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63章

　　她咧着嘴，露出一个妖异的笑容。

　　“她们会明白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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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aaaaaagh！”

　　绿皮伏兵从丘陵后冲出，骑猪大只佬们在猪背上哇呀怪叫着，挥舞着砍刀、战斧。

　　萨满挥动木杖，一个毛哥凝视，砸入人群中，惊起一片慌乱。

　　矮小佝偻的地精小子拉开粗制滥造的弓，对着人类的队伍抛下一阵箭矢，难民中瞬间倒下四五人，还有更多的人负伤。

　　自发组织起来的民兵在几个佣兵和方阵军溃兵指挥下慌忙的摆出了最常用的，最经典的方阵战术。

　　数排长矛扼守住正前方和左右侧翼的小范围，弓手和火枪手站在最后，利用空隙输出。

　　埃斯塔利亚人这样的战术，在正面有极强的防御和冲击力，但最脆弱的地方正是身后，在大兵团作战中，铺开的军团可以挡住多个方向的进击。

　　但方阵军难以及时调度，转向，导致一旦身后和侧翼的掩护力量，比如我方的骑兵被击败后遭到敌人的攻击，就很难做出有效的应对。

　　不过在火药武器得到极大发展后，埃斯塔利亚人主要面对的敌人：新大陆的土著野兽、偶尔蹿出的海盗、和邻国提利尔、巴托不时发生的一点小摩擦。

　　几乎都没有能对埃斯塔利亚人的方阵军团造成极大威胁的敌人。

　　各种从帝国流出的战争兵器很受南方人的追捧，至于火炮，巴托邻居（卡尔卡松圆桌议会）讨厌那东西，认为不讲武德；和提利尔人的冲突在战争教会的裁决下，限制了这类大威力武器的使用以免战争升级。

　　有鼠人们支持，以及大军阀搞毛亮·飞龙本身就是个非常，非常罕见的，不以武力和狡诈，而是“谋略”“计划”出名的绿皮大军阀，对它来说，一切战斗都要尽可能的追求以多击少、以强击弱，能伏击能偷袭，就绝不正面莽。

　　在格达兹河战役爆发前，大军阀本人骑着它那极其罕见双头飞龙坐骑“飞龙之死”降临大旷野，亲自指挥了全盘的战斗。

　　诱敌、伏击、骚扰的战术在它的使用下，莽撞，复仇心切的埃斯塔利亚人像是被最精湛的帝国猎人玩弄的猎物，一步步进入了绿皮为他们挖掘好的坟墓。

　　在鼠人的瘟疫荼毒，以及海盗陆行舰的火力支援下，精疲力尽又伤痕累累的埃斯塔利亚人再也无力抵抗绿皮的进攻，最终在格达兹河战役中参败......

　　说这么多，归根结底是讲到一个点———

　　方阵落伍了！

　　尤其是在不能确保侧翼和后方的情况下，技术发展后，战术却长期的停滞......

　　但传统始终是传统，强悍的方阵军团，在整个南方都是一种荣耀的化身，种种光辉的事迹，为这个名字本身就赋上了一层神圣的意义。

　　埃斯塔利亚人几乎都忘了，除了那笨拙的刺猬战术以外，还能用别的方式打仗。

　　大只佬们虽然上头，但在没有特别上头的情况下也不会选择直接waaaagh上埃斯塔利亚人的长矛。

　　毕竟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砍砍砍，那为什么不呢？

　　于是绿皮们避开了像个小刺猬般的方阵，冲向难民的队伍。

　　绝望的射手们试图用火枪和弓箭拯救自己的同胞、家人，但倒地的绿皮没几头，更多的则冲了过去，显然，会有一场屠杀发生。

　　指挥们嘶声呵斥着稳住阵形，稳住阵型，一如在他们曾经经历过的，许多次失败的战场上那样。

　　收效甚微。

　　军心遏制不住动摇，毕竟组成这支队伍的大部分壮年男性都是来自逃亡难民家庭之中，当他们自己的亲人受到威胁，暴露在敌人的屠刀下，而他们要在这继续维持看起来毫无用处的阵形。

　　很难绷得住。

　　已经有后排的射手克制不住胆怯，亦或者担忧之情，转身试图离开方阵，哪怕被指挥抽出短枪击毙后，也有更多的人试图脱离阵形。

　　仓促组成的民兵自然不要指望他们有多少战术素养，况且本来这就是一场慢性死亡。

　　哪怕结阵顽抗到最后，包围了他们的绿皮也能轻松找到薄弱处，冲开方阵。

　　覆灭似乎和往常一样，即将降临在这支难民队伍头上。

　　米尔米迪亚女神的雕像上，血泪又多一滴，王国在为她的儿女们哭泣，他们倒在了埃斯塔利亚人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上，倒在了埃斯塔利亚人光辉王国的怀抱种。

　　......

　　但一切都将因为某人的到来变得不同。

　　啼鸣声伴随着羽翼拍动，从天空划过。

　　一头威猛无匹，翼尖赤红如火的狮鹫从天而降，爪牙撕碎了一头大只佬，一边用尖喙咬住了正扬起大刀，即将砍在一位抱着女婴的少妇娇柔躯体上的绿皮脑袋。

　　咬着脑袋将它拉起，然后一偏头甩飞。

　　还在为自己和婴儿命运绝望的少妇姣好的面容还挂着泪痕，抬起头，梨花带雨，不敢置信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猛兽。

　　以及她背上的两个，不，一个挂件。

　　大修女松开搂着男孩的腰，从狮鹫娘背上跳下，抽出战锤在手中旋转两圈，猛地掷出，砸翻一头大只佬，拯救了一个险些被裂颅的青年。

　　一拳打翻一头哇呀怪叫着冲上来的大只佬，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把短斧和一把砍刀，就正面迎向了十几头冲来的绿皮。

　　双足飞龙咆哮着冲入地精小子射手的阵地中，飞扑之后，创飞了一片地精小子。

　　狼群和半人马也很快跟了上来，加入这场突击救援中。

　　绿皮们冲杀的势头为之一滞，又更快的消减。

　　被更加凶猛的敌人反向伏击，消灭在旷野。

　　艾尔跳下狮鹫，走到抱着婴儿，跪坐在地上的少妇身前，俯下身，用带着爪子的手套轻轻勾下了婴儿的襁褓。

　　他，或者她似乎还在睡觉，不知道自己和母亲一起，从死亡边缘擦边而过，看上去很安静，很乖的样子。

　　艾尔想起了自己和同学们参与义务工作，协同专业护工、育婴者们照料婴孩的时候。

　　那时经常认为他们太吵闹、太烦，不过还是要静下耐心去安抚，照顾。

　　现在倒只觉得怀念，记得孩子们围着自己咿咿呀呀，男孩躺在垫子上，他们在他身上爬上爬下的时光。

　　面罩后，艾尔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顺带瞄了一眼少妇那也许是因为之前的逃跑，有些松垮露出美好春光的胸脯。

　　很大。

　　口感咳，手感一定不错。

　　.....

　　男人到死是少年！

　　少年到死都专一的，喜欢乳房有什么错！

　　艾尔在狮鹫娘的跟随下，在已经脱离战场中心的队列中游荡。

　　这头高贵的野兽昂着头，在艾尔身后趾高气扬地跟着，看起来有几分女皇的模样。

　　怒角近卫们很快便杀到，继续将永世神选团团包围，护卫在中。

　　骑马的修女们高呼着神圣祷言，紧随半人马和狼群之后进入战场，用她们的链枷和铁锤屠戮绿皮。

　　这支散落在西部平原上高地的绿皮暴徒战帮享受了混沌、秩序的双重服务，很快就走向溃败，地精们丢下武器抱头鼠窜，大只佬们发现waaaaagh不起来后也立即转身逃之夭夭，被半人马和狼群追逃，不知道有多少能活着离开。

　　修女和部分热情激昂，血气方刚，愿意加入部落盟友，主动清缴绿皮，救援埃斯塔利亚子民的远征军、埃斯塔利亚士兵们开始重新召集难民，搜救伤者。

　　民兵里，那些不合格、不愿意现在继续参军的人被剔除，剩下的人被编入艾尔设想中的新建军团：“凡世守卫”（凡人辅助军）

　　当然目前这个名称和建制都没有对外宣称，甚至野兽人都对此不知情，只是艾尔心中的一个设想。

　　毕竟星际（bushi）四神野兽战士都有了，辅助军怎么能少呢。

　　凡人在艾尔未来的战场构想中，主要是作为远程担当，他要大力发展火药武器，以野兽人的怪步和重步，人类的火枪大炮结合，成为军团主力，为他征战世界，直至终焉。

　　当然，前提是他能真正收住人心，否者他不敢保证是否会出现：

　　凡世第一铁炮足轻单骑讨神选。

　　那样就可笑了，帝国的子民们。

　　在战场边缘旁观了一阵，不是因为避战，单纯是因为更深层原因旁观了一阵的人马娘提着那柄每次艾尔看到都会有些惊心动魄，深怕流落到自己哪个子嗣手里的长戟走了过来。

　　气势凛冽，阴沉的可怕。

　　注意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艾尔，一部分在海伦大修女身上。

　　同时还瞄了几眼那个被艾尔救下的少妇。

　　艾尔叉着腰，站在狮鹫娘身边，观望战场，心中指点江山好一阵，才感知到养母的到来。

　　近卫们簇拥着艾尔走过去，让开空间给这两位（加一头狮鹫）部落独二无三的核心。

　　男孩熟练地牵住养母的手，接着眺望远方。

　　战斗差不多结束了，人类和野兽人一起正在打扫战场。

　　虽然已经看过许多遍，但胜利的结局总是能让艾尔百般回味。

　　他希望自己最好能一直这样，有充足的，惬意的时光观赏每一次结束后的战场。

　　难民们小声的哭泣着，即是悲伤，也是激动，庆幸自己能活下来。

　　野兽人救护者们正在萨满的带领下帮忙治疗伤者，照顾难民。

　　艾尔此行前专门让半人马们急行军，回去带了一批聪慧机敏的普通野兽人过来，毕竟谈判是在高层和高层之间。

　　实在谈不妥双方大不了掀桌子开片，但底层的交流一直才是最重要的。

　　让怒角兽砍人倒是可以，不过那样收获的也许更多是人类的敬畏，就算能得到一时救命之恩的感激，也会因为差异过大和交流匮乏而消磨，毕竟艾尔自己就是人类。

　　他从来不放心这个世界的人类道德水平。

　　以后改信是必须的；

　　野兽人、人类，乃至矮人高精吸血鬼古墓架子都是我的子民！永世神选一视同仁，爱之呵护之———不信四神的不是！

　　有相同的信仰才能有基本的保障，就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矮人和精灵破裂、高精内战、人类连自己都可以卖.....但新四神可不会仁慈，或无能对待背叛。

　　人类骑兵军团（凡人辅助军）被艾尔派出去侦查，这些人现在很认可部落的，至少也是认可部落的力量，所以艾尔勉强算他们半个指挥。

　　当然主要原因是为了不让他们在难民们面前露脸，以免被分走感激、亲近的情绪，使难民心理上更倾向于帮助自己的野兽人，为艾尔后续的计划增加砝码。

　　绿皮的尸体被集中起来焚烧，顺便要清理一片被它们血液污染过的土地，这一任务就交给之后的人类骑兵去做。

　　大修女扛着战锤走了回来，顺便把一具体型壮硕的绿皮大只佬尸体扔到尸堆上。

　　“玛茹斯情况很糟，海盗和绿皮的围困让守军已经精疲力尽。”

　　“他们的舰队发起了一次突击，借助暴雨优势，短暂的击退了海盗的舰队，将大量的民众通过船只运送出城，北上逃亡比尔巴利。”

　　艾尔点点头，扭头望了一眼凄惨的难民队伍，说道：“看来他们没完全成功。”

　　“是的，海盗里有死灵的力量存在，它们用水下亡灵和海怪袭击了北上逃亡的舰队，大部分船只不得不搁浅、弃船逃到岸上，玛茹斯人的舰队为了断后，全部沉没在浩瀚洋。”

　　大修女感慨道。

　　艾尔沉默了一会。

　　“他们是勇士，为人民奋战至死，符合我对军人的印象。”

　　“以后有可能的话，我会为所有在对抗黑暗、对抗邪恶中的牺牲者、勇敢者们立碑的。”

　　碑文艾尔都想好了，就照搬......

　　大修女奇怪道：“你对军队的印象是什么？强横？勇敢？”

　　艾尔摇了摇头，看着沉默肃杀，如果没有命令彼此间很少交流的怒角兽军团，以及兴奋、激昂，仿佛夺取了一场多么辉煌胜利的埃斯塔利亚辅助军们。

　　摇了摇头，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他们的存在了。”

　　毕竟人联已经统合了整个蔚蓝星球，在他走之前，剩下的武装力量只有三种：仪仗队的太空军、空天舰队、工程军团。

　　连常规的治安也交给了AI工作，人类只负责AI不好处理的一些状况。

　　但艾尔所说的，对军队的印象，是来自他出生之前。

　　永世神选喃喃道：

　　“他们是一群在生活和精神上‘清教徒’式的，一个国度和群体中最勇敢的人，当他们出现在任何地方，看到他们的身影，大众就能感到安全感。”

　　“清廉，贞洁，勇敢，善战，却爱好和平，因为和平是大众的期盼和美好生活的保障。”

　　“对人民的信仰绝不轻易动摇。”

　　“他们从大众走出，又将回到大众之中，将大众命运视为最高的指示，在先锋的领导下，永远冲锋在一切困难之前。”

　　“他们的觉悟很高，就算.....他们也会.....”

　　艾尔把话说完，回过神来，看着若有所思，似带着几分怀疑的大修女，笑道：“我的军团，做到这样的一半就够了。”

　　“你之前问，我如何去统御南国，整合列族。”