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无争
还在问道??
秦忘川也不知到底走了多少步,剑山开始晃动,飞出几柄剑在口中汇成四个字:「所求何道?」
“万法归源,众生皆栖之道。”
「此道凭何而至?」
“至高至强之力。”
「道在何处?」
“道在脚下。”
那一问一答之顺畅,好似并非是问道,更像是闲聊一般。
“他就一点压力都没有吗?”一名年轻弟子喉结滚动,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要知道当初自己进去,面对每一问都小心翼翼,才走了两千步。
“看这样子...五万步?不......至少六万步了......”有位白须长老喃喃自语,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水幕中那道闲庭信步的身影,心中暗算距离和步数。
只是根本无从算起,毕竟秦忘川走到了所有人都没够到的地方。
“六万步?”身后一名蓝袍弟子声音发颤,手中记录步数的毫笔不自觉压重,“我李家最妖孽之人,也不过两万步......”
旁边几个年轻弟子脸色煞白,还未进过剑冢的少年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真......真有那么难走?”
“难?”一名曾进过剑冢的弟子惨笑一声,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剑痕,“看见没?我当年只走了一千八百步,悟剑一日半,这道剑气伤痕足足养了三年!”
他手指发抖地指向水幕,“可你看他——闲庭信步,如履平地!”
众长老方向。
“千步悟剑,已被誉为百年奇才......”白须长老抚须望向旁边另外几位长老,沉重开口:“那万步悟剑,算什么?”
“不止万步,他还在往上!”紫袍长老突然拍案而起,震翻了案上茶盏。
“或许!我说或许,他能登顶也说不定!”
另一位长老摇头感叹:“我李家之人登不上的剑冢,一个外人竟能登顶,真是可笑啊......”
说完他抬头望向天空的天帝。
心中暗道:‘就是不知这事会如何落幕。’
李青鸾望着这一幕心中既欣喜又忧愁。
她记得自己当年走到两万一千步时,浑身骨骼已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但此刻画面里的秦忘川,身姿挺拔,看不出任何的疲态。
“快看天剑!”
突然有人惊叫。
众人抬头,只见那柄垂落千年的天剑竟在微微颤动,锈蚀的剑身上不断剥落暗红色碎屑,露出底下鎏金般的本体。
更可怕的是——所有剥落的锈屑都在半空中燃烧,化作血色流火环绕着秦忘川的身影盘旋。
李天帝眯起眼睛,眸中金芒如电。
天剑的震颤越来越剧烈,那些燃烧的锈屑竟在秦忘川周身凝成古老符文——并非是相助。
而是在阻止他的前进!
“机缘虽大,但若是再继续下去后果恐难预料,还是捞出来的为好......”他袖中剑指暗凝,一缕足以斩断星河的剑意正在成形。
就在这刹那,虚空突然裂开。
一只大手抓来瞬息便消去了这缕剑意。
“秦老头!”李天帝瞳孔骤缩,望向了身旁那道逐渐凝实的身影——玄袍猎猎,眸含日月。
正是秦太一。
“让他继续。”秦太一负手而立,玄色帝袍上残留的时空裂痕如游龙般流转。
他目光穿透层层剑冢禁制,落在那个仍在问道的身影上,头也不回的说道。
“休想!”李天帝袖中剑意再起,周身帝威震荡,整个李家都为之震颤,“天剑和剑冢乃我李家立族之本,若有个闪失——”
“当年云海之上,你欠我的那个人情。”秦太一终于侧首,眸中日月虚影轮转,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今日该还了。”
李天帝身形一顿:“你要将那个人情用在这?”
“为什么不呢?”秦太一唇角微扬,目光重新落回剑冢深处,“我窥见了.....未来一角。”
“那是个...无比辉煌的未来。”
“哼!”李天帝冷哼一声,袖袍翻飞间收起剑意,“若他死在里面,可别怪我。”
“放心。”秦太一负手而立,玄色帝袍上的时空裂痕骤然明亮。
别人不知道,但秦太一可是知道秦忘川的各种逆天之处,以及他身上还有大密。
别的不说,光是全身仙骨就可保他无恙。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形的威压让方圆万里的云层都为之凝固。
而在他们脚下,剑冢的震动愈发剧烈,仿佛在回应着这场帝者之间的博弈。
第52章 以剑起,非剑终
秦忘川就那么一直走,一直往上。
中途的确有东西阻挡,使他的身体越来越重。
但同时也有东西相助。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感觉每次回答之后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滋养。
只看脚下,一路向前,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四周寂静无声——那萦绕耳畔的“问道”之音,不知何时已悄然消散。
而那剑冢尽头,赫然站着道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身影。
同样的眉眼,同样的身形,甚至连衣袍的褶皱都分毫不差。
秦忘川眉头微皱,心中暗道:“又是考验?”
但很快,他便察觉到了异样。
对方周身灵气流动并非镜像,而是跟天上那巨剑有联系,甚至带着某种古老而陌生的韵律。
“看来,你已察觉了。”对面的“秦忘川”忽然一笑,声音却带着几分空灵,不似人声。
他抬手,指尖轻点虚空,头顶那柄垂落的巨大天剑骤然嗡鸣,锈迹剥落的速度骤然加快,鎏金剑身绽放出刺目光华。
“我乃此剑之灵。”
声音空灵,不似人声,更像是剑鸣回荡。
“化形为你,只为方便对话。”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忽然泛起涟漪般的清光,如水月镜花般渐渐淡去。
待光华流转间,一位白衣仙子翩然现世。
她纤足轻点虚空,素白广袖无风自舞,周身环绕着点点星辉般的流萤。那些原本凶煞的血色符文,在她身侧竟化作片片绯红花瓣,随步生莲。
“若你不喜这般模样,我亦可恢复本相。”她淡淡道,双眸如剑,直视人心。
秦忘川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望向四周。
此刻,他已站在剑冢之巅。
往下望去,原本高耸入云的剑山竟显得如此渺小,层层叠叠的剑冢如蝼蚁般匍匐在脚下。
远处,李家众人如黑点般聚集,仰头望向此处,脸上满是震撼与不可置信。
更远处,李天帝与秦太一凌空而立,帝威浩荡,却在此刻显得如此遥远。
而头顶——
那柄垂落的巨剑近在咫尺,鎏金剑身绽放刺目光华,古老纹路如活物般游动,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亘古的秘密。
然而,当秦忘川真正走近时,才猛然惊觉——
这柄剑,根本不是“悬垂”于此。
它是生生刺穿了这方天地!
剑锋自无尽虚空中贯出,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将这片世界的苍穹撕裂出一道永恒的裂痕。
剑身周围的空间扭曲破碎,漆黑的裂隙如蛛网般蔓延,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禁锢,无法继续崩坏。
它就那样突兀地存在着,仿佛一位不请自来的神明,以绝对的力量镇压着这片天地。
剑尖垂落,而剑柄……
秦忘川抬头望去,却根本看不到尽头。
那剑柄仿佛延伸到了另一个世界,又或者,它本就是连接两界的桥梁。
“这……”
饶是以他的心境,此刻也不由得震撼。
这哪里是什么“天剑”?
这分明是一柄……
来自域外的天罚之刃!
“这里,便是尽头?”秦忘川轻声问道。
女子摇头:“对你而言,或许是开始。”
她指尖轻点,虚空泛起涟漪。
刹那间——
覆盖剑冢的万千古剑齐齐震颤,发出悲鸣般的剑吟。下一刻,无数剑刃拔地而起,如受敕令般悬浮半空,剑尖朝下,仿佛在向某种至高存在俯首称臣。
剑雨退散,露出下方被掩埋了万古的真相——
一座通体漆黑的祭坛挡住了漫天剑意。
祭坛呈九角星形,每一角都锁着一条断裂的青铜锁链,锁链尽头没入虚空,不知通向何方。
坛面刻满晦涩的太古神文,那些文字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石面上游走,时而化作龙蛇,时而凝为星辰。
白衣仙子唇角微扬,广袖轻拂间,那些游动的神文突然定格,化作九条狰狞的龙影盘绕祭坛。
“如你所见,”她眸中星辉流转,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这是一座祭坛。”
素手突然指向秦忘川心口:“而你——”
“就是祭品。”
话音落下,空气好似凝固,太古神文迅速游荡起来。
然而,面对如此变故秦忘川那双眼睛依然清明如初,甚至带着几分......了然于心的从容。
“前辈说笑了。”秦忘川忽然轻笑,上前一步指尖划过神文,“这等规格的祭坛,若是献祭我这等小人物......”
“也未免太过小气了。”
“小人物?”
白衣仙子眸光微敛,“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
话音未落,秦忘川触碰过的神文突然活了过来,如灵蛇般缠绕而上,与他体内仙骨产生共鸣。
刹那间,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剑冢。
“秦忘川,你乃应劫而生。”她抬手间,那些神文在她掌心凝聚成一方古朴的天地棋盘,棋子上的道韵与星辰交相辉映。
“说来可笑。”
“你们秦家劫源返祖,却无人一人知晓,到底劫出来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素手轻扬,棋盘上的棋子纷纷浮空,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幅浩瀚星图。
星图中央,一片混沌海洋突然泛起波澜。
“坐。”仙子衣袂轻拂,祭坛上浮现两方玉座,“我来告诉你,一个关于太初的故事。”
上一篇:家族修仙,我有一颗破境珠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