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306章

作者:臊眉耷目

  “刘某人身为主将,自当以身作则,这酒宴是万万不能参加的!我今日若是破了戒,恐使将士们心寒啊。”

  王匡闻言,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君侯,酒宴已经准备完毕,城中诸位官吏皆会随宴,君侯若是不参加这场酒宴,只恐会使匡愧颜无地。”

  刘俭向着王匡长施一礼:“公节如此恩义,实在是令刘某感动,我心甚愧也!只是饮酒之事,事关我河北将士军心,更是关乎主将的威严和信誉,恕俭万万不能参加,我今日在此屯兵一夜,明日便出发前往雒阳。”

  “待功成归来之时,在往怀县参加酒宴,与朱公,公节共同把酒言欢,以为庆贺,如何?”

  王匡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对此事有些犹豫。

  不过朱儁倒是非常的开明,他当即说道:“德然所言甚是,身为一军主将,领兵在外,自当以身作则,为三军表率,此事然也……这也都是为了国家嘛,公节,你我身为一方重臣,自当以公事为先,今晚还是先不强留德然进城饮宴了。”

  说罢,便见朱儁看向了刘俭。

  “德然,你且先指挥三军在城外安营扎寨吧,犒军之物,我等随后便会派人送往你的军营。”

  刘俭当即向着王匡和朱儁分别称谢,最后告辞离去,指挥三军将士在城外安营扎寨。

  望着刘俭一众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帘中,王匡似乎颇有些不悦。

  也难怪,作为一方的两千石,肯主动邀请刘俭过境,还设宴相邀,可谓是极给对方颜面。

  但自己给刘德然面子,对方却未将自己放在眼中。

  连个酒宴都不能参加,这不等于当众给了自己一嘴巴一样。

  这让王匡不爽。

  但是为了日后的大计,他也是将这口气忍了。

  朱儁与王匡一起屯军在河内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此人还是颇为了解的。

  他知道王矿这个人心狠手辣,而且有点儿小心眼儿。

  刘俭不进城赴宴这件事肯定会给王匡心中留下疙瘩。

  于是,朱儁主动做和事佬,在王匡面前给刘俭说情。

  王匡虽然心中不悦,但表面上也是做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算是给了朱儁这个薄面。

  毕竟在河内驻兵,王匡很多事对朱儁还是有依赖的。

  随后,王匡又向朱儁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王匡说,最近白波军对于三河各地的骚扰非常频繁,而且听闻他们与黑山军似乎正在暗中联系,且现已有一只兵马进驻到了河内。

  王匡希望朱儁能够亲自率兵前往,平定这支进入到河内境的白波军。

  白波军的势力强大,在太原以及三河之地极为强盛,别说是一般的太守了,就算是牛辅昔日拿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故而对于王匡的请求,朱儁非常理解、支持。

  他当即答应王匡,立刻收拾兵马前去平定境内的白波军。

  王匡见朱儁答应出兵,心中松了一口气。

  毕竟有朱儁留守在此,很多事儿他回头是不方便干的。

  比如派兵断刘俭的后路……

  但是王匡万万没有想到,在昨日晚上,他的从事韩浩已经暗中联系了刘俭……

  经过了一番思想上的斗争,将刘俭与王匡进行对比,韩浩终于决定给自己换一个主公。

  这当中,除了保全自己家族的声望之外,也主要是韩浩在刘俭的军中,见识到了刘俭的能力。

  有些事不是靠嘴来说的,是要用眼睛去观察的。

  刘俭治军的本事,给韩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有刘俭这样的能力了。

  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如果能找一个给自己好前程的老板,那还为什么非要在一个本事不济的人手下混日子呢?

  韩浩算是终于想明白了。

第四百一十章 河内郡未来的班子

  早在刘俭带兵来河内之郡,韩浩就已经派人暗中去见刘俭,将王匡在河内郡设计,欲乘着刘俭离开了河内郡之后,派兵断他后路的事向刘俭做了坦白。

  虽然刘俭是知道这件事的,不过韩浩既然肯将这件事告诉他,那刘俭依旧非常开心。

  这代表了韩浩投诚的态度。

  随后,韩浩的手下给刘俭呈递上了一封书信。

  那是韩浩的亲笔,上面详细的写明了韩浩自投诚到刘俭麾下的原因,乃至于其族中可以为刘俭使用的资源。

  这其实就是韩浩一个投名状,他将这封书信送到了刘俭手中,其实就是等于让刘俭掌握了自己的把柄,让他对自己放心。

  在这件事上,韩浩和刘俭两个人心照不宣。

  ……

  刘俭屯兵怀县的晚上,韩浩的使者又再度来到其营,向刘俭询问下一步韩家人应该如何行事。

  刘俭告诉韩家的使者,让他给韩浩传个信儿,要求韩浩今晚务必想办法见到朱儁,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告知对方。

  并使朱儁能够倾向于自己。

  ……

  韩浩是个明白人,他能够猜到刘俭的目地。

  河内军政方面,确实是王匡是一把手,但身为车骑将军的朱儁,目前在河内也有非常巨大的影响力。

  而且就为人和名声来说,朱儁要比王匡强得多。

  现在,王匡是注定要被取代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问题是,要由谁来取代王匡?

  三河之地对朝廷来说异常重要,是关中在东北方的屏障。

  王匡若是倒台了,那董卓会立刻如同饿狼一样的扑上来,将河内之地死死的把在自己的手里,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刘俭若是敢在这个阶段,在河内安插自己的兵将,那董卓一定就会请天子和太后明文诏书,问责刘俭。

  刘俭这么多年以来,不就是在打一个忠于汉室朝廷的人设吗?

  那好,如果你想这个人设,那你就别要河内!

  如果要了河内,我就通过朝廷舆论和天子把你这个人设摧毁掉。

  董卓和刘俭一直处于一种既是竞争又是合作的关系。

  这种关系非常的微妙。

  在新政方面,董卓和刘俭属于携手向前,齐头并进,两个人拼了命的都想把这件事做好。

  只要是事关新政,双方不需要做更多的沟通,彼此都是不约而同的将劲往一个方向上使。

  其默契的程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绝配。

  但新政之外的事儿……那董卓和刘俭可是谁也不惯着谁。

  该收拾你就往死里收拾。

  该打压的时候就往死了打压。

  所以说,有朝廷目前在关中虎视眈眈,刘俭不方便以自己的人手来强占河内之地。

  那如果是韩浩替刘俭镇守河内的?

  肯定是也不行的。

  三互法就通不过。

  故而刘俭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最后还是觉得朱儁比较合适。

  朱儁虽然是寒门出身,但是因为军功极高,在天下间颇有声望。

  朱儁在明面上,其实是倾向于朝廷的,但是他并不倾向于董卓。

  因为朱儁明白,若想在这个天下立足的话,就不能和士人集团完全闹僵,特别是他这种寒门出身的人,没有那么多站队和犯错的成本。

  所以,与董卓保持对立,对朱儁而言就是政治正确。

  可寒门出身的朱儁,也不是士族群体。

  他跟望族阀阅更是扯不到一块儿去。

  你要是给朱儁硬性的归属一个阵营,那只能说他是军功集团和寒门底层豪强的结合体。

  孙坚就是被朱儁所推举的,而看一看孙坚的出身,就能大概推断朱儁所处的阵营在哪了。

  代表寒门小豪强的朱儁,在政治利益上,其实是与刘俭最为相和的。

  因为你仔细看看刘俭在冀州推行的政策,你就会发现,刘俭其实是在推行一种相对公平的政治与财富机制。

  这种相对公平的机制,对于普通的寒门豪强来说,是可以获利最大的。

  因为一旦各项政策相对往公平的方向走,首先受损最大的,自然是处于顶层的望族,因为他们的财富和权力都是因不公平而获取的。

  而最底层的黎庶,虽然也会因为利益重新分配而获得一定的资源,但是因为家庭的底子太薄,其所获取的利益相当有限。

  现在对于河北普通的民众而言,政府的政策给他们最大的利益就是能够吃饱饭。

  所以这么一推算下来,朱儁和刘俭的政治利益其实是最为合拍的。

  所以,韩浩的想法就是:留刘俭是想以朱儁在河内郡为主,而自己则是在河内郡为辅。

  朱儁虽然是车骑将军,并不会完全受刘俭管制,但是刘俭想要在河内郡做点儿什么事,朱儁肯定是不会阻拦的。

  而且,朱儁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有今天没明天。

  就算他能长寿,但过个几年的功夫,他也未必能够继续在河内屯兵了,该回乡养老就是回乡养老。

  而到时候全盘接手河内郡的,不就是自己的韩家吗?而韩家的背后不就是刘俭?

  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具体是什么形势,谁也说不好。

  ……

  想通了个中的道理之后,韩浩立刻找了个由头,亲自去了朱儁的府邸拜访。

  朱儁此时正在研究出兵对付境内白波军之事,见韩浩来见自己,心中甚感奇怪。

  毕竟对方虽然是王匡的从事,但平日里,除了正常的公事交往之外,朱儁和韩浩并无私交,如今对方深夜登门拜访,必是有大事要谈的。

  朱儁在府邸正厅接见了韩浩。

  韩浩也不扭捏,既然是打定主意要做,那面对朱儁这样的武人,也就无需过多赘言,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当下,就听韩浩言简意赅的将王匡想要等着刘俭过境之后,断刘俭归路的事情向朱儁做了一个详细的陈述。

  朱儁听完大惊失色。

  这事对于朱儁而言,不可谓不大。

  一个弄不好,或许都会事关整个河内的安危和动荡。

  韩浩一番解释说明,将事情的脉络都向朱儁做了明确的解释,随后就站在一边,静等朱儁回话。

  朱儁听完了韩浩话后,一张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

  “王公节真乃愚鲁之辈也!这等荒谬绝伦的蠢事,他竟然也能干得出来!”

  最终,朱儁也只能给王匡下了这么一段评语。

  “就算他与袁本初的利益纠葛再深,但袁绍如今毕竟远在荆州,而与三河地域连接者,实刘德然也……唉,糊涂啊,糊涂。”

  韩浩在一旁道:“不瞒将军,韩某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左将军,左将军对此事早已洞悉……我等借道予彼,乃是得了卢公之请,如今王府君欲行此事,实乃是将我河内诸人放置于炉火上烧烤也,试问将军,此事若成,卢公以书信质问于你我,我等当以何言向卢府君解释此事?”

  朱儁叹道:“难怪王公节近日让我率兵去平定白波贼,吾心中尚有疑惑……毕竟,那白波贼在三河之地为祸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就突然让老夫平定……这是要支开老夫,对刘俭下手!”

  韩浩道:“正是如此,何去何从,还请将军细思。”

  朱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突然看向了韩浩,眼中露出了几分严厉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