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异界的骑士王 第10章

no.28 不死人会怕死吗？（求票、求鲜花）

夜间，要塞最高的楼台笼罩在一片黑色中，此刻天空的月光仿佛成为了唯一的点缀。在此，路西菲尔遥望着远方，法兰西的营地里正闪动着火光。

第一次的突袭失败，他们并没有后退，而是就地以森林边缘为营地据守着。他们的身后的就是后退的大路，即使之后战事失利，也能退回白石要塞。

进可攻，退可守吗。想完全打败他们，就要先断了他们的后路。

微风吹过，身后传来一丝熟悉的气息。

“莉娅吗？”路西菲尔轻声开口道。

“嗯。”

骑士少女此时一身便装，就像是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那样。

“过来坐吧！”说着，路西菲尔首先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这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太大，为了节约空间，长椅也是靠着旁边的护栏而建。

阿尔托莉娅靠近路西菲尔坐了下来，但她没有说话。

“仔细看的话，这里的夜景其实还不错，空气也没有那种粘稠的味道。当然，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的话，也许此刻也许会更加美妙说不定。”空气有些沉默，路西菲尔也只能先开口。他随意找了一个话题。

说到战争，莉娅好像多少有了些感触。

“你……已经知道了！对不起，作为你的骑士，我还不成熟，也没有足够的勇气。之前好几次，我一直担心自己会死在战争中，一想到死亡，我的心脏就会加速。”少女犹豫着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脆弱。姨母不在，她目前也只有路西菲尔一个人可以倾诉。

她并非什么不死之身，也不是像狮子大公那样的最强骑士。看到无数的同胞倒下，她难免会想到自己。可作为骑士，她也因为自己对死亡的畏惧感到愧疚。

我真的是一位合格的骑士吗？来这里之前，她一直这样想。

“第一次上战场难免会有不良的应激反应，很正常。生而为人，我们害怕死亡，同样很正常。知道吗，在这片名为战争的炼狱中，心中怀有对死亡敬畏的人比不知死亡为何物的人会走得更远。”

路西菲尔心中不禁一笑，眼前的骑士姬还不是印象中的那位英气凛然的骑士王，她甚至没有拔剑，会有着普通人的正常情绪也是理所当然。

或者说她一直保存着正常人的感情，只是在那个世界里，为了王道，她不得不放弃多余的感情。这么一想，她姨母对她的评价非常中肯。

“是这样吗。可是我常听人说害怕死亡会让自己的剑变得迟钝，最后反而会因此而死。”莉娅的脸色变得有些恢复。

“出于对死亡的敬畏，我们才能拼尽全力活下去。让你的剑变得迟钝的并非死亡，而是你心中的犹豫和迟疑。犹豫的瞬间是致命的，所以出手的时候绝不能犹豫。在心中为自己定下一个原点，无论何时如果感觉到迷茫、无力，就想想自己为何而挥剑。”

恍惚间，路西菲尔想到了上个世界的自己。以不死人的身份被钟声唤醒，作为无火的余烬夺取薪王身上的火之力。法兰不死队、吞噬神明的艾尔德里奇、巨人之王尤姆、教宗沙利万……更多不值一提的人都倒在自己的剑下。

然而，不死人并非不会死，当人性完全消失之后，不死人会变成活尸，活尸化的不死人比死亡更加可悲。

那个时候的自己并非无畏，而是有必须去做的事情。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一次次从火焰中重生。

“心中没有犹豫，我真的能做到吗。王，之前战斗的时候，其实我一直很害怕。如果没有看到你的身影，我就会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被打倒，再也站不起来，不能继续做你的骑士。”莉娅说出了自己心中最深的恐惧。

“如果倒下了，请再度起起来，莉娅。即使是身体倒下了，也不要让自己的信念倒下。不能死。这是命令，我作为王给予你的绝对的命令。”说着，路西菲尔的手放到了阿尔托莉娅的肩膀上。

眼前的少女并非需要说服，她只是需要一个人支持自己的理由。原本那个理由应该是作为王守护这个国家，现在路西菲尔将之变成了自己的命令。

“菲尔的命令有时候太让人为难了。不能死，我也不想死，但……”莉娅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弱。

“你是我的骑士，骑士可不能拒绝主人的命令哦！尤其是我还是一位王。”

“嗯！我明白了。”

“这样才对。我之前认识的英气而坚定的骑士姬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迷茫。死亡也许很可怕，所以有些人觉得只要盲目的无视死亡，就是勇敢。但那不过是不敢直面死亡的怯弱。我呢，觉得不希望莉娅变成那样的人。”

“无视死亡不是勇敢吗？”

“在我看来，他们的勇敢只是出于对生命的漠视。因为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所以显得无畏。但也只是无畏，并非真正的不死。”说到这里，路西菲尔放开少女，他站起来在她眼前摊开手继续述说着。

“从神代直至人的世代，人类所磨练的一切智慧其实都出于一个目的，生存。为了活下去，活得更安全，与朋友相逢，与家人团聚，以及与恋人相守……，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我们。或者说，正是因为带着强烈生的意志，我们才从过去诸神林立的时代走到现在。”

与过去的诸神相比，人类的弱小无需怀疑。但正是这样的人类却活到了诸神终结的现代，有人喜欢称之为神临死之前在所有生命灵魂上写下的诅咒。但路西菲尔更喜欢称之为生的意志。*

no.29 王剑

王吐露着自己的心声，少女阿尔托莉娅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王，她的心跳有些加速，她不知道心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但无疑的，她想这一刻永远存在下去。

“我……想知道王的过去。”恍惚中，她下意识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多么失礼的事情。

“对我的过去有所好奇吗？”路西菲尔微笑着说道。

“嗯，我想了解王，了解王的过去、现在，甚至是一切。”

“没问题。等到打完这场仗，我会告诉你我的故事。不过呢，莉娅，到那个时候，我也要听发生在你身上的故事。”

“我的故事！”

“对，你可以把它当作是命令。”路西菲尔房间补充了一句。

如果以正常的情况来说，少女说不定会因为害羞而吞吞吐吐。这种时候下手就要果断一点。第一次，路西菲尔感觉自己的国王特权还是蛮好用的。

嗯！等等，仔细想想的话，虽然我的手背上没有纹章，但这种情况不就等于我有一道永恒的令咒了吗？

想到这里，路西菲尔开始对今后的生活越发的期待起来。

“遵命！真是的，王你也也太没自觉了，居然会在这种地方使用命令。”阿尔托莉娅此刻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抱怨，但也是害羞。

“你就当是我的小任性好了。在作为王之前我还是一个人，人自然会有自己的个性。我倒觉得这样很不错，否则哪天被人说成是不懂人心的王就不好办了。”

路西菲尔的玩笑被阿尔托莉娅以斩钉截铁的方式反驳着。

“不会的！绝对不会！”

“……”

沉默片刻，路西菲尔不由得由衷的微笑着。记忆中，眼前的少女骑士，日后的呆毛王好像被某个骑士说过不懂人心。原本路西菲尔并不怎么相信，直到看到某个手机游戏的卡面。

嗯，确实是不懂人心。相比于旁边法兰西的某位村姑而言……

面对着路西菲尔作为朋友，同时也是王的微笑，阿尔托莉娅低下头，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头顶乱动的呆毛正表达着她此刻的心情。

半响之后，路西菲尔回到了阿尔托莉娅身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找了一个话题。

“之前我也跟姨母一起参加过讨伐盗贼的战斗，但跟眼前这一次完全不同。军团级的会战，我还是第一参加。尽管之前已经想过很多次，但亲眼见到后还是会被它震撼。”

“就以第一次而言，你表现得比我第一次的时候出色得多。”

“知道吗。我其实很羡慕你。”

与其说是羡慕，其实在她心中的感情应该用憧憬更加准确。只是此时的少女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羡慕？羡慕这个吗？”

路西菲尔动了动手，解开腰间的圣剑。带着剑鞘，他将之放到他的腿上。

“啊！不，不是！对不起！我绝对没想对它有过非分之想。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王。比我更加适合这个国家的王，我是你的骑士，我……”少女此时的样子有些慌乱，她很担心路西菲尔会误会她仍旧期待着王的宝座。

“别紧张啊！虽然你紧张的样子也很可爱就是。”路西菲尔轻声安慰着她。

“……”

“要试试看吗！它原本就应该属于你。”

阿尔托莉娅原本还想触摸这把美丽的圣剑，但手在接触着的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可以吗……不，还是算了吧。如果让其他人看到就不好了。我现在是名为阿尔托莉娅的骑士，你的专属守护骑士。而这个国家的王，是你。”

剑选定国王，这个国家不需要两位国王。如果让其他人看到她也拔剑，无疑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尤其是她身负王家的血脉。说不定会成为叛乱的借口。

“对你而言，这把剑象征着这个国家。但对我而言，它只是一把剑而已。”

“对你而言，它只是一把剑。没错呢，王不需要这把剑也无比闪耀。但我也有我的坚持。象征着王的剑，骑士不能触及。”莉娅收回自己的手，眼神中带着释然。她喜欢圣剑没错，但不能动就是不能动。说到这里，她正视着路西菲尔继续说道。

“我其实一直羡慕着你的王道。这些天以来，我的军中最多听到的王很宽容，但同时也很严格，骑士们追随着王的身影却丝毫不会觉得自己与王的距离过于遥远。我……”

犹豫片刻，路西菲尔抓住她手示意道。

“我就在你眼前，触手可及。”

“很真实，这种感觉。”

“在此之前，莉娅心中的王道又是怎样呢？”

“比起王的现在的道路，其实我以一直以为应该像姨母那样。但我两种王道我都无法做到，所以我才想如果成为王的话，就算是放弃个人的一切也要守护好这个国家。”

她的话正是另外一个世界她的结局。她的王道并没有错，不，应该说王道这种东西原本就没有对错，只是不同的道路会导向不同的结果，仅此而已。

“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你无疑会被人传颂为高洁的王。但那样的王冠只是一个束缚，那条名为王的路对你而言也会变成一种诅咒。”

“梅林当时给我看到的那个未来中，我最后的结局定格在血染的剑丘之上，我用圣枪刺穿了一个跟我很像的女骑士。我一直不明白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但现在，我好像有了些答案。”

“用我作为参考去见证吧，这片你眼中被扭曲的未来。”

“嗯，我会一直见证王的一切。骑士阿尔托莉娅，在此向王献上我忠诚，就算身体毁灭，在灵魂消失之前，不，就算灵魂在此消失，我仍会作为你的骑士，与你并肩。”

月下，少女骑士做出了自己的誓言。她来到王的面前，单膝下跪，以最高的礼节奉上了自己的一切。*

no.30 雷枪军团（求票、求鲜花）

次日的清晨，路西菲尔正向阿尔托莉娅讲解着她所感觉兴趣的战略部分。经过昨天夜里的开诚公布，她在路西菲尔的面前少了许多的拘谨，不再隐瞒自己的天性。

偶尔还会因为所谓骑士的忠义而强行提醒甚至纠正路西菲尔作为王的过度玩笑。这种认真到极点的样子时不时会让路西菲尔联想到作为从者骑士的她，而不是王的她。

当然，对此路西菲尔也十分宽容的接受，并时不时会故意逗她一下。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阿尔托莉娅暂时放与路西菲尔的讨论时间，恭敬的站到了他身后。

“进来！”路西菲尔收拾整齐桌面的文件，对门外说道。

门被打开，高文的身影走了进来。

“王，你需要的人已经集合完毕。目前能找到的精锐投枪手一共一千三百人。只是……他们中有些人并不骑士。”他来到路西菲尔的桌前，将一份名单递上。同时汇报着之前路西菲尔要他做的事情。

“无妨！我说过，只要他们在投枪上拥有着出色的才能，我便不会介意他们的身份。希望你们也是如此，高文。”路西菲尔一边看完名单，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在这个国家，骑士的身份自然比普通的步兵高上许多。为此可能带来的一些隔阂。不过，这些还都在可能解决的范围内。

“遵从王的命令。”

“带我过去。我要对它们进行最后的考核。”

“请随我来。”

路西菲尔与阿尔托莉娅在高文的带领下来到一片巨大的圆形训练场。这里的直径粗略估计大概有千米以上，也是这座要塞的主要训练场地之一。

来到高处的楼台后，路西菲尔先是说明了一下他的意图。他需要一支投枪准确的部队。这支部分没有身份的界线，只要有能力就能加入，不论是骑士还是普通士兵。如果无法接受可以自己退出。

原本路西菲尔还以会有一些人放不下自己骑士的身份，但出乎意料的是，因为他作为王的威信，这些人都表示愿意遵从这个规则。

之后就是考核的时间，路西菲尔预定只需要一支六百人的精锐队伍，也就是说这里的二分之一以上都会被刷下去。

考核的内容也非常直接明了，魔法师控制着飞行的靶子，飞到高空，然后让他们对准这些靶子投射。这些士兵们对地训练见得多了，对空还是头一次。他们一时间有些兴奋。

然后这里的人以三十人一组开始比赛。只要击中一次就能留下。然后进行可能会有的第二次考核。

第一组的士兵出列，魔法师同时也将天空的靶子准备好，让它们随意飞舞着。随着下面兰斯洛特的一声开始，手中的标枪向天空飞了出去。

然而，成绩却有种惨不忍睹的感觉。因为一个击中的人都没有。一时间，旁边等待着的其他人都不禁笑了出来。这些人灰溜溜的下场，与第二队擦肩而过的时候，第二队的人给了他们一个‘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的表情。

可惜的是，他们的帅气也没有过五秒。

然后……

“下一队！”兰斯洛特继续大喊道。

看着下面一排排士兵的考核，路西菲尔不禁有种在看运动会的错觉。但如果说是运动会，这个项目的成绩还真的有些惨不忍睹。

不过，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总算还是有些人击中了靶子。他们被分到了另外一边等待着，而那些没有击中的人也充足了精神，准备向王展示自己的勇武。

激励士气，这也是路西菲尔会过来的原因之一。毕竟谁也不原本让王看到他们丢脸的一面。

下面的考核已经过去了二百多人，但合格的人选只有二十几个，比例只有十分之一左右。这让旁边与路西菲尔一边观战的高文有些坐不住了。

他刚刚还亲口向王保证是优秀是投枪手，但现在这个成绩怎么看都跟优秀沾不上边，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肿。万一让王觉得他无能或者有私心，那是他绝不想看到的。

“王！请让我参与。”高文来到路西菲尔的面前，说出了他的请求。

路西菲尔自然也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的原因。

“冷静，高文卿。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迁怒于人的心胸狭隘的王吗。”他微笑着说道。语气并非反问，而是肯定。

“王的宽容高文已见证，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