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弯道超车最稳
雷声轰鸣,铁蹄铮铮,在临近林间空地时,原本轰鸣犹如雷海的蹄声,忽然齐齐消失了那么一瞬。
下一个刹那,狂风骤起,猛烈席卷,枯叶飞扬。
一头全身披挂银色重甲的高头大马自林中猛地跃出,仿若大虎出山。
马背上,一道如魁身影稳坐马鞍,银色厚铠覆盖全身,双肩利爪匍匐,虎形罩面头盔中,一双黑瞳淡漠冷冽,杀意暗藏。
锋利的长戟,戟刃斜向地面,映射冷意寒芒。
“轰隆”
重骑落地,凶悍冲势猛地一止,更显现出骑手的精湛马术和战马强悍肉身。
重骑之后,又有一道道如山身影撞出山林,裹挟强大压迫,重重落地。
虽只有三十余骑,可凝聚起来的气势,却丝毫不弱千骑之军。
“怒虎卫?姜时戎连他们都派出来了!”
姜离盘坐在树下,向后靠去,上半身隐藏在树干的斑驳阴影下,不动声色的打量这支侯府重骑,准备潜退。
大周尚武,四方未定,战事频发,历代周皇并不禁止王公重臣豢养亲兵、培植高手。
姜时戎主掌兵部,位高权重,为官二十余载,底蕴积累自然深厚。
除了隐武阁内客卿高手外,侯府内还有三支耗费极大心血培养的精锐部族。
此刻出现在林间的这支重骑,就是其中之一的怒虎卫,整卫共三百五十骑,全部都是巨擎境以上武夫。
实力强大,身经百战。
“吾等乃镇武侯府亲卫,取出你们的路引,依次排开!”
为首的怒虎重骑策马而行,自断臂的黑甲武夫身旁走过。
铁蹄踏在大地,声音清脆,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众武者的心上。
黑甲武夫断臂处疼痛难忍,汗珠不断滴落,却连大气都不敢喘息。
“竟是镇武侯的亲兵!”
“武侯掌控天下兵事,镇压一世武运,身边亲卫都这般强大,气势逼人,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盛京城外?”
在场众人闻言,心中也是一禀。
镇武侯姜时戎武冠天下,威名震荡九州,是天下年轻武夫敬仰的武脉雄峰。
“大人,我等是乌蒙宗门人,这是我们七个的路引!”
北面的篝火旁,七名宗门弟子最先走出,出示路引。
其他平民武人也都不敢怠慢,自觉排队,等待怒虎卫查验。
“诸位大人深夜出城巡视,盛京城内可有大事发生?”
锦衣公子主动上前,拱手行礼:“在下商惟然,临出身渊商家,诸位大人若有差遣,惟然万死不辞,临渊商家忠于朝廷,也仰慕武侯雄威!”
“让车上女眷全部出来,镇武侯府的事情,也是伱能打听的?”
重骑头领冷喝,并不领情。
镇武侯威震天下,不知有多少世家挖空心思,想要攀附姜时戎这颗擎天大树。
武侯尊贵,岂是谁都能附庸的?
“暖碧、红叶、清梦,你们下车!”
商惟然碰了一鼻子灰,被人当众训斥,嘴角隐蔽抽搐,但脸上笑意不变。
他回首轻喝,马车内立时走下三个娇媚可人的美婢,俏生生的向着重骑首领,屈身行礼。
“赴京赶考,还携带美眷?未来如何领兵征伐,为圣上效力?”
重骑首领瞥了三女一眼,冷言训喝,但对商惟然的疑心却大大消减。
他马鞭指向排队接受盘查的年轻武人,道:“半个时辰内,你可曾见到形迹可疑之人加入?”
“半个时辰?”
商惟然心中一动,先是猛地看向姜离,但他眸光闪了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伸手指向另一个方向,道:“启禀大人,此处聚集的武者,几乎都是赴京赶考的武生,唯有那两人十分怪异,不仅所骑马匹是北莽伏风马,更出言不逊,连侯爷也要斩杀!”
“你说什么,有人要杀侯爷?”
重骑首领闻言,惊怒交加,又觉得万分可笑,他顺着商惟然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了两双桀骜不驯的眸子,远远望来。
“怒虎卫,擒下那两人!”
人言不可尽信,但眼神却骗不了人。
寻常武人纵然如何心高气傲,面对镇武侯的亲卫,绝不可能有这样挑衅般的眼神。
重骑首领手臂一挥,八名怒虎重骑冲出,将两名抱胸而立的年轻武夫,团团围住。
“出示你们的身份路引!”
其中一名怒虎重骑策马向前,银芒长戟指向两名年轻的武夫,大声喝令。
但话刚刚说到一半,其中一名年轻武夫,却毫无征兆的暴起。
他侧身一闪,一把抓住戟杆,猛的发力,直接将手握长戟的怒虎重骑扯下马背。
长戟是骑士手中的荣耀,怒虎重骑紧握戟杆不放,更直接被年轻武夫高高举起,如同银色旗帜一般,飘扬在林地上空。
第98章 戮起!
“混账,怒虎卫之威,岂容你肆意羞辱!”
林间空地,年轻武人手持长戟,高高举起。
身着重铠怒虎重骑紧握长戟一端,被扬到上空,如旗飘荡,滑稽可笑,不禁又惊又怒又耻。
重骑大喝一声,顾不得所谓骑士荣耀,双手松开握拳,凌空下落,向着年轻武人头颅,狠狠砸下。
“哼,镇武侯府不过如此!”
年轻武人却只是冷哼,他握住长戟的双手再次发力,千斤难折的精铁戟杆,嘭的一声,被他直接折断。
一手持着戟刃,另一手向上迎击。
年轻武人手臂如钢似铁,怒虎重骑双拳齐齐砸在武人手臂,像是撞在钢山铁岭一般,根本无法撼动,反而被武人向上一掏,直接破开双拳防御,一把擒住脖颈。
“我万里迢迢,远赴盛京,本打算混入城内,多杀些赴京赶考的大周武生,但你们故意寻死,去也怪不得我们了!”
年轻武人的大手犹如铁钳,几乎将颈甲捏的变形。
持着戟刃的左手猛地一贯,戟刃刺破颈甲,插入怒虎重骑的脖颈。
热血汩汩喷涌,将年轻武夫的胸前衣襟浸染出大片的血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武人折戟杀人,看似繁琐,只在瞬间,周围重骑还未来得及出手,一名同伴就已经惨死当场。
“我们来自北莽,此行只为求死,要万名武生殉葬,断伱大周十年根基!”
“北莽不败,魏卒不死!”
两名年轻武夫狂声大笑,魂力波动,暗光瞬闪。
二十米外的伏风马背上,铁匣开启,两柄黑色重剑飞驰如电,只一闪,包围年轻武夫的七名怒虎重骑就接连倒飞了出去。
胸膛铠甲凹陷,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宽刃痕迹。
重剑无锋,却势不可挡、横扫一切!
“结阵御敌,放百里讯,刺杀心玉小姐的很可能就是他们!”
重骑首领一声暴喝,所有怒虎卫重骑纵马飞驰,聚合在一起,如巨灵神手中的重锤,向着两名年轻武人狠狠砸去,戟刃寒光如扇,斩向原地站立的北莽武夫。
浓郁的硫黄气息也在这时弥漫开来。
一名怒虎重骑在飞驰中扯开手中竹筒的火塞,一道火光自竹筒中射出,冲入云霄,在漆黑的夜空中爆发出耀阳白光。
更有锐利的刺耳哨声传荡百里。
“魏卒重剑,横扫八荒!”
看着于夜幕中炸开的火光,两名年轻的北莽武夫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浓郁疯狂起来。
重剑于半空中回旋,被两人同时一握,剑锋向前,直面怒虎重骑的冲锋,迎了上去。
怒虎重骑皆是武脉巨擎境的武夫,本就臂有千斤之力,披甲骑马冲锋,借助冲势,力量更是倍增。
全力冲锋,甚至能撞碎十几寸厚的硬墙。
可在两名北莽武夫的无锋重剑下,却像是纸糊的一般,一剑下去,就直接砸碎长戟,将冲在最前面的三名重骑,连人带马一起劈翻在地。
“杀杀杀!”
两人像是冲入了羊群的熊兽,一路横冲劈斩,沿途上鲜血喷溅,人与马的残肢,飞起坠地,满地都是,惨不忍睹。
数息过后,当两人落下最后一剑,林中空地上,除了重骑首领惊怒而立外,再无任何一名重骑能够站起。
“他们是北莽人?”
“杀了镇武侯府的亲卫,他们注定难逃一死!”
“快,我们快逃!”
北莽武夫暴起杀人只在一瞬之间,林场空地聚集的赴考武人,虽然武道修为不浅,但大多都没有战场杀敌的经验,哪里见过如此惨烈的场景,一时间都有些发懵。
不知谁大喊一声,空地上的一众年轻武人以及商家的家臣、奴才这才猛地惊醒,慌不择路的向着四面八方夺路狂奔起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
然而还不等众人奔逃出几步,两名北莽武夫手臂一甩,数十枚褐色小丸就飞了出去,撞击在地上、武人身上,爆出蓬蓬烟雾。
这些烟雾一被口鼻吸入,就有一种火辣的疼痛在鼻腔和咽喉中蔓延开来,黏膜瞬间溃烂,鲜血渗出,狂咳不止。
三百多人直接在奔跑中痛苦倒地,双手抓烂胸膛脸颊,疼痛哀嚎,满地打滚。
唯有距离稍远的百余人,没有被毒烟波及,惊慌冲入林间,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所有人都得死!”
手指放在嘴边,北莽武夫吹响哨音,四匹伏风马便急奔而来。
两人翻身上马,冲入林间,追杀奔逃之人。
北莽伏风马,虽然个头较小,但奔掠速度却是不慢,在山林中奔行如履平地,很快就追上了林间逃窜的武人,黑色重剑在魂念的缠绕下飞起,来去如电,收割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姜兄弟,北莽人怎么敢出现在盛京城外,那两人明明只是先天境界,但爆发的力量却快能媲美万夫境大高手了”
山林深处,两马飞奔。
赵铁河听着背后传来的惨叫声、求饶声,心惊肉跳,暗暗庆幸。
若非姜离及时提醒,他或许早就葬身重剑之下了。
“北方大灾,万里飘雪,数月不停,大周又欲行兵伐,北莽自不会坐以待毙!”
姜离眸光阴郁,若仅仅是因为两名北莽武夫潜入大周境内,施展报复,以盛京城之守备,并不足为虑。
但两名北莽武夫言语间的狂妄和信心,却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欲在盛京城内杀万名参加武举的年轻武人,仅凭两个道武双修的先天境武夫,绝对无法办到。
姜离勒紧缰绳,忽然掉转方向,“我们去盛京报信,若我猜的不错,很可能有大量北莽高手渗透进城了。”
“你说什么,大量北莽高手入京!”
赵铁河闻言,差点没从马背上跌落。
大周国富,盛京城内设有驿馆数十座,凡入京赴考的武生,皆可免费入住,是所有平民武人入京的首选之地。
世家大族和宗门弟子,虽养尊处优、不差银钱,但为了扩展人脉,收拢资助身藏潜力的平民武人,多半也会舍弃环境优渥的豪华酒楼客栈,进驻驿站。
此刻,遍布盛京城的数十座驿站内,几乎聚集了大周八成以上年轻武人。
一旦这些驿站中,有暗藏祸心的北莽高手,一旦发难,必然会令大周折损难以估量的新生力量。
中低阶军官得不到充分补充,甚至会影响到对北莽、西域的征战布局。
惨叫声在身后回荡,赵铁河却没有任何犹豫,也猛地掉转马头,跟随姜离疾驰而去。
北莽高手截杀固然凶险,可若能提前向盛京城预警,力挽狂澜,此等功勋,足够他平步青云,直接为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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