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就算是平均分肯定也不行,并州诸将这些人,吕布心中最是清楚,有些人看别人跟自己的拿的一样,他们也得觉得是自己吃亏了。
但并州诸将都在这看着,吕布又能说些什么?
“张将军之厚意,我等实是感激……吕布一定尽心,公平分配,不让诸位……”
吕布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见魏续抢先说道:“张将军如此厚恩,我等感激不尽!且不管别人,魏续今后必当为张将军效死力也!”
适才还是将张飞骂的一无是处的郝萌此刻也是见钱眼开,变了态度。
“久仰张将军的大名,只是昔日不曾一会!今番能够在将军手下做事,实在是我等荣幸,郝萌不才,今后愿为张将军驱使!”
侯成道:“张将军乃是北地名将,能够跟随将军建功立业,我等今后前途定然是一片光明!”
宋宪和曹性也是纷纷上前,向张飞表示自己的忠心。
这一下子,吕布在旁边直接感到无语了。
这些个混账东西……
适才他们还在自己的面前,一起痛骂张飞不是东西,如今得了张飞的厚赏,立刻变脸!
这都是什么人性啊!
这都是什么品德?
吕布心中虽然有气,但是他也无可奈何。
毕竟,张飞手中的资本比他雄厚啊。
而且……这些财货之中,应该也是有自己的一份。
想到这,吕布心中也不气了,说白了,他也是贪财好色之人,见了财货珍宝,他的眼珠子其实也都要蹦出来了。
随后,张飞在众人的拥簇之下,迈步来到了帅帐正中。
他看向诸人,言道:“诸位,丞相有令,给我等半年时间,在关中操练兵马,整备好兵将,出兵西向,平定凉州,震慑西域,成就莫大功业!”
这些人当初都是随同吕布和董卓西向凉州的,不过在凉州并没有取得什么功绩,如今被张飞一提,又要去往凉州,顿感有些踌躇犹豫。
眼见众人踌躇,张飞言道:“诸位,昔时董太傅兵往凉州,却未曾建立什么大的功业,反倒是泥足深陷,不过董太傅当初准备的不甚充足,虽兵多将广,但后方不甚稳固,故而未使西面的事业有所进,不过刘丞相初掌朝政,并带我等河北兵将入了朝堂,如今更是在关中施行仁政!”
“诸位对我河北想必有所了解吧?”
“论及平定边郡的经验,河北这十年来可谓经验丰富!”
“论及粮草,铁器,马匹的产量,我河北更是大汉魁首!”
“后备辎重之事,诸位尽管放心!”
“如今再加上关中,三河,司州等地的粮草和后备支援,若要平定西凉,定非难事!”
说到这,张飞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并州诸将,道:“俺当年初从军之时,也是在并州边屯,最知晓并州男儿的血性与豪迈!”
“诸位皆乃是可用之人,更是大汉朝的俊杰男儿,难道甘心放过眼前的机会,任凭这偌大的功业凭白落于旁人之手吗?!!”
“难道,天大的功业,就不能让我并州豪杰来立吗!”
“难道在场的诸位,日后就无人能够坐上四镇四征之位吗!?”
“俺看——未必!!”
张飞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正击中在诸并州健儿的心中。
就见魏续浑身激动的站出来,对着张飞拱手道:“末将魏续,愿为张将军效死力!”
魏续这一开口,其他并州军的将领们也纷纷站了出来。
“末将侯成,愿为张将军效命沙场!”
“末将愿往!”
“末将亦愿往!”
这些人此刻都是热血沸腾,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吕布听了张飞的壮志豪言,也不免心生向往。
他开始重新审视起了张飞。
昔日的吕布对于张飞并不了解,只是知道他言语可憎,在战场上极为骁勇,在吕布的眼中,张飞理应是一莽夫,就算是有智慧,想来也不会有多高。
但是直到今日,吕布才发现他看错了张飞。
此人不只是在战场上的能力极强,且善于攻心,多有智谋,实在是一个文武双全之人啊!
此时此刻,吕布虽然在内心深处依旧厌恶张飞,但是他却开始对张飞升起了几分佩服。
厌恶归厌恶,但不耽误吕布佩服有本事的人!
张飞哈哈大笑,道:“莫要向俺效力!咱们效力的应该是天子和丞相!”
“啊!”
“对对,效力丞相!”
“效力天子和丞相!”
“我等定当为天子和丞相效死力!”
张飞听众人改口,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说道:“这半年准备的时间,我等应该准备些什么?三军将士又该如何操练调度,从征西凉,又该从何处进兵,对手又都是何人?诸位都是先前随董太傅兵进西凉的人,对于凉州的情况也都是异常熟悉!”
“今日赶上诸位都在这里,咱们不妨畅所欲言,将你们对于如何征伐凉州的想法统统说出来!不论最后是否能够采纳,俺都认真听取!如何?”
说罢,张飞冲着帐外吼:“给诸位校尉和司马们赐座!”
随着张飞的吼声落下,便见一众侍卫们为诸位将军们搬入矮座。
宋宪,魏续,侯成等人见状,心中骤升感激。
张飞除了给大家钱财之外,还如此看重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如此虚心求教,以他的地位而言,实在是非常的不容易。
这让所有的并州军校尉和司马,都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不过他们毕竟还保持着理智,没有着急向张飞阐述自己的意见,保持着相对稳重的态度。
谁知道张飞是不是做戏?
张飞见众人不说话,哈哈一笑,随即点名。
“魏校尉,听闻你久随吕将军征战沙场,乃是并州军的一员骁将,这次在凉州也是为先锋,对于敌我的情况和凉州地形想来是有较多的考究的吧?不妨先把你的想法说一下。”
魏续见张飞点到了自己的名字,当即起身拱手言道:“张将军,依照某看来,凉州之战最重要的就是粮草补给,另一方面就是朝廷的稳定。”
“先前太傅率我等西征,就是因为后方的辎重跟不上,再加上朝廷方面总是出事,天子无法将朝政捋顺,致使各种状况频发,所以才导致我们在前线无法安心作战,三军的士气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至于前线战场方面,马腾和韩遂军的人数众多,这是一难,西凉诸郡国地域广大,纵深太远,这也是一难,这个粮草即使足了,但是我们在凉州和关中之间也要提前设置至少十处战略补给点,这样才能让前方的军队安心打仗,而不致使被粮草拖了后腿啊。”
张飞很是满意的说道:“你们看看,魏校尉提出的观点就很合适!不但提出了要在关中通往凉州的道路上设立战略补给点,连补给点的数量都给俺说出来了,这说明魏校尉在行军的途中早就有所揣摩,有所领悟啊,魏校尉呀,这十处战略补给点儿都应该设立在哪儿啊?你且说说。”
魏续一见张飞真的问他具体意见,心中不由美滋滋的。
他平生很少感觉到自己这么受重视,毕竟吕布昔日并不善于采纳众人的意见,都是做什么事独断专行,并州军很多人已经养成了沉默的习惯,一切都听吕布指挥。
且不管张飞这副博采众长的样子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自己倒是可以借着他今日的这件事来过一过瘾。
“张将军,我可以在舆图上将这些战略补给点标出来吗?”
张飞说道:“当然可以了,魏校尉有什么想法,尽管标出来,回头俺一定好好揣摩。”
魏续当仁不让,直接走到了帅帐中的舆图旁边,用桌上的小纂蘸了蘸墨汁,然后开始在舆图上标记了起来。
从长安往西凉冀县这一大段的路程,魏续替张飞大概标出了十二处战略目的地。
他告诉张飞,这些地方都是用于粮食囤积、中转的,而且都是他在行军时注意到的,都在大路的附近,运输比较方便,二者每段的距离又比较平均,三则又都设在了附近的郡县人口稠密之处,不惧敌军乘虚可以攻击。
四则这些地方的地势也比较有利,防守起来比较容易,可以安心的聚集粮草用于将士们在前线使用。
魏续说完之后,便见张飞重重的一盘桌案,夸赞道:“好!”
“魏校尉不愧是并州军中行军多年的骁将啊,不但勇武过人,长于征战,对这战线后备方面的考虑也非常到位,这十二处战略补给点儿,若是随便拿出一个,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你看看把这十二处战略补给连成了一条补给长龙,可以让我们的大军在长安通往西凉这一路上的粮草随时都能够得到接应补给,只要粮食充足,在战略补给点安置足够的骡马和车,征调民夫,就可以使前线的士兵的粮草源源不绝的供应过来。”
“魏校尉,俺给你记上一功。”
说罢,张飞还装模作样的对旁边的侍卫说道:“用纸笔将魏校尉适才所言认真的记下来,供俺回去揣摩,还有把校尉的功劳记下来,回头让人记在功劳簿上,待平定凉州之后,统一禀报丞相!”
你别管张飞这是忽悠还是发自内心,但是一众并州诸将的心都活了。
郝萌急忙站了出来,说道:“张将军,我也有良言相谏的,或许对将军也有所裨益。”
宋宪也急忙说道:“张将军,关于西凉叛军方面,末吏先前在凉州的时候,对他们的情报都有打探,马腾韩遂还有西凉军的各路叛军的大体情况我都知晓。”
“今番愿意向张将军一一禀比明,还请张将军静听。”
侯成等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开始向张飞谏言。
张飞笑着对他们说道:“不着急,不着急,一个一个来,你们的话俺都会认真听的,我会仔细的揣摩你们的建言,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说。”
就这样,并州军诸将开始将自己心中的见解,以及在凉州时对于战场上的体悟,向张飞做了叙述。
张飞认真的听着并州诸将的每一个人的话,并让自己的侍从对于关键的地方都做了仔细的记录,而他本人也能够针对这些战将所提出的观点做出一些评价和指示。
今日这场军议完全没有任何独裁,大家都是在认真的交流着作战的经验。
这种军事交流让并州诸将们感觉到非常舒服,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军事交流是河北的一种家常便饭,身为高阶将领的张飞自然对这件事异常熟悉。
这是刘俭当初对他们这些战将所提出的基本要求。
随着众人将所有的意见说完之后,张飞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随之告诉并州诸将,他会将众人的意见都带回去仔细揣摩。
而且通过了今天的一番交流,他也对并州诸将有了新的认识,而且他也大概都了解了在场的一众战将在军事方面的长处都在哪里。
他对于远征西凉的前景很是看好。
而吕布一直静静的观察着张飞的举动,心中受到了很大震撼。
他对张飞不再抱有成见,而是安下心来,仔细观察着张飞的每一言每一行,从中认真的揣摩。
看起来河北的战将果然皆非同寻常,他们受到了刘俭的调教和影响,比其他各州的战将强出了太多呀。
第六百八十一章 舆论渠道和开放诸学
并州诸将带着感谢之情目送张飞离开了。
张飞这次的到来,可以说不论是在精神上还是财富上,都给他们带来了和原先不一样的感觉。
这样的统帅者,这样的大都督是他们认可的!
不得不说,并州军就是这么的肤浅。
张飞离开的时候,吕布以及并州军诸将都紧随在张飞身后,将他送出了营寨。
眼看着来到辕门之处,张飞突然站住脚,转身看向了吕布,说道:“奉先啊。”
吕布听到这样的称呼,一开始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毕竟自己的表字从张飞的嘴里说出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
但吕布最终还是反应了过来。
他向着张飞拱手说道:“大都护有何吩咐?”
张飞对吕布道:“俺这边有一副河北打造的鳞甲,乃是由冀州工坊最顶级的工匠们制造,今番赠给奉先,也算是表达俺对你的相敬之心!还请奉先一定收下!”
一名战将立于当世,最重要的东西有名马,武器,战甲。
虽然一军统帅在战场上时刻身边都有护卫军在身边守护着,但是谁也说不准在战场之中,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而且一军主将身边的拱卫虽然严密,但却始终都是对方军士的主要目标。
所以优等的良马和坚硬的甲胄,一直都是这些战将在战场之上的重要保命之物。
吕布胯下有当年董卓赠送给他的赤兔马,可以说是大大增加了他在战场上的生存几率,他身上的战甲也很不错,毕竟他昔日也是并州军的主将,更有董卓做他的后盾,好东西不缺。
但是,张飞既然能够给吕布一具河北所制造的精良甲胄,那想来定然不是凡品。
毕竟,河北的冶铁工业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还有刘俭从中原和三河之地,大批量的挖调人才,河北的冶炼业不论是技术还是铁器的质量,都属于大汉最顶尖。
张飞赠给吕布的铠甲,毫无疑问,定然是最上等的品质,若是穿到战场之上,必然能够大大的提升吕布的生存率,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在这个年代,一套好的战甲的价格,绝对不比最好的战马要便宜。
张飞对待自己的如此大方,使吕布心中颇为感动,虽然他对张飞的厌恶感觉并没有完全被去掉,但还是感激。
“大都护如此厚,布……唉,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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