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閉口禪
宮寶森說到這裡,用手中的摺扇,指了指身後的徒弟,朝在座的武林同道介紹道:
“在東北和我搭手的,是我大徒弟馬三,我的班他接了,諸位今後可要幫忙照應他一二!”
此時無論南派、北派,都十分給面子的鼓起掌來,馬三神色倨傲的朝左右拱了拱手。
宮寶森繼續說道:“本來我還想做最後一件事,就是把南拳北傳,可惜我沒有時間了,所以在這次的隱退儀式上,我想和我搭手的,要是一位南派拳師,當然這個人選要你們南方拳師都認可才行,挑一個吧!”
他說完起身就要離開,等這些南方拳師選出人選,明天再在金樓比過一場。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席位末尾那一桌,忽然有人站起來大聲道:
“宮老爺子且慢,在您隱退之前,先把債還了可好?”
宮寶森腳步一頓,與此同時,這三樓所有人都朝說話之人看去。
在場所有拳師基本上都穿著長短馬褂,又或是身穿勁裝,只有站起來喊話這人,穿著一身西服洋裝,與金樓之中各派拳師顯得格格不入,形成了鮮明對比,是以這個人原本也是比較吸引眼球的一個。
而此時更是成為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這人正是華十二,他選擇在此時出來討債,就是要把宮寶森,或者說整個宮家逼上梁山,讓他們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宮寶森還沒說話,馬三和一幫八卦門的弟子就不幹了,同時上前一步,馬三更是喝道:
“老爺子金盆洗手的日子,你也敢來尋仇,找死!”
他說著一邁步就是八九米的距離,瞬間到了華十二面前,抬手一記形意炮拳,嘭的一聲打出氣爆,如同炸雷一般轟擊過來。
“住手!”
說話的是宮寶森,聲音不大,但卻比什麼都好使,馬三的拳頭正停在華十二面前半尺的地方,拳風呼嘯如同勁風撲面。
華十二眼睛都沒眨一下,宮寶森讚道:“年輕人,好膽色!”
他贊完才對馬三冷聲道:“來者是客,總要讓人家把話說清楚,別讓人以為我八卦門不講道理,給我回來!”
馬三聞言收了拳勢,退回到宮寶森身後,低下頭道:“師父,馬三知錯了!”
“嗯!”
宮寶森目前為止對這個徒弟還算是滿意的,他轉頭看向華十二,朗聲道:
“武術界有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門,敢問這位兄弟是哪一門哪一派,高姓大名,尋得是什麼仇怨?”
說起來,宮寶森也有些疑惑,在他退隱之日前來‘討債’的,必是生死大仇,可看這人一身洋裝,文質彬彬,沒有半點殺意,讓他有些想不通透了。
華十二拱手笑道:“我只是討債,不是尋仇,咱倆家沒有仇怨,小子也知道今日孟浪了,但錯過今天您老可就退隱江湖了,所以不得不在這兒等著您。”
“只是討債?”
宮寶森笑了:“有意思,行,當著這麼多武術界同道的面,你說說吧,我宮寶森欠伱傢什麼債,說出來我八卦門還你個公道!”
華十二就等著他這句話呢,當即從口袋裡將那封玩笑似的婚約取了出來,雙手張開,朝向宮寶森:
“您老上眼,瞧瞧這約定,是您親手寫的不?”
他這麼一張開,兩邊就坐的南北拳師,都轉頭來看,等看清了那泛黃信紙上寫的東西,俱都感到無語。
宮寶森年齡雖然大,但一身國術修為已入化境,他站的雖然在七八米開外,但可以清晰看到信紙上的字跡,以前的記憶也隨之浮現出來,臉色登時就不好看了,問道:
“你是華振山的兒子,你爹他還活著呢?”
華十二一頭黑線,經過丁連山那一遭,他可不認為對方這是什麼好話,但也只能答道:“我爹人在港島,身體還成!”
果然,宮寶森聞言深深嘆了口氣,雖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沒說出來,但看他那意思,顯然也是何丁連山一樣的想法,可惜了啊.
華十二邁步上前,將這欠條婚約遞給宮寶森,待其接過之後,這才問道:
“我爹讓我來問問您老,您說過的話,立下這約定還算不算?”
在場的人都為宮寶森的處境感到尷尬,認吧,這是當年孩童時玩笑的東西,不認吧,人家又拿著你親筆寫下的約定找上門來了,當真左右為難。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前幾天宮二小姐訂婚的事情,這不成了一女許兩家了麼,宮老爺子怎麼選都得踩一腳屎,今天這事兒,透著股噁心人的勁兒。
馬三眼睛一瞪,身上殺機顯現,從口袋裡直接掏出一張銀票,用形意拳的勁力,隔著幾米遠,直接扔在華十二身上:
“不過是二十兩銀子而已,我八卦門還你一百塊大洋,從此各不相欠!”
華十二接都沒接,任那銀票緩緩自身前落下,等到銀票落地,他這才不鹹不淡的笑道:
“我家借出去一兩銀子,年底收的利息就能開個錢莊了,這二十兩銀子借出去四五十年,你八卦門就是傾家蕩產,也還不清!”
周圍吃瓜的人聽的這個汗啊,感情這特麼是個放高利貸的。
馬三差點沒氣炸了,要不是有他師父在,真想過去就把這小子弄死,他忍著氣,替自家師父問道:
“那你究竟想要怎樣?”
華十二收了笑容,朝宮寶森一拱手:“我爹說了,就要寶森叔兒您一句話,您要說當年你寫的這東西不算了,我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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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浪裡白條!
馬三和八卦門的弟子,都義憤填膺,前者咬牙切齒的道:“我師妹已經與人定了親事,你不要沒事兒找事兒!”
華十二瞟了馬三一眼:“那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啊!”
“我這條子可比那些指腹為婚的都早,再說我也沒說一定要拆散宮家小姐的婚事啊,我就是替我家老爺子問一句,這東西還算不算了,不算我轉身就走,怎麼一個答案就這麼難麼?”
其實華家老頭子這句話,就是擠兌宮寶森呢。
華十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更是把宮寶森擠兌到牆角了,老宗師一輩子都沒這麼憋屈,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一個字:
“算!”
“師父!”
“老爺子!”
八卦門的弟子和宮家人,都群情激動,一臉悲憤。
宮寶森擺擺手:“人無信不立,我自己說過的話,怎麼能不算呢!”
華十二順杆就爬,當即笑著拱手道:“那我可要改稱呼了,小婿見過泰山大人!”
宮寶森嘴唇直抖,半晌才嘆了口氣:“你和你爹.,真像!”
華十二覺得這句話絕逼是在罵人。
“明天若梅也到佛山,到時伱再來金樓,我介紹你們認識,至於北平那樁親事,我會和她說,就那麼算了”
宮寶森說完這句話,一瞬間好像老了十歲,原本一代宗師的精氣神都萎靡了許多:
“累了,先回去歇著,馬三,替我招待客人,陪好各位師傅!”
說完宮寶森朝在坐的人拱了拱手,然後在所有人站起還禮之中,慢慢走下了樓梯,再沒搭理過華十二一句,顯然他雖然認下了當年的債,卻也是不情願的。
宮寶森一走,馬三臉色就陰沉了下來,狠狠瞪了一眼華十二,然後朝一眾南方拳師抱拳道:
“諸位,老爺子讓我陪好你們,咱們練武之人湊到一塊,自然是以武會友,馬三不才,願拋磚引玉,哪位師傅上來搭搭手吧!”
南方拳師早就看出馬三這個人,像是一把剛剛磨好,鋒芒外露的刀,只以為是年輕氣盛,都沒想到宮老爺子一走,他立刻就開口挑戰,顯露鋒芒。
“我來,在下蔡李佛張阿炳,領教馬兄高招!”
一個身材不高,卻顯得短小精悍的蔡李佛的拳師,站出來對馬三拱手。
華十二原本也想離開,等明天宮若梅來了,再來金樓相見,可一見要開打,頓時來了吃瓜的興趣,摸出一根菸來,點上之後站到一旁看熱鬧。
馬三朝張阿炳勾了勾手指,神清倨傲道:“來吧!”
張阿炳一個箭步上前,雙手一分,用的是蔡李佛中的小梅花拳裡的一招,叫踏馬鞭捶。
一眾南方武師見張阿炳步伐如射箭,雙拳似落錘,剛要叫好,可這時候馬三動了。
只見馬三踏中宮直入,一記形意劈拳後發先至,直接劈在了張阿炳胸口。
劈拳練法如推山,打法如輪斧,張阿炳就好像被古戰場上,騎馬將軍手中的門板大斧直接劈中一樣,雙腳離地,整個人倒飛出去,轟的一聲,撞碎了三樓的圍欄,從金樓的三樓直接砸落在二樓樓板上面。
所有南方拳師都站了起來,馬三這可不是切磋了,這是下死手。
一個看上去比較有威信的拳師,朝身後弟子喝道:“送張師傅去看大夫!”立刻有兩個年輕人跑了下去。
那拳師轉回頭看向馬三,厲聲喝問道:“馬三,你切磋下死手,真當我南派武林無人嗎?”
馬三撣了撣衣襟上不曾有的灰塵,一臉狂傲的到:“就憑這點本事,也配和老爺子搭手?乾脆點,你們一起來吧!”
“揍他!”
不知道哪個南派拳師喊了一句,其他人一擁而上,顯然馬三已經犯了眾怒了。
華十二在一旁吸著煙,眼裡卻看的清楚,那馬三用的是劈、鑽、崩、炮、橫,形意五行拳,也就是形意母拳,是最基礎的東西,十二形什麼的半點沒用,顯然是雙方差距太大,這些人逼不出他真功夫來。
果然馬三幾乎一招一個,把形意拳‘不招不架,只是一下’的拳術特點,發揮到了極致,噼裡啪啦,這些人怎麼衝上去的,就怎麼飛了回來。
其中一個不知道有意無意,被馬三一記橫拳架飛,就朝華十二這邊飛了過來。
華十二怕濺一身血,連忙往旁邊挪開一點。
馬三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喝道:“這位師傅好功夫,再接我一拳!”
誰也沒想到,從群毆開始就沒動過位置的馬三,竟然追了上來,一記勢大力沉崩拳就轟擊過來。
崩拳如箭,可不知為什麼,馬三射出的這支箭微微顫動,攻擊落點似乎在那拳師,可卻也把華十二的位置囊括在內了。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拳終於顯現出最終目標,卻是華十二無疑。
而華十二也知道,對方是想借著這個機會一拳打死他,等過後就說是發力的時候腳下不穩,或者隨便找個藉口,如此就能替宮寶森和宮二解決個大麻煩。
而他馬三做的這些,肯定也會被他師父原諒。
‘呯’
如同炸雷的聲音響徹整個金樓,就連一樓的人都抬頭朝三樓望過來。
再看馬三,噔噔噔倒退了好幾步,右腿已經被子彈撕去了一塊皮肉,鮮血直流。
華十二吹了一下手裡M500的槍管:“想借機打死我?這一次看在我岳丈和若梅的面上,留你一命,只擦飛你一塊皮肉,下一次就打折你一條腿,再下次就打爆你腦袋,長點記性!”
“形意拳馬三?”
華十二不屑嗤笑道:“都特麼什麼年代了,還想用拳打死人呢?秀逗!”
這話一出,周圍無論南北拳師,臉上都不好看,可華十二才不管這個,提著槍走下樓,沒有一個人敢攔他的。
※※※※※※※※※※※
時間回到二十分鐘以前,就在華十二喊住宮寶森的時候,離金樓大約五百步外的一間酒館外面,靠牆而立的丁連山一臉晦氣的看著金樓方向,低聲罵道:
“完了完了,幾十年的蛇羹啊,肯定糊了,寶森也要糊,小癟犢子是真狠啊,和他爹一個揍性,你說哪天不行,非挑這天,這事兒抖出來,那可是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丁連山被點了穴道,可脖子以上都沒有被限制,所以說話不受影響,來回轉頭也不妨礙。
罵完之後他就感覺左眼餘光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一轉頭就見一個男人正笑呵呵盯著他看。
那男人小鼻子小眼,打扮的好像叫花子,衣衫破爛不說,褲腿還裂開七八道口子,最大的那一道口子,往上裂開直到褲襠,要是走路步子邁的大些,可能都會看到馬賽克。
見丁連山看過來,那人咧嘴一笑,用東北話招呼道:“大爺,聽您老這罵人的口音,是咱東北老鄉啊!”
丁連山心裡正鬧心,沒好氣的道:“你先把眼睛睜開在說話。”
那人也不生氣,倒退兩步,嬉皮笑臉的道:“已經瞪最大了,這麼大兩個眼珠子你看不著麼”
他這麼一說,倒是把丁連山逗笑了:“真是東北滴啊,你叫啥名,咋跑佛山來了呢?”
那人苦笑道:“我叫三江水,這不在東北沒飯吃,劫了個小鬼子麼,就一個倭國老太太,我搶了她倆錢花,我搶的時候也不知道啊,看她掙扎就給了她兩拳,後來聽說好像是什麼太君他娘.”
“現在東三省都抓我呢,幸好我跑到南方來了,要是在東北被抓住,肯定老慘了!”
丁連山一開始聽說這個叫三江水的小老鄉搶了個小鬼子,眼睛一亮,後來聽說是個老太太,鄙視的啐了一口:
“呸,有種搶個鬼子兵,老頭子我也佩服你,搶老太太算什麼本事!”
三江水忽然一笑:“大爺,我看你那雙眼睛不錯,好像我娘那隻,善良,一看就讓人親近,你看在老鄉的面上,賞我兩塊大洋,讓我也吃頓飽飯唄。”
丁連山是老江湖,一看對方這副表情,就感覺有些不妙,沉聲道:
“錢有的是,你這樣吧,幫我個忙,去那邊的金樓幫我傳個話,我兜裡有七八塊大洋都給你,你看怎麼樣?”
三江水看了看那邊的金樓,笑的更燦爛了:“這也沒多遠啊,你自己咋不去呢?誒,你是不是動不了啊?”
丁連山心裡一緊,面上不露聲色:“瞎說什麼玩意,我這曬太陽呢不方便過去,你去幫我傳個話,到時候拿錢走人,多好個事兒啊!”
三江水露出一臉的壞笑:“你可別扯了,我在那邊都觀察你半天了,你除了脖子能動,其他地方好像都動不了!”
他說話就試探著上前,丁老頭連忙道:“你想幹啥玩意,我可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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