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瓜炒北瓜
原本圈圈荡漾开的涟漪变成了肉眼可见的咕噜气泡,与那些沉沦在无形界海中的残破小世界浪花交织在一起,继而一个个爆开。
一时间,碎裂的法则,残破的道韵以及还没有成长起来的世界意志皆像是水中之月样散落开整个界海,紧接著又迅速的消融。
这种景象根本无法想像,纵然是对于无上巨头而言都是极为震撼,如凡人亲眼目睹自身所处的天地肉眼可见的一寸寸塌陷一样震撼。
窒息犹如浓雾扑面而来,让人绝望。
不过这轮古船也同样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不堪重负,有莫大的因果识别出了这轮古船上陌生的气息,要将其强行排斥出去。
“嗡嗡嗡……”
“轰隆隆!”
古船上骤然闪烁著刺目的光幕,纹路交织,烙印在古船的船体上,光芒大作,是一方晦涩复杂至极的图腾,用来刻画的黑色颜料在这一刻像是活了过来一样,疯狂蠕动,竟是从船身上脱困,迅速膨胀,一圈圈的向著四周荡漾过去。
“因果……在隔绝我等,这里,应该就是目的地。”
阴沉压抑的古船上,倏忽的有声音响起。
听起来不悲不喜,似乎任何情绪变化,冷冰冰的就像是毫无生息的行尸走肉。
但内有一种难言的癫狂蕴于其中。
实力不济者,只是听这声音恐便会陷入疯癫。
在这道声音响起瞬间,同样又是一道不悲不喜的声音出现,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只是更加阴翳,且声音嘶哑,让人耳膜发紧:
“不管能否寻找到眔鳓,这里都必将献祭给我祖,这里的命运早已注定,挣扎只是暂缓,齿轮转动,注定凋落而亡,那群愚昧无知的人纵然是于这片战场中拼尽全力阻拦我等又能如何,不过螳臂当车,蜉蝣撼树,永远不知我族滔天抱负。”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带著滂沱威压,开口的瞬间,竟是将原本躁动的界海都镇压了下去。
无形的海面重归于平静,只剩下一圈圈亘古不消的涟漪朝著四周悠悠扩散。
“熟悉的气息,当年那个反抗我等的罪人逃到这里,最后被我等神圣之血净化,不过还是留下了一些手段,妄图阻拦“神圣血脉”的侵蚀,却不知在神圣之血山,再顽强的毅力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就在这时,第三道声音骤然响起。
“一道元神残念,还想负隅顽抗,被“净化”才是对方的正途。”
又是第四道声音响起。
“轰隆!”
这时。
不知何处出现的一道冷电撕裂绵绸的黑色大幕,雷茫闪烁,雷弧奔涌,照出了古船上的景象。
染著不知名血浆的甲板前方,赫然伫立著四道身影。
两道为首,站在古船的船头位置。
另外两道稍后,距离前面两道身影让出一段位置,低垂头颅,显有恭敬。
四道身影,看起来和寻常人无异,只是身躯挺拔,为首二人足足有数百米高大,后两人也有五六十米巨大,气息压抑,皆犹如真神伫立,周身散发恐怖气势。
四道身影清一色的面部皆被黑色雾霭笼罩,连双眼都被遮蔽住,看不清切具体长相,黑色的雾霭亦遮蔽了一切气息,气机。
这时。
又一道冷电落下,如蛛网一般蔓延开这方无法想像的黑幕中,却是照亮了古船的后方。
只见那里人影憧憧。
密密麻麻。
清一色身披重甲,千米高大,肌肉遒劲,爆发感十足,不过却是皆面容铁青,双眼猩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行尸走肉一样,乍一眼看去,和异域横扫在外的亿万凶兵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这些重甲巨人身上的气息冰冷之余却也更加强悍,如同一座座耸立的巨峰,气息迫人,尤其是那猩红双眸,摄魂夺魄。
“咔嚓嚓……”
就在这时,第三道冷电轰然落下,在空中猛然炸碎,绽放出耀眼而短暂的光芒,如无数银色的碎片,瞬间散裂开来,化作一道道细长的电芒。
不过耀目光芒消散的那一刻。
古船的正上方,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眼眸,赤红如血,喷薄著炽热的气息,如同大片赤炎在挥洒,骇人心神。
巨大的红眸目不转睛,直勾勾的盯著正在自漩涡通道中通行而来的古船,以及古船上为首的那四道身影。
这般异象,自然是惊动了古船上的四道身影。
为首两道身影缓缓抬头,看向赤红大眸,与之对视。
“残念……原来被那个人剥离出来,强行镇压在了这里,怪不得……此处还在苟延残喘……”
沙哑嘶厉的声音响起,纵然是说出的话应当是带著强烈不满的,不过听起来依旧还是不悲不喜,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那赤红如炎的大眸并没有显现多久,不过下一刻,天地间夺目的流火熄灭,那双赤红大眸也同时微微闭上,这里再度恢复了原本的荒凉幽黑。
……
界海维度层层,并非单纯肉眼看上去的那样。
凡人看山是山,但有时候,山并不一定是山,也有可能是一尊巨人,只有达到一定的实力才能更全面的窥见万物的本质。
越过无形的涟漪浪花。
再越过终极古地。
前方,是一方石洞。
幽暗而深邃。
洞口被岁月雕琢得崎岖不平,宛如巨兽之口,吞噬著每一缕试图窥探其内部秘密的光线。
踏入洞内,四周立刻被一层厚重的黑暗所包裹,到处都是混沌与未知,若是可以保持本心,不被迷失,便能来到这方石洞的尽头。
和想像中的不一样。
尽头是一方窄小的空间,甚至还不及甬道,并且异常简陋。
正中央放置著一口石椅。
除此之外,这里空洞洞一片,没有任何东西,泛黑的石壁且光秃无比,附著著粘稠可触的黑雾。
这里简陋无比。
石椅上,坐著一道高大身影。
脑袋低垂,枯燥凌乱的头发披散肩头,看不清长相,不过透过发丝缝隙间的那两团猩红能够看出,此人若是抬起头来,定然是如神如魔。
这时,男人身躯突然微微一动。
竟是发出哗啦作响的铁链声音。
紧接著,男人缓缓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眼眸在昏暗的石洞中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焰,透露出无尽的沧桑与愤怒。
面容隐藏在凌乱的发丝下,但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霸气与威严,却让人无法忽视。 “杀杀杀……”
“杀杀杀……”
男人低声自语,声音中带著一丝沙哑,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充斥著一种难以想像的暴虐,与其说是话,但更类似于野兽嘶吼。
同时,声音响起,他兀得起身,如困兽犹斗,想要挣脱身下的石椅。
但就在这时,那附著在石壁上粘稠的黑雾突然躁动起来,紧接著,石椅发光,竟然是一条条形式铁链一般的秩序神链条。
铁链的每一环都仿佛承载著千钧之重,它们深深嵌入石壁之中,另一端则紧紧束缚著那道高大身影的脚踝,每一次挣扎都伴随著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将男人牢牢的束缚在这里。
男人的肌肉在衣衫下紧绷,如同蛰伏的巨兽即将破茧而出,但铁链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幽蓝光芒,形成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的力量牢牢压制。
他低吼一声,那声音在空旷的石洞内回荡,带著不甘与愤怒,却也无法挣脱束缚。
渐渐的,
男人双眼中的赤红变得不再那么夺目。
他不再挣扎,再次低垂脑袋,发出沙哑的声音,却是一段完整的文字:
“终于……要来了么……还是……不可以……”
这句话像是耗尽了男人余下的所有理智一样,以字落下瞬间,男人某种的赤红顿时大作……
……
柳村。
十冠王步入准仙帝的事情并没有隐瞒。
这等好事,没有必要隐瞒。
不仅不能够隐瞒,还需要广而告之,需要褒奖。
如此,不仅能够收割一些经验值,还能起到榜样作用,督促村中众人进步。
或许会有压力,但对于天骄,尤其还是盖世天骄,一世之争中凤毛麟角的那一小群人来说,有压力才能有动力。
规格和上次一样。
村中,到处张灯结彩。
再次诞生一尊准仙帝,柳村上下自然是喜气洋洋。
江槐出面,从自己的小金库里面取出一件宝贝,当著众人的面赐予十冠王。
某一处。
流水潺潺,木寮坐落。
若是忽略掉好似定格画面一样的卖假药的、养鸡的和屠夫三人,这里倒是也算得上诗情画意。
良久,
三人回过神来,忍不住面面相觑,眼神中交织著震撼与难以置信。
只觉得心跳加速,好似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拨弄。
太无法想像了。
这才多长时间,村中里面居然又诞生了一尊帝,而且又是一个后来者,年轻一辈,全然没有他们什么事。
这这这……
这算怎么回事啊!
三人震惊之余,只觉得一抹难以名状的苦涩悄然在他们心头蔓延开来,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带著几分萧瑟与苍凉,缓缓飘落。
作为域中辈分古老、实力超群,已然可以算的上是前几的无上巨头,他们早已是仙王中的巅峰强者,王境无敌,屠其他王者如同砍瓜切菜简单,但距离帝位,使用如同镜花水月一样,既看不见,也摸不到。
为了能够成帝,他们不惜身陷那危机四伏的界海,与无尽的黑暗与未知为伴,近乎沉沦其中,只为那一线成帝的希望。
然而,时至今日,他们却依旧没有看到半点希望的曙光,破境之路仍旧遥遥无期。
尤其是卖假药的,为了追求那至高无上的境界,不惜将自己分成六截,分散于宇宙的各个角落,以感悟那无尽的大道与法则。
其所承受的痛苦与磨难,简直难以想像,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虽说隐隐之中触碰到了一丝帝道的边缘,然而,这仅仅是一丝而已,距离真正的突破,尚且有著一段难以逾越的距离。
而这段距离,仿佛是一道天堑,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
大道天成,哪怕只是一丝差距,也仍需要不可想像的时间才能真正抵达彼岸。不知经历多少磨难,才能最终跨越,达到那至高无上的境界。
此刻,三人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十冠王晋升的震撼与敬佩,又有对自己前路茫茫的无奈与苦涩。
“二位,无语如此,我等早晚也能功成身就,加入柳村,拜在大人麾下,已经是亘古难有的机缘,前路在我等!”卖假药的开口,安慰二人。
只是就当屠夫和养鸡的刚准备回话,突兀中,只觉得天地一阵无法形容的剧动袭来,
整片天地,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猛然撕裂,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每一寸空间都在震颤。
三人迅速抬眸,继而面色骇然,
此刻,随著轰鸣声的扩散,肉眼可见,天穹之上竟然显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痕,犹如蜘蛛网般迅速蔓延,从最初的细微裂缝,眨眼间便如洪水般肆虐开来,覆盖了数千万里大小。
“这是……发生什么了?”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震惊。
“莫不是大人所说大劫?”
屠夫眼神一亮,很快反应过来。
“竟然这么快就来了?”养鸡的女葬王声音温润,充满诧异。
对她来说,万年多的时间,也就眯了一下而已,大劫居然就已经来临,实在是太快。
“先去后山,等候大人吩咐。”卖假药和屠夫同样觉得来的太快,也太突然,回过神,彼此以神识沟通,第一时间动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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