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玉千仞
武功强横的好处就在这点,可以让不讲道理之人听他讲道理。
“再等等,我那徒儿的清白就毁在那令狐小贼手上了!”定逸骂道。
“可师叔向我等讨要也是我用,我等确实不知令狐师弟去了哪里。昨日,他便和我们分开,现如今,我们也在找他。”金人凤平静道,
“不过师叔放心,我师父岳不群名号君子剑,最是看不得这种败类行径,若是查明我师弟真有此败类举,不用师叔多言,我师父肯定会亲自出手,给师叔一个交代。”
“不过我见此事颇有蹊跷。”
“我令狐师弟虽说平日放荡不羁,却从不贪花好色。这点我华山派师兄弟俱都知晓。”
“师叔若说他去饮酒赌博,在下是信的,但是若说绑架妇女,和那采花大盗为伍,在下可无法相信。”
“确实如此!”岳灵珊也出言道,“我二师兄可从来不做那等龌龊之事!”
听了岳灵珊的话,定逸面色为难。
金人凤态度诚恳,说话滴水不漏,现如今又有岳灵珊出言作证。
她拿之不下的情况下,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
便在此时,街头有两个人张着油纸雨伞,提着灯笼,快步奔来,高声叫道:“这位是恒山派的神尼么?”
定逸应道:“不敢,恒山定逸在此。尊驾是谁?”
那二人奔到临近,只见他们手中所提灯笼上都写着“刘府”两个红字。
当先一人道:“晚辈向大年,奉敝业师之命,邀请定逸师伯和众位师姊,同到敝处奉斋。”说着便躬身行礼。
眼看刘门弟子到来,定逸却是心生一计,她直接说道:“好,我们正要到府上拜访刘三爷。”
旋即她又转向华山等人,
“既然你们袒护那令狐冲,可敢和我一同去那刘府等待消息?”
定逸见要挟不住华山派,便打算以言语挑唆,希图将华山派众人带到刘府,到时让一众武林名宿一同做主。
“师叔坚持,我等自然奉陪。”金人凤平静答道。
虽然其态度不佳,但是说到底也并无恶意。金人凤也愿意陪其走一遭,以安这位长辈的心。
向大年向着华山等人问道:“这几位是?”
金人凤道:“在下华山派金人凤。”
向大年欢然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师兄,久慕英名,也请各位同到敝舍。”
随即,向大年将带来的雨伞分给众宾,当先领路。
定逸带着恒山派和华山派相伴而行。
过了三条长街,走进左首一座大宅。
踏进大厅,只听得人声喧哗,二百余人分坐各处,分别谈笑。
向大年安排恒山群尼围坐在左侧一桌,又安排华山群弟子围坐在其旁另一桌。
金人凤坐于座位,向一旁看去。
只见一群青城派人围坐在两张桌旁。
他不禁皱起眉头。
如今这青城派攻打福威镖局之事已经暴露,天南海北皆知,这青城派余观主贪图人家剑法,企图灭人家满门。
经由逃出去的镖师传播,这青城派已经沦为邪道一流。
却是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见到这些人。
“这刘正风交友,还真是和原本的令狐冲差不多,荤素不忌。正道邪道都来者不拒。”
金人凤心中想道。
正在这时,忽然门口一阵骚动,几名青衣汉子抬着两块门板,匆匆进来。
门板上卧着两人,身上盖着白布,布上都是鲜血。厅上众人一见,抢近去看,却发现是泰山派的天松道人与一个姓迟的泰山派弟子。
天松道人身受重伤,姓迟的弟子已经死于非命。
众人喧扰声中,一死一伤二人都抬了后厅,便有许多人跟着进去。
大厅上众人议论纷纷之中,向大年匆匆出来,走到华山群弟子围坐的席上,向金人凤道:“金师兄,我师父有请。”
金人凤站起身来,随着他走向内室。
两人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座花厅之中。
只见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四张倒是空的,只有靠东一张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
那红脸道人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两旁坐着十九位武林前辈,恒山派定逸师太,浙南雁荡山何三七都在其内。
连那青城派余沧海也在其间。
下首主位坐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正是主人刘正风。
第90章 反诬
金人凤拱手一礼,
“华山弟子金人凤,见过诸位师叔师伯。”
那天门道人满脸煞气,左手在太师椅的靠手上重重一拍,喝道:“令狐冲呢?”
他这一句话声音极响,当真便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
“我师弟不在,有什么事,师伯和我分说便是。”
面对武林名宿,金人凤怡然不惧。
“有什么好说的?”天门道人怒道,“令狐冲是你华山派弟子,总算是名门正派的人物。他居然去跟那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田伯光混在一起,到底干甚么了?”
金人凤脸色一沉。
“师伯如此分说,真是好不晓道理。我令狐师弟如今尚未现身,事情也未明朗,师伯为何诬陷我二师弟?”
天门道人一顿足,站起身来,怒道:“你还在胡说八道,给令狐冲这狗崽子强辩。天松师弟,你说给他听,你怎么受的伤?令狐冲识不识得田伯光?”
两块门板停在西首地下,一块极上躺的是一具死尸,另一块上卧着个长须道人,脸色惨白,胡须上染满了鲜血,低声道:“今儿早上……我……我和迟师侄在衡阳……回雁……回雁楼头,见到令狐冲……还有田伯光和一个小尼姑……”说到这里,已喘不过气来。
刘正风道:“天松道兄,你不用再复述了,我将你刚才说过的话,跟他说便了。”
金人凤道:“刘师叔,此事到底真相如何,还请师叔赐告。”
刘正风叹了口气,开口道,
“今日清早,天松道兄与迟师侄在那回雁楼吃酒,却是见到了令狐冲,田伯光,和那仪琳小师父在一块吃酒。!”
天松道兄是个嫉恶如仇之人,他见这三人同桌共饮,自是心头火起。
……
当时田伯光强要那仪琳小师父坐陪,迟百城贤侄便忍耐不住,拔出兵刃,上前动手。
不幸竟给田伯光杀了。
……
天松道兄随即上前,他杀贼心切,斗了数百回合后,一不留神,竟给田伯光使卑鄙手段,在他胸口砍了一刀。
……
其后令狐师侄却仍和田伯光那淫贼一起坐着喝酒,未免有失我五岳剑派结盟的义气。所以惹得天门道兄着恼。”
从头至尾,刘正风将事情经过详述了一遍。
“如今令狐贤侄不知为何跟田伯光那厮结识上了,咱们须得查明真相,倘若真是令狐贤侄的不是,咱们五岳剑派本是一家,自当好好劝他一番才是……”
天门道人怒道:“甚么好好劝他!清理门户,取其首级!”
“如今事情还未分晓,师伯就要取我师弟首级,真是好大的脸面。”金人凤冷哼一声,不给其半点面子。
“你一个晚辈,竟敢对我如此无礼。”天门道人怒骂,“华山门下,果然是蛇鼠一窝。”
“天门道人,我敬你是前辈,这才并未如何,你个糊涂脑袋,三番两次侮我师门,栽赃我师弟,真当我金人凤是好脾气不成?”金人凤怒骂一声。
“你说我师弟是贼子,那我问你这师弟,那田伯光就是个邪道人物,既然他已经重伤了你这师弟,为何不将其当场斩杀?反而放过了他性命?”
天门道人原本正待发作,闻听此言,却是不由得一愣。随即他转向躺在地上的天松道人。
“我……跑得快,……那田伯光……并未追我!”天松勉强道。
“呵,堂堂万里独行田伯光,以轻功出名,看家本事竟然还比不上一个重伤的手下败将,还真是让我长见识。”
金人凤讥讽道。
“按我看来,怕不是你与那田伯光早有默契吧,说不定就是跪地求饶,答应与其同流合污,这才保住一命。”
这些老帮子仗着辈分诬陷华山派,他就来个反诬陷。
“你胡说些什么?”天门道人急了。
“那不如师伯来解释解释,你这师弟为何能保下性命?”金人凤追问道。
“天松师弟,你且来说一说!”天门道人喝了一声。
“我……我……”天松道人瞠目结舌,却什么也说不出。
见此,天门道人脸色黑了下来。
这下堂中众人也看得明白,其中必有隐情。
“嘿,这你这老不修,口中没有半句实话,却来说我师弟是淫贼,颠倒是非,乱嚼口舌,真是活该被人捅刀。”
“如此平白无故诬陷我华山派!连掌门都亲自下场,泰山派真是蛇鼠一窝。”将天门道人之前的话原数奉还,金人凤冷冷道,“若最终我师弟乃是清白的,我非要泰山派给我个交代。”
“你!”天门道人脸涨得通红,却是讲不出话。
忽听得门外有人说道:“师父,弟子有事启禀。”
天门道人听得是徒儿声音,便急忙道:“进来!”
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走了进来,对天门道人道,
“师父,天柏师叔传了讯息来,说道他率领本门弟子,在衡阳搜寻田伯光、令狐冲两个淫贼,尚未见到踪迹。”
“什么两个淫贼!你们泰山派便如此没有教养吗?”金人凤喝骂一声,“尚未盖棺定论之事,如何便诬陷我令狐师弟是淫贼?”
那汉子转头看向他,又看看天门道人,一时也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暂且别骂那令狐冲!”天门道人闷闷一声,他是个直性子,之前被金人凤一番驳斥,虽然心中不服,但也是愿意承认其话中道理。
汉子点了点头,继续道,
“但在衡阳城外,却发现了一具尸体,乃是青城派罗人杰罗师兄,其小腹上插着一柄长剑,那口剑是令狐冲的。”
余沧海“啊”的一声,站了起来,惊道:“是人杰?尸首呢?”
“在这里!”只听得门外有人接口道,随即两个人抬着一块门板,走了进来。
只见门板上那尸体的腹部插着一柄利剑。这剑自死者小腹插入,斜刺而上。
余沧海凝视着罗人杰尸体上的那柄利剑,见剑柄上飘着青色丝穗,近剑柄处的锋刃之上,刻着“华山令狐冲”五个小字。
第91章 出掌
余沧海目光转处,见金人凤腰间佩剑也是飘着青色丝穗。
他突然间欺身近前,左手疾伸,向他金人凤双目插了过去,指风凌厉,刹那间指尖已触到他的眼皮。
金人凤冷笑一声,他早就防着这一个小人呢!
他左手不急不缓,正正好好挡在双目之前。
余沧海一声冷笑,左手转了个极小的圈子,去抓金人凤腰间佩剑。
却见金人凤手臂一掠,轻轻巧巧将其打开。
余沧海手掌频出,连变数招,然而都被金人凤一一挡下。
“余观主,莫要白费力气了!”金人凤讥讽一声,“你这三脚猫功夫,拿到金某眼前,真是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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