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直重拳
第370章 谁是那垫脚石，绿叶
沈寒能够将沈业逼到那般境地，其实已经足够惊人。
甚至连沈家老太君这般，从来都看低沈寒，贬低沈寒的人，都开始承认沈寒的天赋潜力。
可再怎么，他们也不能预见这般结果。
面对着沈业将实力提升上去，沈寒竟然也可以这般……
比试胜负结果已分，沈寒只是看了沈业一眼，擦掉嘴角的血渍，什么话都没有说。
收回剑，便直接向天一院长那里走去。
一句奚落，嘲讽都没有。
这其中的漠视，让沈业比被讥讽还要难受。
周围来此观摩之人，神色都有些恍惚。
他们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个结果。
即便是柳溪岚，施月竹这些对沈寒还算是有信心的人，见到沈寒得到了胜利，都需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天骄沈业，从最开始的随性，到最后的全力以赴，都没有将沈寒赢下。
一个时代在变化，以后对沈寒的看法，亦是要彻底改变。
沈寒与天一院长说到了两句，随之便走到了沈青山的面前。
当着无数人的面前，沈寒向着沈青山行礼。
“此战由孙儿沈寒获胜，还请老令公宣布比试结果。”
说话间，沈寒亦是抬头看向沈家众人。
自己当初在沈府之时，各种被苛待，各种被压迫。
他们应该没有想到有今日吧？
“还请老令公宣布。”
见沈青山还未开口，沈寒随之再一句催促。
这一场交手，沈业不仅仅是输掉沈家爵位，还输掉了他心中的傲气。
甚至于他的威信，都在今日荡然无存。
以后的沈业，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传得那般神。
吹嘘他的神话，已经尽数被打破。
沈家这边，所有人都知道将要大变天了。
最先接受这个结果的，是沈府的众多下人。
他们看沈寒的眼神，都变得恭敬了好多。
什么偏见，什么苛待，尽数都消失了。
从此刻开始，沈府的下人们，已经对沈寒有了另一层身份的认知。
少家主，未来沈家的继承之人。
而沈府的其他人，似乎还没有那么快接受这个结果。
从多年以前，何夫人就将沈家家业视为自己儿子的囊中之物。
如今多年的夙愿，似乎要破灭了。
看沈青山还不开口，天一院长索性向前踏出一步。
“沈将军，这胜负已分，优劣已显。
这比试结果你总得宣布一下吧？
虽然在场那么多英雄豪杰都看在眼里，结果是什么，大家也都知道。
但是这规矩，终归是规矩。
对吧，沈将军？”
即便是被天一院长这般追着问，沈青山这个家主，神色仍旧有些恍惚。
他这一瞬间，心念中想了非常非常多的事。
以前对待沈寒的一幕幕情形，似乎都重新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细细想来，其实他有很多很多机会，重新与自己这个孙儿交好。
可偏偏他没有把握，甚至都很少生出交好之意。
在沈寒初露锋芒，在沈寒受到云家照料时。
他沈青山当时与沈家众人的想法都一样，都是想着要将他彻底压下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家失去了和沈寒重新走近的机会。
沈府之中，明明来此观摩比试的人这么多，此刻却安静无比。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沈青山终于起身。
“此番族中考绩，沈寒，胜……”
一句话明明很简单，可沈青山却觉得抽干了他的力气。
身侧的沈家老太君，在沈青山说出这些话时，神色都有些恍惚迷离，似乎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错乱。
而她听到“沈寒胜”几个字时，周围好像都暗了下来，随之昏了过去。
她不能接受，沈家人好不容易得来的侯爵之位，如今竟然要传给沈寒。
诺大的家业，要传给她最厌恶的沈寒。
气血攻心，没有修行过的沈家老太君，承受不住太大的压力。
只是这一次她昏过去，只有她身边的彩雪丫鬟还想着去扶她。
其他人，似乎都还在愣着，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好一会儿，人群中，好多人都忍不住发出些感慨。
“世人言，天骄傲立，其他人在天骄之前，不过是垫脚的石块，衬托的绿叶。
可如今来看，曾经卑微之人，也并非没有登临山巅的机会。
谁是那垫脚石，绿叶，都还不一定。”
比试结束，沈寒不做停留，与天一院长便离开了沈府。
离开之前，沈寒自然还是向沈家众长辈行了个礼。
言语中，说自己要继续回书院修行，便在此离去。
看到比试的主角离开之后，来此观摩的众人，各路达官显贵，亦是找了个托词离开。
比试之前，何夫人与好多人交谈，谈及好些合作之事。
如今，都荡然无存了，就如过眼云烟那般。
小遥峰的众人，亦是一同离开了沈府。
一行同门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寻了一家酒楼坐下。
施月竹亦是与众小遥峰之人同路，不过她脑海里一直在想着，该如何才能找个理由独自离去。
她亦是看得出来，沈寒刚才实力跟随沈业一样，倏忽之间踏入了四品。
绝对就是使用了那种提升功法，就是她之前送给沈寒的。
虽然今日是胜了，但是那套功法恐怖的反噬，还是让她很担心。
酒楼中，柳溪岚的师尊岑云子还皱着眉头。
片刻，他看向众人，开口：“刚刚沈家两个后辈的比试，有何感悟？
特别是你们年轻一辈，心中如何想？”
随行前来的年轻人，都是小遥峰的佼佼者。
可如今来看，似乎这差距有些大。
听到这话，一众年轻人面面相觑，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有责怪你们之意，只要能奋进修行，无愧于心便是。
这沈家两兄弟的实力，也不能代表如今年轻人的实力，他们俩算是例外。
只是诸位，一定要在观摩之中得到提升，要从中得到感悟。”
岑云子一袭话，也不再追着众人再问。
转头看向柳溪岚：“溪岚，之前就听闻你与沈寒认识。
刚刚在比试之时，老夫似乎看见沈寒使出了林远楼的飘渺剑意。
可是你传于他？”
听到这话，柳溪岚连忙解释：“师尊，这飘渺剑意是林伯伯同意将之传于沈寒的……
并非弟子……”
第371章 极度安静的沈府
岑云子笑了笑：“不是在责怪你，林远楼只是我们小遥峰供奉，他的招数想传给谁便传给谁，老夫管不到。
只是看样子，你与沈寒那孩子似乎还算是亲近。”
柳溪岚点了点头，的确还算得上熟悉。
只是感觉自己师尊今日说话，有些怪怪的，柳溪岚有些许不解其意。
“既然本就关系亲近，那再亲近些也行。
这孩子剑道天赋惊人，他对飘渺剑意的理解，从老夫来看，已经不弱于林远楼。
虚实之法的本质，似乎都被他给玩弄明白了。
你与他一起，便是探讨剑道，想来都有谈不完的话。
你这般年纪，其实也可寻觅一个……”
听到这里，柳溪岚终于明白自己师尊是何意了。
那张俏颜之上，竟也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绯红。
“师尊您说些什么呀……
徒儿与沈寒之间，只是亲近交友之好，可一点也没有……”
“老夫只是闲谈一语，其他的都由溪岚你自己做主。
只是老夫先亮明态度，这孩子长得也俊逸，剑道天赋出类拔萃，若是他品性端正，那老夫就对他无比满意。”
岑云子一番话之下，不等柳溪岚接话，身侧的施月竹反而忍不住插嘴。
“岑师兄，你还是别管这些事情了吧，小辈们的这些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来做决定，你可别乱给建议。”
施月竹说这话时，虽极力克制，但这言语间不自觉的就有些生冷。
都这般说了，几人也不在这件事上多言。
而施月竹亦是找了个理由离开，没有与众人一道。
“月竹师叔怎么感觉今日怪怪的……”
“是啊，感觉月竹师叔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怎么今日有些冷……”
……
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两刻钟，来沈府的众多客人便已经尽数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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