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天紫宸
起手几步以及后面的几步棋,渐渐的有了几分天地大同的韵味,充斥着一股王者之风。
徐纯麟对此莞尔一笑,实在是徐渭熊所模仿的“天地大同”棋路有太多太多的破绽,而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些破绽,做局!
仅仅是前五十手,徐纯麟便将天魔大化的变化发挥到了极致,留下了七十余处陷阱。
大斜千变好战好杀,整盘棋以做陷阱,让徐渭熊接下来的每一步棋子都举步维艰。
都说,棋局如战局,棋品如人品,但是眼前这个男子,她摸不透,一個是堂皇正道,一个是阴险狡诈,还有那诡异的第一局。
在心里面暗暗复盘后,才发现,对方的每一步棋子都在为后面的二三十手以后铺路,这种谋算,这种心机,这种纵观大局的眼界。
徐渭熊无法想象,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这种非人!
看着徐渭熊额头上再次冒出冷汗,徐纯麟笑着指点道:“兵者诡道也,棋局如战场,讲究的是勾心斗角,无非是布局,厮杀,埋伏,陷阱等等手段。”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
徐纯麟的微言大义,也不知徐渭熊听没听进去,只见她此刻呆呆的看着这局棋。
不,不是棋,而是一个真实厮杀的战场!
那白色棋子宛如北凉的大雪龙骑,不断的绞杀自己的麾下军卒,阴谋阳谋,明争暗斗,让徐渭熊的每一步棋都不得不陷入长考好久,才将将落下。
徐纯麟的天魔大化究其根本,其实也逃不出所谓的阴阳变化。
无论是天地大同还是天魔大化,其实都是由本尊自风后奇门化用而来,定下中宫,中宫即为天元。
然后将棋盘分为八卦八象,天地人神四盘,周如变化。
天元统御全局,列御四方,而天魔则唯求奇门遁甲之变化,用棋如神如魔,不可琢磨。
换句话说,天魔大化其实亦是天地大同的演化,两者一阴一阳,仿佛黑白棋子,互为表里,又互为克制。
黑白孰能入玄门,千回方圆生死分。空门说得恒沙劫,应笑终年求一真!
百余手后。
徐渭熊面对漫如满天繁星的陷阱和周如复始的变化,直接被逼得陷入沉默,实在是眼前这一局棋太妖太邪。
根本就没有上一局棋的那种堂皇正道,这种转变让徐渭熊手足无措,就像是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正人君子,结果掰开一看,内里其实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妥妥的芝麻汤圆,白切黑!
眼前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溜着她玩!
而徐纯麟面对徐渭熊委屈想哭的神情,只有两个字:舒爽!
就是这个感觉!
三局已过。
“再来!”
徐渭熊将面前棋子一扫而空,如陷入偏执般,如痴如魔,此时此刻的她,早已听不进其他人的劝告。
眼睛冷得像冰一样,根本没有外物。
“不论再来多少局也是一样,你赢不了我!”徐纯麟吐出一个残酷的事实道。
“再来!!”
“再来!!!”
徐渭熊一遍遍的重复逼迫,手中红螭感而铮鸣,要是对方敢拒绝,下一刻就会出鞘。
就是这么强势!
别人不和她下,就逼着对方下!
徐纯麟无奈扶额,只好再重新来过,只是无论多少局,结果都是一样。
至于说徐纯麟故意放水,让徐渭熊赢上一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徐渭熊本身就是围棋十九道的高手,徐纯麟有放水之嫌,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就算凭借强大的演算能力,输个一目半目的。
此刻看不出来,以后定然也会在复盘中也会察觉出蹊跷,然后依照徐渭熊的性子,定然会打上门来。
徐纯麟可是打算在上阴学宫待上几个月的,翻越其中典籍,要是有自家二姐不死不休的打扰,他还看个屁书啊!
接下来的棋局可想而知。
四局过……
“再来!”
七局过……
“再来!”
一直下到第十局,徐渭熊十盘皆输!
徐纯麟毫不留情的击碎她的骄傲,十局棋下到她道心崩溃,怀疑人生,瘫倒在石凳上,眼睛空洞的看着棋局。
其他学子宛若看一个更大的魔王,对徐渭熊进行碾压,蹂躏,狂虐!
(本章完)
第196章 张圣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我就这么输了,输得体无完肤!”
徐渭熊喃喃自语,棋子自指尖掉落,语气中竟然夹杂着一丝哽咽。
这些观战之人虽然苦徐渭熊久矣,但是面对现如今这么一个“柔弱”的徐渭熊,都不免升起一丝同情。
但亦是有人感叹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只是,现在的徐纯麟却微微皱起眉头,因为自己二姐现在这个状态很不对,就像是心神耗尽一般。
十局棋的计算力,每局都堪称恐怖,就算是让本尊前世的AI来下,恐怕也才能与徐纯麟堪堪互有胜负。
徐渭熊一个人脑,不报废已经很不错了。
简而言之就是大脑过载了!
不得已,徐纯麟指尖凝结一滴冰露,一点玄机中,其中天书符文交织,蕴含静心神意。
徐纯麟轻轻念诵: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疾!”
一滴冰露打向灵台,徐渭熊这才昏过去,由其他女学子送回。
———
等到人员散尽之后,一个声音如同雷音般,自极深远处,精准传入徐纯麟的耳边。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了,以前只是以为你诗剑双绝,但没想到你在弈道上也有如此造诣!”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呦,您这是要护犊子?”徐纯麟嘴角含笑,调侃道。
他看向一個方向,只见一个人影很是突兀的直接现身于徐纯麟的眼前。
说话的是个老者,老者一头白发却精神抖擞,双眼似睁非睁,身前还有一把古琴,看起来年纪很大却一点也没有老态龙钟的感觉,中气十足,就如同一个五六十岁的人一样。
这老头神出鬼没的,十有八九不简单,上阴学宫内藏龙卧虎,要是换做不知情的,肯定以为指不定又是哪个活了很久境界高神的老神仙。
不过徐纯麟却偏偏知道此人的来历。
他是全天下读书人的老祖宗!
中原文脉脊梁,至圣先师,儒家初代圣人,儒道开创者!
坐镇人间八百年,只为守护人间气运,作为一名读书人,他为了整个天下,而不愿飞升,他就是——张扶摇!
张扶摇是八百年前的一位大儒,他当初率领自己的弟子,不断的周游列国,为的就是传播儒家思想,以修身治国平天下为理念。
可以说是变相的孔子!
其创立了儒家后,成为了信奉儒家之人的祖师爷,整整八百年时间,很多人都以为他早已飞升,所以一直将其供奉在了牌匾之上。
这个儒家的缔造者,便成为了神话一样的存在,但谁也没想到,张扶摇其实活了八百年。
在这八百年中,随着王朝不断的更迭,这位张家圣人,一直隐藏在上阴学宫之中,将八成儒家气运独占,让儒家再难出现一个圣人。
而他选择这种做法,并非是为了苟且偷生、贪恋长生,在遇到一些有天赋的弟子后,还会选择指点一二,比如徐渭熊、黄龙士等人。
这八百年之中,张扶摇如同神话一般,跟当初的吕祖是比肩的人物,甚至在八百年前,吕祖还曾请教过张扶摇。
以他的实力,其实早就可以飞升仙界,但是为了阻止天上仙人垂钓人间的气运,足足镇守了人间八百年。
而他张扶摇想要的很简单,那就是还人间一个安宁。
这一点,徐纯麟自然也是敬佩的。
———
张扶摇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徐纯麟,虽然他一直坐镇上阴学宫,但其实他对江湖之事也是了如指掌。
对他来说,这个叫李太白的后辈惊才艳艳,确实无愧于诗仙的称号。
尤其是在那黄鹤楼上,斗酒诗百篇,压得天下学子低眉垂腰!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一拳拳倒黄鹤楼,一趯趯反鹦鹉洲。有意气时添意气,不见流处也风流。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著眼看侯王。
鹏翼垂空,笑人世,苍然无物!
………
其中狂傲,其中意气,其中风流,少年自信、自负、不畏流俗、不拘俗礼,连张扶摇都不得不称赞一句:
千百年来,无有与其比肩者!
只不过,这个小家伙貌似狂过了头,需要他来教训教训。
“你……好像知道我?”
张扶摇试探的问道。
徐纯麟自顾自的拿起酒葫芦,豪饮一口,擦了擦嘴角酒渍,满不在乎的说道:“张扶摇嘛,谁不认识?”
“论注经释文,我不如你,但是论诗词歌赋,你不如我!”
“哈哈哈!”
张扶摇一声大笑:“好小子,够狂,你可知我是儒家圣人?”
虽是真心称赞,但张扶摇还是板着脸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徐纯麟回嘴道:“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圣人,圣人又如何?难道圣人就不可超越吗?”
徐纯麟言语间毫无儒家之礼的束缚,盘腿而坐,无拘浪荡。
“老张头,有没有听说过,大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前浪拍死沙滩上,岂不闻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的道理?”
“你……你……!”
“竖子!”
张扶摇被反驳得老脸一黑,不禁破口大骂道:“蕞尔小辈,当知敬重为何物!”
徐纯麟轻笑一声,随口吟道: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张圣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这里面的张圣,原本是宣父,也就是孔子,但被徐纯麟改了,可不就是张扶摇吗?
就连张扶摇都不得不承认,徐纯麟的诗是真的好,是真的才华横溢,但就是为人太狂傲了些,骂人都能整出这么一首绝世之诗来。
有才就能这么任性,这么肆意妄为吗?
徐纯麟摊摊手表示:有老祖宗上下五千年的底蕴支撑,劳资就是这么狂,有本事伱打我啊!
“行啦,不就是想找场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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