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弯道超车最稳
“侯爷,玄信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受了小畜生的胁迫威逼,一切都是姜离在演戏捣鬼,此子年纪尚幼就如此恶毒,长大后更是家族之害!”宁氏趁机大叫,搬弄是非。
“不……不……”
姜玄信猛地摇头,他呼吸紧促,急的双眼都开始充血。
内心对父亲的畏惧,让他怯懦无力、勇气尽失,但宁氏之言,却犹如一把利刃再次插在了他的胸口。
他可以粉身碎骨,他可以卑躬屈膝,他可以臣服在父亲的威严之下,吞咽一切委屈和苦果,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姜离。
那是他的兄长,这世间真真正正对他好的人。
风雪漫天,马车前那道手持缰绳、纵马疾驰,替他遮挡风雪的少年背影,早已深深刻在他的心中。
“是姜玄曜,是九哥姜玄曜!”
姜玄信猛地大喊,他全身血液涌向头顶,双耳嗡鸣根本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但一种从未有过的事物,出现在他血液里、骨头里!
勇气!
堂堂正正、敢于面对一切的勇气!
“十日前,九哥姜玄曜找到我,逼迫我设计引诱十五哥出城,若我不从,姜玄曜就要将月眉、落雪卖去勾栏,我怯懦怕事,只能答应了下来!”
姜玄信扯开衣袍,露出胸口处狰狞可怖的伤口,道:“雪山上,九哥派了很多匪盗袭击我们,好不容易逃到山下,月眉、落雪又被弓弩射伤,我也被九哥收买的奴才一刀刺穿胸膛,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姜玄曜,而他为的只是十五哥房里的初初姐!”
“胡说,你胡说,我儿玄曜仁义重情、天性淳朴,岂会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宁氏疯叫道,她无比激动,头上的发簪都掉落在地。
“够了!”宁氏失态,姜时戎忍不住沉喝。
一股无形的威压冲向宁氏,直接将宁氏压回了座位。
一旁的大夫人贺楼氏冷眼旁观一切,嘴角微不可查的扬起,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
“侯爷,曜儿是被冤枉的啊!”宁氏不敢再大叫大嚷,却依然在为姜玄曜辩解,泪水盈盈、哀声戚戚,好似真有无穷的委屈和冤屈。
“启禀侯爷,麒麟卫千户、宁远将军罗英求见!”裘天海这时从厅外走了进来。
“麒麟卫罗英?我知道此人,他是圣上身边颇受信任的大内高手,也曾经历积骨庙之战,不过他找我做什么!”姜时戎抬头,有些疑惑。
“侯爷,罗将军此次前来,其实……”裘天海看了一眼姜离,“罗将军是来拜访离公子的,说是替云乐公主送鳄蛟精元散而来!”
“什么!”
裘天海话语一出,贺楼氏和宁氏同时震惊失声。
哐当一声,贺楼氏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滚烫的茶水全都洒在了脚面上。
姜时戎也是眉头一挑,再次看向姜离。
这个他最厌恶的庶子,今日给了他太多的意外。
不仅胆色过人、冷静沉稳、道理卓著,更与云乐公主相熟!
满朝文武都知道,鳄蛟精元散是太子费尽千辛万苦、耗费多年时间才收集到的原料。
原本打算进献圣上一半,自己留用一半,却被云乐公主截和,说是要送朋友。
那位朋友,该不会是姜离吧!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大夫人不信,宁氏更是跺脚摇头。
姜离自幼被困侯府,直到数日前沦为赘婿贱籍,方被允许出府活动。
可这才几日的光景,他就结识了云乐公主!
鳄蛟精元散是武脉武夫炼体筑基的极品宝药,就算赠予姜离半罐,那都是了不起的交情了。
“快请罗将军进来!”姜时戎挥手命令。
他是朝廷二品大员,主掌兵部,罗英只是五品武将,两者地位悬殊。
但罗英是景帝身边的人,身份特殊。
“麒麟卫千户拜见镇武侯!”
片刻过后,一名魁梧昂然、眸光如电的中年男子虎步而行,走入厅内。
他气息内敛、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拥有不弱的武脉实力。
“罗将军久居深宫,陪伴圣上左右,今日能来我镇武侯府,也是稀客!”姜时戎面色温和,不动如山。
“末将人微位轻,岂敢无事登门!”
罗英轻轻挥手,十名身着朱色麒麟铠的大内麒麟卫便鱼贯而入。
其中九人各自抱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瓦罐,最后一人则捧着一個十分沉重的铜匣。
“武侯,这九罐鳄蛟精元散,是云乐赠与姜离公子之物,至于这混元宝鼎,却是暂时借予姜离公子的,三月后还需归还!”罗英说道。
“混元宝鼎!”
这一次不仅贺楼氏和宁氏当场呆住,仿佛失了魂魄一样,便是姜时戎也眸光一闪,看向麒麟卫手中的铜匣。
混元宝鼎,是大周皇族赫赫有名的武脉修炼至宝,可在武脉修炼前期,辅助修行,为武者打下坚固的肉身根基。
即便是景弟的儿子们,也不是谁都能求来使用的。
云乐公主竟然将这样的宝物借予姜离,这种待遇,堪比大周皇子了。
除此以外,还有九大罐鳄蛟精元散!
“罗将军,犬子自幼顽劣、不知进取,何德何能敢享此重物,云乐公主的好意,时戎心领,但这东西却是万万不能收的!”姜时戎开口婉拒。
“武侯,这件事末将也做不了主,不过姜离公子为公主的制莽三策建言不少,这些赏赐是姜离公子应得的!”
罗英抱拳,并不打算将鳄蛟精元散和混元药鼎取走。
“你说制莽三策与姜离有关!”
姜时戎眸光一禀,视线在姜离身上停顿,若有所思,几息过后方才移开。
“既然如此,时戎便替犬子谢过云乐公主之恩了!”
姜时戎缓缓点头,对裘天海道:“天海,带罗将军去揽虹阁!”
“侯爷!”
大夫人贺楼氏一听“揽虹阁”三字,神情骤变,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脸色变得极度难堪,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嗯?”
姜时戎轻咦了一声,狭长的眸子平静的看向贺楼氏。
“是,侯爷!”
贺楼氏身体一僵,许久过后,方才缓缓坐下,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极度阴沉的氛围之中,气氛冷的都要凝出水来了。
“揽虹阁?”
姜离眉头微凝,镇武侯府占地很广,院落数百。
其中最负盛名的,除了姜时戎的隐武阁外,还有两处。
一处是大夫人的栖鸾轩,另一处便是揽虹阁了!
只是自姜离有记忆起,揽虹阁便一直处于闲置状态,十几年来从未有人入住过。
第38章 你我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侯爷,罗英告退!”
镇武侯府大厅内,罗英在裘天海引领下离开,厅内的氛围立时变得微妙了起来。
姜时戎深沉如海,稳若泰山。
大夫人脸色阴沉,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绣满真丝锦图的鞋面上,还有尚未干涸的水渍和茶叶。
一旁的宁夫人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眼珠滴溜溜的乱转,丰腴的屁股都快把椅子上的花纹磨平了。
姜离有了云乐公主当靠山,曜儿危矣!
“来人,把姜玄曜这个逆子给我带上来!”
姜时戎突然开口,打破了大厅沉静许久的微妙氛围。
宁氏则“咛”的一声,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直接从椅子上滑落在地上。
“父亲,我是被冤枉的,你不要听姜离和姜玄信胡说八道,他们都是妾的儿子,能有什么真话!”
不过多时,姜玄曜就哭喊被押解了进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大厅,声泪俱下,“父亲,你是知道我的,我自幼受父亲教诲,苦读圣贤之书,明白君子做人的道理,一直都恪守养性,连自己房里的婢女都不曾过多采撷,怎会贪恋姜离房里的丫鬟!”
“玄曜,我何时说你觊觎姜离身边的婢女了,我还没问话,你便不打自招,如此沉不住气,未来能成什么大事!”
姜时戎怒其不争,厉声训斥:“我姜时戎的儿子当顶天地里,有胆做却没胆承认?真当为父什么都不知道?”
“黑塔,把鸠道人带上来!”姜时戎向厅外喝了一声。
“喏”
地面微颤,一道身高九尺、肤色黝黑宛若黑炭的铁塔身影,大步走入。
他血气雄浑,整个人仿佛在燃烧一样,热气腾腾,蒲扇般的大手上提着一个身穿真丝道袍的干瘦老道。
老道面色枯黄、头发凌乱,胸口血迹斑斑,鲜血自嘴角、鼻孔、眼睛、耳朵不断的流淌,受伤不轻。
“好旺盛的血气!”
铁塔般的身影自姜离身旁走过,几乎凝如实质的血气,压的姜离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此人至少是万夫境的武脉高手。
“侯爷,鸠道人在此!”
黑塔将鸠道人掼在地上,走到一旁稳稳站立,宛若雕塑。
“侯爷饶命,一切都是九公子的主意,我只是奉了二夫人的命令,听从九公子吩咐而已,匪盗和府里的奴仆,也是小道师兄出面安排的!”
鸠道人脱离了黑塔血气压制范围,神魂一松,直接扑倒在姜时戎面前,苦苦求饶:“只要侯爷饶我不死,我愿为侯爷死士,生生世世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鸠道人,你胡说些什么!”
姜玄曜见鸠道人不打自招,不禁又惊又怒,若非父亲姜时戎在场,他恨不得当场轰碎鸠道人的每一块骨头。
“九公子,都到这個时候了,你还抵赖个什么劲,侯爷是何等样的人物,伱岂能不知,天下事有哪一件能瞒得过侯爷的耳目!”
鸠道人心里怒骂愚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父亲!”
姜玄曜这才猛然惊醒,姜时戎主掌兵部,大权在握,整个盛京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侯府里的事情,岂能真的瞒过他。
更何况,那日的事情闹得很大,早就在盛京传开了,姜时戎不可能不注意到。
“父亲饶我,是我猪油蒙了心智,才会犯下兄弟相残的罪过,可那也是十五弟在我的院落行凶,伤了我的婢女、扫了我的面子,我才雇凶伤人的。
“我并不想杀他,只是稍作惩戒,给他一个教训罢了,后续发生的事情,都是匪盗、奴才自作主张,想要借此博取我的开心,并不是我的本意!”
姜玄曜一边哭诉忏悔,一边爬到姜离脚下,试图抱住姜离的小腿,哭的情真意切,“十五弟,你我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啊!”
“九哥不必求我,一切全凭父亲做主!”
姜离不动声色的挪动脚步,躲过姜玄曜的手掌,他现在已是太极境的武者,若被姜玄曜触碰身躯,必能发现他现在的实力境界。
离开毅勇王府时,姜离已经拜托罗英,将雪上匪盗以及鸦老道的死,说是云乐公主派人暗中守护。
他现在实力太弱,还未到彻底展现的时刻。
“父亲,十五弟已经饶恕我了,为弥补今日的过错,我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补偿姜离,他但有所需,我一定不会拒绝的!”姜玄曜哀求道。
“侯爷,曜儿年幼,念他还是初犯,就饶他一次吧!”
宁氏也凄凄惨惨的跪在地上,软声细语的哭诉了起来:“看在我这些年夜夜尽心服侍,为侯爷诞下两儿两女情面上,侯爷法外开恩啊!”
“曜儿,兄弟相残本是大罪,死不足惜!”
姜时戎冷声道:“若非姜离、玄信生命无忧,我早在六日前就亲手将你毙于拳下,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黑塔将他拖下去杖棍三十!”
“父亲!”
姜玄曜闻言一怔,看着大步向他走来的黑塔,吓得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黑塔是姜时戎身边的护卫,头脑简单却天赋异禀、力大无穷,他这一棍,能将碗口粗的铁棍生生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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