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地有缺
王渊神色微微一动,转瞬目光落在眼前周身荡漾着清辉的活波道人身上,目光略为一动。
王渊隐隐已经猜到这份书信背后的人!
“还真是滴水不漏!”
“那就见一见吧,是该见一见了!”
王渊随手将书信收好。
……
延福宫中,此时仍然灯火通明
粗如儿臂的蜡烛照耀的宫室一片恢宏明亮,刘皇后在御案上批着折子,刘皇后很少在延福宫批阅奏本,大部分是在大庆殿,或者是崇政殿里面。
望着眼前一大堆的奏本,皇后手握御笔,不时蹙着柳眉,有时面露怒容,时而点点头,只是看到不如意的地方,甚至将奏本重重丢出砸在地上。
旁边的明玉一直伺候在旁边,见此上前不声不响将这些奏本捡起来,此时她余光往上望着。
“是在担忧吗,或者是……忐忑!”
明玉低着头,她伺候皇后很多年,这么多年来皇后已经很少流露出如此的情绪,往常哪怕是看到有大臣骂她牝鸡司晨图谋造反,她也不会如此动怒,更不会心绪变化如此频繁。
“是了,皇后娘娘恐怕也在担忧,那位探花郎会不会认她这位母亲……”
“皇后虽然强势,冷酷,但也是一位母亲!”
明玉希望,这一次相见,那位皇子不要心生误解!
第122章 相认
樊楼
樊楼是京师最为繁华的酒楼之一。
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在樊楼设宴宴请师友。
也有许多人将樊楼当成一个打探消息的地方。
城中酒楼高入天,烹龙煮凤味肥鲜。
公孙下马闻香醉,一饮不惜费万钱。
招贵客,引高贤,楼上笙歌列管弦。
百般美物珍馐味,四面栏杆彩画檐。
这是形容此时的樊楼之盛。
传闻在巅峰时期,樊楼每天向官府上缴的酒税就达二千钱,这两千贯,逐渐樊楼之兴盛。
不过樊楼在官府眼里恐怕就是一块大肥肉。
从如此之高的酒税也可以看出,樊楼背后的人恐怕也不简单,能够夺下这么大一块大肥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守得住。
据说里面还有皇室,甚至禁宫内的影子。
王渊从樊楼之外走进来,远远便是看到樊搂之上的热闹。
樊楼并不仅仅是一座楼宇,而是一个楼宇形成的建筑群,除了主楼之外,还有分楼,各地分楼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
“有人将此楼与皇室宫阙相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王渊心中这般想着,自身则是樊楼小厮殷勤的拥簇中,往三楼而来。
周围不少樊楼中的艺伎认出了这位青春年少的探花郎,这些艺伎衣着华丽,不仅明艳动人,风情万种,还能歌善舞。
在远处,她们看到王渊走上楼来,便是扭着纤细腰肢走了过来,只是王渊并未曾理会,抢在众女缠绕过来之前,上了三楼。
……
三楼之上,远远之上,刘皇后已经看到了王渊的身影,她今次一身寻常贵妇装扮,还带了个斗篷,此时看着王渊轻巧躲过这些歌姬的就缠,不禁问道。
“他左近,有使女吗?”
明玉闻言,想了想道:“夫人,探花郎身边并无使女,据说照顾他起居的只有两个书童!”
“是吗?”
这穿着斗篷的贵妇微微一笑,通常寻常出身大族的公子哥,这个时候房里都已经有自己的人了!
“应该添几个体己的人了,若是房中无人难免会被人闲话,孙氏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她这个母亲也不知道怎么当的……!”
贵妇话音淡淡的,带着一丝恼怒。
闻言,明玉这话却不好接了。
贵妇很快转身离去,就明玉一人留在原地。
“公子,这边请!”
在王渊上来之后,便是拦住王渊去路,将王渊引向旁边的一间雅阁中。
王渊轻轻颔首,顿时抬步跟着这位身穿斗篷的妇人朝着旁边雅阁走去,路上,王渊笑着问道。
“敢问这位夫人如何称呼,还有这一次请在下前来赴宴的贵客到底是哪座府中的贵人?”
王渊此时倒是明知故问。
明玉闻言,盈盈一笑道。
“妾身明玉夫人,探花郎不必纠结,到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是吗?那倒是令人期待!”
只听明玉夫人也问道:
“听闻探花郎乃是琅琊郡王通判府出身,排名第二,上面还有个兄长,探花郎如此年纪便是已经金榜题名,想来兄长亦是不差!”
王渊面色淡淡的说道:“夫人这一点说错了,在下兄长对仕途并不大感兴趣,且心向西方净土,已经早早出家……”
明玉夫人闻言倒是并没有感到尴尬,只是沉默了片刻说道:“公子可曾怀疑过自己的真是身份?!”
“夫人何出此言?”
王渊神色认真,目光撇了一眼这位明玉夫人。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门口。
明玉道人站在一旁:“探花郎进去吧!”
“另外妾身提醒探花郎,无论夫人说什么,切不可对夫人不敬!”
闻言,王渊脚步一顿,当即拨开竹帘。
入内这雅间倒是极大,布置的十分雅致,清净。
远远的王渊已经看到了一个同样穿着白色斗篷的身影。
虽然穿着白色斗篷,亦然掩不住她身上那股雍容华贵的气象,王渊并未睁开法目,但依然感觉到一股无形压力出现在心头。
这并非是因为这身影身上那一股子发自于骨子里的上位者威严气势。
而是来自于彼此之间的身份。
只是看到这个身影,王渊就知道,这必然是他心头猜测中的那位。
他猜对了!
王渊目光略为有些复杂。
微微沉默,王渊先行开口:“敢问贵人如何称呼?”
刘皇后一双眸子在望着王渊,轻轻说道。“年轻人,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宴请你,你应该也很好奇我的身份?”
“如果我说,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会相信吗?”
闻言,王渊眸子一动,神色之上,却是摇摇头笑道:“夫人恐怕说笑了!”
只是王渊并没有举步离开,脸上平淡异常。
这幅表情,让刘皇后心头有些异样,她不禁怀疑,王渊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早就猜到了有这一天?
孙氏会告诉王渊吗?
“应该不可能的!”
刘皇后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那么就是他自己察觉了?”
但这种可能性更低!
刘皇后心头古怪,但还是轻声说道:
“在我们开始正题之前,你可否能够听我先说一个故事!”
说着也不等王渊答应下来,便是兀自将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只是以皇后的视角讲了一遍!
王渊是其中的亲历者,他察觉到刘皇后的确是不偏不倚,没有任何夸大!
刘皇后面色平静如水的讲着这段往事,同时目光在观察着眼前的探花郎。
直到说到最后一部分的时候,她才忍不住站了起来:
“……为了自保,也为了保住两个儿子,皇后忍痛将他们送走,一个送给了一位德高望重的皇室亲王,另外一位则是送给了皇后的师姐,她的师姐姓孙,也就北地王氏五房的正妻,那个时候王绍衡刚中进士不久,在京西路上当知县!”
“那位皇长子,小婴儿就是你,王渊王探花!”
说到最后,刘皇后目光直视王渊。
王渊仍然是面色淡然,淡淡说道:“夫人的故事很传神,但夫人恐怕是认错人了,在下琅琊王氏五房的嫡子,可不是什么皇子!”
王渊感觉自己已经是戏精上身。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皇后与皇子之间是天地间最为奇特的一对母子,尤其是母亲是如此强势与冷酷的一人。
皇家之人很难有真正的亲情存在。
就算是有亲情,大部分时候权力开始凌驾于亲情之上。
王渊断不会将自身的前途放在这种很可能必输的博弈上!
刘皇后见王渊不信,又道:“此事我有信物为证,王郎君,若是我所料不差,你从小到大是不是带着一方龙吻玉佩!”
“你怎么会知道,我贴身收藏的玉佩?”王渊面上惊讶,同时从腰间囊中取出一方残破的龙吻玉佩。
那龙吻玉佩晶莹剔透,上面绣着的龙纹栩栩如生。
见此,刘皇后已经是忍不住心头激动,取过这方残破龙吻玉佩。
“就是它,在送走你们兄弟两人之时,皇后在你们两个身上各自留下了信物,那是官家赐予皇后的定情之物,一对鸳鸯龙吻玉佩!”
口中说着,刘皇后同样从袖中取出一小块龙吻玉佩来,正好与王渊手中龙吻玉佩配成一对。
“怎么会这样?”
王渊轻呼,似乎是面色变化,三观破碎……
“除此之外,你身上哪里有痣,哪里有胎记,我也一清二楚……”
刘皇后说道这里,已经十分动情,她性格强势,甚至这么多年的宫闱争斗,让她性格趋于冷漠,但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仍然难掩心绪。
“那么夫人的身份是……”
王渊面色平静,看起来他像是极力掩饰着心中的不平。
实际上,王渊此刻真的很平静!
并非是他对于母子相认,并不期待,实际上十数年,无论是创立黑翼组织,还是最初寒窗苦读,都是为了这一刻。
或许有时候期盼的多了,这一刻反而变得平静,如同自然而然。
“不错,我就是刘皇后!”
刘皇后忍不住上前一步,王渊随手一把扶住她,片刻才缓缓松手。
同时拉开距离,拱手道:“微臣将作监丞王存厚拜谒圣人!”
见到王渊反而走的更远,刘皇后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之色:“皇儿,你当真不愿意认我这个母亲,你是在怨恨母后为了自己的前程,放弃了自己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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