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玉千仞
“如今师父继承掌门,剑气二宗湮灭于历史,正是扫除沉疴,重新起步之时。”
见长鞭停下,金人凤松了口气,继续道。
“弟子觉得,师父现在应该将以气御剑,改为剑气之争前的剑气并重,返本归源,中兴华山派!”
“荒唐,若是那般,我气宗前辈的牺牲还有何意义?”岳不群怒斥一声。
“师父,过去的那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金人凤悠然道。
“现如今剑宗已经覆灭,没有了威胁。但师父别忘了,剑宗是如何发展起来的。”
“这人生百种,有人擅长练气,便有人擅长练剑。即便没了剑宗,未来华山派一定还会有擅长剑法,不擅长练气的弟子存在,难道要一味打压吗?”
“那样的话,怕是剑宗之事再起。”
说到这里,金人凤凝视着岳不群,沉声道,
“师父,剑宗是灭不绝的!”
一言说出,振聋发聩。
岳不群沉默,良久无言。”
宁中则听到这里,沉思片刻,却是不由得点了点头,插话道,
“师兄,我见凤儿说的也有些道理。”
“师妹,怎么连你也?”岳不群有些难以置信。
宁中则缓缓摇头,
“师兄,当年卷入那剑气之争,我们不也是苦苦挣扎?”
“我记得师兄当时也是苦于剑气争斗,经常受伤。”
“夜深人静之时,也未尝不埋怨宗门长辈不顾弟子死活,偏要争那先后之位。”
说起从前,岳不群双目迷茫,也不禁回忆起了往常的情景。
宁中则继续道,
“当时我们只是后辈子弟,没有话语权,只能被迫卷入其中。”
“现在师兄做了掌门,大权独握,正该是拨乱反正的时候。”
“至少不能让后辈弟子,走上我们的老路。”
被妻子劝说,岳不群面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意动,但他依旧坚持道,
“若是那般的话,以剑宗的发力之快,未来气宗必然会被急功近利的剑宗所取替。”
“到时,华山派中,全是急功近利的剑宗之人,我又如何对得起气宗的先辈?”
这才是气宗主动发起斗剑的直接原因。
剑宗功夫易于速成,见效极快。大家都练十年,定是剑宗占上风;各练二十年,那是各擅胜场,难分上下;要到二十年之后,练气宗功夫的才渐渐的越来越强。
晚辈弟子见剑宗速成,难免沉浸其中,忘了气功修行。
当初,就是气宗之人见剑宗愈发势大,有席卷宗门之势,担心门派被剑宗把持,才急忙发起了斗剑。
“师父为何对气宗如此没有信心?”闻言,金人凤诧异地看了一眼岳不群。
“江湖中人,实用才是正道,光练剑,不练气,只能呈一时之凶,时间一久,必然会被江湖斗争淘汰。”
“哪有蠢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放弃练气?”
“再者说,既然师父认为气宗是正道,就更应该信心十足才是。这真正的堂皇大道,哪有被羊肠小道取代的可能?”
在金人凤看来,所谓的气宗被剑宗取代,完全就是在杞人忧天。
没有内功支撑,剑法再强,也有个限度。
不说别人,就算是学了独孤九剑的令狐冲,没了内力,也只能任人宰割,随便一个一流好手就能随意拿捏于他。
主角都是如此,更不要提那些普通人了。
所以,武林中人,即便再愚蠢,也没人敢放弃练气只练招式。
原著中的封不平就是个例子。
那个家伙可是个纯正的剑宗,本身还是个剑道宗师,自创出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这一上乘剑法。
然而哪怕是打心眼里看不上气宗的封不平,也口嫌体正直地练出了一身深厚内力。
因为没有内功,单凭剑法,他无法在江湖立足。
十几年后,其内功更是超过了气宗的宁中则,仅在岳不群之下。
江湖中人实用为上,敢练剑不练气?江湖会教育他们如何做人。
岳不群面露犹豫之色。
“师父,就像是剑宗一般,气宗也是灭不绝的。”金人凤悠悠道,“无论如何,华山派中都会有擅长练气而不擅长练剑之人。”
“气宗从来不会被取代,也永远不会湮灭。”
话音落下,仿若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岳不群长叹一声。
“你们休要再说,无论如何,这以气御剑的牌匾不能换,否则我对不起死去的师父。”
金人凤无奈,合着说了半天,全成了无用功。
“但你们剑法精进,我可以视而不见。”
岳不群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仿佛随口所言。
金人凤眼前一亮,
他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是,牌匾不能换,理念不能改,但是剑法之上可以松开口子。
以后他们这些弟子,即便剑法暂时超过内功,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受到处罚。
“师父英明。”他躬身一礼,露出笑容。
这场理念之争,终究还是他赢了。
有了这道口子,至少以后,华山弟子剑法精进,就不用再藏着掖着。
第64章 吹嘘
师徒和好如初,华山众人也松了口气。
都是同门,没人想要看到金人凤和岳不群师徒闹翻。
就连新入门的梁发和施戴子也是如此。
虽然刚刚相识,但金人凤那令人如沐春风的态度,还是赢得了他们两人的好感。
久别重逢,金人凤和众人一一见礼,又随手从包袱里拿出了些礼品。
一方砚台送给师父,一对青玉镯子送给师娘,又给三位师弟一人一块玉佩。
收到礼品,众人欢喜不已,金人凤也对收获的因果之力十分满意。
然而,师娘宁中则却是有些不解,
“凤儿,下山之际,我不过给了你百两银子,这些礼品加在一起,怕不是要值个几百两银子,你哪来得那些钱财?”
“这些都是些大财主给我送得。”金人凤笑道。
“大财主?”宁中则板下脸来,“凤儿,你这次下山,难不成做了什么不法之事?”
“师娘,你放心,我可没做什么错事,这些钱财,可都是那些魔教财主送给我的。”金人凤得意道。
“魔教?”宁中则却是越发不解。
之前她一直忙于杂事,却是并未注意群雄的议论之声。以至于对襄阳城之事,也不了解。
闻言,岳不群却是轻笑一声,
“师妹你有所不知,人凤这次下山倒是做了好大的事。”
“十几日前,人凤在那襄阳城外,当众斩杀了魔教香主薛刚!此外还击杀了上百魔教教众,威震武林,如今江湖都称他为无双剑侠!”
“这些银子,估计就是他从魔教之人身上搜罗来的。”
“师父神机妙算。”金人凤夸赞一声。
听到此等战绩,宁中则不由得目露惊讶之色。
“无双剑侠!真是好威风的名号!”令狐冲赞叹一声,目露羡慕之色。“若有一日,我也能有自己的名号就好了。”
“大师兄,你真厉害,下山一次就闯出了威名。”
岳灵珊目走到金人凤身旁,摇晃了几下他的手臂。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金人凤揉了揉灵珊的头,轻笑道。
说实话,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名号,无双这个词,听着倒像个光棍一生的名字。
金人凤可是立志和妖女转世续缘之人,“无双”这个名号,属实和他犯冲。
不过师弟师妹们却是羡慕不已。
在江湖上打出名号,那是有头有脸之人才能做到。
金人凤有了这个名号,说明他已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人凤,襄阳之事,我也是道听途说而来,对细节也不甚了解”岳不群道,“正好你师弟们都在,你便将那襄阳之事,详细地说来听听。给他们增长些江湖见识。”
“弟子领命。”金人凤一口应下。
他走到一张方桌前,啪地一下拍了下桌子,声音低沉几分,摆出一副说书的架势,开始讲述当日之事。
……
“话说那时,我见魔教贼子欺人太甚,却是半点都没犹豫,当即挺身而出,大骂一句,你们这些魔教贼子,对付普通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
……
“神剑当时出鞘,嘁哩喀喳,将那些魔教贼子打得屁滚尿流。”
……
“那些魔教之人怕了我的剑,就用于家之人性命做筹码,跪地苦苦求饶,企图求得性命。”
“但这种事我岂能容忍?”
“我大喝一声,你若动他们一根毫毛,我便直上黑木崖,掀了东方不败的鸟位。”
“魔教贼子吓得两股颤颤,最终也是怕了我手中之剑,口中直呼,大侠只要不去黑木崖,我等便束手投降。”
金人凤将自己吹嘘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三个师弟听得惊呼连连,岳灵珊也是目露崇拜。
宁中则见他上蹿下跳,手舞足蹈,不由觉得好笑。
岳不群无奈摇头,“人凤,休要夸大其词,你把自己吹得如天神下凡一般,万一你师弟师妹信了,下山之后一般行事,岂不是会被你害死?”
“老老实实地说一遍!不许胡乱吹嘘。”
“是!”金人凤应了一声,兴致顿时低了许多。
这讲故事就是要吹牛才有意思,平平无奇的讲述,有什么趣味?
不过师父坚持,他也只能将那襄阳之事重新复述了一遍。
然而,即便是未经加工的事实,也是让令狐冲等人感叹不已。
既佩服于金人凤高超武功,又震惊于魔教的丧心病狂。
“这魔教之人当真是无耻至极!”听完故事,岳灵珊忍不住骂道,
“那镖物就算再值钱,也是人家的财宝。干他们甚事?凭什么要抢?就算要抢?为何因一死物,罔顾人性命?”
“真是一群畜生。”令狐冲也不由得骂道,“等我剑法有成,一定要和这些魔教贼子拼个你死我活。”
梁发和施戴子也是义愤填膺。
“这世道终究还是以手中长剑为本。只有有实力,才有讨论对错的资格。”金人凤悠悠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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