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会说话的肘子
她双手交叉,手指从左右袖中分别夹出三支透骨钉,手臂如千手观音般划出残影,一枚枚透骨钉将木门击穿、击烂!
原本完好的木门,转瞬碎裂出一个窟窿来。可当老鸨定睛一看,门后哪还有人?
刚刚甩出的六枚透骨钉,正钉在对面木墙上,本该在门后的陈迹却不见了踪影。
老鸨没有贸然闯入,她谨慎的站在门前,低声道:“我知道你身边的人都是普通人,若不想波及他们,自己出来。”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陈迹手持鲸刀无声的退回窗户边,缓缓抽出刀来。
下一刻,乌云喵了一声,陈迹头也不回,反手将鲸刀刺向身后的窗户。
刀刃透过白纸窗,将潜伏在窗外的杀手刺穿,陈迹抽刀而回,死去的杀手从客栈三楼摔下,在客栈后院砸出沉重声响。
鲸刀抽回时,带着一抹血迹,染红了窗纸。
小满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公子你……”
话音未落,乌云又喵了一声:“还有四个在屋顶。”
陈迹心神一凛。
他踩着八仙桌上一跃而起,泼天的一刀朝屋顶斩去,刀身所及之处一片片灰瓦碎裂,房梁龙骨折断。
轰隆一声,整片屋顶塌下一大片来,一名杀手硬生生砸进屋中,还有一名杀手被这一刀生生斩断小腿。
屋顶上传来一声闷哼,喷涌而出的血水顺着瓦片流下,从屋檐处倾泻,哗啦啦落在客栈后院。
走廊里的老鸨听到动静,当即踹碎木门,想要冲入房中。
踹碎木门的刹那间,晦暗房间里,一抹雪亮的刀光在木屑之间乍现,老鸨奋力向后一蹬,堪堪躲开鲸刀。
正当她要使出全力,将身上的透骨钉一股脑激射出去时,她忽然看见,那刀光背后还藏着一抹黑色,像是一片竹叶,又像是一柄剑,轻飘飘的从刀光背后出现。
老鸨身体诡异扭曲,如折断了似的骤然变换姿态,躲过剑种致命一击。
她如蜘蛛般,手脚并用的爬上走廊墙壁,一路爬上房梁,冷冷巡视着四周,寻找着方才那黑色短剑的踪迹。
老鸨心中惊疑不定,方才那黑色短剑,似乎是传说中武庙山长所修的……
未等她想明白,剑种宛如毒蛇吐信般由她背后飞来,轻飘飘从脖颈间抹过,而后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老鸨捂着脖子摔落,从房梁上摔落下来。
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陈迹:“剑……”
嗤的一声,鲸刀刺入心脏,截断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
……
另一边,掌柜从柜台扑出后,脚踩楼梯扶手,身轻如燕的登天而上。
小五在柜台旁仰头喊道:“掌柜的,您干嘛去啊?”
掌柜此刻心急如焚,只有一个念头:“救人啊!我去三楼,小五小六你们抄家伙上房顶,把红袖招的那些人全他娘的杀了!”
小五感觉莫名其妙,方才您不还说我们开的是黑店吗,怎么一转头就又要救人了?
此时,掌柜踏着楼梯扶手直直跃上三楼,正当他要杀进天字甲号房时,却见陈迹手中提着一柄五尺长刀,伫立于老鸨的尸体前。
掌柜心中一惊,老鸨死了?
这就死了?
他抬头看去,只见陈迹冷冷转头看来,刀锋慢慢偏转:“掌柜怎么来了?”
掌柜心中有苦说不出,他没法说出真实原因,只能编了个谎话解释道:“少……客官,我听见楼上动静,立马赶来相助。”
陈迹将信将疑:“是吗?”
掌柜诚恳道:“千真万确啊!我龙门客栈有规矩,谁也不能在客栈里杀人,我想到这红袖招的老鸨可能想对客官你行不轨之事,所以就来将其诛杀,没想到客官身手极好,根本不用我出手。”
说话间,楼顶传来小五、小六喊杀声,几人踩着瓦片厮杀,在屋顶上从南杀到北,从东杀到西。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人一手提着菜刀,一手拎着一具尸体从房间里的破洞跃下。
小五一瘸一拐的来到走廊,将尸体扔在掌柜脚边:“掌柜,几个后天境界的小行官,杀了两个,跑了一个。”
陈迹蹲下身子去探鼻息,确认两名杀手已经死透。
可掌柜不依不饶,看着小五愠怒道:“养你们干嘛使的,怎么还能让跑掉一个?”
小五挠了挠头:“您方才吩咐晚了,要不是您……”
掌柜面色一变,赶忙说道:“早就给你们说了,不许放闲杂人等上楼,你们为什么要放这老鸨上来?”
小五:“啊?”
掌柜继续说道:“去,把红袖招里的人都杀了。”
小五震骇莫名:“现在?”
掌柜勃然大怒:“还不快去,今晚必须给客官一个交代!”
陈迹疑惑,难道龙门客栈真的如此讲规矩?红袖招的老鸨来刺杀自己,掌柜立马来救不说,还要帮自己报仇,将红袖招的人全部杀掉?
其他客人也是这般待遇吗?
此时,小五指着天字甲号房屋顶的破洞:“掌柜,屋顶破了,修缮得花不少钱,你看让客官赔多少合适?”
“赔什么赔!”掌柜拧着小五的耳朵:“滚去拿扫帚过来帮客人打扫房间,赶紧将天字丙号房腾出来,请客人进去歇息。”
小五喊着疼,心里却纳闷:以往客人摔坏一只杯子,掌柜都恨不得让客人赔得倾家荡产才能走,今天房顶被打穿那么大一个窟窿却不用赔了?
他暗道一声倒霉,与小六低头去拿扫帚了。
掌柜笑眯眯的看向陈迹:“客官,稍等你们就住进丙号房,那间屋子虽没甲号房大,却也一应俱全。”
陈迹道了声谢。
掌柜话锋一转:“听闻您是陈家三子,可否属实?”
陈迹思忖,此事应该也瞒不住,当即点点头承认下来。
掌柜笑得更祥和了一些:“客官,您傍晚时也听见这固原的长鸣钟了,景朝围城,此间必有一场恶战。不如客官您从我客栈密道离开,前往景朝西京道奉圣州避避风头?那里也有我们的人,保您无事。”
陈迹警惕起来,心说这掌柜恐怕还是惦记着自己的钱财:“不必了,我想再多待一阵子。”
掌柜见他神情,当即暗道不好:“客官,您是不是看见马厩里那顶乌纱帽了……实不相瞒,马厩下面的地道并不是出城用的,真正的密道就藏在我柜台后面。我平日所站之地,掀开木板就是。从那里出了城,由小五给您引路通过地宫,仅需一天时间便能离开固原地界。”
陈迹惊疑不定,这掌柜是怎么了,为何将龙门客栈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
不对,这只怕是对方新的计谋。
他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摇头说道:“多谢掌柜好意,密道便不用了,我相信固原城不会破。”
掌柜急了,自己说真话怎么没人信了呢:“您还是快走吧,您可千万不能在我客栈里出事啊!”
陈迹挑挑眉毛:“嗯?”
掌柜自知失言,转身疾步而走:“客官早些歇息,在下保证,往后绝不会再有人来我客栈行凶。”
他沿着楼梯走下,长长舒了口气。
正巧门帘掀开,三爷不知从何处而来。
三爷看了掌柜一眼,一言不发的往楼梯走去。可掌柜快走几步拉住三爷的胳膊,愤怒道:“你们若是不信老子可以直说,这掌柜老子可以不当了,密道老子也可以不管了,老子可以什么都不要!”
三爷皱起眉头:“你发什么疯?”
掌柜深深吸了口气:“我说过,当年我降景朝是文韬将军的意思,我是杀了一些自己人,可我也没办法,我不杀,景朝人便不会信我!”
三爷凝视着掌柜:“将军从未与我等提及,他命你潜伏景朝之事。”
掌柜无奈道:“将军没有将此事告诉你们,不是将军信不过我,而是将军信不过你们,怕你们走漏了风声!如今,你明知道楼上这位来了固原,为何不肯告诉我?”
三爷冷笑一声:“屈吴山一战,有人看见你当时距离‘元臻’大纛所在只有十余步,为何不去杀他?”
掌柜怒道:“他乃天策军大统领,身边定有寻道境高手,我如何杀?将军让我去刺探军情,没让我去送死!”
三爷平静道:“老二,忠义不是用嘴说的,是用命换的。”
掌柜张了张嘴巴,最终颓唐的挥了挥手:“好好好,你们都是宁朝的英雄好汉,我是景朝降将,行了吧?”
说罢,他转身孤零零往后院走去。
三爷在他身后沉声道:“楼上那位,只有你我几人知晓是怎么回事,莫叫我听到你往外泄露了什么,也不可与他相认。”
“不用你提醒。”
第248章 截胡
新换的天字丙号房干干净净,屋里摆上了冬季常青的火棘盆景,被褥换成了丝绸面的,桌上摆好瓜子、蜜饯、沙枣、点心,连炭盆都送来了两个。
小满看着小五和小六忙活半天,指着炭盆说道:“屋里一个炭盆就够了,多余的这个我们可不付钱!”
小五赶忙弯腰讪笑道:“方才让各位客官受了惊吓,掌柜愧疚至极,特地交代小人准备这些给您几位赔罪。不仅如此,您今后的房钱也免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张铮从桌上抓起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纳闷道:“你们客栈不赚钱吗,怎么净干这种赔钱的买卖?”
小五面色一苦:“小人也不想干赔钱的买卖啊,谁知道这些景朝谍子发了什么疯。”
陈迹心中一动,靠在窗棂旁,怀里抱着鲸刀,漫不经心问道:“你们一早就知道红袖招的老鸨是景朝谍子,还是刚刚才发现的?能说说吗。”
小五迟疑了一下。
张夏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银锭,放在八仙桌上。
小五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掌柜方才交代了,您几位但凡有什么问题,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用给银子!”
陈迹与张夏相视一眼,这小五下午的时候还必须给银子才说消息呢。
却听小五解释道:“这红袖招一直都是景朝的贼窝,北边景朝的商队从银川绕路过来,到了固原就去红袖招里歇脚。那些商队看似嫖妓,实则是交换情报。”
陈迹好奇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小五嘚瑟道:“瞧客官说的,这固原的秘密何时能瞒得住我龙门客栈?”
陈迹不解:“你们只是提供交易消息的地方,并未参与消息交易啊。那些人买卖消息,可都没经你们的手。”
小五神神秘秘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客栈地板下面埋着一口大瓮,人坐在瓮中,正堂里客人们说话声音再小也能听清。”
陈迹知道这听瓮的手艺,一般用于军中。
城防守军将一口大瓮蒙上一层薄薄的牛皮革埋于城墙下,士卒坐于瓮中,可听二十公里外的马蹄声。
还有人将大瓮埋于外邦使节隔壁,寻一听力超绝的瞎子坐于其中,记下外邦使节交谈的内容。
没想到,龙门客栈地下也有这玩意,将所有交易的消息全都听了去。
可是,陈迹面色复杂的看着小五,他心中疑惑已是浓郁到极点:这种秘密也能告诉自己吗?自己只是个客人啊。
小五没察觉陈迹的神情,仍自顾自说着:“什么客人喜欢打听哪方面的情报,侧面便能推测出他是个什么身份。商贾买消息都是为了生意,只有少数人才会留意边军军情,这些人我们可都暗中记着的。”
陈迹忽然问道:“都有谁探听过军情?”
小五将白色的抹布搭在肩上,掰着指头计算道:“南罗坊琉璃铺子的小伙计,罗什坊多浑街杨记皮草的掌柜,还有就是这红袖招的老鸨……客官,还有别的想问么,没有的话,我和小六就出去了,掌柜还交代了旁的事。”
陈迹拱手道:“多谢,暂时没别的要问了。”
小五与小六退出天字丙号房,小心翼翼将房门合拢,这才松了口气。
小六在他身旁嘀咕道:“掌柜这是发了什么疯?不就是一个从四品官员的庶子吗,咱们至于这么上赶着巴结?”
小五赶忙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多做事少打听!”
屋里,陈迹无声走去门前,贴着房门确认小五、小六下了楼,这才回头对张夏问道:“你觉得他们有没有说实话?”
张夏坐在八仙桌旁,手里还把玩着刚刚没给出去的银锭:“他们似乎也没有骗我们的理由……奇怪了,怎么连地下藏着听瓮的事都能告诉我们?这可是关乎客栈声誉的大事,万一我们将此事说出去,谁还来客栈买卖消息?这怕是只有掌柜和东家才能知道的事情吧?”
张铮大大咧咧躺在地铺上,翘着二郎腿:“先前要盆热水都墨迹半天,转头又殷勤得让人害怕……何故前倨后恭啊?会不会别有所图?咱们可得小心点,莫让这黑店给宰了!”
张夏若有所思:“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位胡三爷专门给客栈打了招呼,掌柜卖他的面子?”
张铮转身侧躺,用手支着脑袋:“可那位三爷又是什么来路?竟无缘无故帮忙当托?”
“他肯定是冲着陈迹来的,”张夏认真分析道:“按伙计所说,胡钧元胡三爷曾是文韬将军麾下参将,后来离开固原,跟随了一位大人物……边军参将可是正四品,比陈大人官职还高些,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值得他弃官追随?”
张铮坐起身子,双眼放光猜测道:“他这些年会不会在偷偷保护文韬将军遗孤?就像说书先生故事话本里似的,将军托孤,部下隐姓埋名护佑左右,忠肝义胆、肝脑涂地?”
张夏摇摇头:“文韬将军未娶妻,何来遗孤?”
张铮乐呵呵道:“这谁说得准,咱爹在外面有几个私生子咱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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