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成真,我曾俯视万古岁月? 第143章

作者:舟中落雨声

  到了这燕地,却只见寥寥数人相迎,对比之下,显得尤为寒酸,让她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平。

  这座燕王府也太瞧不起人了!

  宇文璃浅在韩国,其名声之盛,丝毫不逊于几位皇子。

  她不仅知书达理,学富五车,更有过目不忘之能,曾在大楚享有盛誉天下的白鹿书院读书治学!

  白鹿书院可是每年只取三十六名弟子,天下人读书朝圣之地。

  她见多且识广,其性子沉稳内敛。

  深受宇文炎喜爱,更是让其参与韩国律法与国史大纲的编纂。

  在治国理政与军事策略上,她亦有着独到的见解与建树。

  朝野之中有评价:“可惜不是男儿身!”

  面对此景,另一艘船上的儒生们同样面露不满之色,显然对这样的接待规格不平。

  他们是韩国精挑细选的儒生,走到哪里都应该收到礼遇。

  宇文璃浅的脸上却保持着一片平静。

  “有劳各位大人了!”

  她以温婉的声音向面前的官员们致谢。

  领头的官员!

  一位面相敦厚、身形略显臃肿的中年胖子。

  “卑职苏北海,现任佳康城知府,见过公主殿下。”

  他面露歉意地解释道:

  “我们原本收到窦大人的来信后,便匆匆赶来准备迎接公主,但没想到今日城中突发紧急事务,府衙的人手全部被派遣了出去,以至于只剩下我们几个能在此迎接,实在是失礼之至。”

  紧急事务?

  宇文璃浅半信半疑,如此大城其中的军备都有数万人。

  还能有何事!

  看苏北海脸色诚恳,似乎确又其是。

  至于这位窦大人。

  窦固!

  她自然知晓,窦固在燕王府中的地位,作为右仆射,其权力之大,堪比韩国的实权的一品大员。

  甚至更甚,因为那位燕王一意玄修。

  关于那位传说中的燕王陆沉,她也有所耳闻。

  十年不理朝政,一心修道于终南山,每月呈递至山上的奏折都因久未翻阅而积满了灰尘。

  想到这里,宇文璃浅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比较。

  她的父亲,自登基之日起,便勤勉不辍,日夜为国操劳,无一刻懈怠。

  与陆沉之相较!

  两者间的差距犹如皓月与泥沼,判若云泥。

  能有父亲这样的君主,实乃韩国百姓之大幸。

  提及陆沉,宇文璃浅心中不免复杂。早年,他在北风南侵的战役中展露出的军事才华,确实令人钦佩。

  然而!

  自燕地立国以来,他的言行举止却日益显得悖离常理。

  比如此人评说,“天地君亲师!”

  陆沉不止一次说,“可拜天地父母恩师,不可跪君。”

  这是何其荒唐!

  上不知君恩浩荡,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自古以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等级观念深入人心,是维系社会秩序的重要基石。

  宇文璃浅难以理解,陆沉何以会做出这等离经叛道之事,挑战千百年来形成的尊卑秩序。

  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陆沉还大肆放权,将军政大权分开管理。

  在她看来,这样的做法无疑是自断手脚,削弱了中央集权的力量。

  韩国当年可就是如此,放权于宦官,

  家奴有了权利便不在是家奴,他们也想试着做主子,便有了韩国两百年来的宦官之祸。

  而陆家军中的将领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将,与宫内的太监截然不同,若他们拥有了过大的权力,后果将不堪设想。

  陆沉的如此的做法。

  妇人之仁,鼠目寸光!

  此时,苏长海适时出声道:

  “公主,请上车吧,已为各位学子备好了接风的宴会与住宅。”

  言罢,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

  文璃浅礼貌回应,随即带领一众学子走下船上的板梯。

  苏北海在前引路。

  行走间,宇文璃浅随意问道:

  “大楚、乾元等国的学子是否已到?又是何人领队?”

  她原以为苏北海会避而不答。

  想不到!

  苏北海坦然相告:

  “乾元的学子由第三亲王武隆殿下亲自带队,预计明日抵达。”

  “大楚方面,则是白鹿书院的副院长荀礼先生负责。至于北风国,目前尚未有确切消息,但大庆的学子已至,领队的是谢淳安大人及其爱女。”

  宇文璃浅脸上挂着轻轻的笑容道:“那我们还算来的早的!”

  脸上不显,心中却起了波澜。

  她眼神微敛,此次来燕地的每一个人物都非同小可,都是各自国家的重要人物。

  乾元的武隆殿下,不仅是女帝的心腹,更是军中九大柱石之首,其地位与影响力可见一斑。

  想不到竟然是此人来了燕地!

  而白鹿书院的副院长荀礼,更是身兼大楚吏部尚书之职,掌握着国家的人事大权,被誉为真正的天官。

  四国如此重视燕地!

  这等规格可是北风出使要高得多。

  苏北海已备好马车,宇文璃浅一见之下。

  语气一变!

  “这是天子礼制!”

  马车之奢华,从选材到装饰无不彰显着非凡,但最令人瞩目的。

  莫过于那马匹的数量——首车竟有六马并驱,后三车则各有五马。

  这一幕,不仅让宇文璃浅震惊,连随行的韩国学士们也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天子驾六,卿驾四,大夫驾三,庶人驾一,这是自古以来不可逾越的礼制与规矩,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任何越礼之举,皆是重罪,甚至可能招致株连九族。

  宇文璃浅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在韩国,尤其是经历了宦官之乱后,对于这等级制度的敏感程度达到了极致。即便是她封王的伯父,在乘坐马车时也绝不敢逾越五马之限。

  此等安排是为何!

  是苏北海的疏忽,还是有意为之?

  “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宇文璃浅身后的侍女也是秀眉竖起!

  陆沉在大庆只是被赐天子礼仗,自然能乘坐六匹马。

  可是她如今,一个他国公主若是如此,怕是不行!

  周围的儒生也是怒目而视!

  “燕北是何居心?”

  苏北海见状,也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苦笑解释道:

  “公主莫惊,我燕北并无此等繁文缛节。在这里,驾几匹马全凭个人喜好与财力,无需拘泥于旧制。”

  他指向街道,只见各式马车,六匹、七匹乃至九匹马的都有。

  它们若无其事地穿梭于市井之间,堂堂正正从前面走过。

  马蹄山阵阵!

  留下一脸错愕的学子。

  宇文璃浅也是茫然,他再度望去街道之人,对驾马者皆是习以为常。

  她无奈摇了摇了摇头!

  难怪自己在大楚读书之时,一些在燕北游历过师长都说。

  “燕北乃是礼仪崩坏之地,乌烟瘴气!”

  几次上书大楚朝野。

  “大楚当出兵燕北,捕不义!”

  有白马盟约在,自然石沉大海。

  宇文璃浅当时还奇怪,如今她总算有了体会。

  君不君!

  臣不臣!

  民不民!

  没有规矩,就如同蓬草上的柴火,一点就着。

  苏北海继续解释道:“燕王深谋远虑,他鼓励畜牧业的发展,认为驾车的马匹多出自世家富豪之手,而礼制的束缚限制了需求,于是果断废除了这些限制。”

  “这样一来,不仅促进了畜牧业的繁荣,还使得这些马匹在战时能迅速转化为军力。”

  他笑了笑,又补充道:

  “说到燕王有一次他出巡,乘坐了十二匹马拉的马车,这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燕北上下纷纷效仿,成了一时的风尚。”

  众人随后登上了马车,车厢宽敞舒适,行驶起来平稳异常。

  韩国学子们略显兴奋,在韩国这种乘坐五匹马车的机会可是不多得的。

  宇文璃浅坐在车厢内,她公主之身,自然是单独马车。

  “十二匹马,这可怎么拉。”侍女也是愤愤不平道:

  “公主,这位可得是燕王,真是荒盈无道,豪奢无度。”

  宇文璃浅也是点了点头。

  自己的父亲,一日三餐都只有三菜一汤,提倡节俭。

  皇宫的北书房,漏雨了几次都不修缮。

  宇文璃浅对这位燕王评价越发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