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只猫爬架
明军倒并不害怕鲛人攀附船舷而上,与船上官兵白刃而战。
在这个时代,接舷战乃是明军水兵的看家本领。
从嘉靖开始,一直持续到南明永历帝向教皇求援,请求教皇发十字军东征清廷。
在南方沿海,围绕着东亚海权,商路,航运,贸易,明军和西方的殖民者反复交手。
之所以能够屡战屡胜,数次大败葡萄牙西班牙和荷兰人试图打开明朝市场的远洋舰队,保卫海疆。
靠的便是这接舷白刃相博之术。
一方面是明军中后期海上火器确实发展停滞,要为日后的军事装备落后负一定的历史责任。
但另一方面,则是帝国的精锐部队多集中在北方,南方的部队装备相对落后,并且后期随着北方明军在大义和钱粮的召唤下大批量的投降满清,喜迎王师。
而明末南方的明军多是农民义军和海寇的部队拼接而成。
郑成功靠着这样一支东拼西凑的部队,驱逐荷兰人,收复台湾,固然伤亡惨重,但依然值得令人敬佩。
虽然这场战斗的伤亡令人心痛,仿佛一夜之间几十年前那支多次对西方殖民者以少胜多明军,战斗力突然变得如此费拉不堪,但也要考虑到当时明军的主要遗产,北方的九边精锐被清廷收编,在清廷表示可以让这些饱受贫困折磨的明军在南方随心所欲大肆掳掠之后,他们对于明廷最后的一点忠诚也随着崇祯之死和太子不知所终而消失殆尽。
说是清廷洗劫了南方,不如说是对南方士绅滔天怨恨,饥寒交迫的北方明军含恨南下,挥起马鞭和长矛,将这块帝国的繁荣无比却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膏腴之地焚为灰烬。
而南方的明军随着军阀内斗,南京失陷后,多是被如李定国孙可望等西南军阀收编。
然后在明军最引以为傲九边精兵和满清八旗猛士的联手打击下或死或降。
但显然,此时的明军根本不是后期经过了诸多风雨的那支百战疲惫之师可比。
他们此刻处于最巅峰的状态,哪怕比之洪武永乐的多次开疆扩土的帝国雄兵也绝对不逞多让。
那江口海龙王看到了楼船上的明军装备齐全,显然并非是临时拼凑的楼船舰队,眼中明显闪过了几分动摇。
眼前明军舰队的出现,无疑意味着明军已经恢复了出海打击鲛人的能力。
那么,在继因为明军实力不断增强,而必须不断从沿海撤退的鲛人部落而言。
它们必须继续向着距离海岸线更远的深海孤岛之上迁徙,以躲过明军对于靠近大明海岸的鲛人部落的清剿。
它的眼神闪烁。
看着面前横剑朝着自己斩来的明廷天子。
它已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再战败,那么鲛人将的彻底失去所有的防抗之力。
短短几年的时间,原本还能在近海压制明廷的鲛人武装已经在明廷的军事力量面前显得左右支绌,甚至单凭那些祭祀和海兽已经不能再给眼前的人类造成可以被忌惮的威胁。
自己必须要胜,但问题是——
看着眼前那燃烧着明亮的光泽,朝着自己斩来的炽热烈焰。
它毫不怀疑一旦那烈焰触碰到自己的身体,将会将自己如同山岳的躯体和灵魂一同焚烧成为灰烬。
该如何取胜呢?
面前的明廷天子的力量远超自己预料。
如果不是陈鳝已经因为自己的傲慢而死在了采石。
它甚至要怀疑是不是那个人类和鲛人贵族结合诞下的杂种,突然有一天对人类的情感超过了对海族的归属。
第270章 祖龙啊!祖龙!
故意说些谎言来诓骗自己。
但现在显然想这些已经为时已晚。
它仰头,随着尾鳍的摆动,迎着头顶的那道烈焰,一道白色的海线带着深蓝色巨浪冲天而起,二者相撞,海面上飘起来一片又一片白色的水雾。
而水雾却仿佛有生命一般,伴随着海中那些鲛人贵族婉转动人的歌声,在空中凝结而成一个龙形的图案,朝着朱厚熜的方向扑来。
那龙维妙维俏,爪牙俱全,并且随着云雾越聚越多,双眼的位置灵光闪动。
毫无疑问,这是唯有那些龙宫的主人,真正的鲛人贵族才能拥有法术。
前线鲛人士卒的惨败显然已经牵动了他们的神经,让他们不惜亲自下场也要扭转战局。
可惜,他们高估了自己。
千年来的荒淫享乐让他们对于世界的真实已经缺乏了解。
至少一般的鲛人尚且有进取之心。
而他们蜗居深海,已经不知世界的变换。
“愚蠢……”
它看着那样洋洋自得,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那些鲛人贵族。
心中不由得讥讽道。
那白色的雾龙撞到了明廷天子的身上巨大的白雾弥漫,视野茫茫,之后便再无其它的声响。
似乎鲛人贵族的法术真有效果,鲛人的军阵之中已经有人开始的欢呼,就连明军之中都有人惊疑不定的抬头望着天空。
但海龙王知道——这个可怕的,历经了无数惨烈的战斗方才存过到现在的远古异种以其无数次从各路掠食者手中死里逃生的敏锐直觉,能够感受到面前明廷天子所带给自己的威胁,绝非是那几个海中龙宫中养尊处优的鲛人所能应对。
想着,它远望着江口那楼船千栋,碧波万里。
在等待着那位明廷天子下一步的动作并及时应对时,它望着不远处大江中那些顺江而下追击鲛人而来的楼船。
一时间心神恍惚,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黑龙横亘于世天命大魔四散奔逃的可怕时代。
那古老可怕的黑暗时代。
同样也是像今天这样,无数大船东出,不过却是为了那第一位,也是最可怕的君王寻访仙山,索来不死神药。
为了满足祖龙那无休止的,想要以人类之身,却要像天命那样长生久视,宰执天下的无穷贪欲。
刚刚平定不过数年的天下,便再度被秦兵的兵车轮转之声惊醒。
那散发浓郁血腥味的长刀,永远流淌着暗红色,永不干枯的血渍的行刑台,宛如长龙,铁链洞穿琵琶骨,在骑士的马鞭下流淌着鲜血,行尸走肉一般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向着关中之地前进的役夫囚徒队伍。
秦王之贪暴是世人难以想象的。
中原的膏腴决不能让他满足,不光是关中秦兵被征发殆尽,戍守四方。
那在战乱中,除了主动投降的齐国还算完好,其它几乎在秦兼并天下的战争中几乎被打成了一片白地的六国故地,同时也收到了始皇帝的诏令。
数以千万计的役囚徒被戴上枷锁,一路穿过帝国恢弘的驰道,并与帝国的辉煌融为一体,途径咸阳,数以百万计的民夫留下修筑那巍峨的帝阁阿房,而之后剩下的数百万役夫被分成了四批。
超过两百万人被发往北方修筑长城,为秦军下一步北征匈奴做进一步的准备。
一百万人被随同五十万秦军南下,修筑运河,征伐百越。
一百万人被迁移到了西南,一百万人被发往了西北,巩固着帝国的新得之土。
还有……
还有更多的人在秦军的看管下下,在全国各地修筑着那贯通天下的驰道,那恢弘无穷的运河。
刚刚从四百年的无穷战乱中平定的天下,不知有多少人倒毙在服徭役的道路上,尸体充了长城的砖石,血肉滋润了阿房的瓦砾。
这样的横征暴敛,索取无度,不光是六国遗民,就连一向忠诚,任劳任怨的老秦人在心中都怨愤不已。
但当他们望见那纵在帝国最遥远的岭南边陲,只要向着关内望去,都能看见那冲天而起的十二道横压天下的金人之光。
头顶传来的黑龙嘶吼,那用充满暴虐的双眸窥视着天下一切敢于反抗于它的硕鼠的祖龙,没有人怀疑,任何敢于表达自己不满的人类,都将被其用龙炎将其毫不留情的化为灰烬。
一切的愤怒都将化为最深的恐惧。
秦人纵然心中怀恨也只能深埋心底,唯恐那天上的的可怕存在察觉自己的不从之心。
在那祖龙可怕的威力的威慑下,一切的困难都不复存。
无尽的尸山血海,家破人亡,堆砌了那独夫暴主一个人的辉煌盛世。
为了方便那些如卢生、韩终、徐福、侯生一般自称能够为始皇寻来不死神药的百家方士们出海寻找那传说中的三座仙。
纵然在平定六国的战争中都很少离开咸阳的深宫的始皇帝,自始皇二十七年便开始年年东巡。
一方面是在儒生们的建议下在泰山封禅,向诸天鬼神炫耀自己的武威进行威慑。
使之不敢来犯。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杀戮海中那些从上古遗留下来的众多古老而强大的异种,为派往四方寻访仙山的大秦舰队扫清道路。
当听闻方士徐市哭诉道:“蓬莱药可得,然常为大鲛鱼所苦,故不得至,愿请善射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
为了自己的长生之愿,那些以三百童男童女血液为驱动的可怕战舰在秦军的呼和下推动,开始用强弓巨弩射杀那可怕的海中遗种。
就连始皇帝也亲自下场,“梦与海神战”,并在罘之地亲手斩杀巨鱼——
“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遂并海西。”
当时的海龙王因为实力较弱,无法染指那富饶的,有众多人类资源的海岸,因此逃过一劫。
但它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当始皇帝的大驾降临东海,伴随那一声又一声从亿万年前开始到现在都不曾间断的巨大喘息彻底停止,随着那些震天动地的惨叫声一个又一个海中古老的种族被灭杀殆尽。
那些如山的巨兽,纵然是海龙王与之相比都显得渺小的可怕生物一个接一个死去,随着尸体坠落,血液流出,连续三年,靠近海岸的海面都是一片的血红之色。
似乎是连上天都被始皇帝为了寻求不死神药的疯狂所震动。
第271章 金陵大战
10
伴随着那些可怕神兽的接连死去。
仙山——似乎真的出现了。
它们隐藏在那血煞和冤魂所升起的迷雾之中,若隐若现,引得无数方士羊入虎口……
当海龙王还沉浸在过去的追忆时,头顶,那一声宛如惊雷的轰鸣撕裂长空。
更撕裂了那鲛人召来的冲天白雾。
天空中那一束金红色的火光是如此的耀眼。
就连那些海中的鲛人贵族们见此都脸色大变,慌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这冲天之威。
耳旁,随着无数鲛人双目化为焦炭之后的惨叫之后,海龙王心中的忧虑愈发的浓郁了。
它看着面前之人,恍然间似乎又见曾经那些可怕之物在人间行走的痕迹。
“我们双方并无多少直接的冲突,为何不能相约边界,彼此相安无事呢?”
它如此说道,低沉的语调甚至带着几分恳切。
也许是本能在示警,冥冥中协助它避开了不知道多少灾劫的敏锐第六感此时不断的提醒着它,如果非要在这里和面前自称天命之子的地上人神们拼个你死我活的话。
命运并不会倒向自己这一边。
如果的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
它巨大的双眸旋,扫视身后无尽的深海,那些废弃的龙宫之中。
并非是指望着那些龙宫中的鲛人的援。
如若失去了天命的庇护,那些鲛人就连自己的都难以保全。
它所期望的,能够从海中为自己伸出援手的盟友另有其人。
面前云雾散尽,惶惶天火之间的大高悬。
它看见朱厚熜左手持剑,右手持矛立于天上。
他将手中火矛高举,向前一抛落,那三阳玄火组成的毁灭长矛向下急速的坠落。
朱厚熜用行动作为自己的回答。
“唯战而已——”
看到面前的明廷天子竟然连最基本的谈判都不愿同自己陈述,那海龙王终于真正的愤怒了。
它痛恨面前明廷天子的轻视,就好像他已经吃定了自己一般。
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心中对于不久两人交战,自己却无必胜把握的恐慌。
“尔等鲛人杀戮无度,天人共怨,我今兴师前来,非为一己之私利,而是代天讨之——”
伴随着火矛从天坠落。
朱厚熜按剑向着俯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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