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衍
耳边还有普光寺长老的求饶声。
了慧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眼角还有被酒水呛出来的一点泪水。
在记忆里，他跟慈念刚认识的时候，是在游历之时。
那时候，慈念被乞丐讹上了，了慧直接把乞丐给打了一顿。
慈念当时就跟了慧大吵了一架。
因此，他跟慈念第一次认识还算不上友好。
而且当时年轻，慈念也没少挑战自己，毕竟自己就比他高了一名，当时大家还都年轻。
谁服谁？他自己也没少骚扰张尘。
友情也是这么简单，他跟慈念打着打着就成好朋友了。
后来他成了少林方丈，慈念成了普光寺住持，清空成了菩提院院首。
少林方丈是没空思虑其他的。
风雪覆盖了了慧，远处出现的黑红色衣角，让他微微抬起头。
李君肃看着跟个醉鬼大爷一样靠在墙边的了慧，拍了拍自己头上的雪花。
“交给你了。”李君肃看向慈讳，又看了眼慈念，语气平静。
“嗯。”了慧点了点头。
“普光耀世经，要不要留个副本带回少林？”
李君肃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
“你觉得...少林有人能修这个功法？”
了慧有些惊讶，他知道李君肃是没有嘲讽敌人的习惯的。
李君肃说这事，就代表他是真的觉得少林有人可以修这功法的。
“听悟。”
李君肃淡淡吐出两个字。
听悟是少有的愿意待在少林的天才。
“他...他有佛心，无善念。”
了慧想到了疯狂闭关求佛意的听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听悟太愣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李君肃颔首，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普光耀世经你打算传给谁？”
了慧叫住了李君肃。
“三葬。”
李君肃头也不回，语气平静。
“合适。”
了慧话音落下，李君肃就带人离开了。
“没想到你居然能跟了慧那么和平的聊天。”
白星灵对着李君肃传音道。
白星灵更惊讶的其实是了慧居然那么淡定。
“我跟慈念也可以聊的很好。”
李君肃言简意赅。
江湖就是这样，聊的再好也不妨碍不死不休。
张尘跟了慧看着惺惺相惜的，一旦有机会弄死对方，他们是不会留情的。
相惺相惜，不妨碍不死不休。
李君肃带人离开，了慧则是看着面前的孤寂，喝下最后一口酒。
“身似白昼心如日，天唤寒夜雪映霜。”
了慧看着面前孤寂的雪景，喃喃低语了一句。
前一句是普光寺的过去。
后一句是普光寺的未来。
慈念是普光寺唯一留存的过去，现在这最后一丝佛光也熄灭了。
普光寺过去，热烈又璀璨，夺目又温暖。
这雪，就像普光寺的未来。
孤寂而昏暗，冰寒又刺骨。
第27章武尊之重
普光寺，废墟
漫天大雪好像没有停歇的迹象，了慧放下葫芦，甩掉头上带来冰冷的雪花，缓缓站起身。
天空阴沉无比，白云变为乌云，带不来一丝光亮。
整个普光寺的收藏都被六扇门收走了，不过普光寺也没什么了。
了慧想着兵狩们吐槽这里是不是魔门的时候，差点气笑了。
武院底下都是魔门器物，甚至还有血饮门的炼血阵法，难怪慈另那个废物一招都接不了就被弄死了。
扶生院底下则是有阴冥宗的传承。
“没有武尊，还是不行啊。”了慧看着满地的废墟，叹了口气。
普光寺的武尊，在三王之乱之时，与道教妖人厮杀之时陨落了。
当时是道门腐朽了，太平道天师就是被底下一群不老实的人密谋害死的。
兵人道、斩情道、忘世道，也是从那时开始冒头的。
就跟南北朝的佛门研究罗刹一样。
后来龙虎山干脆借这次道门大乱，联合纯阳北帝二脉，清理道门。
佛门眼见道门衰落，直接出手，跟道门再次大战起来。
普光寺住持也是因此陨落，后面的长老才能在南北朝之时胡作非为。
在那次道佛大战里，不光是普光寺，还有慈恩寺、游方道、闾山派、四派武尊陨落，还有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寺庙道门烟消云散。
道佛每次大战，都是一场腥风血雨。
上次的道佛大战，亦是如此。
北帝纯阳两派武尊陨落，慈恩寺武尊陨落，金刚寺上任住持陨落。
道佛二门，那是真烧武尊玩，每次打完都是以双方元气大伤告终。
而普光寺就是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武尊不仅仅是门派的底牌，护身符，还是一个门派的指引人。
能成为武尊的，大部分都有一颗坚定无比的内心，所以从自家门派成长起来的武尊，一定能照顾好自家门派。
比如了慧，他就能让少林不走歪路，底下弟子心浮气躁，但还真没敢修魔道，用魔功的。
也比如张尘，在他手里，北帝纯阳又开始复苏了，现在闾山开始慢慢冒头了。
这些领袖，就是门派，甚至各自势力内的定海神针，有他们在，就算自己势力就剩大小猫两三只，剩下的人也相信，他们的领袖一定能带他们走出困境。
普光寺就是因为太久没有出武尊了，导致剩下的长老一个个开始心怀鬼胎了起来。
最后的最后就会演变为内斗，慈另为什么要研究血饮门残篇？
因为他要以最快的时间晋升武尊，好掌控普光寺。
没有武尊，底下就会人心思乱。
了慧抛开这些思绪，转身看着后面的黑雪漫天，勾起了嘴角。
“这下好了，让你们变成黑色雪花。”
了慧看着另一边满天飞扬的黑色雪花，笑了。
了慧这边白雪纷飞，另一边黑雪不停飘扬，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一片不起眼的黑色雪花，突破了边界，沾染在了方丈的袈裟一角。
......
李君肃带人灭了普光寺的消息掩盖在了菩提院立庙的消息下，但六扇门总部却是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六扇门，总部。
“嘶，君肃这么快把普光寺灭了？”铁半生抬起头看向刑煞。
李君肃早就打过招呼了，铁半生惊讶的是，这也太快了。
普光寺有六位问武，四名融己，观山望海各九位，这可不是白莲教那种水货，一下就能扯出十个八个的水货。
“跟白莲教质量差不多，甚至可能不如白莲教，跟欢喜庙一桌的。”
刑煞一看就看出来，铁半生对普光寺印象有误。
铁半生了解的资料不少，对普光寺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有武尊坐镇的那个名门正派上。
当年普光寺的观山望海，跟六扇门的总捕头是一个质量的。
普光、慈恩、少林，三寺，当年同样有名。
现在可不一样，时代变了。
“衰落啊。”
铁半生闻言，放下情报，有些感慨。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操心太多无用。”
刑煞看着铁半生感慨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六扇门或许有一天也会衰落，但肯定不是现在。
看看贺狞跟君肃，谁先晋升武尊，这两个...可不是好惹的，他们带出来的人...应该也不能太好说话。“
刑煞点了点桌子，语气有些缥缈。
要是君肃晋升别那么快，第二任六扇门掌门人就是贺狞，贺狞教完一代，下一代再给君肃来带。
六扇门三代之内肯定是不会出问题的。
加上君肃跟贺狞的眼光...起码五代以内不会出岔子。
六扇门最不用担心的就是领袖。
“老大，我们呢？”铁半生打趣道。
“你有兴趣？”刑煞看着铁半生，饶有兴致。
要不是四方镇守都对掌门人不感兴趣，他也不用把主意打到总捕头身上去。
“没有，等贺狞接过我的位置之后，我就要云游天下去了。”
铁半生伸了个懒腰，有些希冀的说着。
他要挑战天下高手，证明自己的天罡掌，证明自己的道。
“倒是老大你，陛下会这么轻松...”
铁半生刚想嘲笑自家老大，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话头。
“老大，你说实话，救世司的司主真的退隐了吗？”
铁半生身体前倾，直视着自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