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衔雨
电芒碰撞在沉羿的护身气罩上,霎时就见青龙环绕,引导雷电,激窜的电光令沉羿都是微微一麻,身体一僵。
这是炼气士的手段。
沉羿虽然曾经和善以及赤旗军长孙无我这两位炼气士大修交手,但彼时的他拥有大宗师级别的力量,举手投足便可一力降万法,如现在这般和炼气士交手,领会那各种手段的经历,还算是头一遭。
他目光微动,双掌一带,一股热风汹涌而起,夹杂着逆乱凶祸的气机,和电光轰然碰撞。
“轰!”
如天雷引动地火,火雷碰撞,顿时便让视野一清,一道剑光便在此时飞掠而来。
【长生!长生!】
夜未央以气御剑,剑光纵横又刁钻,如同活过来的毒龙一般,电转飚飞,刺入汹涌火焰,直透沉羿之身。
“六祸禁式·炎祸焚宇。”
沉羿周身生气大盛,青龙入体,勃勃生机令周身百窍透射出气血的红光,如江河般的气血混合着真气而动,霎时便形成两条交叉的火龙,燃起真火。
“彭!”
火光一耀,和长生魔剑碰撞,一气化万千,炸开团团火光,汹涌蔓延。
长生魔剑亦是被这狂暴的攻击给崩开,虽是吸收了部分真火,但还是被崩飞了数尺。
沉羿见机闪烁身影,犹如鬼魅般斩开气劲的余波,不死魔刀断裂生死。
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流,这不死魔刀的本质乃是隔绝,隔绝生死,不与万气容,不与生死同。
是以,才会有借生死而修不死之说。
沉羿虽然入手魔刀法门时间不长,但他的境界却非是白小楼能比,这不死魔刀在他手上虽无惊天地之势,却有斩生死之能。
“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星开碧落。”
夜未央依然在乌云中悬浮,口诵如诗赋般的口诀,体外清光开化,一道光幕陡然在身前降下,拦截沉羿的袭杀。
两相碰撞,刀光如水,在光幕中洗练出形体,后又在瞬息之间,将光幕平平分开。
不与万气容,则可斩万气。
这光幕,拦不住沉羿。
但在同时,长生魔剑急掠而至,剑光在夜未央身前转出剑轮,无数剑影合拢,剑击剑,气撞气,交错不绝的铿锵声中,长生魔剑碰撞不死魔刀,不与万气容的刀气竟是隐隐又被吞噬之兆。
‘她要吞噬我的刀气······"
沉羿心思一动,‘成全你。"
她要吞,便让她吞。
只希望吞了别吐出来。
宏大却又予人以一种诡秘之感的气机在暗中流动,那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气机,故以感其诡秘,感其玄之又玄。
被笼罩在清光中的夜未央微微一怔,眼中异光闪动,像是看到了一朵花开般,有种奇特的惊艳感,一个她所未曾了解的世界,正在向她敞开大门。
孰料就在这时,黑白流转,阴阳鱼突然冲入了二人之间。一副太极展开,顺势一转,二人的气劲便被斥分开来,两股柔和的气流涌向两方。
云开,雨散,气浪平,现出沦为废墟的风华楼。
“二位,较量归较量,分出生死未免过分了。”
穆寒江手持拂尘,如苍松般伫立在二者之间,周身黑白流转,阴阳乾坤皆似在其中,好一会儿,那太极虚影才渐渐散去。
适才,就是他分开了二人的气机,让双方罢手。
“临字诀,斗字诀。”
夜未央轻轻捋起一丝长发,勾起一丝笑,“穆道友深藏不露啊,就是不知当初和天下无敌交手,你是否也是如此深藏?”
明天地之所在,悟万物之本来,此便是临字诀。
修成此法者,时时天人相合,永不退转,虽无惊天动地之能,却有洞察天地万物之感知,且其境界永远不会退转,实力有进无退。
天人相合这状态,便是炼气士也只会在入门之时以及有所顿悟之际才会触及,而临字诀却是永远保持在这状态,修成此诀之人,皆可谓是古今少有之人杰。
适才,穆寒江便是以那天人相合之感知来洞察元气交错之平衡,而后以斗字诀那御气之能来分开二人,停止这一战,看似轻易的举动,实则蕴含着阴阳之妙,境界之理。
玄天真武道之传人,还真是永远不能小觑。
“当初贫道确实有所隐藏,不过彼时贫道临字诀未成,真要是深藏,倒也太看得起贫道了,”穆寒江平和道,“且无敌兄身上藏着大凶险,他亦是未出全功,真要都全力交手,胜算只能说是一半一半吧。”
“那么现在呢?”沉羿露出一丝感兴趣之色。
“还是一半一半,”穆寒江颇为风趣地笑道,“不过是要么胜要么败的一半。现在的天下无敌,这天下能看出他底细的,又能有几人呢?”
“道长倒是坦然。”
沉羿同样笑了笑,心中闪过一点遐思,‘就是没眼色了点,适才要不是他出手阻止,我这欲界估摸着能多一顶梁柱了。"
‘不过如今大门已经打开,虽只是对门后的风景匆匆一瞥,但见过那风景之后,夜未央,你能否忍得住不去追索呢。"
而在另一边,夜未央同样是心中低语,‘可惜被穆寒江阻止,否则我现在也许已经洞察了白小楼之根底,找出破除魔君之念的手段了。不过能够汲取到一丝真气,倒也不算一无所获。"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太虚幻境,会面道人
“夜未央以长生魔剑窃取了一丝······”
退出风华楼的众人之中,白愁面色苍白,显是伤势未愈,但一双眼眸却是精光闪闪,将夜未央的隐晦动作看得分明。
他人也许未必看得出夜未央的目的,但白愁身为天生剑体,于剑道上有着远超常人的敏锐,自然不会看不出长生魔剑能力。
他有些为难地停了停,勉强找出一个符合那丝气机的名词,“······妖气。”
“夜未央窃取了一丝妖气。”
白愁低声喃喃道:“《天妖屠神法》便有这般大的魔力?”
他在这半年间精进神速,多少比他早既几年乃至十年的化煞武修都难以与他匹敌,可那魔子却是依仗着《天妖屠神法》而在丧失记忆的情况下赢了他。如今,夜未央也是觊觎这功法,暗中窃夺妖气。
“不精进境界而是追求功法,强大只在于一时,白愁,莫要走入歧途。”
正当白愁心生疑惑之际,齐九渊无声走到他身后,向他低语警告,“你要走的路,只有剑道。”
“请师叔放心,”白愁却是毫无心动之意地道,“《天妖屠神法》确实强大,但却不适合我。修炼它,确实能够在短时间内突飞勐进,但也注定了这一辈子无法和那人匹敌。这世上,能够真正称得上天妖的,也许就只有他了。”
白愁十分地冷静理智,虽不甘于败北,但还不至于为此堵上修行的未来。他是剑神的徒孙,拥有世间最顶尖的传承之一,若无法成就天元,那是他的人有问题,而非功法有问题。
如果是人有问题,那便是得了《天妖屠神法》也无用。若是人无问题,舍弃适合自己的道路而另选他途,那无疑是舍本求末。
“不过经此一战,《天妖屠神法》怕是更为炙手可热了。”白愁道。
先败他剑子,现在又在大庭广众下和夜未央平分秋色。尽管还未分出胜负,但魔子的强横是显现出来了。
在很多人眼中,魔子怕是已经成为下一个天妖了。
有这复制的奇迹,谁还会不对《天妖屠神法》汲汲以求?
“敢伸手,便要抱有死的觉悟。”
杀气腾腾的言语突然插入二者的交谈,人群纷纷散去,露出了一个僧人的身影。
“欲界招提”无因身披暗金袈裟,气度不凡,一身亦佛亦魔的气机,令得所有人心神浮动,隐隐有躁狂之意。
“王家之殷鉴不远,还望诸位莫要自误。”
无因口出狂言,身上未散的杀气和血腥,似乎为他的话语提供证明。
就在两个时辰前,王家满门被灭,那刺鼻的血腥便是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到。而现在,无因要对下一个,也是最初一个染指功法的人下手了。
他步履平稳,无形气场随着脚步而和地面震荡,竟是让大地微微震动,令空气为之嗡鸣。
他要对魔子下手。
“无量天尊。”
穆寒江突然一闪身,插在前方,拦住无因的前路,“家师将与剑神一战,贫道欲请无敌兄前去观战,却不知欲界所在,烦请无因大师告知一二,也好让贫道再见故人一面。”
毫无疑问,这是不欲无因和魔子交手。
但穆寒江所用的理由却是相当的充分,所传达出的消息,也是相当震撼。
至少,无因被震撼到了,周遭吃瓜的众人也被震撼到了。
“萧掌教突破了?”无因险些失态,连念数声佛号,才压住了心中的震撼。
“半年前的那一战,家师颇有收获,回来后就闭关了,近日出关,已是大宗师。”
穆寒江正式宣布消息,同时向无因道:“贫道欲见故人,曾往昭山一行,奈何昭山之上一片白茫,不见欲界,更不见天下无敌,还请大师解惑。”
这也是所有人的疑惑。
自沉羿不讲信誉地坑害了魔道玄胎之后,他就成了魔道中人的眼中钉,尤其是不老山,那是对他欲杀之而后快。
但奈何沉羿实在是藏得太好了,自半年前那一战后,他就消失无踪,虽有欲界的传闻,但无人能够找到欲界的所在。
便是擒下欲界门徒,也只能收获一具死尸,而无法找到一点线索,便是搜魂也无用。
并且在那之后,出手者定然要付出十倍的代价。杀一人便以十命还,欲界中人皆是不惧生死,为了天主,各个都敢用天魔解体大法,并且发展速度还贼快。
要是在复仇过程中有人殒命,那就再添十命。
在无法直接斩杀首脑的情况下,各方势力虽也是家大业大,但在见不到覆灭欲界的希望下,还是暂时止住了动作。
“阿弥陀佛。”
无因双手合十,道:“佛家有言,花开见我,我见如来,欲见大自在,欲入欲界,不需往昭山求,只需在心中见。”
就见他双目微阖,佛光绽放,覆盖四方。
穆寒江只觉眼前一花,周遭众人皆是消失无踪,风华楼如时光倒流般恢复,转眼间就已经从废墟变成了完好的高楼。
“幻术?”
同样在此道上有所涉略的穆寒江微微皱眉,却又摇头道:“幻术无法对贫道起作用。”
幻术瞒不了他的感知,甚至无法对他施展,临字诀让他时刻处于天人合一之境,欺骗感知乃至神魂的幻术,却无法欺骗得了与天地合一的穆寒江。
但要说这不是幻术······
穆寒江感受着已经退出了天人合一的心境,下意识地就要再度施展临字诀。
不过转瞬,他又按下了这个念头。
要真有人对他施展精神秘法,眼下他施展临字诀,说不得会泄露这道门秘法。
“你若是施展临字诀,应该就能强行从此地脱出。”
就在这时,风华楼的大门自动打开,一道声音传来。
穆寒江闻声看去,就见偌大的一楼厅堂内,有一人坐于四方桌前,此刻正在对他伸手做请。
“穆道长,久违了。”
“原本贫道还只是猜想,但见到无敌兄,贫道明白了。若真是施展了临字诀,哪怕能够脱离此地,但这秘法,却是要外传了。”
穆寒江见此,轻轻一笑,步入楼中。
第三百二十七章 道长魔消
似真似幻的世界之中,消失半年的天下无敌终于出现,这诡异的现身方式,令得穆寒江都心生滴咕。
他走到桌前坐下,面前是一个精致的酒杯,还有五道精致的菜肴。飘起的热气似乎在表露着它们的真实。
“请。”
沉羿端起酒杯,穆寒江身前那空空的酒杯凭空出现酒水,渐渐溢满。
是真,还是幻?
时隔半年,穆寒江越发觉得对方的高深,便是以他如今的境界,也无法看穿虚实。
“请。”
他端起酒杯,和沉羿敬了一杯,酒水入喉,醇香和辛辣,都在诉说着真实。
但事实却是,这并不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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