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贫道爱烫头
一锏断江海!
贺誉身经百战,搏命无数,什么样的对手没见过?只不过最近十几年,身居高位,出手的机会少了很多。
感受到萧思衡身上的气血,心中涌现出年轻时的豪气,心说与其等着被火药炸成粉碎,不如好好打一场。
杀戮无数的大海贼,这一刻终于显露出应有的威势,先前的沉郁、哀婉尽数消失,只有至阴至毒的煞气,杀意在掌心凝成实质,化为灰黑掌印。
左手轻轻一弹,弹出一把不足二尺的玄铁鎏金锤,挡住履霜锏。
很多人对锤子有个误区,觉得锤头至少有西瓜大小,高手用的大铁锤,更是堪比南瓜,乃至于大红灯笼。
有一种锤子,刚好叫做南瓜锤。
实际上并非如此。
那种大锤要么作为仪仗使用,要么是李元霸、裴元庆之类的天生炼体圆满的荒古凶兽、绝代杀神的兵刃。
铁匠打铁用的大锤,已经属于沉重至极的重兵刃,甚少有人使用。
正常的大锤,就是拳头大小。
重锤轰击,筋断骨折。
重兵器的杀伤力,在贴身近战以命搏命的情况下,发挥到了极限。
铁锏凌空,重锤火花,利爪穿心,掌力穿云,交战不足三招,两人身上已经出现血迹,宝衣被扯成布条。
漆黑幽深的船舱内,不断传出野兽的嘶吼,以及至凶至煞的血气。
……
蝴蝶城。
城内已经乱成一团。
海魔教的高手在城内冲杀,赵天爵最信任的护卫宰一刀,在最关键的时刻反叛了他,引发更剧烈的混乱。
据说宰一刀只会两招刀法。
一招砍脑袋。
一招砍手腕。
绝大多数情况下,宰一刀会在一招之内分出胜负,很少有人看过宰一刀出两刀,自然没人看懂他的刀法。
宰一刀当然不是只会两招。
否则,他已经死了六十一次。
天下能人异士多如恒河沙数,有谁能真的在一招之内,就可以击败天下间所有的高手?没有人能够做到!
哪怕是李寻欢、傅红雪、叶孤城、陆小凤等高手,也是做不到的。
赵天爵看着眼前的亲信,难以置信的问道:“为什么背叛我?”
宰一刀没有说话。
他和赵天爵没有任何仇恨,他甚至不知道赵天爵做过的那些缺德事,他只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一个脸上带有丑陋伤疤的怪客,绑到了深山老林。
要儿子,还是要主子?
换一种说法,要儿子,还是要命。
反叛赵天爵,自己必死。
忠诚赵天爵,儿子必死。
这不是个很难选择的问题。
宰一刀已经做出选择。
既然做出选择,那就不要后悔。
钢刀直奔赵天爵的脖颈,喜欢一刀分胜负的宰一刀,出手便是五刀。
赵天爵不知道宰一刀为何背叛,也没时间纠结这个问题,挥手拿出珍藏的虎头湛金枪,挥枪刺向宰一刀。
单刀进枪,九死一生。
宰一刀知道赵天爵擅长枪法。
他出手,就是在求死。
他要用自己的性命换回儿子。
枪影闪过,宰一刀倒在地上。
赵天爵抽出长枪,冷冷的看着忽然出现的疤脸男人,以他的智慧,当然能猜出男人和他之间有生死血仇。
“你是谁?”
“赵天爵,你不认识我了?”
男人摘下斗笠,露出真容。
他的眉眼原本并不丑陋,但一条伤疤从左眼贯穿至右边嘴角,把他的眉眼变得扭曲,随着气血上涌,伤疤泛出惨烈的血红色,好似一条血蜈蚣。
“白无浪?”
“没错,就是我!”
白无浪冷冷的看着赵天爵。
他是狄不平的贴身护卫,当年赵天爵为了争抢八绝上人留下的秘籍,灭了狄不平满门,白无浪妻子惨死,他脸上被砍了一刀,靠装死保住性命。
“赵天爵,我曾经发过誓,要在四十个月内,杀掉所有的仇人,今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我报仇的日子。”
白无浪拔出腰间短剑。
这是把晶莹剔透的宝剑,长度约莫一尺八寸,流光溢彩,削铁如泥。
赵天爵想到了那份杀人名单。
三十七月二十四,狗。
三十八月初五,羊。
三十八月十二,黑芝麻。
三十九月初九,赵天爵。
今天就是“三十九月初九”。
四十个月前,赵天爵为了得到八绝上人的传承,灭了小师弟满门,里里外外搜索三次,却没能找到秘籍。
白无浪当年只是二流货色,短短三年便有把握报仇,只有一个原因。
——白无浪得到了传承!
赵天爵抖动虎头湛金枪,心知如果白无浪修成八绝神功秘籍,他最后一分取胜的机会,便是兵刃的优势。
一寸长,一寸强。
“喝!”
赵天爵主动发动进攻。
他的枪法快如闪电,来去如风,枪头震荡空气,发出威严的虎啸。
枪如急雨,剑气如虹。
赵天爵手中虎头湛金枪比白无浪的剑长了数倍,但他想欺身进击,冲破白无浪重重剑幕,竟也不太容易。
赵天爵屡次冲锋,屡次后退。
越打越快,越打越急。
兵刃优势并不是恒定的,当两人战斗到激烈时刻,纠缠的时间越久,赵天爵损耗越大,体力必然跟不上。
白无浪闪转腾挪,来去如风,短剑划过流星般的光芒,竟然以不足二尺的宝剑压住枪影,占据绝对优势。
猛虎的咆哮声越来越低,低沉的好似一只垂头丧气的瘸腿猫,赵天爵面上却没有任何急迫,出招进退有度,因为他发现白无浪剑法中的小破绽。
微不足道的破绽。
微小的甚至不知该如何弥补。
赵天爵等的就是这个。
一次、两次、三次。
一次可能是诱敌,两次可能是故意露出破绽,三次必然是真实破绽。
猛虎咆哮,长枪突刺。
赵天爵转守为攻,刹那之间,漫天剑影尽数消散,长枪如猛虎出林,刺向白无浪腰肋,要把他一枪贯穿。
白无浪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血红色的伤疤随着冷笑,变得越发狰狞。
弹指之间,白无浪好似一只机巧灵活的海燕,踩着枪锋飞掠而过,轻盈落在赵天爵背后,短剑倏然刺出。
赵天爵看到的确实是破绽,是白无浪苦练四十个月也无法弥补的破绽,所以他决定不在弥补,而是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以此布置夺命陷阱。
赵天爵反应奇快无比,在剑影消散的瞬间,便知道自己中计了,甚至猜到白无浪的后招,立刻飞腿后踢。
“嗤嗤嗤!”
十二枚飞针激射而出。
赵天爵的鞋子里藏着淬毒飞针。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这是赵天爵真正的杀招。
毒针飞射而来,白无浪不慌不忙的滑铲避过,同时射出手中短剑。
“噗嗤!”
短剑洞穿赵天爵后心。
“在我杀死黑芝麻的时候,她已经用过这招,你不该教给她的!”
白无浪拔出短剑,转身离去。
赵天爵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即便重新选择三千次,赵天爵也会选择把绝招传授给黑芝麻,因为他真心喜欢黑芝麻,数十年从未改变。
“师妹,我来找你了!”
赵天爵吐出最后几个字,看着白无浪的背影,永远的停止了呼吸。
……
“好小子,剑法不错啊,能把老子的指甲盖弄秃噜皮,好剑法!”
唐竹权熟练的发动嘴炮攻击。
事实上,他不是什么嘴炮高手,既不懂引经据典,也不会攻心战术,比起萧思衡的嘴炮技巧,差了数十倍。
唐竹权只是喜欢边打边说话。
他是个话痨!
不让他说话,比杀了他更难受。
唐竹权不擅长嘴炮战术,但没完没了无休无止的废话,好似五百只苍蝇在耳边飞来飞去,让人忍不住想把苍蝇的肠子掏出来,绕在苍蝇脖子上,然后用力的拉拽,彻底解决一切噪声。
聂武夺平生最是淡定,他可以淡定的看着一个人被鲨鱼分尸,用对方凄惨的哀嚎咒骂,作为午饭的配乐。
现在,他觉得头疼欲裂。
唐竹权的嘴实在是太碎了。
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不仅如此,唐竹权还能在吐气开声时排出体内浊气,五指积蓄力量。
“嚯!你这家伙生气了?没想到你竟然会生气,堂堂毒秀才,怎么这点涵养都没有,真是让人感到失望。”
唐竹权回旋闪过聂武夺的宝剑,左手小指以肥肉作为掩饰,射出一道灵巧诡变的剑气,正中聂武夺后心。
“噗!”
聂武夺后心炸裂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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