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升云霄
没来之前,张恒还没有把握。
但是看到这个半道观,半庄园的休闲圣地之后,张恒已经把握十足。
“咦,师弟!”
张恒往里走的时候,钱水正好从里面出来:“师弟,你怎么来了,也没通知一声!”
“师伯呢?”
张恒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着钱水:“半年多没见,长高了不少啊!”
“嘿嘿。”
钱水开心的不行,回答道:“我师父在道观里呢,他知道你来一定很开心。”
张恒笑了笑没接这话,而是问起了别的:“今天中元节,师伯没去给孤魂野鬼做法事?”
“下午烧了点纸,意思了一下。”
钱水不把张恒当外人,小声道:“为了盖这个道观,师父把棺材本都砸进去了,最近又没什么生意,可没少冲我发火。”
张恒心中了然,脸上的笑意更浓:“我有些话要跟师伯说,不太适合你听,你先去外面转转,一会再回来。”
张恒直接把钱水支走了。
等钱水走后,张恒推门进入道观,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打瞌睡的钱真人。
“师伯!”
张恒一开口便惊醒了钱真人。
钱真人刚要骂,回头一看是张恒,嘴里的甜言蜜语又收了回去,乐呵呵的问道:“是阿恒啊,你怎么来了?”
张恒起身行礼:“师伯,我是给您道喜来的。”
“道喜?”
钱真人有些纳闷,问道:“什么喜?”
“恭喜师伯,师叔祖他老人大限在即,您和我师父是唯二的继承人。现在,我师父决定不和您争了,您是师兄,自该让你来当这个殿主,哪有师弟和师兄相争的道理,您成为请神殿殿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还不值得我跟您道喜吗?”
说着,张恒对钱真人又施了一礼。
钱真人一听这话,喜上眉梢。
结果没等他开口,张恒又叹息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钱真人正高兴,被张恒的翻转噎了一下。
“
可惜了这座庄园,这么好的地方,一看就没少费心思,师伯此去,此地恐怕要荒废了。”
张恒满屋的乱转:“好啊,真是好,这些木料,应该都是林桂山区的百年老木吧,看着就大气蓬勃,不像是普通料子。”
一听这话。
钱真人脸上露出心疼之色,他好不容易置办了这份家业,此时说走,心里怎么舍得。
“唉!”
张恒又是一声叹息:“师侄我刚刚打下海南,那边的人信奉巫术,正缺一位有道真修前去引导。”
“本来我想任命您当南海特派员,兼三品祈福法师,负责南海一切祭祀,祈福之活动。”
“到时候***厚禄,纵享荣华,出则有人牵马,入则有人坠蹬,也不枉您叫我一声师侄,可惜,您恐怕是没时间了。”
“不过也好,高山流水,本就是我修道之人的追求,人间的些许富贵不过是浮云罢了。”
“对了师叔,我听说茅山山高路险,上面瘴气繁多。”
“师侄我来时顺便买了几床被褥,可都是好棉花的,您走时就带上吧,山上到了夜里就冷,湿气也重,多盖几层厚被才不至于受罪。”
说到这。
张恒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师伯您这次回去,顺路还要多买点零食,拨浪鼓,羽毛犍子之类的带上。”
“三老已经决定了,茅山上要再收三百弟子,由山上的宿老和诸位殿主负责教导,以补充新鲜血液。”
“您带些小孩玩的玩具上山,那群孩子一定会喜欢您的,回头要是有顺眼的就收下十个八个,也省的在山上青灯古像的寂寞。”
一句句听下去。
钱真人的脸色越来越垮,到最后直接变成了酱紫色。
他喜欢喝酒吃肉,多多赚钱,向往那些达官贵人的生活。
这要是回到山上,当了那个鸟不拉屎的请神殿殿主,整天守着经书和一群孩子,这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吗。
“师侄,你真打算任命我为三品祈福法师,负责南海一切祭祀活动?”
钱真人有些不信。
“这还能假,那边的苗黎二族,信奉巫术的人很多。”
“要是能让这百万人信奉我茅山道,那简直是功德无量。”
张恒说到这里,又叹气道:“可惜,师叔你马上就要返回茅山了,回头我还是问问林九师叔吧,他现在是融城特派员,不行就麻烦下他,让他能者多劳。”
“那怎么行!”
钱真人一听就急了:“海南人口百万,治下千里,那林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哪像你师伯我,看我这胡子,一看就是个做事的人。”
张恒一听,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师伯您马上就要返回茅山了,我怎么能麻烦您?”
“谁说我要回茅山?”
钱真人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张恒的手:“你师伯我不怕苦,不怕累,海南这副重担,请务必让我来担。”
第九十六章:茅山众人齐聚一堂
坐车从鹅城回来。
到大沟镇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透过车窗向外看去,徐真人和张大胆正在镇口做法事,超度亡魂。
“我这师父,心里跟凉黄瓜似得,都是师父跟徒弟,九叔为他的徒弟操碎了心。”
“我这可好,我是为师父操碎了心,为他的事腿都快跑断了,真是不让我省心。”
张恒一脸无语,开口道:“停车。”
汽车停在路边。
张恒从车上下来,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
“是,族长。”
车队一溜烟的开走了。
张恒叹了口气,向着徐真人走去。
走得近了,只听徐真人正在给张大胆讲法:“阴历七月为鬼月,七月半为鬼节,鬼门关大开的日子。”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阴司便会打开鬼门关,让阴差押送着孤魂重返阳间,接受阳间的布施。”
说到这,徐真人发现张恒来了,高兴的说道:“忙完了?”又道:“忙完就来烧点纸钱吧,现在下面物价上涨的很严重,一些没人供奉的孤魂野鬼,在下面的日子可不好过。”
“好。”
张恒拿起佩戴在腰间的铜钱,往双眼上一擦。
入眼,徐真人的法坛前排着长队,很多孤魂野鬼一脸期盼的看着他们,就像等到领取救济粮的难民一样。
“做人没什么起色,做鬼也这么辛苦,真是难搞!”
张恒走到徐真人身边,将张大胆挤到了一旁:“去烧些纸衣来,后面那几个不知道跟谁打架,身上的衣服都扯烂了,这怎么能出去见人。”
“是,师兄。”
张大胆支起火盆,开始给孤魂烧衣服。
“师父,您最近是不是要返回茅山啊?”
张恒烧着纸钱,旁敲侧击的问道。
“下月是准备回去看看,到时候,我会叫上你钱师伯一起。”
徐真人回了一句,随后又问道:“你怎么知道?”
“随便问问。”
张恒没说自己去找钱真人的事,只是道:“最近钱师伯很忙,茅山,不一定有时间回。”
“是吗?”
徐真人将信将疑。
“嗯?”
张恒眉头一挑,发现一个正在排队的老鬼好似领过一次钱了。
“你这个死老鬼,想鱼目混珠啊?”
“做人贪,做鬼还这么贪,快点滚。”
听到张恒的话,老人呲牙一笑,拿着领到的‘天地银行"的大钞晃晃悠悠的走了。
换到下一位。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脸色苍白,抱着个小娃娃,看着像难产死的。
张恒于心不忍,多给她烧了把纸钱不说,还向张大胆吩咐道:“烧一辆马车,这有个带孩子的女士,生活不易。”
女人听到这话,讨好的向张恒笑了笑。
少许,一辆马车停在了女人身边,马车上还坐着个车夫。
“师兄,我多给她烧了个纸人,这下有人照顾,她们的日子能好过点。”
张恒在一旁说道。
“嗯,做的不错。”
说完,张恒对女人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女人抱着孩子,坐着马车走了。
“师父,是不是知道你做***,阳江的孤魂野鬼都来了?”
张恒向后看去,长长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尽头:“这起码得来了几千人吧?”
徐真人回了句:“不止吧,从七点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很多兄弟姐妹拿着布施走了,现在这些都是刚来的。”
“都是些苦命人啊!”
张恒目光看向镇里。
大沟镇内,也有很多人家在烧纸钱,祭祀祖先。
和这些接受***布施的兄弟姐妹相比,那些人衣着光鲜,骑马坐轿,有的身边还带着服侍的佣人。
从这里就不难看出,有家里供奉香火的鬼,和没有供奉的是两个概念。
而在有香火供奉的鬼中,家里有钱的,和没钱的,又不可同日而语。
一些富贵家庭,又烧马车,又烧女仆,香车美人一样不少,金银元宝更是用箩筐装。
先人拿到这些东西后,再将随行的阴差打点好,回去的日子自然也就不会难过。
“阿恒,你去镇北的祠堂看看。”
“族老们在祠堂门口开了戏班,除了镇上的居民先祖以外,还有很多孤魂野鬼去听,别出乱子。”
徐真人向张恒叮嘱道。
“好的师父。”
张恒拍拍手,也向张大胆吩咐道:“别偷懒,盯好这边。”
“是,师兄。”
张大胆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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