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閉口禪
他說完哎呦一聲大叫起來：
“帽子叔叔給我們做主啊，我胳膊被打折了！”
大疤瘌心領神會，和一幫工友全都叫喊嚷嚷起來，都說自己被打壞了。
陳所走上前跟許廠長打了個招呼，然後問道：
“許廠長，怎麼弄成這樣？”
許紅兵看著那些喊疼的，一臉苦笑：
“陳所，我也是剛得到訊息趕過來，也不清楚啊！”
牛科長在一旁道：“是我們保衛科新來的周秉昆，不知道抽什麼風，和工人鬧起來了！”
他說著朝華十二一指：“他就是周秉昆！”
許廠長看著華十二，氣急敗壞的道：
“就這個小年輕？太不像話了，他是什麼時候進廠的？”
牛科長連忙道；“就是今天剛進廠的，是剛剛分配過來的待業青年！”
這時候徐廠長指著華十二：
“你被開除了，第一天上班就打架鬥毆，我們廠不要你這種人！”
華十二朝幾人笑了笑；
“幾位，人是我打的不假，可事出有因啊，你們看地上這些木料，這可都是好木料，這些人偷帶廠裡的木料，這是什麼性質？這是挖公家的牆角啊，這是損公肥私啊，這是偷社會Z義木料啊！”
幾個大帽子扣出來，地上的那些人臉色都變了，然後一個個更加賣力的哀嚎起來。
陳所和許廠長眼神都是一凝，他們剛才看見躺下好幾十人，都關注人的問題了，雖然看到地上的那些木料，但都下意識忽略了，此時聽到華十二一提，這才重視起來。
許廠長上前撿起一塊，仔細一看，竟然還是打磨拋光過的，臉都氣白了：
“這是把好木頭給鋸了啊！”
陳所也立刻帶著手下民警開始調查。
雖然那些工人都一口咬定是華十二的錯，無故打人，可現場的那些木料，根本解釋不清，還有孫趕超、肖國慶給作證，事實很快就清楚明朗了起來。
小民警調查完，跟陳所和許廠長彙報：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的確如這位周同志所言，這些人偷竊廠裡木料，被抓現行後還圍攻保衛人員，人家周同志這是履行職責，我覺得沒錯！”
華十二笑著道：“我說這事兒不怨我吧！”
牛科長冷哼一聲：“那你也不能下這麼重手，偷幾個木料值當什麼，你把人打壞了，他們以後怎麼工作啊！”
華十二神情嚴肅起來：
“牛科，你這話可不對，什麼叫有幾個木料值當什麼？我看這種事情可不是第一次發生，要是常年累月，損失的可是郭家的財產！”
“更何況不在於價值多少，就算只值一分錢，只要這種行為是不對的，我們就應該對不良違規的行為說不，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不值當了？你這是思想有問題啊，你得好好反省自己，端正態度啊！”
牛科長沒想到自己手下的新兵蛋子還敢還嘴，本來一張黑臉，氣的臉紅脖子組：
“你，哼，我看你打傷了這些工人怎麼辦？”
華十二笑了：“誰說他們受傷了的！”
腳下輕輕一踏，絲毫不引人注意，但‘風后奇門’已經發動，坤字——土河車！
下一瞬就在那些裝受傷躺在地上不肯起來的工人身下，一根根細小且堅硬的土刺長了出來。
然後就見原本還癱在地上，喊著胳膊、腿折，肋巴扇骨折的這些人，一個個全都蹦了起來。
“唉，有刺兒扎我！”
“什麼玩意扎我屁股了！”
“扎我勾子.”
“特麼扎蛋.”
反正根據個人倒地的姿勢不同，扎哪兒的都有。
華十二笑著朝許廠長和陳所，攤了攤手，然後又朝牛科長道：
“科長，你看這可是全都好了！”
牛科長臉色不好，不把華十二整了，這些人都得出事兒，要是查出以前也這樣，他保衛科長還幹不幹了？
忽然他看見塗志強手臂扭曲耷拉下來，他指著後者：
“唉，你看塗志強手臂讓你打折了！”
華十二走過去，咔咔就給接上了：“脫臼而已，現在沒事了！”
許紅兵臉色鐵青，轉頭看向牛科長：“老牛你少找別人的問題，我問你，你們保衛科就是這麼幹活的？”
牛科長頓時額頭冒汗：“廠長，我這”
華十二在一旁插嘴道：“廠長，今天我第一天上班，牛科長就認真負責，告訴我工人小偷小摸，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剛才這牛科長可沒向著他說話，出事兒就甩鍋，那就別怪他落井下石！
而且他說這話裡面有個套，他沒說老馬轉達的，而是說牛科長說的，要是對方反駁這一點，那直接就上套了，就證明有這件事。
許廠長一聽都怒了：“老牛，你可是參加過民兵隊伍的，覺悟應該高於群眾才對，你真說過這話？”
牛科長腦子果然不怎麼靈光，直接就上套了，下意識解釋道：
“我沒有，那是老馬說的！”
老馬就在旁邊，一聽這鍋要落自己身上，也只能賣科長求自保了，他趕緊道；
“科長這都是你交代的啊，你可不能賴我啊！”
一旁的陳所都聽不下去了，嚴肅道：
“許廠長，你們廠保衛科翫忽職守，導致廠裡財產出現損失，這事必須嚴肅處理！”
許紅兵深吸一口氣：“趁著剛下班，人都還沒走，開個會吧！”
他朝陳所道：“陳所，你們也一起參加吧，商量一下，看怎麼解決！”
陳所點了點頭，好幾十工人，就因為偷點木料全都抓了，不太現實。
雖然知道這事兒他們肯定不是第一次幹了，可沒有證據，所以這事兒還是工廠內部處理比較好，他代表派所跟著參加會議，到時候和木材廠這邊商量著解決，還能起到一個震懾作用。
會議室外面，那些被抓住偷木料的工人站了一排，幾十號人，一個個垂頭喪氣，由小民警看著。
會議室裡面，許紅兵廠長，廠工會負責人，陳所，牛科長，還有華十二，都參與會議。
讓人沒想到的事，華十二第一個發言：
“廠長，陳所，我表個態，這件事吧，我有很大問題，我面對偷竊廠裡木料那些工人的群起圍攻的時候，不夠冷靜，我竟然還手了，這事兒我有責任！”
“剛才許廠長開除我是對的，明天我就找街道我姨.，哦，是張主任，承認錯誤，深刻反省！”
什麼叫以退為進啊，華十二這就是了。
現在責任都清楚了，不怨我，但我接受廠裡開除的決定，你們打臉不？
唉，我去街道承認錯誤，給你們丟人，我還禿嚕嘴說主任是我姨，虎皮都扯起來了，你們就看著辦吧。
陳所差點笑出來，這個周秉昆厲害啊，看把許廠長給擠兌的。
許廠長老臉通紅，人家小周履行職責為廠裡挽回損失，受到圍攻，然後廠裡把人開除了，這事兒傳出去不就成了他這個廠長不分青紅皂白了麼，別人都當成了笑話了，他的名聲也得臭大街啊。
更何況人家還有背景，有關係，剛才說漏嘴了，別以為我沒聽到，主任是他姨！
許廠長連忙安慰：
“小周同志，你別說氣話啊，剛才是我沒了解清楚情況，我跟你道歉，今天這件事你處理的非常好，剛來報到就發現這麼大的問題，及時為廠裡止損，你是好樣的！”
華十二一臉‘震驚’：“廠長，你說這事兒我沒辦錯，還有功勞？”
許廠長：我提功勞了沒有，我提了沒有？
但人家問了，他也只能說道：“當然有功了！”
華十二點頭：“既然廠裡賞罰分明，我就放心了！”
許廠長：我說要賞了沒有，我說了沒有？
他又硬著頭皮道：“那必須的啊！”
陳所都忍不住笑出來，這個周秉昆，還真挺有意思，他插嘴朝華十二問道：
“小周同志，你打架這麼厲害，以前練過？”
華十二嘿嘿一笑，點頭道：
“小時候跟著南湖公園一晨練大爺，練了幾年，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陳所眼睛一亮，練過幾年就這身手了，他當即招攬道：
“你要不想再木材廠工作，來我們所怎麼樣？我們所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大多數人都有個共性，就是佔有慾，我的東西就算自己不用也不讓別人碰，許廠長恰好就是這樣的人，他一聽就不幹了：
“陳所，小周這樣的人材剛分配到我們廠，你可不能搶啊，來來，咱們先開會吧！”
經過一番商量，決定由派所聯合廠保衛科，一同前往涉事工人家中檢查，如果只搜出少量贓物，那讓他們按照價值雙倍罰款，同時廠裡給予處分，調離原崗位，留廠檢視。
如果盜竊了價值巨大的財物，那就移交給派出所處理。
牛科長此時一臉積極：“廠長，我一定配合陳所工作！”
許紅兵卻道：“老牛，你們保衛科的工作讓我很不滿意，這樣你先暫停工作吧，保衛科的事情就讓小周暫時負責！”
牛科長一張黑臉頓時難看的要死，臉都綠了：
“廠長，我.”
許廠長一擺手：“老牛，你先停職反省！我說的不夠清楚嗎？”
牛科長不吱聲了，只是看向華十二的眼神滿是怨氣，顯然是記恨上他了。
華十二也看見對方的眼神，根本不以為意，在他看來牛科長就是用衝鋒槍突突他，那都破不了皮，更別說眼神殺了。
要是牛科長不識相，找他麻煩那更好了，他在異人世界抽到的寶兒姐同款鐵鍬還沒開葷呢，就看先用在塗志強他們身上，還是牛科長身上了。
許廠長不再理會牛科長，轉頭看向華十二：
“小周同志，我這算是賞罰分明瞭吧，從今天起，保衛科由你負責，你給我好好整頓一下不正之風，有信心嗎？”
這就是給華十二的獎勵了，不過大集體保衛科科長，聽著唬人，可也就是股級，說白了就是科員級，要是換了個國營大廠，華十二這點功勞想暫代科長，那想也別想。
華十二笑著朝許廠長豎起大拇指：“必須有！”
許廠長笑罵道：“你小子，先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辦好吧！”
華十二連忙提要求：
“廠長，保衛科的人我不熟，我找兩個人行不行，就是跟我一起入廠的孫趕超和肖國慶！”
許廠長並未在這一點上為難他，點頭道：“可以！”
當天晚上，華十二帶著孫趕超、肖國慶，還有保衛科的蝦兵蟹將和派所展開聯合行動。
包括塗志強、大疤瘌在內，拘留了五個人，剩下的都是廠裡內部處理。
塗志強他們也沒開除，蹲幾天拘留之後，送去Y街，然後再回廠裡還要接受廠裡的處罰。
※※※※※※※※※※※
第二天早上，木材廠貼出公告：
“經查，塗志強.等三十七名工人偷竊廠裡木料，給予警告處分、雙倍罰款，並調離原崗位！”
“保衛科牛大力翫忽職守，停職調查！”
“保衛科周秉昆同志，剛入職便為廠裡挽回損失，表現突出，經廠裡研究決定，由其暫代保衛科科長職務！”
“孫趕超同志，肖國慶同志，都有立功表現，經廠裡研究決定，從板材車間調撥到保衛科工作！”
訊息一出，整個木材廠都炸了鍋！
孫趕超和肖國慶對他們調動工作不用幹苦力了，狂喜不已，但對華十二成了代理科長則目瞪口呆：
“秉昆兒，你這上班才一天，就當科長了？”
華十二咧嘴一笑：“這才哪到哪？跟哥混你們就等著喝湯吧，對了，叫爸爸才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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