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忽如一夜
长孙忘情轻缓点头,看来郑州的确是有两把刷子,明知自己肩负着大宋未来,却未露胆怯,他的意志果然坚定。
这样的人,做出多不可思议的事,长孙忘情都不会觉得奇怪。
王文公又叮嘱一会后,耶律怵机终于是来了。
因为是最后一场,再加上对方又是炮灰,耶律怵机足够的放松。
所以来的很迟。
他自认为胜局已定,所以压根就没把大宋和今日的论道再放在心上。
来了以后,耶律怵机抬眼瞧着郑州,不屑质问:“你就是郑州?”
“东京城最有名的纨绔?凭自己父亲才在东京城扬名的人?”
郑州想了想,既然想被说死,肯定要让耶律怵机先变得愤怒起来,所以他就直接说道:“你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能入的了大宋都城?”
“既然大家都是二世祖,你又比我强多少?”
“你!”耶律怵机伸手指着郑州,火药味已经浓郁了起来。
主要还是郑州不按常理出牌。
照理来说,儒道讲求礼字,他耶律怵机摈弃礼数,亦有儒可循。
新儒本来就反对守旧。
可他郑州,凭什么敢这么嘲讽自己!?
耶律怵机咬咬牙,准备在论道的时候重拳出击,争取让郑州也步了前三人的后尘。
郑州要是能知道他的想法。
一定会非常满意的点头。
这来自北氓域的太子是个聪明人哇。
“既然人已到齐,便入屋论道吧。”赵欣打断剑拔弩张的二人,说道。
郑州点头,率先走在前头。
作死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呵。”耶律怵机冷笑一声,在背后说:“走这么快,急着去送死?”
郑州回头:嗯?你怎么知道?
他越看耶律怵机越觉得眉清目秀。
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呀。
“急着去送你死。”郑州说完,已经迈步入了学府。
里面光线暗淡,充满压迫力。
郑州也不知道所谓的论道是个什么路数,昨天郑临沅说的时候,他在想别的事,听的不是很认真,惊觉自己无事可做的郑州,便说道:“你先来吧。”
郑州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但在耶律怵机眼中问题可就大了。
论道有个不成文的小规矩。
谁弱谁先发问。
前两次面对王文公和郑临沅,耶律怵机都有意放低姿态,主动发问。
可这一次,面对郑州,他真的弱吗?
这人简直太不拿自己当一回事。
故。
耶律怵机心中想着一个问题就让郑州落败,直接祭出杀手锏:“若大宋君主昏庸无能,你作为儒道弟子,该如何?”
这问题看似普通,其实玄妙的很。
儒家的礼数,就是专门为帝王服务的。
这问题不管怎么回答,耶律怵机都能反驳回来。
若郑州回答反叛,耶律怵机可说他忘记肩头责任。
若是回答继续辅佐,耶律怵机可说他视社稷为黄土,不配为儒道弟子。
第一个与之论道后自杀的狂儒就败在这问题上。
他之坚持被耶律怵机三两句话就击穿击破。
心态崩的很快。
同样的问题,面对不同的人,耶律怵机自信还是会有相同的结果。
然而,郑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耶律怵机说:“大宋天子现在不够昏庸吗?”
耶律怵机怔住,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大宋朝儒生该问的问题吗?
“可能是吧。”耶律怵机颤颤巍巍地说。
郑州道:“既然是,我又是如何做的?”
“我既无官职,便无为大宋朝廷呕心沥血的必要,我既是人,便有为大宋百姓苦心孤诣的职责。”
“二者并不冲突,且,江山永存,社稷不过是水中镜花,总有归于初始的时候。”
“既然如此,守着大道要毁的朝廷,是儒生本分吗?”
郑州本没觉得有太大压力。
这应该就是耶律怵机的下酒小菜。
真正的重磅信息,应该还在后面。
耶律怵机目光深沉,指关节敲着桌子,郑州在这必杀问题上的回答,超出了耶律怵机想象中的范围。
他果然不简单。
在郑州的回答上,耶律怵机甚至还觉察到了一些只有新儒才会提倡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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