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里呀
她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浑身被黑色血管爬满的肌肤。
诡异的心跳声响起，仿佛怪物的呼吸。
“我体内的这股能量爆炸，会杀死这里的所有人。”
她说道：“到你选择的时候了，酒井先生。”
众人面露惘然的神情，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秋和看到老师胸口的匕首，大吼着想要冲上去。
却被身边的银发少女所阻拦。
“不要过来！”
酒井嗣低吼道。
他捂着胸口，看向面前的女人，低声说道：“芥子，你知道吗？我的故人不多了，你是我唯一的挚友……”
他握紧了拳头，内心在痛苦的挣扎。
“但是在你看来，为了你的正义，你可以牺牲任何人。家人，朋友，爱人。这些年你身边的人不断的凋零，不就是为了正义吗？”
铃木芥子冷笑道：“现在，该我了。”
酒井嗣一颗心坠入谷底，他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也明白这一切都是源自于某一个人的报复，目的就是为了摧毁他。
拷问他的内心，践踏他的正义。
“是啊，为了正义……”
他轻声说道。
咔嚓。
铃木芥子低下头，她的心口也被一柄刀锋所贯穿。
一尊式神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背后，给予了这致命一击。
“抱歉，芥子。”
酒井嗣踉跄走到她面前。
眼角一滴泪水落下，眼神却冷硬如铁石。
“很好。酒井啊，你没有让我失望。”
铃木芥子非但没感觉到痛，反而露出了畅快淋漓的表情，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那么接下来，恭喜你进入第二关。”
酒井嗣一怔。
·
“哦豁。”
季言在坐在巨石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鸣蛇，开始吧。”
鸣蛇咧开嘴，笑道：“先生，这真是一出好戏啊，感人至极。那么接下来，俺去给您取下那家伙的项上人头！”
他拎起铁矛，浑身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声。
天空之中，隐约有雷光乍现。
然而这一刻，一道漆黑之月不知何时，悬浮在了夜空中。
季言看着这轮漆黑之月，当场就懵了。
“这东西是哪来的？”
鸣蛇却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极为骇然的表情。
哪怕面对至尊的时候，他的表情也都是恭敬和敬畏。
因为他不怕被至尊赐死，反倒是觉得那是一种荣幸。
然而看到这轮黑月的时候，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彪形大汉，却露出了极为恐惧的表情，嘴里颤抖着说出了一个名字。
“月，月姬？”
角落里，本该昏迷的少女，唇边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季真绫！
她分明还在那里沉睡，却仿佛有着另一道魂灵从身体里坐了起来。
那是一个跟她长相身材都如出一辙的女人，但却不同于她的清冷素净，而是如妖精般柔媚妖艳，眼眸里流淌着血色的月光。
“我可怜的小真绫，交易达成。”
她优雅地舔着嘴唇：“我去帮你杀了他！” 季言被这始料未及的变化给惊到了。
此刻他脑子里想的是：卧槽我怎么还有另一个姐姐！
而且这两个姐姐的气质截然不同，平常看到的老姐清冷不食人间烟火，对外人冷冰冰的，仿佛见谁灭谁。而此时此刻的这位，却如妖精一般风情万种，骨子里透着一股妖娆和妩媚，像是风中摇曳的罂粟。
不好说谁更漂亮，但是各有千秋。
双倍的骨科。
双倍的快乐。
嗯，这要命的关头，他脑子里却想的是这个。
没办法，这就是老色批啊！
老色批，集合！
当然了，他也不是没意识到计划已经被打乱了。
尤其是旁边的莽汉兄弟，更是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鸣蛇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已经不是当年的那张脸了，但那轮漆黑之月至今都令他胆战心惊，甚至回想起曾经一度被支配过的恐惧。
“妈呀，真他娘的见鬼了。”
他仔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不是幻觉。
那女人化作月光离开之前，甚至还回头朝他妩媚一笑，眼神讥诮。
像是在说，好久不见。
“季先生，这该怎么办？您认出来了没有？这是月姬啊！月姬！这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鸣蛇的表情仿佛活见鬼。
季言倒是很淡定，虽然他也很想知道所谓的月姬到底是谁，但自从他醒过来以后什么离谱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他已经快要习惯了。
“不要慌。”
他安慰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为什么不会出现在这里？”
自从顶替了至尊以后，他一本正经说废话的功底越来越强了。
鸣蛇悚然而惊，他看着这少年漠然的眼眸，愣住了。
凡事要学会思考，他思衬片刻以后，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答案：“难道，先生您早就料到了？您一早就知道月姬在这里，所以您不用钟声召唤其他使徒来助阵，是因为我们的战力原本就足够！”
啊这，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怎么用钟声召唤其他使徒。
季言深深看了他一眼，赞赏道：“很好，你已经学会了动脑！”
距离一个成功的迪化者，又进了一步。
“可是月姬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啊，当年我和天狼还特意去震旦国都燕京调查过。否则的话，至尊又怎么会下旨培养朱雀呢？”鸣蛇感觉自己刚刚进化过的脑袋又不够用了，挠着光秃秃的光头。
季言：“……”
这信息量可就有点太大了啊。
十年前的燕京，那就是他当初被炸成植物人的地方。
而因为这个所谓月姬的死亡，原本的邪神开始培养了朱雀。
朱雀是现在的第二使徒，倘若她是来代替某人的话……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是原来的第二使徒？
季言并没有察觉到那个灵体女人的魂火气息，也就是说她目前确实已经脱离了深渊阵营，犹豫了一下以后，他转身来到老姐身边。
季真绫躺在沙滩上，呼吸平稳，睡颜精致。
那些无面人伪装的学员们在附近有意无意地保护她。
不会有任何怪物接近她。
季言确认老姐只是昏迷过去了而已，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这就意味着她的身体里面，一直都寄宿着另一个魂体。
或许在这些年里，两个人相依为命，共用同一个身体。
从本质上来说，已经融为了一体。
所以才会一模一样！
“难怪，原来老姐是没有超凡天赋的，而在我昏迷以后，却突然灵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十年前在燕京，我受伤成为了植物人的那场战斗，这个月姬也有参与？”季言呢喃自语。
不过这个月姬就算是曾经的第二使徒，此刻的状态应该也不比当年，毕竟连身体都没有了，不可能还在巅峰状态。
鸣蛇问道：“先生，还打不打了？”
季言回过神来，转身望向不远处的战场。
“当然要打，正好也让我好好看看。”
他顿了顿：“看看我们的月姬小姐有几分实力。”
·
酒井嗣听到还有第二关的时候，仿佛血液都冷了。
对啊，那个幕后黑手还没有出现。
芥子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铃木芥子心脏被贯穿以后，带着诡异的笑容，闭上眼睛死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忽然产生了剧痛。
这痛感不是来自于胸口的贯穿伤，而是式神湮灭的反噬！
只见一轮漆黑的月相悬浮在空中。
式神们被黑色的月光所笼罩，仿佛陷入了某种梦境当中，然后他们的灵体颤动破碎，浮现出了无数的伤痕。
包括龙三角勘查小组们的队员，也都在这片月光之中沉睡。
秋和也木然站在原地，陷入了沉眠当中。
呼吸越来越微弱，心跳近乎停跳！
“灾厄之月！”
酒井嗣对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了。
因为当年他的大部分队友们，都死在了这种能力之下！
灾厄之月是针对精神的能力，但却超越了真实和虚幻的界限，一旦有人被月光笼罩，便会陷入梦境当中。在梦里，任人宰割。
而在梦境中受到的伤害，也会反馈到现实！
本以为那个危险的女人已经死了，没想到时隔十年多，还能再见到这样的能力。这绝不可能，已经死去的人怎么会死亡复生！
酒井嗣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十年前的那位故人！
月姬，她没有死。
她从地狱里爬回来了，要向自己复仇！
酒井嗣强压下心中惊悸，环顾四周。
此时此刻自己的头顶，不知何时也有漆黑的月光洒落。
他知道，自己也陷入了梦境当中。
“好久不见了，酒井先生。”
少女伴随着黑色的月光，翩然降临在他的对面。
如此轻柔，又如此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