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笨瓜不太甜
他也曾是王府赫赫有名的小霸王,谁见了他不得挨上两个大嘴巴子,所有人都得让着他,宠着他。
唯独他师父。
师父打人是真打啊。
他们见面的第一天,师父就笑呵呵给他一颗糖吃,他给一巴掌拍开了,还让师父趴下来给他当马骑。
然后他的屁股就碎成了八瓣。
姜恒记得那天自己的嗓子都哭哑了,后来找娘亲告状,结果娘亲还帮师父说话。
于是他哭着喊着要找父王,把娘亲给气哭了。
然后他八瓣的屁股变成了十六瓣,痛到连哭都忘了。
再然后,师父让那个身上全是药味的黄大夫给他屁股敷了药,冰冰凉凉,屁股好得很快。
结果第二天不听话,他又被打了。
姜恒回忆起和师父相处的时日,简直就是他屁股的血泪史。
这会儿听到师父要来,姜恒立马端正身形,免得让师父找到机会打他屁股。
厅中,几位大人的争论告一段落,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官员朝着帘子一拜。
“娘娘,叛军近在咫尺,灾民也有所异动,还请您早做决断!”
王妃认出这是昌宁郡守翟润,原本王爷在的时候,他就是个应声虫,王爷说什么他做什么。
结果王爷刚走没几日,他就开始对王府的命令敷衍了事。
叛军破城,导致灾民大增,如今涌到城外想要进城,他竟想要她以王府名义下令驱散城外数十万的灾民。
若真敢做出这样的决定,以后注定遭万千百姓唾骂。
可一想到昌宁城破,王府首当其冲,若不驱散灾民,城防有失守风险。
王妃顿时难下决断。
“崔长史,你怎么看?”
她的视线透过珠帘看向场中另一个文官,正是王府长史崔清源。
崔清源朝王妃拱了拱手,以示尊敬。
“娘娘,微臣觉得翟大人所言有理,灾民人数众多,若不尽早处理,极可能引起民变。
但不可暴力驱逐,不如先行施粥安抚,而后分批分流去附近府县,这样也能免得灾民进城引起祸端。”
王妃当即心动了。
这样处理似乎不错。
翟润冷笑道:“崔大人真是好心肠,姑且不提叛军是否会在近期攻打我们,就是想要施粥赈灾,银子从何处来?
那是几十万灾民,不是几十几百人,就算给他们一天一顿喝稀粥,起码也得几万石粮食。
还有分流他们的人手哪里来,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守城还不够用,崔大人这样做不就是在削弱我们的守城力量。”
“银子王府可以出。”
王妃几乎脱口而出。
福王府经营昌宁郡多年,真不差这点银子,若是能守住城,再多一点她也肯出。
连王府大权她都说让就让,别说一点银子,典型的崽卖爷田不心疼。
“下官替城外百姓多谢娘娘!”
刚刚还反对的翟润当即改变了主意,这笔银子下来,他起码可以分润三成。
“另外还有王府诏书一事全权由崔长史代替,本宫一介女流,才疏学浅,守城大事需得仰赖几位大人。
今后这些事就不必来问本宫了。”
珠帘后,王妃叹气道。
“本宫有些累了,你们退下吧。”
“娘娘英明,下官(末将)告退。”
几人都是躬身一拜,喜色差点掩盖不住。
他们此行可谓丰收。
不仅得了王府钱粮,还让王妃彻底放权,这下子整座昌宁城随他们怎么折腾了。
待几人走后。
王妃目光看向另一边,问道:“余主管,你为何要本宫答应他们?”
余闲从阴影处走出,笑道:“娘娘既无心权斗,不如就彻底置身事外,任他们闹去。
若最后真守不住城,那也是时运如此,到时候余某有把握护着娘娘和恒儿离开昌宁城。”
王妃愣了下,看着余闲自信的模样,摸了摸怀中孩儿的脑袋,颌首道:
“一切就拜托你了。”
第43章 求助
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
叛军将至,不日就会攻入昌宁城。
没人觉得朝廷会是对手,这是叛军百战百胜打出来的威名。
造反就是这样,开头困难,但只要成了气候,就如燎原之火,层出不穷,难以扑灭。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压迫和剥削。
越国立国超过四百余年,各种阶级矛盾早就如同火药桶一般,一点就爆。
但由于超凡力量的介入,以往的反抗力量一般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就会很快被镇压下来,由此造就了越国繁荣的表象。
但广南叛军打破了这种怪象,于是有的是人愿意拼上性命,想要改变永远被踩在底层的命运。
昌宁城中已经有人联系叛军,主动担当内应。
为此狄将军率领的城防营已经全军入城,宣布昌宁城进入军管状态,每日都要在菜市口砍下几颗人头。
但杀戮镇压不了人心,整个昌宁城不攻自乱。
城中各种物价暴涨,普通百姓光是为了填饱肚子就掏空了家底,但他们都在硬挺着。
他们带着一丝希望,觉得等打退叛军一切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偏偏这时候,有人看到早就被封锁的港口突然有船出港。
原来是城中的权贵富豪不看好战争走向,都携家带口坐上了北上的船。
这些人的关系网错综复杂,昌宁城的这几位大人和将军又都收了好处,并未阻拦,甚至连他们也偷偷将家人送上了船。
于是大家心态崩了。
短短几天,叛军还没来,城中各种暴力犯罪事件就呈直线上升。
在叛军各种内应的蛊惑下,普通百姓打心底里认为自己被抛弃了,街头流氓混混趁机生事,黑心老板大发利市。
城防营狠狠杀了几茬没有镇压住,不少中低层军官也偷偷加入了暴乱狂欢之中。
至于城外灾民,说是要赈灾分流,但也就施粥了几日,勉强让他们有个盼头。
直到城中生乱,衙门自顾不暇,于是连施粥都没了。
王府总共赞助一百万两白银,就换来了灾民的几日稀粥,剩下的银子全都不知所踪。
连早有心理准备的余闲都直呼卧槽。
他本已经高估了这些官员的贪婪,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没有人真的想要抵抗,都在打算捞一笔就跑,至于普通百姓的命运,没人在乎。
倒也不是完全没人在乎,比如面前这位。
余闲揉了揉眉头,看着面前鬓角不知何时添了几缕雪白的中年汉子苦笑道:
“周总捕,你还是回去吧,王妃不会见你的。”
原来是衙门总捕头周柏见城中乱象难制,又见顶头上司只顾捞钱,于是想要请王妃出马,以王府的名义号召大家团结起来,众志成城,方能抵抗乱军。
周柏抱拳道:“余兄,周某此行不为自己,只想为全城百万百姓求得一线生机,愿你看在伱我曾经并肩作战的情分上,让我和王妃见上一面。”
余闲默默翻了个白眼。
王妃是个软耳根,还是个情绪性的女人,万一她圣母心发作,真被周柏说动,决定顽抗到底。
这不是让他为难嘛。
不可否认,他对初次见面就惊艳到他的王妃是有非分之想的。
加上两人这几个月借着培养小王爷的借口亲密相处,本就寂寞的王妃对于身边这个容貌才智都不差的男人早有动心。
毕竟以她的身份,身边能够经常接触的男人不多,李公公都要算上一个。
一个久旷之身,一个别有所图,日久生情也就不奇怪了。
若不是顾忌世俗眼光,余闲觉得自己的曹贼之志早就得偿所愿。
“周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大厦将倾,非你一人之力能够挽救
娘娘只是个弱女子,这种家国大事她做不了主,也不想做主。
你强加她这身责任,又是否想过她的意愿。
在我眼中,满城百姓都没有她一人的心情重要。你若与她说起此事,难免让她多生忧愁,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为好。”
余闲神情忽的一动,义正言辞道。
周柏身为衙门总捕,查案多年,余闲的话在他耳中不要太过直白。
他满脸不可置信之色,指着余闲沉声道:
“你,你与王妃?”
就差说出狗男女了。
余闲冷哼一声道:“娘娘冰清玉洁之身,余某只有倾慕之情,周兄不要多想。”
周柏眼神灰暗,深深叹息:“余兄,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啊。”
说着,他朝着余闲拱手一拜,头低到了腰下,声音充满悲哀,好似英雄迟暮。
“我求你了!”
他是武道宗师,在官场上,在民间都是名声远扬,便是面对顶头上司的郡守大人,他也不曾如此卑微过。
当初便是陈霄也承认他的为人,不愿对他下杀手。
余闲伸手一抬,于是周柏又生生被抬了起来。
“周兄大礼,我受之有愧,不过王妃我还是不会让你见的,这样吧。”
余闲手掌往怀中一掏,就出现了一个青花瓷瓶。
“之前我为了查清王爷被刺杀的案子,手段过激了些,让府中供奉都服下了七日丧命丹,这瓶中就是解药。
服一粒便可缓解他们七日之命,还有解药的药方在此。”
周柏正在震惊于余闲的实力,但目光很快被余闲手中瓷瓶所吸引。
他明白余闲是什么意思。
王府供奉堪称一城菁华,若是他手握解药,能够调控的力量就远不止他手底下那几个捕快,甚至能一跃成为全城决定性的力量。
余闲继续道:“我不在乎他们背后骂名,也无惧他们的手段。
但周兄你半生英雄,若是接下此瓶,以后的名声可就全毁了,你要考虑清楚。”
周柏摇头苦笑:“周某自幼习武,便立下行侠仗义的志向,然而凭我一人之力,实在杯水车薪。
武者恃武逞凶,官员欺压良善,周某为改变这种现象,半路入公门,被同道骂做朝廷鹰犬却也从未解释过半点。
如今全城百姓危在旦夕,用周某一人名声,能救下千百人性命,已经是大赚特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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