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长川
他吓得亡魂皆冒,怪叫一声,再也顾不得攻击段正淳,全力回身,将双杖交叉护在胸前,体内苦修多年的邪门内力毫无保留地爆发而出,企图硬挡这必杀一击!
乔峰的掌力,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段延庆交叉的双杖之上!
段延庆只觉得如同被一座高速飞来的大山正面撞中!
一股根本无法抵御的沛然巨力透杖而入,瞬间冲垮了他的护体真气!
他一口鲜血如同血箭般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断了好几根粗壮的竹子,才滚落在地。
他挣扎着想用铁杖支撑起身,却又是哇的一声吐出大口淤血,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显然已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险些站立不住,用惊骇欲绝,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眼神望着一步步走来的乔峰,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的心中,早已被惊涛骇浪般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所淹没。
这根本不是杏子林时的那个乔峰!
那时的乔峰虽然也刚猛无匹,掌力雄浑,但至少还能让他看到一丝抗衡的可能,至少十招八招还是能挡住的。
可是刚才,只是一招他就挡不住了,这完全不是一个强度!
可方才那一掌,那排山倒海,刚猛无铸,仿佛能摧毁一切的恐怖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那是一种质的飞跃,是碾压式的,令人绝望的强大!
自己苦修数十年,带着几分邪气的深厚内功,赖以成名的精妙杖法,在那纯粹到极致的力量面前,简直如同纸糊的窗户,一捅即破!
甚至连稍稍延缓那掌力半分都做不到!
这怎么可能?!才过去多久?
一个人的武功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精进到这般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乔峰要是知道他想的,估计会回复:半人半鬼,神掌第一!
段延庆的脑子一片混乱,世界观都仿佛被乔峰这一掌给打得粉碎。
乔峰缓缓收回手掌,神情淡然,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而已。
他目光平静地落在面如死灰的段延庆身上,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段延庆。”
乔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现在,你还觉得凭这些土鸡瓦狗,能拦得住乔某片刻吗?”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噤若寒蝉、步步后退的西夏武士,以及远处地上生死不知的岳老三和十余名同伴,最后重新定格在段延庆脸上。
“你太高估你这些手下的能耐,更高估了你自己那点微末武功。”
乔峰的语气带着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平静,却比任何尖刻的讽刺都更让段延庆感到屈辱:“即便他们真能豁出性命,侥幸缠住我一时半刻,你以为,就凭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杀了段王爷么?
要知道,段王爷自己,就不是你十招八招能打败的,更别说还有褚兄他们,他们四人联手,百招之内你都未必能占到便宜,而那个时候,一百个岳老三也死在我手下了!”
乔峰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你的盘算,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你所谓的殊死一搏,不过是自寻死路,徒增笑耳。”
这番毫不留情的奚落,像一把把冰冷的刀子,狠狠扎进段延庆的心口。
他本就因重伤而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难看至极,僵硬的面皮微微抽搐,那双怨毒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却又被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所压制。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怒骂,但胸腔内气血翻腾得厉害,一开口恐怕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所以,他只得死死咬住牙关,将那无尽的屈辱和愤恨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乔峰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击败这样一个实力差距过大的对手,实在没什么成就感。
现在的他,也只有慕容博鸠摩智这种等级的高手,能让他认真对待了!
第96章 杀人?还要诛心?
他决定再添一把火,来一个杀人诛心。
这样的话,便能彻底击溃段延庆的心理防线,也省得他日后还心存侥幸,再来纠缠。
于是,乔峰向前踱了一步,声音依旧平淡,却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段延庆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也无需再等你那另外两位兄弟了。”
段延庆闻言,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乔峰,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只听乔峰继续说道,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叶二娘和云中鹤,他们已经先你一步,下去等你了。”
“什么?!”段延庆浑身剧震,如遭五雷轰顶!
乔峰无视他的震惊,自顾自地说道:“我前些时日行走江湖,恰巧撞见他们二人正在行凶作恶,残害无辜,叶二娘虐杀婴孩,云中鹤淫辱妇女,实在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说到这里,乔峰的语气骤然转冷,带上了一丝凛冽的杀意:“此等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孽畜,既然撞在我乔峰手里,自然没有让他们再苟活于世、继续为恶的道理,我便顺手,送他们上路了。”
“你…你…你说什么?!老二…老四…他们…他们…”
段延庆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气血翻涌而变得扭曲尖利,那沉闷的腹语术几乎失控,发出刺耳的杂音。
他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疯狂!
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四大恶人虽然各有各的坏法,整体也并非铁板一块,但毕竟相互依存,名头响彻天下多年。
叶二娘和云中鹤别的不说,武功上个个都是难得的高手,都是他重要的助力。
他本以为他们只是暂时失散,或是去别处寻欢作乐,万万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然早已命丧黄泉!
而且还是死在同一个人手上。
看着眼前的乔峰,段延庆只感觉血压飞速飙升!
这个消息,比刚才被乔峰一掌打成重伤,更让他难以接受!
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个钢卷,彻底摧毁了他仅存的一丝侥幸和心理支撑!
“噗!!!”
急怒攻心,加上本就沉重的内伤,段延庆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又是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
这一次,血量远比之前更多,颜色也更加暗沉,显然已是伤及心脉根本!
他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若非用铁杖死死撑住地面,几乎要当场瘫倒。他抬起头,用那双充满了血丝,震惊和怨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乔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四大恶人,名震天下,令人闻风丧胆。
可如今,岳老三生死不知地躺在不远处,叶二娘和云中鹤早已命丧他人之手,而自己这个号称恶贯满盈的首领,也如死狗般瘫在地上,身受重创,性命操于他人之手…
完了…全完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和前所未有的绝望,瞬间将段延庆彻底吞噬。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四大恶人,令黑白两道皆十分畏惧的名号,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同一个人以摧枯拉朽之势,打得灰飞烟灭!
而他自己,这个自诩武功高强、智谋超群,一心要夺回皇位的延庆太子,在乔峰面前,竟孱弱得如同婴儿一般!
一掌隔空震退,一掌直接打成濒死重伤!
这是何等悬殊的差距?这是何等彻底的碾压?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绝望,混合着滔天的怨毒与不甘,如同最毒的藤蔓,死死缠绕住段延庆的心脏,几乎要让他窒息。
他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
他从地狱般的废墟中爬出来,忍受着非人的痛苦,将身体几乎炼成武器,将心灵扭曲成恶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为了夺回那本该属于他的一切!那至高无上的大理皇位!
眼看计划一步步推进,眼看段正淳近在咫尺…只要杀了段正淳,再设法除掉段正明…他就能…
可是!偏偏是乔峰!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克星!
将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谋划、所有的倚仗,在顷刻之间砸得粉碎!
段延庆用尽最后力气抬起眼皮,那充满血丝的眼珠死死盯住乔峰伟岸的身影,无尽的恨意在其中翻滚燃烧。
他恨乔峰的多管闲事,恨乔峰的强大武功,恨他轻而易举地就毁了自己毕生的追求!
更多的,却是深入骨髓的绝望。
因为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无论他如何恨,如何不甘,实力的鸿沟就横亘在那里,如同天堑,根本无法逾越。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所有的怨恨不甘,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苍白无力。
如果他此刻武功能够强上十倍…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眼前所有的人,乔峰、段正淳、那些家臣、甚至那个一直没动的紫衣小姑娘…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可他做不到。
别说强十倍,他现在连自保都已经做不到了。
他就像一只被巨人踩在脚下的蝼蚁,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等待着最终被碾碎的命运。
完了…今日性命休矣…
皇图霸业,终究是一场空…一场空啊…
段延庆闭上了眼睛,万念俱灰,不再挣扎,也不再去看那令他感到无比屈辱和绝望的身影,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乔峰最后的裁决。
或许是一掌毙命,或许是一指断魂…他都无力反抗了。
然而,就在这死寂的、弥漫着血腥与绝望气息的湖畔,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声音响了起来。
“乔帮主…”
开口的,竟是段正淳。
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那是方才运功逼毒导致内力受损,以及刚刚的紧张所致,但他的眼神却已经恢复了镇定,甚至还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上前一步,对着乔峰拱了拱手,语气诚恳地说道:“乔帮主,段延庆此人,虽手段狠辣,恶行累累,屡次三番欲置我于死地,更阴谋颠覆我大理社稷,其罪…确实当诛。”
他先肯定了段延庆的罪行,随即话锋一转,叹道:“但是…他毕竟是我大理国昔日的延庆太子。论起辈分,甚至可算是我的堂兄。
当年奸臣杨义贞谋反,上德帝遇害,他身为太子,遭遇宫闱惨变,身负重伤,流落江湖,受尽苦难,以致心性大变,堕入魔道…细细想来,其遭遇,也确实令人扼腕叹息。”
第97章 段正淳的求情
段正淳这番话,并非全然虚伪。
他是个正派的人,对于段延庆,确实存有一丝基于血缘和对其悲惨过去的同情。
毕竟,当年那场叛乱,并非段正明和他所为,他们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既得利益者。
面对一个被命运残酷捉弄、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便宜堂兄,他心中确有几分不是滋味。
但这些同情,远不足以让他原谅段延庆屡次的刺杀和颠覆阴谋。
他此刻出言求情,更多是出于更深层次、更现实的考量。
他继续对乔峰说道,语气变得更加郑重:“乔帮主武功通神,今日若非您及时出手,段某与几位兄弟恐怕已遭毒手。
您若要取他性命,自是理所应当,替天行道,也是替武林除害,段某绝无二话,只是我有几句话,此刻却不得不说。。”
段正淳的目光扫过地上如同死狗般的段延庆,又看向乔峰,声音压低了一些,却更加清晰:“段延庆的身份特殊,乃我大理前朝太子。
此事虽已过去多年,但在大理国内,乃至江湖之中,并非绝密,知晓其根底者亦有不少。”
“若他今日死于此地,死于乔帮主您之手,或是死于与我段正淳相关的冲突之中…”
段正淳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此事一旦传扬开来,恐怕于我等声名有碍,极易引人非议。”
乔峰静静的听着,神色不变,他知道段正淳还有下文。
段正淳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关键的理由:“江湖中人,或会认为我段正淳心胸狭隘,不能容人,对前朝太子赶尽杀绝,有失仁德。
而更麻烦的是大理国内,如今我皇兄段正明虽登基为帝,君临大理,但国内并非铁板一块,尤其是那高家…”
提到高家,段正淳的眉头微微皱起:“高升泰其人心机深沉,势力盘根错节,在高氏一族中威望极高,对我段氏皇权,未必没有觊觎之心。
只是多年来,我大理事态平稳,且我皇兄励精图治,仁德布于四方,加之我段氏正统地位稳固,他才隐忍不发。”
“若段延庆死于此地,死因又与我有涉,高升泰及其党羽,必定会借此大做文章!他们很可能歪曲事实,散布流言,诬蔑我兄弟二人为了稳固皇位,不惜残害前朝遗孤,甚至将当年杨义贞之乱的脏水也泼到我们身上!
届时,必然朝野震动,人心浮动,给我大理国带来无穷祸患!这岂不是正中了高升泰那等人的下怀?白白便宜了那些心怀叵测之徒?
况且大理若是不稳定,必然影响到大宋,甚至间接影响天下大局,万一天下有变,岂不是让黎民百姓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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