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里呀
在伊邪那岐命和伊邪那美命这两尊神道教神的中央，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黑檀木制成的盒子，里面赫然是一颗血色的眼球！
·
神殿前的人群之中，不起眼的角落里。
“淦。”
季言脸色怪异，僵在原地。
季真绫诧异地低头看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我需要走一会儿神。”
季言万万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圣巫女，八岐神社的月读命，竟然选在神祭的过程中向邪神献祭，试图觐见至尊！
此时此刻，他已经聆听到来自黑渊之中传来的意念召唤了！ 猩红的月光笼罩着黑暗的深渊。
有栖川绘凛悬浮在沸腾的黑暗之海上，感受到这片深渊里无处不在的混沌之力，素白精致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和警惕。
“这里就是至尊的深渊宫殿么？”
她低声呢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渊之泥？”
倘若跌下去，她恐怕会被当场吞噬。
但她丝毫不慌，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心情。
是的，圣巫女大人，叛变了。
当初丧钟组织派人到八岐神社谈判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有点意动了。毕竟作为新时代的月读命，她的思想并不像前人那样迂腐。对于人类或者黑暗阵营，她的立场并不是那么坚定。
倘若不是因为她的能力与扶桑岛的国土息息相关，她甚至连这个国家的死活都不是很在乎，早就回家当个宅女了。
寂静中，她忽然感觉到一道深渊里，一道视线注视着她。
只见漆黑之海上，悬浮着十尊石椅。
九尊石椅上，悬浮着幽暗的魂火。
而在最中央的那尊石椅上，却端坐着一个苍白的少年。
“你来了。”
那个少年面带微笑，声音温和。
有栖川绘凛转身望向那少年，忽然愣了一下。
因为不知为何，她竟然感觉这少年似乎有些眼熟。
“你不是至尊。”
有栖川绘凛盯着他，一字一顿。
季言挑了挑眉，好家伙首先就排除了一个正确答案。
他这次是用血红眼珠，以使徒的身份进入了黑渊空间，但这不代表他本尊的意识无法进入那尊邪神雕塑。
“我确实不是至尊，但我也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季言装腔作势，笑道：“只是没想到，整个扶桑岛万众瞩目的神祭，八岐神社的月读命，竟然会在这时候来见我。”
有栖川绘凛深处这样的空间里，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恐惧，反而像是小狐狸一样警惕，狐疑问道：“你是谁？朱雀是个女人，而浊龙三天前还在中东与一位红衣主教打了一架，显然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你是青雉？还是那个隐藏极深的天狼？”
特么的，是个人都比我了解这个组织。
季言心想要是浊龙三天前在中东的话，应该不会出现在学院里。
如今确定在东京的，只有一个鸣蛇。
但在这所学院里还有至少两个使徒，不知道是谁。
“我不是青雉，也不是天狼。”
他以手托腮，微笑说道：“我在组织内没有特定的代号，但你既然见到了我，就相当于见到了至尊本人。”
有栖川绘凛眯起眼睛：“好大的口气！”
一个使徒而已，还不是排名第一的那个。
竟然敢说自己能够代表至尊！
季言叹了口气，放在石椅上的手掌抬了起来。
轰！
黑暗之海暴动，深渊里仿佛承受着深海般恐怖的重压，那些混沌的虚空都颤动了起来，穹顶之上的黑洞汇聚成漩涡。
黑暗里，无数双血红的眼瞳骤然亮起，燃烧着神怒的火！
有栖川绘凛脑海中一片空白，当场双腿一软，跪在了虚空中。
这是纯粹由精神凝聚的空间，而她作为八岐神社的月读命，在这方面的天赋堪称历史最强，以及国土的力量加持，已经极为强悍了。
哪怕面对七阶甚至八阶的超凡者，她的精神力都丝毫不弱。
然而这一瞬间，她仿佛坠入到了无尽的混沌里。
耳边只剩下了绝望疯狂的嚎哭和咆哮。
“这样可以了么？”
季言淡淡说道。
这是他继承邪神遗产以后，使用的最多的一次能力。
原理就是放任自己的深渊之力蔓延，隐隐有暴走的趋势。
然而后他的威压就会泄露出来，造成极强的震慑效果。
季言将其命名为，至尊的威慑！
说白了，就是一种精神力的运用而已。以后等到他能够熟练的掌握自己的力量，能够制造出亿万种恐怖的幻象。
直接让人san值归零，灵魂崩溃。
“呼，呼……”
有栖川绘凛跪在虚空中，身影如泡影般摇曳幻灭。
差一点，她这一缕精神意识就要被湮灭了。
“我说过，见到我，你就等于见到了至尊。之所以我能坐在这张椅子上，不是没有原因的。虽然我并不像青雉和朱雀那样强大，但此时此刻，至尊就在我的身后。”
季言倚在石椅上，微笑说道：“凡人，觐见吧。”
有栖川绘凛沉默了片刻，缓缓走上前。
来到了少年的身前，缓缓跪坐在虚空中。
只见她缓缓俯身，樱唇在少年的手指上轻轻一吻。
这个姿态放得极低，仿佛已经彻底被驯服。
季言居高临下望着这一幕，心里涌现出了一抹征服的快感。
虽然圣巫女的这一吻，原本是打算献给至尊的。
而不是他伪装出来的使徒。
但归根究底，都一样！
有栖川绘凛低垂着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睫毛如即将破茧的蝴蝶般眨动，低声说道：“有栖川绘凛，拜见至尊。”
·
黑渊里，陷入了寂静。
那些血红的，燃烧着神怒之火的眼瞳，消失在了黑暗中。
“很好，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要守规矩。”
季言此刻已经进入了状态，居高临下说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你就应该做好了选择吧？”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良久之后。
有栖川绘凛抬起眼睛，凝视着他，认真说道：“不错，既然已经见到了至尊，那我最后的顾虑也可以放下了。鸣蛇带给我的黑渊之泥，两个小时之前已经被我吞下。从今日起……”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是八岐神社当代的月读命，与此同时也会继承丧钟组织第五使徒——白鬼的称号。”
季言放在石椅上的手指触电般一弹。
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鬼！
原来的邪神，竟然打算把这位圣巫女收入麾下，成为第五使徒！
原来的第五使徒去哪里了？
死了？
有栖川绘凛抬手，解开了胸襟前的巫女服，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胸前的精致锁骨上蔓延着如黑炎般烧灼的纹路。
与此同时，她圣洁完美的气质，悄然多出了一抹阴冷和邪意。
黑发漂浮在虚空中，一双美眸妩媚又寒冷。
这是她吞食黑渊之泥的证明。
身体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异化。
虽然很轻微，但却真实存在。
“原来如此，她吞食了黑渊之泥，所以我才会感知到京玄府学院里存在着我的使徒。你妈的，太刺激了！”季言在心里惋惜，这黑炎的纹路怎么不往下再蔓延一点儿，太不懂事了。
“感谢至尊的馈赠，黑渊之泥的力量非常强大，有机会能让我在十九岁之前，冲击七阶。”有栖川绘凛俯身行礼，翘起唇角。
加入丧钟组织，成为第五使徒，是她深思熟虑过后的选择。
鸣蛇当初来八岐神社谈判，给出了黑渊之泥作为筹码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意动了，但却不能那么鲁莽的应下。
必须要见到至尊本尊再说。
如今既然见到了，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成为丧钟的一员。
被邪神庇护。
不香么？
季言：“……”
十九岁，冲击七阶！
这太扯淡了，像老姐那种极为优秀的天赋，也就十七岁三阶。
不愧是八岐神社的月读命，这怕不是有国运加持的。
“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季言压下心中的惊悸，邀请道：“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不要太拘谨了，来坐着聊吧。至尊只是把权与力赐给了我，祂本人可不会在意我们这些蝼蚁做什么……除非，我们把事情搞砸了。”
按照他的推断，原本的邪神也是极少露面的。
因此他才编织一个谎言。
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能够代行至尊意志的人。
这样一来，方便他进行各种操作。
有栖川绘凛起身，一步步踩在虚空里，优雅地落座。
坐在了第五尊座椅之上，沐浴在了自己的魂火之中。
“唔，好奇妙的感觉。”
她绝美的面容浮现出一丝好奇，像个小女孩一样，环顾着周围的魂火：“其他的使徒，能够看到我们吗？”
季言微微一笑，按照他的推断是不能的。
因为这片空间跟他的意识相连。
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潜意识制造出来的，任何人进出他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甚至能够拒绝某些人的进入。
“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