。
马腾也是很无奈,现在这种情况并不是能够凭借他们个人勇武就能扭转过来的,现在对方所采取的是政治以及经济双重形式的封锁压制。
任凭马腾和韩遂再是能征惯战,但是根本方向性的问题不解决,他们再能打又有什么用?
打仗打的是军事,但这只是表面,实际上,真正的战争打的是政治与经济和政策的综合。
偏偏马腾和韩遂在这方面有瘸腿儿,这一方面,他们根本就弥补不了。
“文约,实在不行,咱们向朝廷请降……”
马腾突然开口给韩遂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韩遂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相反,他很平静的接受了马腾的提议。
现在这种情况,说实话。还真就是只有这条路可走。
韩遂与马腾和袁绍、曹操、孙策等人的情况可不一样。
他和袁绍和刘俭的关系不同,袁绍与刘俭是阶级性的子弟。
他们两个人的战争,是大汉朝与刘氏宗亲皇权的一次根本性的对抗。
袁绍代表的是世家望族,而刘俭代表的是朝廷、是宗亲。
双方是一种不死不休的关系。
至于曹操,如今也是一方霸主,南面称孤道寡,若是可以,他自然不想轻易放弃自己的基业而转投朝廷,到时候看人脸色活不说,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被揪起前罪给他来个满门问罪。
至于孙策,他可是与刘俭有杀父之仇。
马腾和韩遂,与刘俭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没有。
那马腾和韩遂在凉州反叛,是想割据直立当皇帝吗?
说实话,也不是。
他们心中很清楚,当初韩遂之所以成了朝廷的叛贼,也不过是因为时势,再加上一些机缘巧合。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凉州的政局不稳,朝廷无力掌控凉州。
但是,现如今,张飞等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以及大汉朝如今的发展趋势,任谁都能看出,朝廷有足够的实力掌控凉州了。
以韩遂和马腾的角度来说,他们现在还跟朝廷死命的拼杀,究竟意义何在呢?
张飞在凉州扎根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可能将他驱逐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叛军日后的生存之路或是说出头之路何在呢?
难道说,叛军真的能够推翻朝廷,建立新的王朝吗?
想想都是扯淡。
至于割据凉州什么的,也已经不切实际了。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投降朝廷,不被彻底剿灭,才是唯一的生存之路。
马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文约,其实这话我想跟你说许久了,只是一直不知怎么跟你说,非吾马腾乃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眼下的局势,若是硬抗到底,只怕是覆灭在即啊。”
“就算是不覆灭,如今朝廷都打到了这里,我们的后路又在哪里呢?金城郡我们丢了,等回头朝廷大军继续西进,我们还能退到哪里去?”
“难道说,我们还要往西域诸国撤吗?”
“那到时候,我们可真就是成了背井离乡之人了!”
“再说了,西域诸国就真的那般安全吗?”
“以朝廷如今之势,谁敢保证刘俭今后不会继续向西域诸国拓展?”
“文约啊,你我好歹也是大汉子民,难道真的要落得个投向外族的下场吗?”
面对马腾的这几番询问,韩遂也不由语塞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就见韩遂无奈地长叹口气。
“唉,真是惭愧啊,说实在是,其实向朝廷投诚这个想法,我也已经在心中琢磨过好几次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啊。”
说到这,韩遂道:“寿成,你我当叛军也有数载,但说实话,我一直都没有想清楚,咱们这支兵马和弟兄们最终的归宿在何处……”
“但是现在,我心中想通了。”
“刘俭的势力如此之强,而朝廷如今也与原先大不相同,新政改革之后,整个大汉朝已经与原前完全不一样了,民生富足,众人活着皆有盼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等若是还强行叛逆,岂不是强行违逆天道吗?”
马腾听了这话,一个劲儿的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文约,你此言甚是!既然咱们两个都有此心,那此事不妨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了!”
韩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问题是,我们应该派谁为使者去朝廷呢?”
“自从阎忠病死后,咱们这面再也找不出一个智谋之者了,与朝廷进行沟通,还需能人才是!”
说到这儿,就见韩遂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而且现在,我等可以向朝廷投降,但是朝廷能用几分诚心对待我们,此事也是不好说的……寿成啊,别到时候我们向朝廷投降了,朝廷反倒对我们施以杀手,到那个时候,咱们想后悔都晚了。”
马腾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向朝廷投降之后,朝廷能够如何对待我们?唉,真是难以抉择!”
就在马腾与韩遂商讨时,不知如何,一名侍卫匆匆来到了他们两个的帅帐之外。
“大帅,张飞派人向两位大帅送来了战书。”
马腾和韩遂一听张飞派人送来了战书,随即彼此郁闷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他们就冲那名侍卫伸了伸手:“让他把战书送来!”
韩遂先打开了战书,仔细的看了看之后,方才说道:“张飞虽然对你我下的是战书,然言语之中颇为客气,尽显大将之风。”
“此人善于用兵,又有谋略,还懂政治,实在是一个大将之才,非古之名将所不能及!”
“你我想要胜他,实在是太难了些。”
马腾随即问道:“文约,那张飞现在屯兵于何处?他又如何要与我们约战?”
韩遂说道:“据上一次斥候来报,张飞的兵马如今还在金城郡屯扎,只是如今辗转到了何处,却是不知。”
马腾听到这儿,心中不由一阵紧张:“这份情报是何时探查来的?”
韩遂说道:“大概是五日之前吧。”
马腾忙道:“张飞既然要与我二人约战,他已经不可能是在金城郡了,既然是五日之前才探查出的情况,那现在他的兵马应该距离我们很近了,还是迅速派出斥候去仔细打探为妙,以免被他偷袭!”
韩遂点了点头,方要有所指派,却见一名侍卫再度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帅帐之外,对着他们拱手道:“两位大帅,大事不好!宋建那边派人来求救了。”
一听宋建前来求救,马腾和韩遂的心随即不由一阵猛烈跳动。
先前为了能够对抗张飞,韩遂与马腾等人相约了叛贼刘雄明以及在枹罕自称河首平汉王的宋建。
后来虽然有这些边境的叛军前来支援他们,但是却也未能将张飞击退,反倒是让张飞不断的蚕食他们的土地和人口,逐渐入主到了金城郡内。
而刘雄明早就已经向朝廷的军队投降,可惜还未等受降,就被吕布率兵击杀。
至于河首平汉王宋建,因为他行为大逆不道,自称平汉王,所以朝廷方面不可能接纳他,他自己心中也明白,故而与朝廷是对抗到底。
可惜宋建联合了韩遂与马腾,却也一直未能取得上风。
时间越长,宋健也对于这场战事的前途便愈发抱有担忧,于是在前一段时间他相约辞别马腾与韩遂,率领他的兵马返回枹罕,意图远离朝廷中枢,在边地割地为王。
只是没有想到,宋建刚刚率兵向枹罕返回,还未等抵达,就被张飞率兵突袭了。
“速速将战报拿来我看!”
韩遂急忙命人将宋建的求救信拿过来大概看了看后,随即长叹口气说道:“张飞用兵果然是有鬼神不测之机!他给你我下了战书,反倒是竟然冲着宋建去了,如今宋建的兵马折损大半,被吕布和张郃围困,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寿成啊,你说我等现在是救还是不救呢?”
马腾犹豫道:“我等现在已经是无意与朝廷决战,若是相救宋建,只怕会让朝廷觉得我们是铁了心的与张飞一决胜负,日后可能不会同意我们归顺,但是宋建毕竟是我们邀请而来的盟友……现在若是对他不救,万一日后朝廷执意不纳降我们,我们想要再与宋建再结成联盟,只怕就难了。”
韩遂听到这儿,不由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用力的敲了敲头:“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等凉州边郡男儿皆是善战之人,为何偏偏就是让张飞给打成了这样的?”
“难道是天意真的要使我等灭亡吗?”
……
……
韩遂和马腾现在是左右摇摆不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是张飞却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干,既有方向又有目标,丝毫没有任何停顿。
他派人向马腾和韩遂下战书,就是为了对他们施以迷惑,而他的首要目标就是趁着宋建还没返回枹罕,而对其兵马进行剿灭。
吕布和张郃奉张飞之命对宋建的兵马进行追击,将其打得大败,如今还将其残余的兵马围困,只等收割宋建的人头。
张飞在得到了吕布与张郃的消息之后,随即下令,让他们两个人火速对宋剑进行剿灭,务必将这位大汉朝的反王的首级拿回来,以振三军士气。
随后,张飞命人将徐荣邀请到了他的屯兵所在,与徐荣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徐将军,如今宋建被剿灭在即,韩遂与马腾的残余部队屯扎在张掖,我等已经在金城站稳了脚跟,下一步应如何?”
徐荣乃是一员老将,老成持重。
他捋着自己的胡须,呵呵笑道:“大都护且不必着急,某以为现在韩遂与马腾的心已经彻底乱了,以我们的立场而言,为何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张飞道:“招降?”
徐荣道:“总比这样一直打下去要好,虽然我军最终是可以剿灭马韩叛军的,但是他们毕竟在凉州反叛了这么多年,根基还是很深厚的。”
“且凉州的地域实在是太广大了,他们就算打不过我们,若是采取向西面撤退的纵深之策,或者是他们率兵逃往西域诸国,那对于朝廷来说,始终是一个后患。”
“况且,以谋度之,朝廷日后也会派西域用兵,马韩与我们交手日久,颇知我军虚实,让他们去西域,非为上策!我觉得这种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人对马腾和韩遂进行招降呢?这对今后还是有大有裨益的!”
听了徐荣的话,张飞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徐将军果然是老成之重,所言甚是,对于马韩来说,他们现在最好的归路就是向朝廷投降……只是俺这边应该派谁为使者,对他们招降?”
徐荣说道:“大都护,末将以为马腾和韩遂现在心中犹豫不决,就是不知他们投降之后,朝廷会不会对他们进行追责,也不知道朝廷会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待遇。”
“若是想安抚这两个人的心,非得是大都护亲自对他们进行安抚许诺不可。”
张飞闻言笑了:“那总不至于让俺亲自作当使者去劝降他们吧?”
徐荣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是不必!不过,大都户可以想办法在两军阵前,约马腾和韩遂在阵前相见,并对他们说以利害安抚。”
“当今丞相乃是仁义之人,信义广布于天下。”
“大都护身为丞相的结义兄弟,所做出的承诺,也必然可以使马腾和韩遂二人深信不疑,这也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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