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九天命
虽然心中恼怒至极,王夫人却也不表现出来,只是面色平静的道:“叫他进来。”
伴随其话语落下,就见张高秋从门外走来,一双眼睛观察着王夫人的面色,看不出任何异常后,心中有些摸不着底,恭敬的行了一礼:“侄儿见过舅妈。”
张高秋一边行礼,一边心中暗自揣摩王夫人的面色,思索着是否有什么线索。
第604章 不妙的猜测
王夫人看着躬身行礼的张高秋,眼神中露出一抹刻骨的冰寒,一抹杀机在眼睛里流转。
错非张高秋算计失败,自己怎么会被人玷污呢?
“你还有脸来见我?”王夫人怒视着张高秋。
张高秋苦笑着道:“舅妈,小侄实在冤枉啊!谁能想到我和表妹居然一起晕倒,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暗中出手算计?”王夫人眉头一锁。
张高秋苦笑着点点头:“怕是如此,否则我和表妹怎么会同时晕厥过去呢?”
“将事情的经过和我说一遍。”王夫人道。
张高秋闻言将事情经过叙说了一遍,王夫人闻言双拳紧握,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杀机:“是谁在帮助张谌?我沈家防御森严,想要潜伏进来可不容易。应该是我沈家内部出了叛徒,在暗中出手与咱们作对。”
张高秋此时抬起头看向王夫人,一双眼睛仔细观察着王夫人身上的每一丝细节,然后开口试探道了句:“我和小妹晕厥过去后,发生了什么……?”
王夫人看了张高秋一眼,不动声色道:“我将张谌给制服,然后在你的院子里等候老太太等人前去捉奸,可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影,几个时辰过去后我就知道事情出现了变故,所以就离去了。”
说到这里王夫人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日的画面,那猛烈的撞击,似乎隔着时空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在她的身上,叫其白嫩的双手不由得双拳紧握,眼神中露出一抹杀机,却又被其瞬间遮掩了过去。
张高秋不曾察觉到王夫人的异常,对于王夫人的话将信将疑,此时王夫人转移话题:“张谌的事情暂且先放下,你和沈铃的婚事,也不能继续耽搁了。我已经和张谌谈好,叫其解除和沈铃的婚约,我欲要差遣人前往京都张家提亲,你手书一封于我,我差遣人一并带入京都。”
张高秋闻言一愣,脸上露出一抹迟疑。他之所以要勾搭沈铃,乃是为了谋求沈家的那件物品,现在那件物品丢失,他的选择太多了,沈铃并非他良配。
而且沈铃未婚就被他拿下,他心中未免对沈铃看低一眼,只是事已至此却也无法改变,只能低声道:“小侄这就写书信。”
王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双眼睛看着张高秋书写婚书,又开口道:“有时间的话,你替我去劝劝沈丘,他和姜楠并非良缘……”
张高秋闻言一愣,抬起头诧异的看了王夫人一眼,眼神中写满了愕然。他可是知道的,王夫人之前可是极力撮合沈丘和姜楠,现在怎么忽然就开始拆散了呢?
不过他不理解王夫人的想法,只能开口应了一声‘是’,然后低头继续书写文书,心中却闪烁着各种念头:“我现在娶了沈铃,对我来说并无好处啊……”
就在其念头转变的时候,张谌已经来到了老太君的住所,经过一阵通禀后,来到了老太君的内堂,就见老太君正在喝茶水。
见到张谌走来,脸上挂着笑容:“乖孙,快上前来,叫奶奶好好看看你。”
张谌行了一礼,然后走上前,被老太君拉到近前打量,祖孙二人叙说了一会话后,张谌开口道:“老太君,孙儿今日来此,是有两件事求您做主的。”
“你有什么事?莫非是府中有人给你气受了?”老太君声音严肃:“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我说,我必定为你做主。”
老太君话语铿锵有力,张谌看得出来对方倒并非虚情假意,于是笑着道了句:“那倒不是,有您老在给我撑腰,谁能给我气受?孙儿是想,我和沈铃的婚事,终究是强扭的瓜不甜,而且孙儿也有喜欢的人了,倒不如就此作罢,你好我好大家好。”
老太君闻言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小子,你和我说,是不是有人威逼你?威胁你?只要你开口,老身就替你做主!我虽然老了,常年居住在后宅,但还没有老糊涂,沈家还是我做主呢!”
张谌闻言连忙道:“此言孙儿发自肺腑,真心实意情真意切,绝无任何人逼迫,您老莫要错怪了好人。孙儿只是真心觉得,强扭的瓜不甜而已,倒不如就此放手,大家都觅得良缘。”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老太君闻言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张谌认真的点了点头。
老太君闻言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主,你这门婚事就作罢了。”
“这第二件事,就是那进入崇正书院内院的名额,孙儿想想后悔了,母亲遗物毕竟是母亲留给我的,我又怎么能做交换物件呢?还请奶奶开恩,看在我年幼的份上,容许我反悔了吧。”张谌道。
沈老太君闻言一双眼睛看向张谌,复又重复询问了句:“你可要想好了,那遗物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寻回来呢。”
“孙儿自然想好了。”张谌开口道了句。
听闻这话沈老太君点点头:“你既然有此意,那全都依你。”
张谌能感受得出,沈老太君对自己倒是情真意切,只是沈家的关系错综复杂,在自己的儿子和外孙之间,她终究左右为难,还是有所偏向的。但张谌并不怪罪她老人家,若换做是他,只怕也会偏向自己的儿子。
张谌又和老太君叙说了一会话后,方才告辞离去。待走出老太君的院子,张谌看着烟熏火燎的沈家,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我来到沈家的目的既然已经完成,接下来争取进入崇正书院,看看是否可以获得那肉身能进入精神世界的机会,此时离开沈家倒也是趋利避害。沈家被黄天道给盯上,被盐帮、曹帮暗中算计,我还需早点抽身而退。”
想到这里张谌回到自家庭院内,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张谌,我总觉得咱们继续住在沈家不太妥当,咱们还是早些搬出去吧,免得后续惹出什么祸端。沈家对咱们有敌意的人太多,咱们怕是抵抗不住那还在酝酿中的风暴。”张氏开口道了句。
“我明日就出门去寻找房子,等我找好了房子,咱们就搬出去。”张谌安抚了张氏一声。
说实话他也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早就有了抽身而去的心思。
张氏闻言揉了揉依旧带着红肿的面颊,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沈家家大业大,稍微动动手指,就足够将咱们碾碎成齑粉,叫咱娘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母亲的遗物虽然好,但惦记的人太多,你还是趁早收手吧。若你母亲在天有灵,也必定会觉得,你的安危比那物件更重要。”
张谌闻言点点头,他听懂了张氏的意思,于是道:“二娘您放心吧!”
第二日清晨,张谌施展遁术离去,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刘集的小院内。
此时刘集正端坐在庭院中的芭蕉树下打坐练气,听闻张谌的动静后,睁开眼睛没好气的道了句:“你小子来了就不能敲门吗?万一撞破我的什么隐私,我岂不是很难办?”
“你能有什么隐私?你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那绝对防御了,余者还有什么是不能见人的?”张谌没好气的道。
刘集懒得和他继续争论,开口转移话题:“你又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想要买一间院子,一个足够安全、隐蔽、低调的院子。”张谌道:“最好是离黄天道远一点,不会被黄天道注意到的院子。”
刘集闻言道:“有预算吗?”
“一万两银子。”张谌道。
刘集闻言摇了摇头:“金陵寸土寸金,你想要用一万两银子买到你说的那种院子,简直是吃屁!你说的那种院子,必须是独门独户的院子,而且还是高门大户,位于权贵所在的区域,才能满足你说的条件。”
“这种院子,没有十万两根本就下不来,甚至于十万两也仅仅只是起步价而已。”刘集道。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张谌道。
刘集挠了挠头:“难搞!此事交给我吧,三日后你来我这里听消息。”
“这是一万两银票。”张谌从袖子里掏出银票。
“你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钱?”刘集看到张谌掏出来的一万两银票,不由得眼睛都直了。
反贼是没有钱的!
反贼如果有钱,又何必造反呢?又何必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刘集也没有钱,甚至于身上一百两银子都没有。
但他还是将银子推了回去:“不用!你这一万两连根毛都买不下来,你自己拿回去花吧。凭咱们的交情,我既然替你办事,当然不需要你出银子。”
“没银子怎么买宅院?”张谌一愣。
“黄天道要对沈家动手,金陵城的蛋糕必定重新划分,多少人盯着沈家这块大蛋糕?我在此时以权谋私,为你弄来一座院子还不简单?”刘集闻言得意一笑。
刘集是没有钱,但黄天道马上就要对沈家动手,到时候沈家利益空缺出来,他这个管事很快就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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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我怕他误会!
“一鲸落,万物生!”张谌听闻对方的话语,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这般念头。
沈家家大业大,如果沈家陨落的话,那么不知多少势力将会接收沈家的家产,然后趁势崛起成为一方巨擎。
“你就不怕我去沈家告密?毕竟沈家的那些人,好歹也是我亲戚。”张谌看着刘集,开口询问了句。
“你以为沈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吗?沈家如果反应如此迟钝,也就不配占据天下七成水运。可就算沈家已经察觉到了不妙,暗中开始布局应对又能如何?想要击败沈家,鲸吞了沈家的家业,靠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算计,要依靠的是硬实力。”刘集笑眯眯的回了句:“甚至于朝中诸公,也不知有多少人暗中对沈家的产业觊觎。”
“若在往日,沈家占据天下七成水运,那也就罢了。但现在香火之气可以封神,天下间七成水运足矣培育出一尊十一阶神明了,沈家有何德何能享受此运道?甚至于就连大胜朝庭的诸王,也对天下七成水运眼红,也是覆灭沈家的黑手之一,否则你真以为我黄天道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对沈家动手吗?”刘集声音说得轻描淡写,但却听得张谌瞳孔一缩,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沈家把持不住。
“你想想,天下十成水运,可以塑造出一尊十二阶神明。而七成水运,可以塑造出十一阶神明。但是将这七成水运瓜分,又可以塑造出多少十阶神明?多少九阶强者?这里面的利益太大了,沈家虽然也算是一方霸主,但距离京都八大家族还差了一个层次,这么大的造化沈家守不住。”刘集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
张谌闻言沉默不语,他现在越加觉得沈家就是一个火药桶,自己离沈家越远越好。
尤其是自己还有弟弟妹妹,更不能去蹚浑水。
张谌怀着心事辞别了刘集,施展遁术回到沈家后,心中思考着沈家未来的局势,然后起身向姜楠住所走去。
姜楠对自己有恩,于情于理这个消息自己都应该告诉她,然后叫她提前做准备,早点从沈家的火坑里跳出去。
当张谌来到姜楠住所的时候,恰好又撞见了沈丘。
“小子,你怎么还和狗皮膏药一样凑过来?我之前叮嘱过你的事情,你难道没有记住吗?”沈丘拦住了张谌去路,开口质问张谌。
张谌冷冷的看了沈丘一眼,懒得和一个即将家破人亡的死人唠叨,于是脚步一转就要绕过沈丘,但是随即却又被沈丘一把拦住,就见沈丘阴冷的看着张谌:“小子,你最好知趣一点,否则我想要碾死你,不比碾死一只蚂蚁难多少。你还有弟弟妹妹,你在做事之前,最好替自己的弟弟妹妹多考虑一些。”
“嗯?”听闻对方威胁自己的弟弟妹妹,张谌目光一变,眼神中露出一抹冷厉。
“瞅什么瞅?眼神怪凶的嘞!贱种!”沈丘冷冷一哼,满是不屑的将张谌推开:“依靠我沈家寄生的贱种,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觊觎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沈丘说完话后趾高气昂的离去,张谌看着沈丘的背影许久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犯不着和一个死人计较。”
张谌一路走入姜楠的院子,经由米糕引导,一路走过廊道,就见姜楠坐在水榭处,看着水中的金鱼发呆。
“小表姐。”张谌走上前开口道了句。
“你怎么来了?”姜楠扭过头看向张谌。
“我想要搬出沈家居住,沈家虽然好,但充满了是非,终究是是非之地,小表姐也是外人,可愿意和我比邻而居,咱们也好做个伴,有个照应。”张谌开口询问了句。
姜楠闻言微微一愣,略作沉吟后才目光复杂的看着张谌,她没有回答张谌的话,而是开口叙说了一些无关的话语:“我已经和沈丘表哥情投意合,南下的路上我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定亲了。所以,我们没有机会了,你不要再多想了,我们永远做一对正常的姐弟吧。”
张谌闻言一愣,满脸愕然的看着姜楠:“你居然喜欢上了沈丘?要和沈丘订婚了?”
姜楠吐出一个字:“是。”
张谌闻言心中念头闪烁,最终将黄天道的信息压了下去,如果自己和姜楠说了,万一姜楠告知沈丘,到时候沈家追问起自己是如何知道信息的,自己怕是有麻烦,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苟着,不想将自家置于麻烦之中。
任何麻烦都不行!
所以张谌只是旁敲侧击了句:“只怕沈丘并非良缘。”
“小弟,做人要坦荡,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好的。”姜楠听闻张谌说沈丘的不是,此时声音有些严肃:“你若没有什么事情,就离去吧!在我这里待得太久了,免得人说闲话。”
张谌闻言无语,悠悠的吸了一口气后,也不再多说,转身就此离去。
“等等。”看着张谌的背影,姜楠喊了句。
张谌脚步顿住,扭头看向姜楠,眼神中露出一抹欢喜:“莫非表姐改变主意了?”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以后没有事情,就不要往这边来了,你我孤男寡女不好,还是要避嫌的。再者,我怕沈丘知道后不高兴,我怕他吃醋。”姜楠对着张谌道。
张谌闻言只觉得莫名中了一剑,一口气堵在胸口,其深深的看了姜楠一眼,道了句:“表姐保重。”
“还有……我希望你日后若是遇见我,就将我当成是陌生人就好,咱们不必说话,也不必交流。”姜楠又给了张谌一剑。
“好!日后你我见面,便如末路吧。”
张谌道了句,然后转身迈步消失在姜楠的视野中。
看着张谌远去的背影,姜楠轻轻舒了一口气:“我和他本来就不清不楚,现在更要避嫌,千万不能有任何瓜葛,免得被人看出端倪,到时候麻烦可就更大了。”
若自己和张谌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她当然不会如此,正因为而二人之间不清白,所以她才更要断掉所有的一切干系。
“我欠姜楠的人情,得抓紧时间找机会还了,毕竟人情债最难还。”张谌行走在沈家的小路上,思索着各种思绪,人情是人情,交情是交情,自己欠姜楠的人情,总要找机会还了。
回到自家的院子里,三小只正在盘膝打坐,张氏站在院子里锻炼筋骨,伴随着前些日子遭受折辱,这一家人终于知道了实力的重要性,一个个努力修行,不肯浪费丝毫的时间。
张谌一路来到天井处,看着蔚蓝的天空,眼神中露出一抹莫名的思绪:“想不到我张谌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如此看扁。”
很快张谌就收拾心情,站在院子里开始参悟天地间的法则,争取早日领悟出更高层次的神通和境界。
修行到了张谌这等境界,就是淬炼身躯,将身躯淬炼成玉骨,然后度过三灾劫难。
只是没有前人留下的功法,张谌仅凭自己参悟摸索,很难很难,做不到那等突飞猛进。
到了张谌如今的境界,并不是说没有功法就不能继续修行,而是自己一个人参悟,太难太难不说,最关键的是人家前人世世代代的累积、总结,怎么会比不上张谌自己参悟?
这就好像是万有引力,如果在牛顿没有发现重力之前,需要无数人去参悟摸索,而有了牛顿的参悟后,后人只需要直接去学习就行了,双方难度可想而知。
“自己参悟太慢,还是要争取寻觅到仙路下一步的功法。”张谌心中暗自道:“最好是将九转玄功的下半卷寻找来,也不晓得那只大黑狗坠落在哪里了。”
很快张谌元神疲倦,再次打坐恢复。
时间匆匆流逝,三日时间转瞬即逝。这三日内,张谌白日里出门溜达,打听关于崇正书院的各种消息,晚上闭关修行参悟天地法则,倒也过得踏实。
到了第三日上午,张谌施展遁术来到了刘集的院子里,就见刘集正盘坐在那里磨炼宝剑,见到张谌后挥了挥手中的宝剑:“小子,且看我这把宝剑如何?”
张谌看到刘集手中的宝剑后一愣,因为他在那宝剑上,感受到了一丝丝熟悉的气机。
“诛仙剑!”
张谌瞳孔一缩,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长生祖师昔年手持诛仙剑大战孔雀,他又怎么会忘记诛仙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