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閉口禪
毒癮這東西，當時有多爽，發作就有多痛苦，據說可以從腳趾頭一直痛到頭髮梢，痛到骨子裡，痛到骨髓裡，千刀剔骨，萬蟻噬身的那麼難受。
劉鬱白一直折騰了七八天，高潮了幾次不必細說，煙癮發作的痛苦總算降低了一些。
可即便降低了痛苦，放在普通人身上肯定也是依舊難以忍受的，但劉鬱白畢竟也是練過的，這時候已經能夠憑藉自己的內家功，壓制身體上的痛苦了。
只是他面對的還有心癮，這就需要他的個人意志，別人很難幫的上忙，好在毒癮減輕之後，劉鬱白也有從新做人的念頭，自己咬牙扛著，這才有了戒掉福壽膏的希望。
華十二每晚依舊回沈重陽家去住，把武館扔給劉鬱白和卓一飛照料。
卓一飛這些徒弟也問過他，為什麼武館這麼大地方不住，偏要住在那麼逼仄狹小的房間裡。
華十二的回答是：“在等人。”
他每天下了班都去武館坐一陣，除了教徒弟就是與劉鬱白交流武術。
華十二想要劉鬱白的內家功，但他不白要，知道將欲取之，必先與之的道理。
所以他也不提要學內家功的茬，先將沈重陽的武學心得，包括大聖劈掛和少林彈腿的絕招秘技，都拿出來與劉鬱白分享。
到後來不用他說，劉鬱白也看出了他的意思，主動將自己修習的內家功拿了出來。
出乎華十二意料，這所謂的內家功既不是內家拳的修行方法，也不是他期待那種內力的修煉法門，而是一種道家的呼吸吐納之術。
據劉鬱白說，他祖上便是大富之家，世居蘇州，他高祖父與玄妙觀某為高道相交莫逆，他曾祖父因此得了機緣拜在這高道門下學武。
劉家的烏金寶扇和這呼吸吐納之法，就是得那道長傳授。
據說這呼吸之法是出自《南華經》中，莊子：‘凡人呼吸以喉，真人呼吸以踵’這一句。
一呼一吸為一息，踵乃足跟。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上古真人呼吸的時候，炁可以從口鼻吸入直達足跟，從而貫通全身。
炁就是氣，卻非一般之氣，乃是一種抽象的東西，所以用‘炁’這個字來代替，乃是形而上的抽象概念。
這呼吸之法的作用，是人在行動之時，用來鍛鍊身體的法門，與‘南華經’中另一‘莊子聽息法’為一動一靜，一練一養。
劉鬱白告訴華十二，這呼吸法若是時時行之，天長日久，使身體養成習慣，便在呼吸之時，自然呤梗袕娊顗压恰⒍斈棵鳎磔p增力的效果。
之前兩人交流武藝的時候，劉鬱白就曾驚異於華十二勁強骨壯遠超普通人，他認為這就是其天生神力的原因，若是修煉這呼吸之法，定然相得益彰。
能讓華十二的力量、速度、武藝，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便是真的成為天下第一，武中魁首，也有可能。
華十二自家知道自家事，他抽獎得到巔峰奧胖之力，身體為了適應這股巨大力量，而產生了變化，肌肉筋骨密度遠超普通人，這種能力也被他帶到了任務世界。
不過劉鬱白雖然認為華十二有可能站在武道巔峰，成為天下第一，但還是勸告他，華夏大地能人無數，這‘天下第一，武中魁首’的牌匾，和那遭人恨的對聯，還是不掛為妙。
華十二虛心學習呼吸法，至於後面的話，則全當沒聽見。
要是摘了牌匾，他靠什麼斂財啊。
真還別說，劉鬱白傳授這門呼吸法當真有用，華十二雖然習練日短，沒感覺到力量增加，但一呼一吸之間，氣血鼓盪全身，總是令人精神奕奕，有些精力無窮的意思。
武館發展的如火如荼，又有了錢，華十二心裡盤算自己這個巡警的職位也該動一動了。
他有個中西混血的弟子，老爹是怡和洋行的洋人股東，華十二託這位弟子幫忙，想請警隊的總頭梅SIR吃飯，今天這位弟子特地去他巡街的地方跑了一趟，告訴他事情成了，地點就定在中環一家法國餐廳。
華十二晚上交了班，換上一身得體的西裝，剛從警隊出來打算前往餐廳，就看見一身水警制服的馬如龍騎車飛馳而來，到了他面前一個甩尾急停，笑著叫了一聲：
“師父！”
馬如龍是水警，來中環警隊肯定是找他的，華十二當即點了點頭，問道：
“你小子下班不去武館幫忙，跑警隊來幹什麼？”
馬如龍撓了撓頭笑道：“師父，今天我們水警在酒吧喝踐行酒，我想請你一起去！”
“踐行酒？你們給誰踐行啊？”
華十二不明白馬如龍他們給人踐行，邀請他這個外人做什麼。
馬如龍連忙解釋道：“不是給別人踐行，是給我們自己踐行，您沒聽說麼，我們水警過兩天就出海打海盜去了！”
這事兒華十二還真有印象，是今天巡街的時候，他搭檔劉義說的，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在他得自沈重陽的記憶裡，這年代南粵沿海地區海盜猖獗，嚴重影響了港島的海哔Q易，因此水警每年都要出海一次打海盜。
說起來也是搞笑，水警多次出海都鎩羽而歸，連海盜的影子都沒見過。
以這兩年為例，前年水警得到線報，說有一夥海盜就隱藏在港島附近的一座島上，水警方面當即決定出海剿匪，結果還沒找到那個島就趕上臺風，船都被吹翻了，損失慘重。
去年水警方面又重整旗鼓，再次出海剿海盜，這一次到沒有碰上臺風，可是卻在海上迷失了方向，跑到孟加拉去了，一幫水警都餓的手軟腳軟，好不容易才返回港島。
水警打海盜這件事，已經成為警隊裡的笑話了。
今年水警方面又申請了經費，從日不落船廠買了五艘炮艇回來，準備再次出海打擊海盜，馬如龍說的就是這件事情。
華十二今天巡邏的時候想著晚上的事情，即便聽劉義說了，也沒往心裡去，此時馬如龍站在眼前，他忽然心裡一動，莫不是有關這小子的劇情開始了？
他當即對馬如龍說道：“晚上我請了別人吃飯。”
“這樣啊”
馬如龍有些失望，這次出海生死未僕，他希望最敬佩的師父可以為他踐行。
華十二拍了拍他肩膀：“告訴我地點，吃過飯我回去找你喝一杯的！”
馬如龍頓時露出欣喜的笑容，連忙報出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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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老洋鬼子與他女兒
中環，某法國餐廳。
兩輛歐式四輪馬車停在餐廳門前，華十二和他的混血弟子威廉森從餐廳出來迎接客人。
頭一輛馬車上下來四個白人保鏢，把後面那輛馬車保護起來。
第二輛馬車上面走出一個身材高大，身穿禮服的中年白人。
這白人見到威廉森先笑著點了點頭，回身伸出右手，馬車上一個容貌靚麗的華人妙齡女孩，扶著他的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這時候，威廉森才上前微微躬身：“晚上好梅叔叔，利珍娜小姐。”
這個中年白人就是華十二今天要請的客人‘弗朗西斯·亨利·梅’，這個世界的港島警察司也就是港島警隊的總頭梅SIR。
華十二在進入任務世界前，瞭解過他所在的世界1900年左右的資料，現實中也有這位梅SIR，這個人可不得了，後來還成了港督，也是港島唯一一個當過警隊總頭的港督，是一條貨真價實的金大腿。
弗朗西斯·亨利·梅露出笑意：“嘿，小威廉森，幾年不見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那位華人女孩也對威廉森行了一個貴族禮：“你好，威廉森！”
威廉森側開身體，露出身後的華十二，為兩人介紹道：
“梅叔叔，這是我的師父沈重陽，也是今天邀請您赴宴的人！”
然後威廉森又對華十二道：“師父，這位不用我多做介紹了吧，旁邊那位美麗的小姐，是梅叔叔的女兒，利珍娜！”
“你好梅先生！”
華十二走上前，他可不會對洋人鞠躬，而是用了現在已經開始流行的握手禮。
兩個白人保鏢見狀立刻上前阻擋，而弗朗西斯·亨利·梅，也只是看了華十二一眼，絲毫沒有與他握手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說道：
“我的女兒今天和她的朋友打了半天網球，相信現在已經餓了，有什麼事情咱們進去再說吧！”
“爹地！”
利珍娜被父親當著兩個年輕男子說自己肚子餓了，有些不好意思，臉上露出羞澀的表情，不依的搖著弗朗西斯·亨利·梅的手臂。
這個利珍娜華十二看著眼熟，好像是‘A計劃續集’裡那個高官的女兒，現在對上了，應該就是梅SIR的千金。
人家沒跟他握手，華十二一點也不尷尬，伸出的手就勢做了個請的手勢：
“梅先生，利珍娜小姐，裡面請！”
他臉上帶笑心裡卻罵道：“這個老洋鬼子！”
弗朗西斯·亨利·梅讓女兒挽著自己，徑直走進餐廳，與這傲慢無禮的洋鬼子不同，他女兒進餐廳前，有些歉意的朝華十二點了點頭。
四個白人保鏢沒有跟進餐廳，而是留在外面守護馬車。
等那對父女走進餐廳，華十二低聲朝威廉森問道：
“這洋鬼子怎麼有個華人女兒？”
威廉森聽得一頭黑線：
“師父我可是混血兒，你叫洋鬼子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
華十二訕笑道：“咱們是自己人，師父能說你麼，我說老梅吶！”
威廉森苦笑搖頭，解釋道：
“利珍娜我的情況一樣，都是混血兒，不過她長的像她媽媽，沒有白人的特徵，從小也在港島長大，你可以把她看成是華人！”
華十二點了點頭和威廉森一起進了餐廳。
威廉森早已經點過菜，等眾人入席，餐廳經理就開始指揮侍應上菜，餐前酒是法國起泡酒，也就是香檳，開胃菜是法式煎鵝肝，主菜是紅酒燉雞。
一道道美食上桌，讓賓主吃的都很開胃。
弗朗西斯·亨利·梅和威廉森有說有笑，對華十二這個掏錢請客的卻不怎麼理睬。
有意思的是，華十二也不理他，自顧自品嚐著這時代的美味食材。
利珍娜一開始只是對自己父親的傲慢有些歉意，所以一直關注著華十二，但她發現對方似乎並不在乎父親的無禮，也不在乎自己有些尷尬的處境。
不是那種因討好而不在乎，而是無所謂那種，似乎根本不在意。
而且是華十二在上一個世界成為富豪之後，別人沒少請他吃西餐，這不算技能，所以記憶完整保留了下來，因此吃法餐的禮儀非常規範，似是天生就有貴族氣質一般。
若是不看長相，利珍娜都要懷疑這是一個歐洲王室的貴族公子了。
這讓提前從父親那裡聽說過對方背景的她，感覺十分有趣和稀奇。
所以她決定幫華十二一個小忙，當即靠近自己父親，耳語道：“爹地，我想出於禮貌，您應該問一下沈先生請您吃飯的目的不是麼？”
等弗朗西斯·亨利·梅吃這才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後對華十二道：
“沈重陽是吧，既然是小威廉森把你帶到我面前，我就給他一個面子，說出你的目的吧！”
華十二也放下餐具，同樣用餐巾擦嘴之後，這才笑著道：
“梅SIR，相信你之前一定調查過我的背景了，我說起來還是您的屬下，是中區的一名華人巡警，還是警隊比武的三連冠，我聽說警察學堂有意開展搏擊課程，我想關於搏擊課程，我應該能夠勝任教官的職責。”
弗朗西斯·亨利·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過並不是微笑，而是感覺好笑那一種輕蔑的嘲笑。
“沈重陽，我知道你！”
“我還知道你最近開了個武館鬧得很不像話，你們華文報紙的那個種花家時報就評論你是譁眾取寵！”
“做為你的長官，我希望你能夠遵守警隊紀律，即便在業餘的時間裡也不要搞那麼多事情出來！”
“至於警察學堂的教官，警察司的戚幫辦已經推薦了蘇格蘭場受訓歸來的洪天賜警官擔任，我相信他在我們日不落帝國學習的拳擊，比你們那些譁眾取眾的功夫有用多了！”
之前說過，港島警隊中的幫辦就是督查的意思，當下的警隊中有三位華人幫辦，陸警兩位是戚幫辦和史密夫，水警一位是馬如龍的頂頭上司，石幫辦。
華十二之所以覬覦警察學堂的格鬥教官一職，是因為教官的級別都是見習幫辦不出意外升職幫辦都是板上釘釘的，只要他能成為警察學堂的搏擊教官對於他在警隊的仕途來說，絕對算得上是終南捷徑。
聽到弗朗西斯·亨利·梅一口拒絕，華十二並不意外，只是讓他有些蹙眉的，是對方對他的態度貌似並不友好。
他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笑意：
“梅SIR，先不要忙著拒絕，你說的那什麼拳擊，我想是萬萬比不上我們華夏武術的，另外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有他的價碼，包括這個教官職位，你說對嗎？”
開玩笑，這時代的洋鬼子撈錢就差明搶了，別說警隊，就是市政部門諸多職位這年頭都是明碼標價的，華十二託威廉森找到弗朗西斯·亨利·梅這個警隊總頭，就是想花點錢一步到位，省得一層層的晉升比較麻煩。
果然弗朗西斯·亨利·梅見他懂得規矩，原本傲慢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原本對華十二有些感興趣的利珍娜此時卻露出厭惡的表情，對一旁的弗朗西斯·亨利·梅說道：
“爹地，我有些累了，咱們現在就走吧！”
弗朗西斯·亨利·梅對威廉森聳了聳肩：“不好意思，我要送我女兒回去了，至於這件事，很抱歉我已經答應了戚幫辦，就到此為止吧！”
說著起身對華十二和威廉森點了點頭，拉著女兒出門了。
威廉森起身送客，華十二則坐在原地沒有送客的意思，而是繼續吃了起來，這一頓價值不菲，都是他的血汗錢，不吃白不吃，至於那教官的事情，他已經不想了，看老洋鬼子的態度，顯然別人也是花了錢的，回頭再想想別的辦法好了。
威廉森將弗朗西斯·亨利·梅父女送出門口，等二人上了馬車，這才轉回來對華十二抱歉道：
“對不住啊師父，我也沒想到梅叔叔會帶利珍娜來，她最看不上這種利益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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