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济世,我只是想长生不老 第7章

作者:每天三问吃什么

  尼玛的,玩这么大,但凡出一点纰漏三族都得谢谢你全家!

  现在顾担只恨自己没有听到风声就提前跑路。

  财物迷人眼,他分明已有警觉之心,却没有提前告退。

  此事若东窗事发,在场的一个人都跑不了!

  还是不够稳啊!

  很快,太医令庞琦便带着五彩太岁进宫献礼。

  而顾担则是揪着许志安,直接拉到一处僻静之地,沉声说道:“许叔,此事未免闹的也太大了些吧?”

  “你小子胆子怎这般小?”许志安皱眉,瞪了顾担两眼,又整了整被顾担拽乱的衣衫,方才不慌不忙的说道:“咱这点小打小闹算个什么?”

  “还请许叔解惑。”顾担沉下心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

  许志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当今皇上修道已有十载。十载问道,已有所成,理应朝野皆贺!方士进献白鹿一只,据说有神兽白泽之血脉,乃天生祥瑞!

  而内阁中的几位进献之物各个不同凡响,莫不是千金难求之物。各地总督也纷纷进献奇珍异宝,争相献礼。相比之下,咱们太医院进献的五彩太岁虽已算不俗,却也不至于占了头彩。”

  顾担一时间默然。

  朝野之事他从未主动打听过,不是沉浸在医书之中,便是想办法锻炼身体,对局势知之甚少。

  想不到竟还有此等内情,也难怪太医院最近几月动作频频。

  “倒是小子过于谨慎了。”顾担歉意的说道。

  “唉,顾家只剩下你这根独苗,谨慎些也不算什么。只是啊,大家都做的事情,你不做,那也是不行的。上一任太医令就是因为劝导皇上莫要求那虚无缥缈的仙道,方才被革职而去,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

  这一任的太医令虽是明升暗贬而来,本事还是有些的。分润的好处拿着,不该说的话别说,切记莫要强出头!”

  许志安拍了拍顾担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第8章 武馆药铺

  顾担又被分润了好处,五百两银票。

  听说宗明帝见到庞琦进献的五彩太岁之后大喜,此物暗合长生之道,寓意极好。

  更遑论五色具有,天下无二,甚合其心意。

  只是比之方士进献的白鹿稍逊一筹,没拿到头彩。

  尽管如此,亦是赏赐有加!

  被方士的阴影笼罩十年的太医院,最近也像是焕发出了第二春。

  连御医都不再似那般悠闲,偶尔也会有达官显贵传唤。

  只是顾担暂时没精力去关注这些,因为墨丘终于回来了!

  “墨兄,许久不见,你这是?”

  再见到墨丘,顾担颇为惊讶。

  墨丘还是那般壮硕,近处看去恍若巨人,只是眉宇间多了分化不开的忧虑,风尘仆仆,衣衫之上满是尘土,脸色也是颇为凝重。

  “说来话长。”

  墨丘一声叹息,“此次剿匪之所见,心感不安啊!”

  “走,先为你接风洗尘,慢慢说。”

  顾担选了一处菜肴上等的酒楼,要了个雅间。

  “剿匪之地距离皇都尚有百里之遥,山岭盘桓,路途险恶。恶匪盘踞山林,官府举兵擒拿便作鸟兽散,收效甚微。所以我接下那悬赏后未急于一时。”

  墨丘端起酒壶,狂饮一大口后又道:“可是很快我便发现,剿匪之地的匪徒远超官府之所料,已然成了气候!”

  “哦?”

  顾担也有些惊讶,“距离皇都百里也敢成气候?”

  小猫三两只不太过分的话,官府懒得管也就算了。

  敢啸聚山林,真以为铁拳砸不到自己身上?

  灯下黑也不是告诉你要点灯笼啊!

  “我来皇都,是因豫州水患。数万人流离失所,数十万人无家可归,此为天灾,实属无奈。可此次山林匪徒人数大增,却不止是因为天灾,而是人祸!”

  酒壶砰的一声放回桌上,墨丘冷声道:“豫州本就刚历天灾,可其间赋税竟还要加派!而且绝非加派一年,整合来看,最少是五年之数!”

  “嘶~”

  顾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敢?!”

  赋税之事关乎百姓生计,一张一弛间可谓是人命关天。

  天灾未过,还要加派五年赋税,怕不是疯了!

  “呵,豫州本就为产粮重地。天灾虽惨,尚可熬过。可此次赋税一来,又不知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已无生计!

  据匪徒所言,已有白莲教之人趁机兴风作浪,煽动百姓。亦有灾民自知无甚生路,倒不如加入匪徒,方才使得那匪患之众人数大增。”

  话到此处,墨丘已是杀意横生。

  纵使顾担知道此杀意并非针对自己,也不免遍体生寒。

  蓦然间,他想到了许志安对他说的话。

  ‘当今皇上修道已有十载。十载问道,已有所成,理应朝野皆贺……’

  哈,好一个朝野皆贺!

  当真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啊!

  顾担手掌已是捏的发白,纵使心有戚戚,又能如何?

  他不过是一个区区九品医士,算得了什么?

  上一个奉劝狗皇帝莫要痴迷修行的太医令都滚蛋了。

  反倒是如今这位太医令逢迎不断,赏赐拿到手软。

  朝中之人早已明白该如何行事。

  宗明帝十年不上朝,便是有看不惯的,也早已远离了官场这是非之地。

  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席间气氛变得沉闷起来,二人皆已无甚兴致。

  过了片刻,顾担才打起精神说道:“莫论国事。墨兄不如说说这次剿匪之行,收获几何?”

  谈及此事,墨丘的脸色总算好了几分,“因匪徒人数大增,这次的悬赏也相应提高了不少。虽花费数月,却也得了三百两的赏银。”

  三百两,已是极高的数目了。

  寻常人家若想攒这么多,一辈子全家累到死都不可能。

  但剿匪本就危险重重,一个不小心反要丢失性命,若是官府派兵围剿,所耗费的物资钱粮又远不止这个数。

  “三百两……”

  顾担神色莫名,他什么都没有做,这段时间的收入却是墨丘累死累活的两倍有余。

  论本事,他自是远远不如墨丘。

  可他家传三代御医,如今哪怕仅剩独苗仍旧有人照拂,每日甚是清闲,白领俸禄不说,分润的好处是一个没落下。

  除此之外还有些无形的便利,比如他给监狱中的犯人诊治所需的药材,皆是太医院出,而且无需钱财。

  这倒也不是他的特权,每个有官职在身的太医皆是如此。

  只有某些颇为珍贵的药材,取用之时才需记录在案。

  说句不好听的,他就算彻彻底底的摆烂,只要不碰赌毒,凭借着家中余留的财物、药方,不说锦衣玉食一辈子,潇洒寻常人的一生也是再简单不过之事。

  直到这时顾担才恍然大悟,二代竟是我自己!

  “三百两听起来多,可真花销起来,又好似那流水东去,眨眼间便要不见踪影。”墨丘显得有些无奈,“我又不想投奔那些王公贵族,真是……”

  “那匪徒竟也没留下些许金银财物?”顾担好奇问道。

  “此言差矣。”

  墨丘立刻摇头,沉重道:“匪徒所得之钱财,皆是杀人越货,强夺商旅,迫害百姓之财物。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此等财物得了当做自己花销,又与那匪徒有何区别?自匪徒那里得来的钱财,我皆已用于救济灾民,分文不剩。”

  “墨兄高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顾担心中一动,立刻说道:“墨兄实力远非常人所能及,可剿匪之事毕竟凶险万分。此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接连剿匪对方必有所准备,一个不慎便是生死之危,实在不是什么好门路。相比之下,墨兄既有技艺在身,可有兴趣开个武馆?”

  “武馆?”

  墨丘想了想,又摇头,“如今武馆日子也不好过。单说置办场地,皇都之内寸土寸金,三百两银子买一处合适的院落怕是什么都剩不下了。中间又要打出名气,再招收学员,又不知要几番年景。”

  武馆可不是你有能耐就能开的。

  还得别人认!

  上面没个罩着的人,三天两头去你家闹事儿,谁顶得住?

  更别说如今方士大受推崇,愿意去方士道观的可比乐意去武馆的人多了太多。

  一个上达天听,一个看家护院,其间取舍无需思量。

  顾担却是拍手道:“哈,恰巧家父在京中遗留一处住宅还算不错,平日里我也未曾去过,放在那里也是闲着。墨兄若是有意,你我二人合开一家武馆,一家药铺,岂不美哉?”

  墨丘连连摇头道:“那是令尊留下的宅子,岂能拆了做成武馆?于情于理都不合!”

  “非也!家父尚在时曾叮嘱过,若是无甚本事,太医院不待也罢,自己开一家药铺亦可过活谋生。只是自问尚且才疏学浅,不敢造次。只是听墨兄提及难处,方才有了这般心思。你我二人为邻而居,也可互相有个照应。

  更何况医武不分家,彼此促进指不定生意还能红火些。纵使实在无人,也无需花费多少本钱,地方总不会跑!”

  墨丘只是一说,顾担却是早有思量。

  太医院固然很不错,可那又不是他家。

  更别说现在的太医令一直在搞事儿没停过。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五彩太岁给顾担上了一课,他的小心谨慎还远远不够,也替他下定了决心。

  该搬出太医院了!

  “这……”

  墨丘有些迟疑。

  开武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要付出的本钱和时间成本都太高,而且无论有没有学徒,都得找来药师供养——练武有所损伤再正常不过,没个药师坐镇根本不可能,这又是一大笔花销。

  “墨兄以武艺教人,我出地盘和替人诊治。其间营收五五分账即可,墨兄觉得如何?”顾担趁热打铁,“实不相瞒,我自己也想学些武艺,只是外面的武馆着实不放心。若是墨兄愿意教授,那就再好不过。”

  墨丘看向顾担,顾担毫不避讳的迎上他的目光,眼中只有期待和兴奋。

  为了这一天,他足足等了四月有余!

  虽说其中一大部分原因都是为了避开有心人对他的关注,可等待也是实打实的。

  “顾兄好意……”

  墨丘思量着,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

  五五分账,说的是轻描淡写。

  他只需坐镇教人,剩下的事情可都要对方操办。

  绝非简简单单的一句出地盘和替人诊治那般简单。

  别的不说,想在皇都开武馆,得在官府先办好凭据,跑通关节,确保你不会骗人交钱就转头跑路。

  仅是这一步,就拦下了不知多少人。

  当然,他也知道顾担在太医院当值,家中三代御医,甚至自己就是九品医士,关系定是有的。

  “墨兄啊,你就算不答应,我也定要开家药铺。顺手把武馆也开了又能多上多少花销?别的不说,就算赔的底朝天,太医院什么时候也得管咱一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