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长川
“李秋水！你这无耻至极的贱货！现在做出这副失魂落魄的鬼样子给谁看？！你心里是不是还在痴心妄想，惦记着我的无崖子师弟？！”
她声音尖利，带着无尽的鄙夷：“你若是真对他有半分情意，当年又为何要自甘下贱，去和丁春秋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行那苟且之事？！
又为何要心狠手辣，联手丁春秋那奸夫将他打下万丈悬崖，让他受尽这数十年的瘫痪之苦，生不如死？！”
“你现在知道后悔了？现在知道心痛了？！”
天山童姥步步紧逼，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惊人的气势：“我告诉你，晚了！太晚了！你猜猜，若是无崖子师弟此刻就在这里，知晓了你这份悔意的话，他会如何？
你猜他是会感念旧情原谅你这毒妇，还是会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碎尸万段，以泄这数十年锥心刺骨之恨？！你回答我！”
这一连串诛心之问，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李秋水已然混乱不堪的心神之上。
她脸色惨白如纸，即便隔着被鲜血染红的面纱，也能感受到她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的惊惶。
她心中再清楚不过，无论她此刻有多少悔恨，将无崖子打落悬崖、致其残废数十年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
易地而处，若她是无崖子，心中除了滔天的恨意，绝无可能再有其他！
想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师兄，可能数十年来都活在对自己这个毒妇的刻骨仇恨之中，李秋水只觉得心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几乎无法呼吸。
她一生放纵，裙下之臣无数，玩弄人心于股掌，可内心深处唯一真正倾注过感情、让她又爱又愧、纠缠一生的，唯有无崖子一人！
也正因如此，这迟来却伴随着残酷真相一同涌上的悔恨，才显得如此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然而，天山童姥却觉得这般还远远不够解气！
方才李秋水竟敢污蔑她与乔峰有苟且之事，这对她而言是绝不可忍受的奇耻大辱！
她活了九十六载，始终守身如玉，一颗心更是早已系在无崖子身上，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半分逾矩。
李秋水那污秽的言语，简直是对她毕生坚守的玷污！
她深吸一口气，用更加恶毒，更加尖锐的语气，继续往李秋水的痛处猛戳：
“李秋水！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愧疚模样！你若真对无崖子师弟有半分愧疚之心，这几十年来，又为何还要搜罗那么多面首男宠，日夜寻欢作乐，行那等不知廉耻的放荡之事？！
你这人尽可夫、天性淫贱的烂货！骨子里就离不开男人，还有什么惺惺作态的必要？演给谁看？！”
她话语中的鄙夷几乎凝成实质：“你若真能为他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即便你犯下大错，我天山童姥或许还能高看你一眼，敬你一句对师弟总算还有几分真心！
可你看看你自己！这几十年来你都做了些什么龌龊勾当，你真当姥姥我远在天山就一无所知吗？！
就算无崖子师弟宽宏大量，不计较你将他打落山崖、令他受苦数十年的血海深仇，就凭你这被无数人睡烂了的肮脏身子，你这人尽可夫的贱人，你觉得他还会愿意多看你一眼吗？！
你在他眼里，恐怕比那茅坑里的蛆虫还要令人作呕！你这辈子是再也不可能让无崖子师弟对你高看一眼的了！”
这番话，可谓是恶毒到了极点，也精准到了极点！
它不仅否定了李秋水的悔意，更彻底践踏了她作为女人的尊严，将她最不堪和最放浪的一面血淋淋的剖开。
并且连上了之前的化于，把这些话与她最在意、最愧疚的无崖子直接关联起来！
李秋水再也支撑不住，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憋闷和悔恨，羞耻与暴怒直冲顶门。
胸中气血翻涌如沸，猛地一张口，一大股殷红的鲜血狂喷而出，瞬间将她脸上的白色面纱彻底染红。
鲜血甚至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落在她雪白的衣襟上，触目惊心！
她身形踉跄了一下，勉强站住，指着天山童姥，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急促而痛苦的喘息。
天山童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最痛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到李秋水终于也被自己骂得吐血，天山童姥积压了数十年的怨气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她忍不住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甚至带着几分癫狂意味的大笑！
这一刻，天山童姥才觉得心中无比顺畅，之前被李秋水污蔑，和充满杀意的威胁之言所导致的怨气，已经完全消除了去。
更重要的是，这也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把李秋水骂到吐血的程度，当真是爽到了极点！
所以她大笑的声音越来越大，在空旷的山林间回荡，充满了大仇得报般的快意。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片刻之前，还是她被李秋水的污言秽语气得吐血，此刻却攻守易形，轮到李秋水被她骂得呕血三升！
这对纠缠争斗了近一个世纪的师姐妹，甫一见面，便以这种互相气吐血的方式，宣告了她们之间那不死不休的深刻仇恨。
站在一旁全程围观的乔峰，此刻内心也是颇为无语。
好家伙！这老姐俩也真是人间一绝，对彼此的恨意还真是非同凡响，见面二话不说，先互相把对方气吐血一波再说？
这得是多大的仇，多深的怨啊？
也真是没谁了。
他看着一个九十六岁，却外表幼童的天山童姥，和一个九十来岁，外表和少女一般婀娜的李秋水，只觉得有些莫名的魔幻感。
两个青春永驻的老太太在，在这里进行如此惨烈的精神互殴，这场面也真是既荒诞又离奇。
即便是他两世为人见过很多名场面，也不由得感到有些叹为观止。
这一场戏，当真是好看到了极点啊。
第183章 乔峰VS李秋水
眼见李秋水被自己骂得吐血，天山童姥心中快意无比，正欲再乘胜追击，多骂几句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李秋水终究是李秋水。
心机深沉如她，虽被接连的真相和辱骂冲击得心神激荡，但性子的本能和那扭曲的执念，让她迅速压下了翻腾的气血与怒火。
无崖子师兄还活着……他还活着！我必须去见他！必须求得他的原谅！
但在此之前，天山童姥这个老妖婆必须死！
她若活着，必定会在我见到师兄之前百般阻挠，甚至会在师兄面前极尽诋毁之能事！
还有这个乔峰，也是个不确定因素！
她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乔峰，杀心再度翻腾而起。
此人武功不俗，又与老妖婆搅在一起，更是无崖子师兄指定的掌门，若是留着他，非得和老妖婆一起干扰无崖子师兄不可，如此岂不是心腹大患？！
左右今日都给撞见了，不如便一并解决了！免得麻烦！
念及此处，李秋水眼中所有复杂的情绪尽数化为冰冷刺骨的杀意，她强行咽下喉头再次涌上的腥甜，声音因为压抑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沙哑扭曲。
“老妖婆！任你再怎么巧舌如簧，今日也难逃一死！姑奶奶我没空再与你做口舌之争，便大发慈悲，给你一个痛快！”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绕过正前方的乔峰，纤纤玉掌一翻，一股阴柔诡谲、却又凌厉无比的掌力，如同毒蛇出洞，直取天山童姥的头顶天灵盖！
这一掌若是拍实了，以童姥此刻尚未恢复的功力，绝无幸理！
“哼！当着乔某的面行凶，当我不存在么？！”
乔峰早已料到她会暴起发难，岂容她得逞？
他冷哼一声，身形不动，右掌却后发先至，一招突如其来，掌力雄浑磅礴，后发先至，精准无比的截住了李秋水的白虹掌力！
两股掌力再次碰撞，气劲四溢。
李秋水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涌来，身形不由自主地被震得向后飘退丈余，体内气血一阵翻涌，看向乔峰的目光充满了惊怒交加。
“乔峰！你定要与我为敌到底吗？！”
李秋水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乔峰负手而立，神色淡然，目光却如冷电般锁定李秋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掌门气度：“李秋水，乔某再提醒你一次。我乃逍遥派掌门，执掌七宝指环，见指环如见祖师！
你身为逍遥派门人，不但不拜，反而屡次对掌门出手，更欲残害同门师姐！如此行径，已是叛门大罪！我倒要问问你，是何居心？！”
李秋水面纱下的脸色变幻不定，她强辩道：“掌门？哼！乳臭未干的小子，仗着几分蛮力与运气，得了无崖子师兄垂青，便真以为能号令天下了？
我李秋水纵横江湖之时，你还不知在何处！想要我服你？可以！拿出真本事来！否则，这掌门之位，你坐不稳！”
她语气一转，充满戾气：“你且退去一边，待我先清理了这老妖婆，再来与你分说！”
说罢，她身形再动，依旧不死心的想要先解决掉天山童姥这个心腹大患。
乔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惋惜，更多的却是绝对的自信：“既然你执迷不悟，非要见识乔某的武功是否足以服众，那便如你所愿！”
最后一个字落下，乔峰动了！
他不再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
身形如猛虎出闸，带着一股一往无前、霸烈无匹的气势，直扑李秋水！
人未至，那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已然笼罩四方，正是降龙十八掌中威力极大的亢龙有悔！
“来得好！”
李秋水娇叱一声，不敢怠慢，体内小无相功急速运转，双掌连环拍出，掌影重重，虚实难辨。
这正是她以白虹掌力结合小无相功打的精妙掌法，试图以巧破力，化解乔峰这刚猛无俦的一击。
轰！轰！轰！
两人瞬间斗在一处！
掌风呼啸，劲气激荡，将周围的草木碎石尽数卷起、震碎！
李秋水身法诡异，如凌波仙子，飘忽不定，白虹掌力曲直如意，时而正面强攻，时而迂回侧击，角度刁钻狠辣。
她的小无相功更是运转到极致，掌法、指法、爪功信手拈来，变幻莫测。
时而如长剑刺空，时而如软鞭缠卷，招招不离乔峰周身要害。
她存心要让乔峰见识逍遥派武学的博大精深，绝非他这蛮力可比。
哼！让你这莽夫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上乘武学！好让你心服口服，若是你服气了我，在无崖子师兄那里为我美言开脱，我或许还能留你一命，甚至教你几招！
李秋水心中不无得意的想着。
然而，乔峰的应对，却让她越打越是心惊！
面对李秋水那变幻无穷的攻势，乔峰将降龙十八掌的至大至刚发挥得淋漓尽致！
见龙在田稳守如山，鸿渐于陆灵动莫测，震惊百里狂猛无俦！
他根本不去理会李秋水招式的诸多花哨变化，只以最纯粹最霸道的力量，一力降十会！
任你千般变化，我自一掌破之！
这才是降龙十八掌的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其他都不重要。
每一次掌力对撞，李秋水都感觉像是拍在了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之上，那灼热刚猛、沛然莫之能御的劲力，震得她手臂发麻，气血翻腾。
甚至她那修炼多年的小无相功内力，竟隐隐有被震得有些发散的趋势！
这…这怎么可能？！他的内力怎会如此精纯雄厚？！简直如同汪洋大海，深不可测！我这苦修数十年的小无相功，竟在根基上被他压制了？！
更让李秋水骇然的是，斗到分际，乔峰掌法陡然一变，不再是那纯粹刚猛的降龙掌。
而是双掌圈转，一阴一阳，两股截然不同却又相辅相成的掌力陡然生出，如漩涡般牵引撕扯，竟将她一道凌厉的白虹掌力引得偏向一旁。
这正是天山六阳掌的妙用！
“天山六阳掌？！你竟连这老妖婆的看家本领也学会了？！”
李秋水失声惊呼，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来此之前，她到过灵鹫宫询问，得知天山童姥失踪了数日，这才出来寻找的，可这才几日功夫？
勉强这个乔峰，竟已将天山童姥的绝学练到如此地步？！
第184章 你小子战神附体了？
乔峰朗声一笑，掌势再变，化掌为爪，五指如勾，迅捷无比地搭向李秋水的手腕。
招式古朴玄奥，竟隐隐将她后续的数种变化尽数封死，带着几分天山折梅手化尽天下武功的意境！
“好小子！看来这老妖婆为了笼络你，当真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了！连折梅手都传了你！难怪你这般死心塌的护着她！”
李秋水又惊又怒，口中再次不干不净起来，试图扰乱乔峰心神：“这老妖婆可不是个老实人，我看她除了传你武功，八成还许了你别的什么好处吧？
不过也是，许多王公贵族可就喜欢小姑娘这一口，你这精壮汉子，连脸面和丐帮的声誉都不顾了，甘愿给这九十六岁的老妖婆做面首……”
以己度人，污言秽语这一块。
“好个无耻妖妇！今日不好好收拾你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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